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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欢迎
何仁感睡醒下楼已经10点了，于嫂从厨房拿出拼好的果盘放在茶几上，看到何仁感，说：“先吃点水果，我去帮你煮稀饭。”
“阿姨，我吃水果可以了，等一下直接去爷爷家吃午饭。”何仁感回答。
“你总算还记得。”李诗樱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继续看报纸。
何仁感坐到母亲对面，“你一早上就要搞我吗？”她从水果拼盘里拿出一颗椰枣，咬一口甜到心里，一个接一个吃不停。
李诗樱抬头看了女儿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少吃点甜食。”
“于嫂在哪里买的以色列椰枣？”何仁感边吃边问。
“不是买的，钟英伟一早送来的。”李诗樱看着女儿，一副“你终于进圈套”的得意表情。
何仁感坦然地看着母亲，呵呵一笑，“摆了阵法，想问什么？”
“面子真大啊，派贴身秘书赶在上班前送来，向我示威吗？”李诗樱阴阳怪气地问。
“李诗樱同学，当自己是丈母娘了呢！”何仁感讥嘲她，气得李诗樱拿起眼镜盒子丢她。何仁感侧身一躲，因为一只手吊着，失衡跌进沙发，打石膏的手磕在沙发扶手上，气得大骂：“你们这对蛇蝎母女，我早晚死在你们手里。”
“不要吵，不要吵，旻旻你没事吧！”何先明听到何仁感骂人，急忙从底楼书房出来。
“爸，我骨折，她还拿东西丢我。”何仁感见到父亲立即告状。
“诗樱，你对女儿文明一点啊！”何先明文绉绉地训老婆。
李诗樱一听火气来了，“我就是太文明，才让人欺负到头上，现在你女儿还要和外人联合起来欺负我。”
何仁感“呵呵”一笑，何先明轻轻拉她的袖子，使眼色让她别说了。
“你们昨天晚上在门口的事我都看到了。”李诗樱说。
“什么事，你说啊，说半句留半句，搞得见不得人一样。”何仁感说。
李诗樱嘲讽一笑，“就是见不得人，我才不说。”
“弄了半天是要套我话啊……”何仁感翻了个白眼。
李诗樱受不了何仁感这种表情，立即说：“我昨天在阳台上看到董至轩亲了你！”
“总算露馅了，躲在暗处偷看，是谁见不得人啊？”何仁感挖的坑，李诗樱一脚踩下去了。
这次丢过来的是报纸，被何先明拿开了，一边理报纸，一边当和事老，“她和董至轩一直在美国，老外就是这样，分别时轻吻额头是一种礼节。”
“爸，看来昨晚妈已经向你告过状了。”何仁感说。
何先明立即解释：“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听你们在说。”
“那你怎么知道是额头？”何仁感坏坏地说，何先明语塞，转移话题说：“旻旻，你今天穿什么衣服去爷爷那里啊？我们准备出发了，让于嫂帮你换吧。”
“我自己换吧。”何仁感越过沙发，看了母亲一眼，李诗樱抬眼瞪她。
何仁感的祖父何傅临曾任城大校长，退休后在东明岛的一处偏僻空地盖了房子，过起了隐士生活。路上，李诗樱关照何仁感别乱讲话，“你爷爷年纪大了，人越发敏感。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发脾气，赶走了好几个保姆。”
“这么大年纪还装世外高人。”何仁感不屑地说。
“这种话等一下不准说。”李诗樱严厉道。
坐在何仁感前面的何谷珊不冷不热地说：“要她管住嘴，不是强人所难嘛！”这次去东明岛看老爷子，坐得是许家的保姆车。
“你们两个等一下不准吵。”李诗樱给两个女儿下规矩。
何仁感说：“不会了，再骨折，那边连医院都没有。”
何谷珊回头，恨恨地瞪她。
今天是何傅临90岁生日，港城文化界有名望的学究们、张启生带队的城大邻导班子等悉数前往贺寿。
张启生自从上次与何仁感会面不那么愉快以后，城大的大小讲座都没请过她，他的秘书向何先明告状，说何仁感不给校长面子，何先明生气地说：“以后休想请旻旻去城大讲课。”
之前董至轩跟何仁感提起这件事，曾总结道：“陈秘书也是个不会告状的人，好好向何谷扬学，要告状得找李诗樱。”
“这个时候想到跳马，你得意忘形了吧！”何仁感站在祖父的棋盘边上叫，何傅临正和核物理专家吴学功下象棋，两个老人本来棋下得好好的，何仁感来了以后把两人都给指点了，弄得他们都不开心。
吴学功说：“观棋不语真君子。”
何傅临说：“女子远棋盘。”
何仁感说：“不给讲话，也不给看，封建遗老遗少作风。”
见老爷子要发飙，早就盯着这里的李诗樱赶过来救火，“旻旻只有一个手能动，又不能打麻将，你们下象棋也不带她，她当然难过了。”
“谁叫她晚到，先到先玩。”何傅临像个老小孩似地霸着棋盘。
“我们下得好好的，她两边都要说，给她副象棋自己下好了。”吴学功也趁机告状。
李诗樱忙说女儿：“你是不好，过来看我们打麻将。”把何仁感拉去牌桌那里，看学者太太团打麻将。
然而，何仁感在那里也不受欢迎。
“这里环境真好啊，竹篱瓦舍，洞天福地。”胡教授太太说。
吴学功老婆说：“偶尔来这里小住，十分有滋味啊！”
“我和老张说，退休以后，也到乡下买间房，门前开块地，种点些菜，自给自足。”张启生老婆说。
“那还要自己挑水施肥，不出一个月我保证你逃回市区，当朵满手血泡的空谷幽兰不是件有滋味的事。”何仁感说完，张启生老婆再没理过她。
李诗樱恨得掐她手臂，说：“去厨房看看你爸需要帮忙吗？”
何仁感走去厨房的路上与何谷珊碰到，两人像不认识一样擦肩而过。
何仁感一走，胡教授太太问李诗樱：“何博还回美国吗？”
李诗樱回答：“回的，她东西都没带回来，以后准备在那里定居。”
“难怪上次和老张会面，对城大教授的位子不屑一顾啊。”张启生老婆说。
“国内学术环境好的话，她会留下，但……你也知道，加大的平台更好一点。”李诗樱不甘示弱地回道。
吴学功老婆见气氛不对，缓和道：“何仁感变化不大啊，上次见她还没念大学呢，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李诗樱尴尬地笑笑。
“我想起来了，是梁校长办的面试酒会，你和老何带她来的。”胡教授太太突然想到那天何仁感出的状况，面上没忍住笑，李诗樱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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