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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Severus担忧地看着面色蜡黄的Lucius，不由自主地问道：“Lucius，你今天真的没问题吗？”
浅金色头发的奴隶惨然一笑，恭敬地道：“我亲爱的主人，我当然可以按照计划去Malfoy庄园对防护魔法阵的改造提出现场意见。那之后，我们不是还有Hogwarts的防护魔法阵的修复么？——这都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for the greater good），不是吗？”
Merlin知道Severus有多么憎恨“为了更伟大的目标（for the greater good）”这个短语。在这个短语的名义下，Dumbledore强迫Severus杀死了唯一信任他的老人，给他留下了伤痕累累的灵魂；在这个短语的名义下，Severus将他保护了七年的男孩送上了死路，他曾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替那男孩去接受黑魔王的死咒；现在，在这个短语的名义下，他最亲爱的Lucius，又将强迫自己背叛他的阶级、他四十多年来的教养，去做那会让Lucius的所有祖先尖叫的事情：让身为巫师界最古老的庄园之一的Malfoy庄园内可以使用麻瓜的电器。
Severus知道那个浅金色头发的男巫是多么热爱Malfoy家族：Lucius几乎可以为了Malfoy家族而做任何事情。可惜，只是几乎。很显然，Lucius为了拯救自己的性命，自愿地放弃了他的自由和家族的荣誉。今天，Lucius又要去迎接来自他非常重视的祖先画像们的新一轮羞辱。
Severus简直不愿去想象今天对那名曾经的Malfoy来说是多么地可怕：也许与自己谋杀Albus Dumbledore的那一天同样可怕，或者更甚。
Severus不知道哪一样更可怕：在Dumbledore本人的请求下，亲手杀死了自己如父亲一般敬爱的老人；还是，要违背实打实的祖先们的意志，让Malfoy的骄傲向麻瓜的力量屈服。
心中叹了一口气，Severus拉住了Lucius的手：“Lucius，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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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rus近乎一言不发地跟着Lucius和Draco走在Malfoy庄园幽长的走廊里，仅仅在Lucius和Draco指出某处需要他强大的魔力帮忙的时候才举起魔杖，念出该有的咒语。
尽管Draco已经用家主的权柄禁止走廊上的任何画像说出讽刺的话语，但每一个Malfoy恐怕都是利用面部表情表达讽刺、蔑视、愤怒和憎恨的大师。从墙壁上和窗子上的蛇形或是双足飞龙形的装饰品，到那些过分礼貌的家养小精灵，无处不让人感觉到自己一行人所受到的排斥。
黑发的巫师想要将面如金纸的奴隶揽在怀里安慰，却又知道在Malfoy家的祖先们的眼中，自己对Lucius的任何亲昵举止都会被理解成对Lucius的人身和自由的占有宣言。Merlin知道，Severus从来就没有过那样折辱Lucius的愿望。
想象着自己的孩子被这些画像羞辱的可能，Severus差点儿直接把那些铂金发的老混蛋都点燃了。可是，当他的眼睛放到那个正在指导Draco魔法阵运行规律的铂金发老混蛋的身上的时候，他又心软了：如果这些该被点燃一万遍的混蛋因自己这个“主人”而受苦，他的Lucius大概永远会沉浸在自责之中。
——他妈的，我真的应该好好研究一下该怎么对画像使用钻心剜骨的！
这时，Draco打开了家主书房的门，让Lucius和Severus走进了房间。
“这里就是魔法阵的中心了。我们……”Lucius忽然为难地看了Severus一眼。
Severus闻弦音而知雅意，马上在自己周围施了个静音咒，转过身去，表示自己对Malfoy家的机密毫无兴趣。
前双面间谍当然能感受到自己背后的Draco又施了一个静音咒，但他对此完全不在意。因为，一转过身，他就开始后悔自己转向的方向：他正面对着Abraxas Malfoy的大幅半身画像。
与那些遥远到自己没有听过名字的Malfoy们不同，Severus一年级的时候曾经见过作为校董来到Hogwarts的Abraxas Malfoy本人。不起眼的黑发混血男孩远远地偷看着Malfoy父子的一举一动，不止一次地期望着年长的Malfoy身边也能有自己一个位置。那时的Abraxas Malfoy简直是Severus能够想象的最好的父亲：他富有而又英俊，魔法强大，权势逼人，最重要的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是多么地疼爱他的儿子。
若干年后，成为了食死徒的Severus在把在战场上身受重伤、或是受多了黑魔王的钻心剜骨的Lucius带回Malfoy庄园疗伤的时候，曾数次听到过Lucius口中喃喃的“父亲”一词。那时候，Severus是多么地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如此值得爱的父亲。
面对这样一幅画像，Severus很难像对待其他画像们一样，对他们的嘲讽不屑一顾。
Severus空洞看着保持着面无表情的Abraxas的画像，忽地发现年长的Malfoy的眼中流露出了疼爱和不忍，然后又重新恢复了高傲冷漠的神情。
双面间谍不难想象，刚刚那一瞬间的感情流露是因为Lucius和Draco都转到了看不到Abraxas的角度的原因。
Severus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嫉妒Lucius，还是该为Lucius开心：Merlin，Abraxas Malfoy在Lucius做出了这种事情的情况下，仍然心疼着Lucius！
大脑封闭术大师马上决定，等到自己回家之后，要把这一小段记忆给Lucius看——Lucius一定会为了这个开心的。
嘴边带上了一丝微笑的前双面间谍看到Abraxas的画像对自己说着什么。从唇语看来，那画像似乎是在让自己解除静音咒。
Severus回头一看，才发现Lucius和Draco都不知道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Severus估计他们俩个是进入到了什么密室中去了。
于是，黑发的巫师解除了自己施放的静音咒。
画像里的巫师复杂地看着画像外的巫师，开口说道：“Snape校长，我希望我生前就认识你，这样我就能对你的品格有更多的了解。”
Severus觉得喉咙发紧，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Abraxas叹了一口气，有些抱歉地说道：“就像你所见到的那样，我把Lucius宠坏了。”
黑发的巫师舔着嘴唇，哽咽着喉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Lucius很好”：万一被Abraxas理解成“Lucius在床上的服务很好”怎么办？当然，那种理解也是真的……
铂金发的画像有些悲凉地说道：“我知道一幅画像能够为你做的事情很少，但我能够请你公正地对待他吗？如果可能的话，仅仅在必要的时候施以惩罚。”
“惩罚Lucius”这个概念几乎从来就没出现在Severus的头脑中。他本能地说道：“我会对Lucius很好的。”
灰蓝色眼睛的巫师似乎略微高兴了一点儿：“Snape校长，您真是一个好人。您愿意就此发誓吗？”
Severus差点儿脱口而出“我愿意”，但他很快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操纵狂的老混蛋画像，居然这样就想要引诱我立下巫师的誓言！
黑发的巫师对着Abraxas的画像讽刺地挑起了眉头。
年长的Malfoy不怒反笑：“你确实算得上是个Slytherin，年轻人。请对Lucius好些，行吗？”
Severus不屑地喷了一口气，对Abraxas说道：“老Malfoy先生，我早已决定的行动是不会受一幅操纵欲极强的画像的左右的。”
Abraxas欣慰而又狡猾地笑了。
Severus对着Abraxas咬牙切齿：他Merlin的，我差点儿被诱惑发下巫师的誓言就算了——虽说我其实是愿意的，我还得把我差点儿上当受骗这么丢人的记忆给Lucius看，让他知道他父亲的画像还愿意为了他的福祉而操纵我！
——从Albus Dumbledore到Abraxas Malfoy，画像没有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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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含泪召唤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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