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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荒唐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米尔希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进一个拳头。
女仆的身后,一个英俊的男人扶着一个走路不稳的女子,女子醉意正浓,在他怀里辗转欲坠。那是法丽德,醉酒的她脸色绯红,灿烂的如同天边的云霞,与先前的病态之美分属两种不同的奇美风情。而让她靠在自己胸膛的这位优雅迷人的警官先生,似乎在一些元首出席的集会上见过,好像是党卫队的某个高级官员。可是,法丽德怎么会与党卫队的人相关?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而法丽德,怎么会以这种姿态,和他一起出现在这里?
这位迷人的先生没有解释,只是直接冲着自己说了一句:“她的情况不太好,先把她扶进去吧!”
米尔希赶紧收起自己目瞪口呆的惊讶表情,伸手帮他扶住走路打飘的法丽德。
“上帝!埃哈德,这是怎么回事?那是谁?”
克拉拉米尔希紧皱着眉头,脸色不佳地看着一行人从外面闯入客厅,不仅连对自己和客厅里的客人们连招呼都不打,还带来一阵淡淡的如同清风般的酒气,在客厅里弥散开来。克拉拉的女伴们瞠目结舌地看着那行姿态诡异的人,还不时看看眉头紧锁的克拉拉。克拉拉更加气结,虽说知道自己的儿子生性风流,却从没明目张胆地带个女人,而且是个怀孕的女人回家,更没有像此时这样堂而皇之地把这个醉得不成样子的女人揽在怀里,还直接无视自己的怒意和满座的客人们异样的眼光。
“妈妈,等会儿我再跟您解释……”
米尔希头也没回地扶着醉得迷迷糊糊的法丽德上楼。感觉似乎要上台阶,法丽德有明显的抵触情绪,舒伦堡赶紧上前帮助有些力不从心的米尔希架着她。
楼上是卧室,有自己漫长孤寂的等待,有他疑心深重的温存,有相互猜忌、身心不一的交合。法丽德拼命地脚下蹬着台阶,强烈地反抗着。
“不,我不要这样……隆美尔,我恨你,我不……”
米尔希下意识地赶紧伸手捂住她喃喃不休的嘴,然而恐怕是来不及了,从她口中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尤其是那个名字,早已引得楼下一片惊讶狐疑的眼光齐刷刷地朝这边射来。
心下一沉,米尔希一咬牙,直接一把将犟着不肯上楼的法丽德横着抱起,一步两阶地快步消失在楼梯上,也不管身后一群中年妇女目瞪口呆得就像蜡像群展。
一沾枕头,挣扎折腾、喋喋不休地法丽德立刻进入了安静温暖的梦乡。而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舒伦堡和满脸忧色的米尔希却不禁又面面相觑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至此,米尔希依旧迷茫不解。
“您好,米尔希元帅!帝国中央保安局六处处长□□舒伦堡。”舒伦堡伸出手去。
米尔希稍微愣了一下,□□舒伦堡,这个名字最近经常听到,看来是个新生的政治明星。后海德里希时代,他是地位仅次于党卫队总指挥海因里希希姆莱的党卫队二号人物。尽管作为国防空军,米尔希与面前这人没有交集,且对党卫队没有太多好感,米尔希仍然很礼貌地伸出手去与他握手。
“您好,舒伦堡少将。”
两人友好而认真地握了握手,一齐回头看着床上睡容静美的法丽德。
“我想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应该把她送到您的第九区公寓去的,然后给您打个电话……刚才居然没有想到,我差点忘了您还有一套别业……”
保安局真是个强大又可怕的地方,竟然知道我在第九区有一套别墅!而且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米尔希疑惑的表情中带有一丝防备。
“她在小猫沙龙喝掉了差不多一整瓶白兰地,因为是一个人去的,总不能让她独自呆在那个地方……”
“您和她……?”米尔希惊讶地看着舒伦堡。
舒伦堡淡然一笑,有些无辜和无奈:“萍水相逢,我也是刚刚才得知她的名字,其他有关她的信息一概不知,因为她很快就成这副模样了。”
“那您是……”
“她应该是个非常有自制力的姑娘,可是今天却第一次无缘无故地这么疯狂,抽烟酗酒,以至于醉成这个样子。”
“抽烟酗酒?”米尔希嘴巴惊得半响合不上,“天哪!”
舒伦堡耸了耸肩:“醉酒之后的人没有意识,第一次醉酒的人更加没有定力。就像刚才在楼梯上那样,她在小猫沙龙就叫出了那个名字……”
米尔希看着舒伦堡的眼神有一丝狐疑和探究的意味,舒伦堡云淡风轻地一笑:“她叫出了‘沙漠之狐’,我想,与隆美尔元帅交情最深的,非您米尔希元帅莫属了。”
她叫出了“沙漠之狐”?天啊,她怎么不干脆直接说出他的全名啊?酒量这么这么小,一瓶白兰地怎么什么都说出来了?
舒伦堡似乎能从米尔希的神色中看出他的心思:“如果她不叫出这个称谓的话,那她今晚还真无处可去了,小猫沙龙那种地方,不是她该去的……”
米尔希不动声色地看着舒伦堡,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然而对于长期从事情报工作的舒伦堡来说,那眼神里的深意他再明白不过。
“元帅阁下,您放心。隆美尔元帅是个非同凡响的人物,而且我与他本人也没有什么私人恩怨,所以今天的事,您不用担心。”
舒伦堡看到米尔希的脸色稍稍有所缓和,眼睛里也慢慢浮上一丝欣慰。
“但是,阁下您的压力并不小,并非是我,而是来源于楼下那些人。令堂也许不在其列,但是……要知道,”舒伦堡伸手拍了怕米尔希的肩膀,“女人的嗅觉和好奇心可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呢!”
米尔希有些迷茫地看着舒伦堡,舒伦堡淡淡地微笑着,自觉此处无需久留,于是向米尔希请辞。米尔希将舒伦堡送走之后,看着床上睡梦正酣的法丽德有些头疼。法丽德啊法丽德,你知不知道,你干了多么荒唐的事情?这要是埃文知道了,我该怎么向他解释和交代啊!
第二天,酒醒之后的法丽德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不知道自己昨晚的酒品有多差劲,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一人饮酒醉了。当她闻到自己身上依然残余着微微的酒气之后,就霎时风中凌乱了。当米尔希来看她的时候,米尔希看到的法丽德就像个刚刚干了坏事的小女孩,低眉顺眼地不敢看他。这副莫名可爱的模样令米尔希不仅没有数落,连唠叨的心思都没有了。为了不让法丽德被母亲审视和盘问,米尔希立马就将法丽德送回了第九区别墅。
“那个,不管是为了谁,你得保重身体。”
米尔希看着低头不语的法丽德,她避开自己的目光有些闪躲,活像个自知错误的小孩。米尔希暗自叹了一口气。
“别再碰烟酒那些东西了,对胎儿,对自己,都没有好处。”
“嗯。”
法丽德轻微地应了一声,如果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到。
米尔希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感动和成就感,天啊,这么倔强冷清的人,居然会这么听自己的话!
“别再去小猫沙龙了,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看着她忽然抬眼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惊讶疑惑的神情,米尔希又叹了一口气,“舒伦堡少将也这么说的。”
虽说米尔希没有告诉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时候的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情况,但是法丽德却是可以猜测、联想得到,惨不忍睹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做错什么非常严重的事。
看着法丽德听到舒伦堡后惊诧不已的神色,米尔希不禁想问问昨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昨晚舒伦堡也没有说什么,见她睡定以后就走了,至于他们是怎么在小猫沙龙遇见的、她为什么会抽烟酗酒、他为什么会送她来自己的住处等等诸多问题,舒伦堡没有给他开口问的机会。而此时,米尔希也不敢问法丽德,种种疑虑缠绕心头,使得米尔希看法丽德的眼光有些狐疑。
看到米尔希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法丽德也不禁吓了一跳:“怎么?我昨晚做错事了吗?是不是……”
“没有,没有!就是……就是醉了而已。”米尔希赶紧笑着掩饰自己异样的神态,“以后不要再喝酒了,很伤身体的。”
法丽德对米尔希的瞬间转变有些怀疑,米尔希只好笑笑表示自己很无辜。
你没有做错什么事,其实也没有说错什么话,只不过对于你自己来说,太不应该而已。看来你对埃文的情感埋藏得并不像你自己以为的那么深,不然,你怎么会在醉酒之后喊出他的名字,在睡梦之中还会喃喃倾诉自己的恻隐之心?看来你们之间也不是没有转机,既然隔阂并非不能剔除,为什么你不自己亲自对他当面诉说?你不知道,埃文有多期待你能那样。
伊莲娜紧紧盯着自己看的目光中满是疑惑,看来她也很想问自己,昨晚上哪去了,为什么没有回来,而为何又在今早被米尔希元帅送回来……她没敢开口问,法丽德也就不打算说些什么。
杯酒醉人,一夜昏梦。法丽德,你已经出卖了你自己,接受现实,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埃文的,因为,他需要你来给他讲述这个不为人知的故事。米尔希摇了摇头,嘴角挂起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转身钻进自己的奔驰车里。
法丽德在楼上的窗前看着米尔希的汽车转了个弯后慢慢消失在眼帘,米尔希的眼神和笑容又太多意味不明的内容,而他守口如瓶,想来是不可言说的。难道,我昨晚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或是,说错了什么话?慢慢回忆,久久沉思,法丽德在疑惑与迷茫中隐隐感到那个“荒唐”的夜晚将会给她带来巨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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