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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接海妖的梵唱(上)】
杰克船长这会儿当然还没有回船舱,他迎风站在船头,盯着前方开阔的海域,思绪沉湎在遥远的时光里。刚才和白琉蒂亚的谈话,显然没有让杰克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在生气。
杰克很生气,他想,他的船员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听话,那几个新雇的懒鬼是这样,白琉蒂亚是这样,就连……他的邵……也是这样……
难道……是他自己……错了?……不!不可能!杰克-斯派洛船长是七海内最伟大的海盗船长,他永远不会犯错!是他们,是那些不听他的话的人错了,对,就是这样!
杰克为了自己精彩的推想向空气装模作样的鞠了一个躬,一只手手扶住胸口,而另一只在身后迅速的挽了一个花——他行了一个标准的中世纪贵族礼。
杰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表现,他神经质的直起身,懒洋洋地靠在黑珍珠的船围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栏杆,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不再缠绕在“那个人”身上,并装出一副惬意享受海风的样子。
就在杰克快要成功把邵君的样子赶出他脑海的时候,海面上忽然顺风飘来几句飘渺的歌声:
“鲜猩的血啊——,浸染了黑发——
那妖-异-之红——,于地狱做着弥撒——”
被海风吹得不成调的歌声,却像是带着魔力似的,一字不落的全部钻进了杰克的耳朵里。霎时间,那纠缠了杰克几近千年的梦魇,又浮现在他眼前——邵君,他的大副,就站在他此刻正站的位置,不停地呕血,一口、又一口,血色浸染了邵的黑发,然而他却无法让他停下来。邵惨白着脸,带着他永远无法理解的绝望,轻轻地咧嘴笑开了,那个笑颜中甜蜜和嘲讽诡异却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然后,然后邵突然甩开他的手,身体向后一仰,倒翻出了黑珍珠的栏杆。就那样,仿佛慢镜头一般,缓缓地,缓缓地,沉入了海面……
然而他却无力阻止!他无!力!阻!止!他,他该死的,那时正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离开黑珍珠!
杰克依然维持着那个靠在栏杆上的动作,只是那只刚刚还在雀跃着轻敲栏杆的手,此时已将指甲深深的陷入木头中,就连流血了,也没有察觉。他像着了魔似的,反复低喃着同一个单词——“为什么?”
静默,没有人去回答杰克,只有凛冽的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杰克木然的抬起头,晃晃悠悠的向船舱走去,他没有理会一边对他指指点点的船员,径直地、走进船舱,狠狠撞上了门。
黑珍珠的甲板上,终于喧闹起来。
——————
第二天正午,杰克被船舱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吵醒,正迷迷糊糊的准备拉门出去,却被一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小船员撞了一个跟头,后腰一下磕到了床角上。
“嘶!该死的蠢货,你怎么敢冲撞伟大的杰克-斯派洛船长?!”
小船员惊慌失措的看着他的船长,用微微发抖的声音说:“对、对不起,斯派洛船长。出大事啦,二副派我来叫您上甲板!”
杰克揉着腰重新站了起来,他轻佻的用一根食指抬起小船员的下巴,正想进行一番威吓,却在看到对方墨色的眼睛时愣住了,他顿时变得暴躁起来:“滚!滚出去!”
小船员被吓得一刻也不敢多呆,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船长室内又只剩下杰克一个人了。杰克很郁闷,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暴躁,因为他刚刚在看到那双墨色眼睛的一刹那,下面的小兄弟居然有抬头的趋势。杰克发现,那突然而至的、对邵的思念,快要把他的脑袋撑爆了。
也许他该上岸找个女人快活快活?杰克有些不确定的想着。不过,现状并没有给他机会继续想下去,一次剧烈的震动袭来,黑珍珠骤然停了下来。杰克见状便知是真的出事了,连忙拉开舱门,几步就赶到船头的甲板上。
入目是一片苍凉,黑珍珠的船头紧紧地契入了一座冰山中,周围的海面上便是大大小小的浮冰和一些碎木片——黑珍珠被困住了。
“怎么回事?”杰克皱着眉头询问在一旁勘察的白琉蒂亚,“我记得我们之前一直在加勒比公海上航行。”
白琉蒂亚回过头瞥了杰克一眼,很不屑的说道:“很明显我们现在已经不在了。”停顿了一下,还是认命的解释道:“我询问过船员了,没有人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在哪?”杰克又换了另一个他感兴趣的问题。
白琉蒂亚突然转过身来正对着杰克,神情很是肃穆的说:“这是我的家乡,船长。”
“家乡?”杰克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环顾四周,突然感觉到一丝冷意,才发现周围的环境竟是一望无际的茫白。“这是……极北之地?”他迟疑着问道。
“是的,极北之地。”白琉蒂亚今天话格外的少。
杰克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想到了一件糟糕的事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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