星星之路——续

　　自从决定对巴比伦用兵开始，图特摩斯就开始实行他严密的计划了。他很快调查出妮妮薇的一切行动，下了很大决心让她留在波斯的费尔蒙特身边周旋，因为能争取到波斯的兵力对攻破巴比伦很重要。这种连不是雇佣兵都不是的免费军队有的利用为何不用？
　　何况他是妮妮薇花了很大心思去钓的一条大鱼。
　　和亚述的辛那赫里布一样，他们分别占据贝尔和贝拉这两个小国，作为战后根据地，提供后勤物资补给。
　　平原战役对于埃及来说，向来是小菜一碟。故这次的攻城，他远在埃及，并未参加。国内他全权交给森姆特和加布塔后，他马不停蹄地乔装出发。
　　风尘仆仆地赶到贝尔，随来的是埃及塞特军队，他和辛那赫里布分据两国，各不干涉。但是彼此心里都十分清楚，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贝尔和贝拉距离巴比伦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图特摩斯并不急于一时，辛那赫里布也更沉得住气。战争能锻炼一个人的耐性和韧性。
　　图特摩斯快马加鞭，他进入波斯境内。费尔蒙特居然没有将他列为头号通缉犯，所以图特摩斯的商队顺利地进入波斯。
　　这让图特摩斯倍感意外，也让他加倍小心谨慎。在确认自己的处境安全后，他不免为费尔蒙特对他的轻视而心中不适起来。很明显，波斯的亲王殿下把埃及的王妃拐带回来后，居然还不把他当回事，真是有些侮辱啊。
　　但这更方便他的行事了。他的王妃在波斯夏宫中，和费尔蒙特朝夕相处，一想到此，他就像青涩的小伙子一样焦躁不安。于是，他命令茉莉将他带进夏宫，神不知鬼不觉……连他可爱的王妃也以为是春梦一场，那晚他听到即使被催眠的妮妮薇喊的名字也是他，让他神采飞扬。
　　图特摩斯看着眼前妮妮薇娇小身体，目光柔和起来，他走近她，轻轻扶住她的纤腰，“你累不累？”
　　全神贯注看着地图的妮妮薇摇摇头，“凯力，不要走官道。我们重新开辟一条行军路线。”
　　他又问：“你饿不饿？”
　　妮妮薇摇头，想了想：“不用开辟，商贸发达，旅行的商人一定有他们特有的路线，我们何不向他们讨教讨教？”
　　辛那赫里布点点头，表示赞同。
　　缔地亚问：“你冷不冷？”
　　妮妮薇略一沉思，指着沙地上的巴比伦道：“两点之间直线的距离最短，路不能太绕，不能选择那些暗林，自古逢林莫如，就是怕其中有埋伏……”
　　缔地亚说：“妮妮薇……”
　　“你够了吧？”辛那赫里布终于忍不住，他淡淡的目光满含鄙夷，他指挥殿内自己的侍卫：“把他拖出去。”
　　“你敢？”伟大的图特摩斯三世，被誉为古代拿破仑的图特摩斯此刻正凶神恶煞般地瞪着辛那赫里布，“你不知道她怀孕了吗？怀孕的人很容易累，很容易饿，你懂什么？”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不嗤道。
　　赫赫有名的图特摩斯法老怒道：“你胆敢以下犯上？”
　　“谁为上谁为下？”辛那赫里布的手按在剑柄上。
　　妮妮薇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缔地亚的胸口，“好了好了，我不累也不饿更不冷。你放心了吧？现在可不可以请你认真地考虑一下我们进攻的路线和计划？我亲爱的法老殿下。”
　　缔地亚看着怀里一身褐红色裙装的妮妮薇软言细语着，他示威似地斜了辛那赫里布一眼，命人抬了张大椅过来，硬让妮妮薇坐了上去。然后才聚精会神地看着沙地上的布局沉思起来，“只守不攻，对于以擅长防守的巴比伦来说，真正发挥了他们的所长。我们一定要诱敌出动，只可巧取不可硬夺。”
　　辛那赫里布奇怪地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妮妮薇面前，柔声说道：“我们出去走走。”
　　妮妮薇愣了愣，询问道：“凯力？”
　　辛那赫里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不跟这种低智商的蠢材一起谋事。”
　　妮妮薇看着一本正经的辛那赫里布，再看看一旁马上就要发飙的缔地亚，心中大叹，这两个男人啊！什么时候能消停些？下一刻她反射性地从椅子上跳起，挡在辛那赫里布前面，她面向一脸不善的缔地亚，讪笑道：“你累不累？我们一起出去散散步？”
　　缔地亚一把将妮妮薇拉到自己怀里，挑衅地看着辛那赫里布，“你以为我喜欢你出现在我面前？早就想好好跟你算算账了。”
　　辛那赫里布挑眉，看向妮妮薇说道：“妮妮薇，跟我回亚述。现在就起程。”
　　“你敢带她走？”揽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你有什么资格？”
　　辛那赫里布淡米色的眼眸看向他，口气不温不火道：“你留在这里慢慢打巴比伦，等时局稳定了，你大可来亚述接你的王妃。妮妮薇，跟我回亚述，可好？”
　　妮妮薇头痛得夹在这两个以理智著称的男人当中，她墨黑的眼睛盯着辛那赫里布，你是故意的吗？他的眼眸闪过一丝神采，哎，妮妮薇无奈地看向他，果然！
　　“妮妮薇？”辛那赫里布催道，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濒临爆发的缔地亚道：“妮妮薇又也不是第一次去我亚述，还有我保护你的王妃，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将你的心放到这场战事上，我等你凯旋的消息。”
　　不提往事还好，这一提更是让缔地亚恨得咬牙切齿，“你时时想把妮妮薇骗到亚述去，到底是何居心？”
　　辛那赫里布嗤之以鼻，“我的居心难道你不知道？”
　　“停！”妮妮薇赶紧喊停，她双手撑腰，“两位精力很旺盛啊？要不现在就比比？刀剑无眼，就比比拳脚功夫如何？”
　　两人同时冷哼一声，表示不屑。妮妮薇看看缔地亚，再看看辛那赫里布，无奈道：“可以继续了吗？”
　　两人神色一正，再度同时看向巴比伦的位置，异口同声说道：“武器！”
　　两人果然是军事天才，妮妮薇看着眼前的他们，微微点头，“我再想想，一定会有代替火药的东西。”
　　“巴比伦城内还有消息传出来吗？”缔地亚忽然问道。
　　妮妮薇摇头，问道：“恐有生变？在这个非常时期传消息不是很危险吗？他一定是明哲保身才会按兵不动。”
　　缔地亚皱眉：“你还是选择相信他？”
　　妮妮薇坚定地迎向他：“他不会骗我的，或者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价值的消息给我们了。我知道巴比伦的城墙固若金汤，也知道巴比伦城内的格局。他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了吧。希望他在巴比伦能平安。”
　　缔地亚道：“妮妮薇，他毕竟是巴比伦的第一神官，宗教的势力一向不容小觑，他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在努比亚和撒丁岛那么混乱危险的时候他都能全身而退，他是一个懂得进退，懂得保护自己的人。”
　　“可是他面对的是尼布甲尼撒啊，那个人连拉塞米尔都杀，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
　　“切断巴比伦周边的一切贸易交往，想办法进到城内去。”辛那赫里布命令。他身边的侍卫立即领命而去。
　　目前处于一种黎明前的死寂状态，年轻的尼布甲尼撒毕竟还是有些自负，他没有立即封城，一来不至于搞得民众人心惶惶，二来趁此机会补充大量战争物资。一旦战争打响，他定会封城。所以，趁目前尚不明朗的情势下潜入城内是一个好机会。
　　辛那赫里布走到她面前，道：“你不要太过劳神，一切有我在。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缔地亚阴郁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完全当他不存在一般。他面向偌大的地图，看着地图上的巴比伦，视线往上定格在底格里斯河上源的亚述上。
　　他慢慢转身，对着妮妮薇温柔地一笑：“辛那赫里布说得对，妮妮薇，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快要做母亲的人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般了。我让茉莉做了点心，我陪你去吃点。”
　　妮妮薇喜逐颜开，顺手拉着辛那赫里布的手，“好，我们去吃点心，我记得谢弗拉做的下午茶也很不错呢。”
　　辛那赫里布浅笑，“有他在你身边，我放心很多。不然以你的性子，真不知道要出多大的娄子。”
　　“哪有那么夸张？”妮妮薇不满地看向辛那赫里布，记起地中海上的那些岁月，经常被桀骜的谢弗拉气得暴跳如雷，不禁要怀疑谢弗拉有借机报复的可能，于是她趁机投诉道：“是啊，他可真厉害，什么事都敢做，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呢。”
　　辛那赫里布宠溺地笑：“什么时候学会奉承人了？我已经惩罚过他了，不满意？”
　　“他可是你的人，我无权过问的。”她挽着他的手臂走出去。
　　辛那赫里布说道：“那把他送给你，怎样？”
　　妮妮薇立即拒绝：“不要！我可不敢要这样的全才。”眼见不知何时平地冒出来的谢弗拉正跟在辛那赫里布身后，而辛那赫里布明显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身玄色长袍的他一脸正色，面无表情，像黑暗中的孤独杀手，又像鹤立鸡群的将领，只有凌乱的短发彰显着他不羁的性格。
　　缔地亚走在他们后面，看着妮妮薇快乐的一颦一语，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分别的时间太长，而如今能这样看见她，缔地亚就已感到很满足。

　　埃及和亚述的大军开始启程，留在贝拉的是一部分的后勤保障部队。大军行军的速度并不快，他们避开阳光最烈的午时，天一黑就安营扎寨。
　　大军浩浩荡荡地行进在渺无人烟的平原地带，不知情的人以为这是一支归国的军队而不是讨伐的军队。一连几日都是如此，连妮妮薇都不禁怀疑起来。她坐在宽大的马车里，偶尔揭开帘子看看外面的风景，马车外的辛那赫里布一脸平和，告诉她，他们并不赶时间，只要能接上费尔蒙特的战役就可。
　　自古最忌就是疲劳战役，让敌方有机可趁，以至于败得一塌糊涂的战役比比皆是。
　　“茉莉，你进来吧。骑了一天的马，不累吗？”妮妮薇对着前面一身骑马装的茉莉说道。
　　女孩勒住缰绳，回转马头，对着妮妮薇扬起笑容：“不累，茉莉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多威武的将士。”她一声娇喝，马儿就飞蹄奔向前方而去。
　　两人对视一笑，妮妮薇远远地看见一身褐红色大氅的缔地亚在队伍的前方，挺直的腰背，他天生就是傲视群雄的王者。
　　连续赶了半月余的路终于在日落时分到达了目的地。两军在距离巴比伦百里的处熟练地安营扎寨，丝毫不惧巴比伦会突袭。
　　夕阳染红了整个天空，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一片生机勃勃，天空的红色辉映着地上的绿色，偶尔掠过头顶的倦鸟也急急地归巢而去，仿佛已洞悉即将要爆发的战争。
　　虽然行军并不赶，但妮妮薇还是觉得体力明显不支。终于又来到这里了，她揉揉有些酸的腰，远眺前方时一双大手从身后将她揽入怀，让她舒服地靠在他身上，温柔的声音问道：“坐马车坐得腰酸背痛了？还是孩子闹腾你了？要不要传克里拉特来看看？”
　　妮妮薇倚在他怀里，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笑道：“才四个月，只是偶尔有些胃口不好，会有些反应，其他还好。”
　　“让你跟着我行军露营，有些辛苦。”缔地亚轻轻将她抱起，“太阳落下去气温降得也快，妮妮薇，不要着凉了。”
　　妮妮薇干脆缩在他怀里，结实宽厚的怀抱犹如港湾一般安全，“缔地亚，现在我们离巴比伦这么近，我不相信他们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一定要掌握第一手信息。”她打了个哈气，“我今天要早点休息，你和辛那赫里布不要吵架，好不好？”
　　缔地亚笑：“我怎么会跟他吵架？一直都是他要跟我吵架。妮妮薇，别睡，胃口不好也要吃点东西再睡。我让谢弗拉给你做抹茶糕点好不好？”
　　妮妮薇细微而绵长的呼吸声已然入睡了。缔地亚无奈地笑了笑，加快步伐走进营帐。茉莉乖巧地守在妮妮薇身边，缔地亚放心地返身走出营帐。
　　这一晚在这里站稳脚跟，两军千里迢迢而来，和巴比伦遥遥而对。长期作战积累的丰富经验让埃及和亚述两军不仅在营地的布防还是在后勤的供给方面都考虑得非常成熟。而且出发之前，他们再三商讨，预计了各种可能性或不可能性。
　　两军对垒，最忌内部不和。他们当然清楚，因为目标一致，因为两人都是军事奇才，在大战在即这种关键时刻，他们越是清醒和冷静。
　　缔地亚走近主帐，一身红褐色短装的辛那赫里布早已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听到脚步声也未睁开眼，只是蹙了蹙眉，“都安顿好了？我已命令全军，增加两倍的灶火。”
　　这是军队虚张声势一贯使用的手法，最早记录在孙子兵法中。因为一个灶火可供三至四个人的伙食，灶火越多说明士兵越多。一方可根据灶火的多少来算出另一方的人数。
　　缔地亚嘴角一动，表示赞同，他转而问道：“据悉，两日前波斯的战船抵达阿拉伯海湾，正对着巴比伦东侧。”
　　辛那赫里布张开眼，看向缔地亚，一抹笑意噙在嘴角：“他在等我们向巴比伦开战？”
　　缔地亚一挑眉，“明日午后正式向巴比伦宣战！”
　　辛那赫里布站了起来，走向门口，经过他时，停下脚步，“好主意！亚述乐意奉陪。”
　　缔地亚看向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还不是在替你打江山？”
　　辛那赫里布无声一笑：“这个时候谈利益是不是太早了些？”
　　他转身正视他，“有了利益的驱使斗志才会更高昂，波斯不也是来分一杯羹的吗？”
　　辛那赫里布道：“看来巴比伦在劫难逃，不过这场仗打起来并不轻松。”
　　缔地亚点头，“同感，互勉。”
　　辛那赫里布淡淡一笑，继续走着，他揭开帐布走了出去，帐外传来他的声音：“早点睡，不要太紧张。一切有我在！”
　　帐内的缔地亚咬牙，这个辛那赫里布在帐外来一嗓子，喊得人尽皆知，故意让他高大的形象跌入谷底。这个小人！

　　翌日早晨，营地内一片安详，士兵们井然有序地出操，吃饭……直至午后开始全身武装，佩戴武器，抡起盾牌。
　　妮妮薇看着整齐威武的大军，一身烟灰铠甲的缔地亚站在她面前，“在营地内不要乱跑，我很快回来。”
　　妮妮薇点点头，看着他流星大步走向自己的坐骑，矫健地翻身上马，他戴上头盔，右手一扬，埃及大军大喝一声，以壮士气。
　　一旁的辛那赫里布一身褐红色铠甲坐在马上，他朝妮妮薇点点头，一勒缰绳他走向大军前面，忽然大声喝道：“亚述的勇士何在？”
　　身后的将士大声回答：“在！”
　　辛那赫里布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是我们亚述勇猛还是他们巴比伦城墙坚硬，就看今日一战！”
　　“亚述亚述亚述……”将士同仇敌忾。
　　缔地亚和辛那赫里布齐头并进，兵临巴比伦城下。
　　队伍一字型打开，最前方的是埃及的图特摩斯法老和亚述的辛那赫里布摄政王。他们身后是遁甲兵和骑兵。
　　其后是战车兵，他们已架起铁架，每一个铁架边都有一个小分队，一旁的战车上装有满满的武器。铁架足有几百架之多，当一字形拉开时甚为壮观。
　　其后为骑马的弓箭手，各队之间相互掩护，相互协助攻击，可谓天衣无缝。前提是巴比伦必须出战，必须从城中走出。如果如特洛伊战，那这场战争会变成旷日之战。
　　但他们不会让这种不利自己的情况发生。
　　“巴比伦尼布甲尼撒听着，埃及图特摩斯在此，把我埃及王妃交出来！如此道德礼仪全无之人，岂配为一国之君？”缔地亚手中冰冷的利剑直指巴比伦城。
　　高高的城墙和望楼上已是人头蠢动，旗帜迎风乱舞，里外三层的弓箭手已是蓄势待发。尼布甲尼撒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来袭的黑压压的军队，表情凝重。
　　“图特摩斯，你不要欺人太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埃及的王妃明明在波斯，为何问我来要？”尼布甲尼撒喝道。
　　缔地亚策马跑了几步，厉声喝道：“你巴比伦三番五次派人去波斯，妮妮薇不是你劫走的还会有谁？待我埃及大军攻进城去，妮妮薇如果少一根头发，我定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埃及的将士们，为了我埃及的王妃，为了一雪我们的耻辱，攻城！”
　　大军发出雷鸣般的喝声，紧接着巴比伦城墙上射出千万支羽箭，大队的盾牌兵立即冲上前，翻转并竖起半人高的盾牌将利箭尽数挡开。
　　身后的铁架上，士兵们立即在一个50厘米大的圆盘里装上一个沉甸甸的布包，擒着火把的士兵点了一下布包，火一下子串起，两侧的士兵一身大喝，齐心协力用力拽动粗绳，燃着黑火的布包飞向城楼……四面八方的铁架兵同时行动，一个个火团犹如狮子座流星雨般飞射至城墙上，望楼里……
　　巴比伦士兵猝不及防，火势趁着风势在城墙上蔓延开来，士兵身上着了火，个个惊慌失措乱跑一气，旗帜也被烧得焦黑，火势越烧越烈……
　　“尼布甲尼撒，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毫发无伤地交出我的王妃，如若不然，怪不得我不讲情义。”缔地亚仰视城墙上的众人，然后调转马头，大军让开一条道，缔地亚不慌不忙地率先撤退。
　　身后的大军有条不紊地撤退。辛那赫里布看向城墙，他身后的亚述军也巍然不动。
　　辛那赫里布忽然大声喊道：“亚述的勇士们，看清楚眼前这张脸，将劫走妮妮薇的阴谋嫁祸到我亚述，我亚述定要讨回一个说法！今日暂且放过，他日定要向巴比伦讨教一二！”
　　全军开始很快地撤退，呼啸而来的羽箭纷纷射在地上，埃及和亚述大军已离开了弓箭的射程。他们鞭长莫及，只能望而兴叹。
　　这一次的进攻和撤退的动作极为快速，丝毫没有一分拖泥带水。这好像真的只是给尼布甲尼撒一个警告。
　　这一仗巴比伦有些乱了阵脚，但更让尼布甲尼撒忿恨的是图特摩斯和辛那赫里布同时向他来讨妮妮薇。难道还有谁暗中将谣言散播出去的吗？到底是什么认为妮妮薇会在巴比伦？那么妮妮薇，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城墙上的火很快被扑灭，士兵大都只是一些轻微的烧伤，尼布甲尼撒站在城墙上，身边的守城将军保鲁夫年近半百，一大把络腮胡，火红的头发，壮实的身躯像座小山一般，他看着埃及军撤退的方向道：“王，难道我方一直处于这样被动挨打的状态？不如趁着夜色搞他妈一次突袭。”
　　尼布甲尼撒摇头：“将军，万不可出城。他们两军成一军，人数已是我军几倍，这我们只要死守我城，待到他们弹尽粮绝，就是我军出城与之决战之日。将军，这几日就辛苦你了。”
　　他转身离去，阿拉伯海域上的波斯海军迟迟未向他们开战，难道是在休整军队？费尔蒙特和埃及亚述大军先后抵达巴比伦，难道他们都已结成联盟？
　　不！费尔蒙特掳走了妮妮薇，图特摩斯怎么可能放过他？费尔蒙特已公开向巴比伦宣战，难道是因为妮妮薇？
　　为他复仇，让整个巴比伦为他陪葬！伤心欲绝的妮妮薇站在他面前，曾经这样誓言旦旦。

　　小战一场，却是给了巴比伦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缔地亚脱去铠甲，洗了把脸，接过手巾擦脸，抬眼却见穿着希腊式裙装的妮妮薇，黑色的长发只用一根发绳绑在身后，漆黑的眼睛看着他，他脱去铠甲下的黑色衣服，穿上釉色外衣，这才牵着妮妮薇的手拉她入怀，“今天只是小试牛刀。”
　　妮妮薇问：“怎么样？效果如何？”
　　缔地亚点头，笑道：“不错，很适合攻击这样的城墙。果真如你所说有那种能爆破的武器，攻城只是小菜一碟了。”
　　“让我再想一想……”她略作沉思。
　　缔地亚打断她：“妮妮薇，不要再劳神费思了。只是多费些时日罢了，构造那样精良的城墙毁于一旦，还真有些惋惜。当年拉塞米尔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妮妮薇不语。
　　缔地亚道：“妮妮薇？”
　　她抬头嫣然一笑，“尼布甲尼撒不配拥有他的城池。”既然拉塞米尔都已经死了，那么这座城池的存在已没有了意义。
　　他在她心底留下了很深的印迹！缔地亚看着陷入沉思的妮妮薇，叹了口气。
　　她眉头一紧，忽然抬起头，“他动了一下。”
　　“什么？”
　　妮妮薇执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缔地亚的手刚覆上，就感觉手被轻轻的踢了一下，他像触电一般收回手，惊讶道：“他会踢人了？”
　　妮妮薇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失笑道：“他只是在里面移动了一下位置。”
　　“妮妮薇，痛不痛？”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到床榻上去。
　　“不会。”
　　他半跪在她面前，手覆在她的小腹上，眼睛看着她的小腹，慢慢抬起头说道：“妮妮薇，谢谢你！”
　　妮妮薇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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