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初

　　他临上朝的时候对我说要是闷的话可以让碧影带着我在街上逛逛，我想着我这一出去肯定要把着大街小巷给全看一遍，定要费些时辰，自然是不必麻烦人跟着，只带了如霜出去。走在喧闹的街市，依然还是那么繁盛，除却新添的商铺饭馆外基本还是五年前得模样，那一砖一瓦竟没有在时间风露的残痕下留下一丝颓毁的痕迹，竟是像我从没离开过一样，不禁因物伤情。
　　在闹市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有看到当年熟悉的影子，我不禁有些失望，梁小天他们到底都去了哪里，我离开后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境况？
　　“小……姐姐，你在找人吗？”如霜嘟嘴问道。
　　“你呀！”我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幸亏你该的快，要不然又叫错了嘴。”我转身又看了看四周“不知道向哪里寻啊？”
　　“是以前在地时候那些朋友吗？”
　　我点头作答。突然如霜大叫一声跳开，我也一惊怎么了，低头一看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正伸着手在如霜脚下。他眼睛充血，嘴唇惨白，模样着实吓人。
　　此刻他正伸开手卑微地做着乞讨的手势。好像连言语都发不出来。
　　“吓死我了，姐姐她怎么这副模样？”如霜惊吓过后责问道。
　　我看他那模样定是病着而且还不止一两天，想到自己以前的情形忙从身上拿出一锭今晨禹司冥给我的银子走到他面前，“这个给你，赶快拿去看病再吃些好吃的饭菜。”他用头重重的点了一下地，把银子收在手里。我不忍多看转身想走
　　“姐姐，我看他这个样子好可怜啊，我们怎么不帮帮他？”如霜止住我道
　　我艰涩道“傻丫头，如果换做以前我们或许还能救助一下他，可你看我们现在吃穿住行都在叡王府，就刚才我施舍的银子都是人家给的。我们都是被施舍的人哪儿来本事施舍别人。”
　　“可是，你看他这样了，我看就算你给了他银子他也不见得能自己走到医馆去，我们不如好事做到底把他送到医馆吧。”
　　我想了想终是没有那么心硬点头同意。走到他身边把他扶起“起来我们送你去医馆。”
　　谁知他竟是使劲挣脱我，抓紧银子往傍边爬去。
　　我一呆，如霜愤愤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好心送你去医馆你躲什么呀，难道还怕我们把银子要回去不成。”
　　“不要！不要！”那人突然开口。那声音在我心里微微挠了一下，竟是在哪里听过一样，细细尖尖的，心念这么一动的当儿，又听如霜呀的一声，我忙问怎么了，如霜结结巴巴地伸着手“他……他……他的袖子里……是空的。”
　　我一惊细看了去果然如此。刚才可能以为是被他压在身下没甚注意吧。我忙扒开他一脸的乱发，那人抗拒着我自顾自的掏出帕子在他脸上擦了一遍仔细辨认“你……你是……小独臂？”
　　小独臂，是以前癞子的小跟班，每次癞子出来乞讨必然带着他出来，因他独臂又身板瘦小着实看着是个可怜的娃子，路过的人自然看着可怜所以的来的施舍自然比别人多。但这个小独臂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担心，一说话总是细细尖尖低不可闻的样子，即使后来被癞子逼着大声乞讨却总改不了声细如针的嗓音。这个声音颇又辨识度，我跟梁小天混的那些日子总要听得多一些，也因从没听到过其他人有过这样的声音，所以刚才我一听才会心中一动，只是一时没具体想起来而已，现在看到他的独臂自然而然地联系到他身上，纵然现在他骨瘦如柴总没有改变五官的本来样子。
　　他本来见我们要带他去医馆还一副慌乱的样子，现在听我问他的话，果然面露诧异，缓缓地看向我，看了半天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我再一次问“你是小独臂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谨慎道。
　　我一听果然是他，心中不免大喜，激动道“我是唐宇啊，唐宇，你还认识我吗？”
　　他摇摇头，我继续道“我以前在王府做工的？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他用手指着我，眼上下逡巡了一遍。
　　我才想起此刻是女装，心想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了便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只能告诉你我原本就是个女子，以前是迫不得已才办成假小子的。”
　　“你……真的是唐宇。”
　　我点点头然后又嗯了一声，见他有点相信的样子忙问“你怎么会能呈现在的样子，小天和癞子他们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在附近乞讨的人当中完全看不到一个熟悉的人？”
　　“癞子哥”他提到来子似是陷入了某中深思，“跟着小天哥走了，走了！全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时眼中有一层氤氲“如果你真是唐宇的话，那就是那年你突然消失后的事，小天哥见你总不再从王府出来，就说要去青王府找你，他那个样子自然是被人拦了下来，却从青王府的人口中得知。咳咳……得知青王府失了窃还跑了一个府里的人，他就猜是你，后来消失了几天说是一定要打听出你的消息，有不久他自己一个人回来，说是没有找到你。自己闷闷不乐了很长时间。后来有一天……”
　　他停了停踹口气继续道“后来有一天，他突然说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我们就问他怎么回事，他告诉我们说他在找你的时候偶然遇到一个人，是在军营里管事的，那人想让他加入他们的军营，经过一些时间的考虑他决定不想再过乞丐的日子了，要去当一个士兵，他说浴血沙场总比一辈子无饱无暖强，他下定决心后就问我们有没有想跟他一起去的，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犹豫，后来见癞子哥第一个铁定地跟着小天哥去，大家也都愿意跟着去了，只是我……我……咳……是个独臂，怎么能和他们一起去呢。”
　　“是他们把你丢下了？”看他痛苦的表情我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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