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

　　继在多利龙吃汉堡那天威胁何仁感不准离开港城后，董至轩心里仍是没底，何仁感是那种提着一只旅行包，夹一个枕头，说走就走的人，哪里会因为几句威胁的话妥协，所以去加州前，董至轩想再找何仁感谈一次。没想到这一次见面，让何仁感回美国的事无限期押后了。

　　何仁感看了网上一个叫Apple的人发的帖子，推荐了新开的民谣吧，何仁感找到这里，认识了在店里转悠的老板，他就是Apple。Apple叔叔搬来港城前，在洛杉矶一所教会学校当化学老师，来港旅游后爱上了这里，留下开了爵士民谣吧——Strawberry。

　　两个“理呆”一拍即合，相当聊得来，大部分时候是何仁感说，Apple听，何仁感讲话的时候，他谦虚得像个学生，有时被她精彩的哲学思辨逗得哈哈大笑。这时的何仁感觉得自己的“自闭症”完全好了，酒吧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没有一点不舒服。

　　董至轩踏进Strawberry时，看到脖子上吊着一只手的何仁感在吧台给一个美国人上课，醉腔醉调地演说让那老外哈哈大笑，一看就是喝了不少。董至轩叫同行的朋友先坐，向她走去。

　　董至轩走向她的时候，何仁感感应似地回头，看到是他，咧开嘴笑了一下。

　　“Hey!Mogul！”何仁感先和土豪打招呼。

　　“你喝了多少酒？”董至轩平静地问她。

　　“哪里算得清楚啊？”她神情茫然，口齿清楚。

　　Apple照中国人的礼节与董至轩握手，董至轩冷淡地握了一下，Apple觉得自己不受欢迎，便叫何仁感多玩一会儿，飘去别桌聊天了。

　　董至轩坐到Apple的位子上，拿过何仁感的杯子，喝了一口酒，问她：“你这两天都在这里？”何仁感不接手机，打去她家，佣人说她出去了。

　　“我昨天才找到这里，比Cultivition有效。”何仁感回答他。

　　“说得你好像去过一样。”董至轩说。

　　“我认为呢，好的酒吧比酒戒中心有用。”何仁感说。

　　董至轩伸手示意她继续说，“有瘾的人，心里是脆弱而固执的，突然拿走她的精神寄托，反而会加强瘾头，得不到的东西更想要。”

　　“所以你要说，这里会让你放缓喝酒的速度，不知不觉把酒戒掉是吗？”董至轩替她做了结论。

　　何仁感夸张叫道：“YOLO！”然后“呵呵呵”地醉笑，趴在在桌子上感叹：“这里，很轻易地让人快乐起来。”

　　董至轩喝一口酒说：“你快乐不是一样要喝酒？”

　　何仁感拿过董至轩手里的杯子喝一口，很泄气地说：“我不想戒酒！”

　　酒吧中央舞台，一位欧洲女孩唱着《calendar girl》。两人听着音乐，无话，你一口我一口，喝着威士忌，Apple看到他们同饮一个杯子，朝他们举杯。

　　女孩唱完，DJ问，谁要上来唱歌，何仁感马上举手：“Here！”，她从高脚椅上跳下来，没踩稳，身体前冲了一步，差点跌倒。

　　董至轩及时扶着她，带着她慢慢走上舞台，何仁感在一个高脚椅上坐下，董至轩下台，靠在舞台前一个高脚圆桌上。

　　看到一只手打着石膏的女孩上台唱歌，下面的人窃窃私语，何仁感和DJ关照了几句，拿起话筒：

　　“爷就是一名辞职捻，
　　钱不需要搵亦可维生，
　　爷今生是有任务在身，
　　就是远离疯狂的人群。”

　　何仁感声音低沉，曲调放得很慢很慢，像在唱歌又像是独白。董至轩摇摇头，早已习惯她爱出风头的样子。

　　“爷有的是颗自由的心，
　　风雨中不需要同行，
　　爷有时是恋爱顾问，
　　但从不交出真心。”

　　唱到这句，何仁感坦然地看向董至轩，两人对视良久，何仁感继续唱到：

　　“爷就是这么一名负心捻，
　　算你不幸，如果你行太近，
　　爷爱当女人是飘过的尘，
　　谁会对微尘伤心？”

　　董至轩面色阴沉，她借歌词告诉他，她要自由，就这么负心。

　　“爷曾经都有人担心，
　　如今已经无人过问，
　　爷就是喜爱做这一种人，
　　各人有各人的修行。”

　　“爷夜深时曾经问心，
　　有没有太过伤害别人，
　　才发觉世事总有原因，
　　没有爷她们学不到死心，.
　　爷是她们要修的行。”

　　唱完歌，何仁感在掌声中走向董至轩，对色如死灰的他说：“别多想，一首歌罢了。”

　　董至轩云淡风轻地说：“是啊，你是我要修的行。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

　　他拉着何仁感来到最里面的卡座，向朋友介绍：“这是何仁感。”

　　何仁感从容地打招呼：“大家好！”

　　“Glooming，歌唱得不错啊！”一个认识何仁感的人恭维道。

　　何仁感对他点头微笑，其他人好奇地打量何仁感。

　　“看来报纸上说的是真的啊。”一个嘲弄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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