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

作者:伊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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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圳年会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却总是让人着迷。这个东西为什么一定要在我们的生活里出现,而且总是以各种不一样的姿态摆在我们面前。有时我们很想抓住爱情的尾巴,却发现你抓住的不过是只壁虎,它的尾巴是断的。失去尾巴的那边没几天长出了新的小尾巴,可我们死死抓住尾巴不放的那一端,却始终还是原来的样子,甚至还会脱水,最后干吧的没人要了。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尾巴的消失,而是拽着它的人还拿它当个宝贝•••
      和吴威那次见面之后,我们的联系似乎又开始恢复了。他会有事没事的发条短信给我,哪怕是我没时间回。那天我被那些鲜活的记忆压的喘不过起来,我最后对着那个天桥的方向大叫,甚至引来了那片建筑楼群里简易房里的民工。是的,我还是那么爱着威威,可我不能说,我对我们的过去不能说,对现在不能说,对我们的未来更不能说,我和他之间被时间冲出一条明显的沟壑,我过不去,他也回不来。他关掉手机的动作让我明白,现在在他心里已经有了那个影响他的人,就是小雅。和我见面,他要关掉手机,我了解他,他是不想小雅知道了多想,威威的细微动作到今天仍逃不过我的眼睛。
      刚回东北迎来的第一个冬天,让我忽感不适应,我妈一听我叫冷就特嫌弃的说我:装什么装,去几年南方,不记得自己是东北人了咋地?以前你大冬天穿个丝袜也没见你这么邪哩。我每次听她这么说我就觉得特郁闷,我老是怀疑眼前这个小老太太到底是不是我亲妈。
      南北方的冷是不一样的,南方湿气重,但气温还是很高的。只是那种冷食从你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总是会让人有种不寒而栗。北方存是干冷,吹在你脸上的风就好比刀割一样,冬天总让我想起一句话:你这个挨千刀的。是的,你在外面走一圈,就跟挨千刀一样。我就是那种特别不喜欢的东天的人,由其不喜欢下雪,我总是觉得那些刺眼纯净的白色下面隐藏着一些肮脏的东西•••
      年底公司要在深圳的总公司召开年会,我和老何一行人等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下了飞机马上就有一股温暖的味道迎面而来,没错,东北零下20多度,而深圳不过才10度左右,虽然有些小风吹得骨头丝丝作响,但还是让我倍感温暖。因为我们几个还穿着毛裤呢。下飞机之后到酒店的第一个反应,我们都是把身上能脱下去的衣物统统的推下去了。深圳的冬天里没有暖气,屋子里只有空调,我正吹着空调享受着小音乐时,老何就砰砰的凿我的房门,开门都不问我在干什么,直接说:开个会,就在你这了。说着带着后面几个一起来的公司同仁大摇大摆的进了我的房间。我真是欲哭无泪啊,什么人啊这是,也不问问我方不方便,咋不去你自己那开呢?真招人烦,我狠狠的在他后面瞪了他一眼。乖乖的进屋开会了。
      年会开的很成功,老何作为东北区的代表,真是出尽了风头。在会上作总结的时候,老何地道的英语范,加上广东腔,让我突然对他肃然起了敬。没想到平时一口大东北话的老何,语言上的工服可没少下啊。会议之后的酒会上,我和老何穿梭在宴会大厅,为了今天我还特意去买了件礼服,挽着老何挨个地区的敬酒,老何说:别说你其实打扮起来还真是挺漂亮的。我脸上还装着挺酷的,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就在这时候,身边突然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我和老何的耳朵中,这个身影也让我浑身的不自在:伍月,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有味道了啊?我抬头看着他特平静:什么味道?你是说我今天的香水么?他送的,我故意指了指老何,还故意的把手搭在他胳膊上。我是故意给眼前这个人看的。老何虽然没有揭穿我,但眼睛里一直都是问号,脸上却还挂着一丝礼貌的微笑。我狠狠的抓着他的胳膊,脸上还挂着笑。“哦,这是你男朋友?”我点点头。老何更迷茫了。这个人跟我碰了下酒杯,转身就走了。老何赶紧放下已经僵直的胳膊:你玩什么套路呢?这我一会出门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一脸鄙视:什么危险?当我会男朋友你占了多大便宜啊。老何眼睛还在盯着那个人看,“哎我说,这个人跟你到底咋回事啊?他不会跟到我们酒店打我一顿什么的吧,你可是要负责的啊。我狠狠的在他身上掐了一下:“你放心,打死你我给你送终”转身我就走了。老何痛苦的叫唤着,比杀猪还难听。他冲着我的背影大骂:你真不是个女人。边屁颠屁颠的跟上来了。
      是的,我来深圳最不想见到的人最终还是出现了。眼前的这个人叫金南成,是我在深圳的这几年里唯一交过的一个男朋友,也是因为他才让我明白自己的内心到底在哪里。但现在看见他已经激不起我心里的一丝涟漪,没有了爱,但也没有了恨。
      那时候我刚来深圳,这里的一切我都不适应,我本身就有点贫血的我,在这边的高温,高湿度的环境里,身体非常不好。金南成是带我的师傅,我们都住在单位的宿舍。他比我两岁,又进入社会年头多,就比较照顾我。他是那种会照顾人的那种男孩,让我一个孤苦伶仃,初来咋到的小女孩倍感温暖。那时候的我深陷在离开威威的痛苦里,每天除了工作,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会想去威威,我其实离开他真的是说不出道不明的理由。我爱他,却因为爱而离开他,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为了自己那悲催的自尊。离开他我也将自己的过去抛弃了,我不敢想念以前的生活,因为回不去了,因为我也不想我怎么出来在怎么回去。我每天都拼命的工作学习,我想即使不能光宗耀祖,也要让自己有所蜕变。在这个过程里金南成把我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会很多时候故意找个借口来找我探讨工作,教我东西,终于有一天我不耐烦了,就问他:金南成,你就不能不缠着我,让我一个人呆一会么?他背了很久才说:“我不想你一个人,因为你每次一个人的时候你都会哭。”我突然间感动了,原来我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我想到了威威,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这么对我么?也许在外漂泊的女孩子都渴望一个安全感,于是我对金南成产生了错觉,我觉得他就是威威在照顾我。于是在我去深圳的一年后,我答应金南成,尝试着和他在一起。这个决定现在看来是那么可笑,我怎么可以让自己因为一句感动就让自己又陷入了这场可怕的游戏中。可那时候的我依然那么幼稚,我只是被感动了,我并不爱眼前这个人,但却可以和他在一起,也许是真的太寂寞,也许时因为一个人真的太难了,也许是因为我太想威威,才错把感动当做了爱情。没几天我就后悔了,因为我不爱他,我只是错觉,我爱的是威威的影子,可每次我想和金南成开口说分手的时候,威威那个背影,那个悲伤的眼神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就被吓回去了,什么也不敢说,我害怕我在看到这样的眼睛,我告诉自己我不会在伤害任何人,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再让那样一双眼睛出现。我总是认为自己的爱是伟大的,其实过了很久我才明白,其实我的爱是那么的自私,从威威到金南成,我都在只考虑我自己的感受,何威威在一起时我只想着我在跟威威在一起时的压力;和金南成在一起时却又想着害怕伤害而选择不爱他还和他在一起。我的自私才是我爱情的罪魁祸首。
      其实所谓日久生情,我对金华南成也不是没有感情。渐渐的他似乎就快要取代威威的位置,我也习惯了他在身边的照顾。我转正之后,因为自己的努力,我升了级,涨了工资,而他原来是我的上司,后来变成了和我平级,渐渐的也许是他的自尊心受到了考验,他开始总是疑神疑鬼的怀疑我,他说我比他挣得多了,他是个男人,觉得没面子之类的。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那么想过,我一直以来都是记得的是他的好,我只想看到一个努力地他,这样子就够了。可很多事情就是不能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发展。他变得越来越小肚鸡肠,我和谁去吃饭,多说几句话他都会生气,和我发脾气。我一直忍着,觉得他会改,可我真的错了。
      我有记日记的习惯,我把我在深圳的每一个刻骨铭心,每一个生活的点滴都记在了日记里,当然日记里也会有我和威威的事。后来的故事就很老套了,金南成偶然的看见了我的日记,他看到了日记里我对威威的思念,他也清楚的在日记里读懂了我和威威的感情。最可怕的是他认为我和威威这么多年都没有断过。说我脚踏两只船。他觉得他丢掉了他所有的自尊。于是一场恶战无法避免的发生了,他骂我混蛋,骂我不是人,说我只是拿他当个玩具,甚至骂我水性杨花,说我不要脸。我就那么听着,不反驳也不生气,眼前这个男人到最后这一刻让我觉得甚至是可笑,我只是平静的告诉他,我没有对不起他,可他却失去了理智,我看着眼前的他,他真的是把我握在手心里太紧了,我真的喘不过气来了。是的,到这一刻我真的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有多可笑,我总是怕伤害别人,可我却没有驾驭感情的能力,到最后我甚至是更深的伤害到了他。我的沉默让他痛不欲生,他坚信我就是在默认,就是在逃避。无数次的争吵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结束这场有些畸形的恋爱了。我说:我们分手吧。金南成看着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狠狠的一巴掌就甩在我的脸上,我撞在了桌子上,碰掉了桌子上的玻璃杯,倒地的一瞬间,手直接按在了碎玻璃上。这个场面是谁都始料未及的,我也突然间疯了一样的哭,疼,真疼,脸疼、手也疼。闻声过来的同事赶紧拉开了我们,我破口大骂他:你他妈的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不想在看见你!所有人都傻了,我的手开始流血,地上块就出现了一行血迹,不多,但很清楚的能看到我行走的路线,金南成自己也发泄完了,呆呆的站在那,整个世界如此清净,在我眼里这样的安静真好。我眼前突然浮现的是当年我走路背影面人撞的那一瞬间,威威就这样差点为了我和那个陌生人打起来。可如今,我却在异乡被自己的男朋友打,这样的结局可能谁都没有想到。想着想着,我泪流满面。
      这一巴掌彻彻底底的打醒了我,我终于明白自己其实一直以来都那么深爱着威威,我以为可以找个人代替他,可我错了。当初我离开他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可现在我的想法变了,因为我发现不管我走到哪,都没办法摆脱掉威威的影子,我突然觉得累了,想回去了。因为自己的自私,因为不满足,我伤害了威威,离开了他,可这一巴掌让我明白,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在错,错的多可笑离谱,我决定我要回到威威身边,我要去补偿他,可威威还会在等我么?
      接下来的日子,我想公司提出了离职,本想就此一了百了的回家,一切都重新开始。可正巧的赶上公司有在东北建设分公司的机遇,我就开始作为东北公司的筹备组一员,为了能尽早的回到家乡做准备。金南成在我们分手的第二个星期里,就开始后悔,他开始不停的找我,开始是哭着求我原谅,后来变成了谩骂,我真的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我不可能和一个小心眼的男人生活,即使我是那么不想伤害他,他越骂我,越是坚定了我离开的决心。筹备工作整整持续了半年,我终于可以踏上了回家的飞机,我要将我在深圳的一切生活说再见,甚至可以的话,我希望是永远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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