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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待感情
董至轩与何仁感一人捧四瓶水回到球场时,李旭林正在教张衡遥握拍和击球动作。看到他们来了,李旭林说:“我在教衡遥扑前场球,等一下我们双打。”
“师兄,打混双吗?我们合作啊,我封网很弱,师兄也教教我。”何仁感边说边把张衡遥从李旭林身边挤开,拿着拍子让李旭林教她。
张衡遥被何仁感挤到了董至轩旁边,害羞地低着头,李旭林又叫她过来:“衡遥,你再听一下。用手腕力量,在球还没有下坠前这样推掉。”李旭林单脚起跳至网前,演示扑球动作,“手伸直,不要下压,有个前推的动作,拍面与球接触的时间要短。”
“好啦,师兄,让董至轩教张肉,你教我。”何仁感拉着李旭林退到后场的位子,拿球拍指着对面说:“你们两个过去。”
“为什么要听你的?”董至轩站在原地不动。
何仁感对李旭林说:“我们过去。”两人往对面走。
董至轩拉住何仁感,“我和你,他们两个。”
“好!”何仁感爽快答应,敏捷地钻过网,大个子侧身从两个网柱中间过去。
张衡遥看着对面两人,满脸失望,李旭林走到前场,温柔地说:“输了没关系。”
张衡遥单手握拳放在胸前打气,“师兄,我们加油!”
不需要加油。董至轩与何仁感是对很糟糕的混双选手,爱抢球,零配合,没有补位意识。
到了8比10,何仁感接完前场球,迅速后退抢一个后场球,与已经到位的董至轩撞到一起。何仁感大骂:“董至轩,你在后场扇形移动会不会?你应该去那边,把位子让出来。”
“你放小球退什么后场!封网啊大姐!”董至轩也是球场吵架高手。
到了李张组合的第一个局点,比赛经验丰富的城大羽毛球队队长李旭林刁钻地放了一个球到中线,两人同时去抢这一拍,只听“叮”一声,“没头脑”把“不高兴”的拍子敲断了,开始互相埋怨。
“反手让给正手打,懂不懂规矩?”董至轩边换拍边数落她。
“我离得近,被动的让给主动的打!”何仁感激动得唾沫横飞,也是得失心很重的人。
相比每球必吵的董何组合,对面李旭林和张衡遥安静多了,李队长让张衡遥封住前场右边,自己跑后场两个角和前场左边,基本封死了董、何的进攻路线。张衡遥越打越有乐趣,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扑球的鱼跃动作也相当放得开,她时不时望向董至轩,但董至轩只盯着何仁感,动不动就吵。
“我杀球的时候你能不能蹲低点?把球路挡住了!”董至轩说。
“你杀直线,杀两个角,就不会觉得我挡你球路了,动动脑子好不好?”何仁感说。
追回几个球后,董至轩打兴奋了,开始频繁杀球,还差一个局点,他劈杀对角线,击中何仁感后脑,“呕!”她拍子一扔,捂着头哀嚎,李旭林、张衡遥上前安慰。董至轩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忍住笑问:“疼不疼?”
“你给我打一下就知道了!”何仁感跳起来大叫:“我要换搭档。师兄你和我。”李旭林露出为难的表情,说:“我和衡遥已经有默契了,你们慢慢磨合,会越来越顺的。”
这是李旭林的22秒。
董至轩暗笑。
场地时间结束,何仁感偷偷对董至轩说:“看来22秒的魔法没有降临在你们身上,你回去好好考虑,我等你答复。”董至轩抓住她的手臂,看着从她额头滑下的一滴汗,到了他的手臂上,低沉地说:“晚上12点,老地方,我有些话要问你。”
何仁感说:“OK,凌晨见!”
何仁感走到张衡遥身边,拿起刚才击中她脑袋的球对李旭林说:“师兄,这大概是本世纪最厉害的一个羽毛球了,它击中了天才的脑袋,让她顿悟了这里不是做学问的地方。”
李旭林大笑说:“简直是牛顿的苹果。”
“牛顿没有被苹果砸中,他想用这个故事来摆脱胡克对他剽窃的指控。”何仁感将球塞进李旭林手里,“我可能上不完这个学期就要离开了,如果明年张肉进了城大,麻烦你多照顾她,教她打羽毛球,别让她吃太多汉堡。等哪天我回来,希望看到她像明星一样光彩照人,让我可以抬头仰视她。”
何仁感“托孤”的口气让张衡遥泪流满面,她抓着她的手,哽咽地说:“说得你好像很久不回来一样。”
“那是啊,去美国机票很贵的,回程票等我赚了美国人的钱再买吧。”这话引来董至轩一声冷斥。
“旻旻,你爸妈知道你要出国吗?”李旭林关切地问。
“还不知道。等我学校有着落了,再告诉他们,希望师兄暂时帮我保密。”何仁感说。
李旭林点头,看着何仁感塞给他的羽毛球,说:“我会保留这个球,代表我会信守承诺……照顾好衡遥。你放心!”
何仁感微笑点头,对张衡遥说:“22秒没有起效,你要信守承诺,退出!”张衡遥偷看了一眼董至轩,哀伤地点点头。
何仁感摸摸她的头说:“好孩子!”
“走不走啊!何仁感。”董至轩不耐烦地问。
张衡遥拉过何仁感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他的22秒,你好好珍惜。”
“我的22秒没有了,我能珍惜的只剩下友情,还有……”她看向董至轩:“善待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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