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初

　　“说，你又想干什么吧？是渴了饿了还是上茅房？”连续半个月我都没怎么在晚上睡过觉。那个禹司冥，就是那个可恶的小鬼，差不多每隔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发一次神经，不是说渴就是说饿，要不就是上茅房。这渴了还好办，屋里本就有水。这饿了本也好办，我提前准备着糕点之类的就行了呗，他还非要大半夜点菜吃，什么，每次那满脸狰狞的郭大厨都被我半夜叫醒，知道是禹司冥要的，由不得不做，心里再多的怨气都出在我身上：“又是你这个小畜生，王八羔子的，自打你来了，老子就没睡过安稳觉”，我还得一边听他骂，一边陪着小心。好不容易等我给他小爷端过去，让不是说动作慢吃过糕点了，就是睡着了，我真想过去抽他。
　　更可气的是他现在没有自理能力，晚上黑灯瞎火的，不在夜壶里方便，他还非上茅房，屋里屋外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可以使唤，他偏可着我一人使唤，他也不怕我那天半夜把我给掐死。
　　我半抱半扶着他去上茅房，他把全部重心都放我身上，要知道现在我可是也是十岁左右的小身体，而且这瘦小的身板都快能晾衣服了。每次都把我累个半死，他也舒服不到哪去，我还就奇怪了，这是整我的同时他也累了半死，他怎么就会这么乐此不疲呢？
　　晚上折腾完，他倒头就睡，弄得个黑白颠倒。而我，又被他派到厨房干活，他还吩咐人看着我，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第一天我就无意见听到他对柳妈说的话了“但凡他能干的，尽管吩咐就是，只要累不死就行。”这话冷的我一身鸡皮疙瘩。那柳妈还真不客气，劈材担水扫大院她一个也不落地让我做了个遍，好让他那游手好闲的儿子轻松自在。好吧，我忍。
　　这次又想怎样？
　　他朝里面努了努嘴。“去帮我准备开水，我要洗澡”
　　“洗澡！可是……”也是，这么多天不让他碰水，看他那干净程度，能忍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可是现在也不是适合洗澡的时候吧？
　　他拿眼瞪我，我悻悻得闭了嘴，但想想凭什么呀“我不去！那么多丫鬟婆子你不用，就会使唤我，我不干”
　　他脸霎时一片血红，继而指着我的鼻子“你，你这野化子，让你做件事情你还推三阻四，别以为我现在没法治你。咳咳……”还真是容易生气呢，气成这样至于吗，我赶忙去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他就着我的手喝了两口才喘过气来
　　“唉，好吧，我帮你准备就是了，你也没必要气成这样”
　　他死鸭子嘴硬地哼了一声
　　找人抬来两桶热水，又兑了适量的凉水，试了试水温，“好了，可以洗了我的爷”，我拍拍手，搞定。一回头，他那是干什么？他那只小手在身上抓什么呢？
　　“请问你这是干什么呢？”有虱子？
　　他转个身，继续抓虱子的动作。最后挫败地停下“你帮我解开！”
　　哈哈哈哈，原来是解不开身上的绳扣，也没几个呀，可结扣的地方好像被他弄成了死结，自己的一只手还不好用，早说嘛，我还以为他身上真有虱子呢。
　　“不许笑”他两小眼一眯，又想吓唬我，我偏笑“哈哈哈哈……”难得他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不许笑听到了吗，我说不许笑”
　　不笑就不笑，干嘛吼这么大声，我地捂着耳朵“不笑不笑，我不笑”
　　帮他解开扣子，一件件脱下衣服，虽说他只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我有着二十多岁的心智，可面对一个自己不是太熟悉的躯体，而且还是男性特征的身体，我多少有点局促，磨磨蹭蹭半天才搞定。
　　不经意朝他看了一眼，他那小脸啊，真是，啧啧，真是枉给了他一副这么招人喜爱的脸皮，和他的性子完全不符嘛，他还是不说话得时候比较可爱。他也正好向我扫来，被他发现我偷看他我正想尴尬赔笑，却看他原本粉白透亮的小脸一片红晕晕染开来，再看他不着痕迹轻轻扭来扭去的身子，难道……
　　于是试探着说“是不是我一会儿还得把你抱进木桶啊？”
　　果然如我所料，他圆鼓鼓的小来呢唰的一下就红到了脖颈，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我就说吗，怎么会让我这个“乞丐”帮他沐浴呢，原来是脸皮薄啊，可他平时都是自己沐浴的吗？这么小怎么可能？真是个怪胎！这么霸道不讲理，居然还会脸红，更是个怪胎。
　　知道他不自在我就自在多了，费了半天劲才把他弄进浴桶里，用刷子替他擦拭着身体，还故意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处，算是多我这么多天备受折磨的补偿吧。
　　只有水声，和出气声的气氛真让人不自在，我也不指望他能主动搭理我，于是自己没话找话“小爷，你知不知道自己长得很白啊，像个小姑娘一样”
　　他闭着眼，没搭理我
　　“其实现在还好啦，如果你长大了还是这个样子的话人家就会说你是小白脸”
　　还是不搭理我。
　　“你知道小白脸在我们那里是干什么的吗？”
　　依然不搭理我
　　“就是什么都干不成，靠着一张脸吃饭的男人，你以后要是也……”
　　“哗”他抬手拍了我满身满脸的水，终于有反应了。
　　熬过了几天阴雨连绵的日子，终于有见到晴天了，虽说后禹国临海又靠南，可这温度降下来可真不含糊，以前我就有着手脚冰凉的毛病，天一冷，晚上就冰手冰脚地睡不着觉。谁知这小身体和我有相同的毛病，怎么搓都热不了，这温度猛降，我还真睡不着。原想等着他晚上折腾好了，可偏这几天没了动静。我纳闷，问“怎么这几天不见你晚上折腾了？”他白了我一眼道“冷”再没下文，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一样，我气得哆嗦，真想冲过去掐住他的脖子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整我，明明哪天也有你的不对，这么长时间也该消气了吧”，但我没敢这么做，就一个人闷闷地跑了出去，
　　他在后面大喊“你干嘛去”
　　“劈柴”我头也不会
　　“一会子你扶我在院子里走走，现在暂且不必干活了……唉，你听到了没/”
　　“听到了，我没聋”
　　“你这放肆的奴才，听到了你还一直往前走”
　　“上茅房啊”说完转身“你要不也一起吧，省的一会儿折腾”
　　一个白晃晃的茶杯向我飞来，我一闪而过。
　　……
　　“饿死我了饿死我了柳妈我的饭呢？”
　　“喏”她不耐烦地把一碗白米饭放到我的面前，没菜？算了，填饱肚子要紧。我也不管有菜没菜米硬得难以下咽，开始狼吞虎咽。
　　“哎哎哎……干嘛，我还没吃完呢？”我的身子随着被拿在柳妈手里的我吃到五分之三的米饭转
　　“小爷说了，时间一到，你就必须吃完。”
　　“可我还没吃完呢”
　　“这爷没吩咐，反正我只管收你的碗就行了”
　　……
　　这样的事在些天里重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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