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

　　Every time you walk into my door 每次你来我这儿
　　Yeah，we laugh and we tease 是，我们大笑，逗弄对方
　　Yeah，you’re so easy是，你好容易满足
　　but I ain’t satisfied ’til I make you cry但我却非把你弄哭才满意
　　And I’m shaking while you’re breaking away你一走，我就乱了
　　And if I had to do it over，I’d see you again 如果非要做个了断，我只想再和你见一面
　　I’d do it right and when we fight 当我们又要打起来的时候，我决定这样
　　I’d let you win ’cause my world is nearly nothing without you in it 让你赢好了吧，因为我的世界除了你没什么剩下了

　　Should-a let it go 应让它过去了吧
　　Could-a let it go 该让它过去了吧
　　Could-a let you win 都让你赢了
　　You know I’m right baby，most of the time 你也知道大部分时间是我对
　　Oh baby
　　Yeah baby
　　You think you’re right baby，most of the time 宝贝你却认为你对的时间多

　　I give in 我屈服
　　Let you win 让你赢
　　Wanna see you again 就是想再见你

　　三年前，张主播在发给何仁感的短信里泄露了“何不辞”要去南极事，让“玻璃心董”在感情路上又跌倒了。他右手边的枕头还热着，人走了，留下了手机和余温，他抖着手回消息“什么南极？”，张衡遥回“你不是说要去南极科考8个月，Ship husband有人选吗？”，董至轩手揪紧枕套，回说“我喝醉了，不记得了。”

　　次日，何仁感同张衡遥见面后，知道事情败露，立即给董至轩打电话，刺探他的反应，想不到董少爷心情很好地问她行程，闭口不提“短信事件”，让何仁感更加不安。

　　董至轩：今天去纽大怎么样？阿姨们问了哪些幽默的问题？

　　何仁感：没，今天我妈在说我爸训学生的事情，大家听得很过瘾，都没怎么睬导游。

　　董至轩：讲给我听听吧！

　　何仁感：就是有个学生在那里说“读书没用，最后出来找工作还是要靠家里关系。”被我爸听到了，在课堂上说“有学生自己不想上课，帮大家洗脑说读书没用，找工作要靠关系，我倒要看看，凭他们家那点儿小关系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把那学生的脸说得通红。

　　董至轩：你爸真是个好老师。

　　何仁感：他最担心学生会受念书无用论的影响，一直想办法帮他的学生介绍工作，有些他看得重的学生最后没进理想单位，他也会跟着不开心一下。也不怪学生会这么想，常有人在背后说“老何的女儿小时候这么牛气，在美国连个教职都没找到，只混了个研究员做。”

　　董至轩：我早跟你说了，国内的成功标准就是赚钱，赚点钱给傻逼看看才是成功，你就是找到教职也是不成功的。

　　何仁感：嗯。不过我后来反驳那个人了。我说啊我不是没找到教职，我那专业没职位空出来。

　　董至轩：反驳得真弱，你妈一定觉得你很丢脸。

　　何仁感：真是这样，还是你懂我。

　　董至轩：我当然懂你，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

　　这是句情话，是的，被董至轩说得怪怪的，何仁感有点心神不定，也不说话，电话两头，僵持的两人。

　　空白的几秒，何仁感听到电话那边细微的喘气声，屏息细听，董至轩突然低笑，她问：“笑什么？”

　　董至轩说：“我想到昨天你给我讲两只熊猫看黄片儿然后生了小熊猫的事。”

　　何仁感跟着憨笑几声：“幽默吧？”

　　“这是我今年……不不……近几年听到的最正能的事。”董至轩说这句的时候语气是笑的，却给人一种不好的前兆，何仁感有些怕，又不愿意往不好的地方想，打马虎眼说：“是啊，说明这物种还没有被淘汰。”

　　董至轩轻哼一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洛杉矶？”

　　“我妈他们后天走，送走他们我就回来。”何仁感交代。

　　“哦，等你回来我们好好庆祝一下。”董至轩说。

　　“庆祝什么？”

　　“我生日啊！”

　　“啊，记起来了。冰箱里有三个虾，生日那天做给你吃，你要葱烤？还是酒蒸？”何仁感掰了三根手指头。

　　“茄汁吧，好久没这样吃了。”在说“吃”字的时候，董至轩突然加重音，尾音在喉咙里共鸣。

　　何仁感立马说“好！好！”又问他：“果昔你要吃草莓还是香蕉？”

　　董至轩说：“香蕉吧，吃香蕉营养好。呵呵！”

　　“呵呵，好。”何仁感讨好地附和，“你在苏格兰买的那瓶威士忌拿出来喝了吧！生日开心嘛！”

　　“不行啊！我答应Vincent等他从澳洲回来一起喝，现在不能开。”董至轩说。

　　“也好，开的时候别忘叫我，我搞个开酒趴。”何仁感说。

　　董至轩鼻内哼笑，发出的颤音沙哑又性感。

　　何仁感问他：“你舅舅的孙女可爱吗？”董至轩去西雅图是看他表弟刚出生的外孙女，舅舅之前出过场，就是在赌城帮董何开总统套房那位，住在赌城，儿子住西雅图。

　　“小婴儿不都是很可爱的吗？”董至轩说。

　　“跟你表弟说抱歉啊！寒假去Settle看他宝宝。”何仁感说。

　　“寒假？你索性等他孩子上学了再去好了。”董至轩讥讽道。

　　“我接下来会很忙，真的要到寒假才有空。”何仁感委屈地说。

　　董至轩哼笑，“你接下来要忙什么呢？”

　　“学校有个考察名额，我早前无聊申请了，现在学校同意了。”何仁感迂回道。

　　“哦……去考察啊……好啊……我支持何博士，怎么不早点说啊？早说早支持嘛！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好沟通的呢？”董至轩微微喘气。

　　何仁感听到他在喘，问：“看天气预报，西雅图这两天下雨，你在外面走得很急吗？”

　　“嗯，披着雨衣疾走呢！”董至轩温柔地说。

　　“街上这么静啊！”何仁感说。

　　“没人啊……因为一半人在和另一半人做_爱。”董至轩说。

　　“哈哈哈哈……”何仁感捧场大笑。

　　“阿感！”董至轩深情地叫她名字。

　　何仁感收住笑，“嗯？”

　　“我买了安全雨衣等你。”

　　结束通话，董至轩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捏住腿间的下巴抬起，一张好看的脸，薄唇吐出他的分体，“长胆子了？敢咬我啊？”董至轩捏着他的下巴，狠狠按在床里，床垫下沉，那人好看的唇形一张一翕，两颊发酸，男人说：“你跟何仁感真是聊不完的话。”

　　“这是你吃的醋吗？”董至轩冷淡地问。

　　“我们不是说好生日一起去太浩湖滑雪吗？”男人怨妇般质问。

　　董至轩手指滑着他的下巴，轻笑说：“随便说的，你也信。我生日都是在家里吃饭的。”

　　男人咬牙瞪他，鼻孔微张，手抓着他两臂肌肉，一抬头，咬上董至轩的肩，董至轩掐着他的脖子压向床，低头看了眼留下的牙印，皮破，一巴掌上脸，打得好看的脸别向一侧。

　　董至轩将他侧翻身，头按进床单里，男人的鼻子被压歪，眼泪跟着滋出来，董至轩跨在他背上，低下头在耳边阴测测地说：“竟敢咬我？干到你哭！”

　　“啊！”

　　在一个登机口与母亲告别后，何仁感背着旅行袋去了另一个。她军绿色的背心外面披了件开衫，就是影院擦精那件，何仁感也是粗糙，洗了洗又穿了。

　　万恶的美帝真是勤劳的中国人的殖民地，在机场总能碰到熟人。何仁感上飞机后路过头等舱，被一男的叫住。“何仁感。”

　　“二刘。”何仁感说。

　　男人皱眉，压低声音道：“跟你说别叫我二刘了！你坐哪儿？”

　　“最后一排。”为什么何仁感每次都坐机尾？因为她总是最后一个换牌，她说最后一排好，位子宽，上厕所方便。

　　“我换到你那去聊会儿。”他哼哧哼哧地跟着何仁感从机头走到机尾。

　　二刘是谁？嫌弃何仁感招待他在美国吃汉堡的是大刘，脑残粉刘力升是三刘，中间那个就是二刘了，都是刘巍巍的儿子，二刘之前在Paul女眷们的牌桌上被提过，就是被大刘差遣去荷兰买钻戒那人，钻戒是大刘买给明星女友的，那女的为他生了娃，却还没进门。

　　二刘跟一老外换了位，坐在何仁感旁边，八卦着国内的是非，听得何仁感笑歪嘴。刘二少还嘴快，连家里的事也拿出来调侃。是暖男，也是毒舌男，浅同与小七的合体。

　　“之前那个眼科公益项目，找xx代言，谈好是公益，没多少钱，她和经纪人给我坐地起价，在饭桌上就开始提价了，过气的老阿姨，还当自己是仙子呢！也就那些怀旧的网民会捧她臭脚，也不考虑自己的年纪。”

　　“你就是打着公益旗号搞商业，还怪人家乱开价，但凡有点气节的，就这价了，爱做不做，省得被你损。”何仁感说。

　　“她还真不做了，我找了另外一个卡司大的，价格也差不多，但这老阿姨更作，难伺候，公司的人差点被她搞死。来港城拍片，不肯坐飞机，要坐火车。”二刘说。

　　“正常啊！火车舒服啊！”何仁感说。

　　“还提了个特别损的要求，就是要我们同时把她的宝马车运过来，她一下火车就要开上她的宝马。为难死公司的人，运人和运车不是同一趟车，为了协调时间差，两个文员打了一天电话。”二刘说。

　　“你那慈善事业真不容易。”何仁感说。

　　“就没有容易的事儿。”二刘摇头叹气，“我大姐年初结婚了，男的上门女婿，当宝似的，我姐以前哪敢和我爸叫板，现在为了老公能和我爸拍桌子。”

　　“你姐好凶，也就你爸降得住。”何仁感说。

　　“他老公也降得住，瞪一眼，哼都不敢哼。”二刘说。

　　“你爸不满意女婿？”何仁感问。

　　“我爸就没有满意的女婿。不准我姐夫和妹夫出去应酬，休息天只能呆在家里，他亲手教两个男人做菜，我爸说：我生意做这么大我都不应酬，你们有什么应酬？生意场上的风月事我不比你们了解？我告诉你们，逢场作戏就是背叛家庭。”二刘学刘巍巍的讲话口气给何仁感看。

　　何仁感感叹：“帮女儿看男人，你爸是第一块牌子。”

　　圣莫妮卡。

　　何仁感公寓图书馆，她坐在移动梯子上看书，本来是找书的，找着找着看了起来。

　　Eva拿着一个方盒子进来，走到梯子下面，“太太，先生从西雅图寄了东西给你。”Eva对她举起盒子。

　　何仁感爬下来接过，心想董至轩晚上到洛杉矶，干嘛不直接带回来。

　　打开盒盖，从白色泡沫中间拿出一个木质方盒，盒盖是两边开的，像两扇柜门，何仁感对抻着脖子等她拆礼物的Eva说：“你把包装拿出去扔掉吧。”Eva收走空纸盒和泡沫，失望地走了。

　　何仁感将盒子放在桌上，双手打开，像打开一扇上锁多年的门。盒子里是个一个芭比娃娃，短发，黄皮肤，一看就是定制货。何仁感拿着娃娃看了良久，关起，游魂似地向外走。

　　躺在盒子里的芭比，穿着蓝色一字领连衣裙，领口被拉到胸部下面，双峰被贴了红色叉叉的贴纸。

　　何仁感走到客厅沙发坐下，电话毫无意外响了，何仁感抢在Eva前头接起，“这么快到家了！我还在机场。礼物喜欢吗？”董至轩调笑地问。

　　“又不是我生日，送我礼物干什么？”何仁感冷静地问。

　　“你从来不记得送我礼物，只好我送给你了，生日没礼物很可怜的。”董至轩作委屈状。

　　“你这样是想把我们关系搞僵吗？”何仁感问。

　　董至轩笑了一声，咂咂嘴，“阿感啊阿感，我花了心思做的礼物，不喜欢？那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找来给你。”

　　“我喜欢你！”

　　董至轩在电话边沉默，又突然笑起来，“阿感，这是生日礼物吗？何博士的甜言蜜语。”

　　何仁感沉下声，认真谨慎，生怕他会错意，“我撒的慌你都信，为什么这一句不信？”

　　董至轩咳嗽两声，掩饰声音的飘忽，“我们去年在家里看《暗算》……”

　　“那是前年，前年2月底开始看的。”何仁感打断。

　　董至轩耐着性子说：“好，前年看《暗算》。”又被何仁感打断，“黄依依死了，我咣咣哭。”

　　董至轩深沉地说：“嗯，我们当时讨论安在天到底爱不爱黄依依……”何仁感又插嘴：“讨论到凌晨3点半。”

　　“你能不能别打断我讲话！”董至轩忍无可忍吼道。

　　“我帮你补充啊！凶什么凶！你到底要不要讲下去？讲讲停停，听得人心里像猫爪挠。”何仁感比他凶。

　　“那你现在告诉我安在天到底爱不爱黄依依？”董至轩被她打乱了谈话节奏，情深意长的话也只好心烦意乱地问。

　　“不爱。”

　　“不爱？”

　　“不爱。前年我还觉得禁欲的男人不善表爱，现在我认为他从来没爱上黄依依。他对黄依依的感情就像对瞎子阿炳，是老师对学生的爱，是长辈对晚辈的爱，就是关爱，没有男女之情。在他眼里，黄依依就是个业务骨干，没有性别。”何仁感说。

　　董至轩牙齿咬得咯咯响，何仁感在电话这头听到，心里抖，只听他说：“你对我也是吗？把我当你的学生，前辈关爱后辈，你的喜欢，有没有男女之情？”

　　停顿。

　　停顿。

　　何仁感说：“董至轩。”

　　“嗯？”他等着她的答案。

　　她说：“关爱也是爱。”

　　他说：“Fuck you！”

　　电话被他甩断。何仁感靠在沙发上冥想，铃声又响，何仁感立刻接起。

　　她补救道：“我想过了，不是关爱，就是爱。”

　　那头传来紧张的男声，“姐，我在警局啊！你带钱和律师过来关爱我一下。”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