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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病来如山倒。
以为只是淋了点小雨没什么关系的，竟然就在一晚上发烧到39°持续不退。
“为医不慎”万婉躺在床上看着水银柱停在39.7°后叹气，床头柜里常年备着退烧药就是为恶应付这种突发情况的。万婉闭着眼睛摸索出了一包药，用手指摸了摸它的铝片包装，恩，就这个了。抠了两粒出来，实在是没劲去倒热水，万婉想着能不能酝酿点唾液吞下去，事实证明两颗胶囊还是噎在了食道。
很好很倒霉。
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会儿，就在起床号的欢快中悲催的醒了。万婉趴在枕头上无比愤慨，自己说什么来着，部队就是个蛋。
床头就是值班表，连续三天都是自己的。叶副团还真是善良，说什么好好养病，果然就没什么好事。
万婉在嘴里含了根降烧棒，裹了比平时多两倍的衣服，穿了三双袜子，戴了双手套才敢鼓足勇气的出门。
冷风嗖的涌了进来，连气管里都是冰冷干涩感。一股强烈的酸痒从喉咙迸发，万婉捂着嘴靠在墙上咳得肺都要出来了。万婉把大书包背到前面，晃晃悠悠的下楼，刚巧碰到了准备出操的肖存之。
肖存之只远远看了她的脸色一眼就知道这丫头恐怕是生病了，小跑着过来摸她的额头，再探探脖上的动脉。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还出来？”
“这三天的班都是我的，王医生和何医生都去组织医疗支援了，我不去你去么？”万婉无力的白了他一眼。“看你这么精神的出早操，真想画个圈圈诅咒你。”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肖存之把万婉的书包拿过来，垫垫里面的东西，“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昨天晚上我去了你表姐家”生病影响心情，万婉语带不善的回答。
肖存之呵呵的笑，趁某姑娘伶牙利嘴能力降低好好揶揄一次，“觉得是表哥厉害还是表姐厉害？”
万婉抬头仔细的想想，“这个很难说。”
肖存之揉揉万婉的头，顺便贴了张降温贴在她头上，“看来你已经很有社会交际处理能力了。”
万婉无语。
“阿白，你知不知道就咱俩没在灾区医疗支援的名单上。”
肖存之完全不惊讶的点头，“我家老爷子不让我去。”
“不要脸”万婉不客气的评价。
“差不多，谁叫我是肖家的独脉。”肖存之理所当然的点头，“你去吗？不可能吧？”
万婉抢过书包，晃荡到医疗室门口，“凭什么我就不可能！”
“行！你可能，进去后先给自己来一针吧，要是被他知道了你就是找到了□□我看也是白搭。”肖存之耸耸肩，朝训练场跑过去。
万婉开灯，房间里就是暖和，稍微缓和了一下眩晕和反胃。吊好了盐水刚准备给自己来一针的时候，几个小战士带着患者进来了。
万婉叹口气，盖上针头，开始应诊。可能因为天气骤冷和前段时间不眠不休强压的军演，士兵们的抵抗力明显降低，仅仅是这一个多星期，万婉就明显觉得向来冷清的医疗室变得拥挤。
各种流感和病毒性感冒在兵营里迅速传播，万婉忙前忙后的开药吊水，连接错过了两餐饭才总算在代班四小时候老老实实千辛万苦的等来了满脸歉意的何医生。
“小万啊，听小肖说你病了怎么还在这里啊？他人呢？”
万婉默默翻个白眼，“他家里最近有事，请了几天假。”
何医生对肖存之表示鄙视，话锋一转就到了别处，“今天团长说是把你的名字加在了救援医疗小组里面了。”
万婉正在擦鼻涕，鼻头都被揪得红通通的，“是啊，我申请的。”
何医生哈哈大笑，“前段时间我们还逗小叶说是他金屋藏娇呢，没想到千辛万苦藏了个女英雄啊！”
万婉无语的撕开另一片退烧片，“副团长就是特关心部下而已。再加上我是为数不多的女同志，就更加体恤嘛！
何医生别有用意的笑了笑，“军人都是铁血男儿，说白点就是一根筋的老大粗，别说是体恤女同志了，就是爱护自己部下都是用吼的打的。”
万婉尴尬的笑，继续清理药品。
何医生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看着万婉，“当务之急就是把病养好，明天就是最后一批医务人员的训练，然后就出发了啊。”
万婉点头，私下里叹气这次肯定得拖着个死病体往灾区跑，就差贡献流感了。
收拾好了一些何医生嘱咐的药品和医疗器材，万婉背着明天出发训练时必带的大药箱往宿舍区走。
“阿白，你每次都出现得非常有时间观念。”万婉没好气的把大药箱砸向肖存之。出乎意料的，肖存之没躲也没接，直接被砸了个正着，这倒让万婉有了罪恶感。肖存之一脸尴尬得如同吃了大便的表情看着万婉后面。
“看来你生病了精神也很好啊。”叶翊走到了万婉的面前，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刚刚被万婉丢出去的药箱。
万婉尴尬的搓手，不敢抬头看叶翊，只敢用眼角狠狠得瞪着肖存之。
“上楼。”叶翊命令。
万婉觉得自己就差走正步了，肖存之捂着嘴巴在后面闷笑，惹来万婉邪恶的一脚。
刚一进门，万婉就腿脚飞快的进了离客厅最远的厨房，刚巧饭饭晃悠悠的漫步出来，差点让毛手毛脚的万婉绊了一跤，万婉顺手就把它抱在了怀里，伸出空空如也的茶壶对着外面吼，“阿白，你上次送我的茶在哪里啊？”
肖存之一听就乐了，正好可以和叶翊避开，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进了厨房。刚开门，就被面前的一拳打到鼻子，“万姑娘，你能稍微淑女一点么！”
“阿白，你难伤翁义气一挡么？”万婉鼻塞，发音没一个正确的，抽了纸狠狠的捏鼻涕。“你干嘛和他在一起啊？”
“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家里大聚餐，顺路就一起回来了，谁知道你老人家会来这么个武打动作。”肖存之摊手，笑呵呵的从门缝看着从刚进来就盯着厨房这边的叶翊。
“他明明就在前面几栋住，干嘛到我们地盘来？”万婉犟嘴。
厨房门刷的被推开，叶翊黑着脸站在外面，军衬扣子解开了几颗，多了几分流氓相。不悦的看着里面两个窃窃私语的人。
万婉保持插腰动作，拿起汤勺赶紧装贤妻良母，想着问他老锅汤喝不喝，不料声音又恢复了鼻音，“老公烫喝么？”
正在试汤底的肖存之噗的喷了出来，准备回客厅的叶翊也停下了脚步，眼带笑意的看着万婉。
万婉泪奔了，指指额头，“我发烧了，我发烧了。”
叶翊笑，试了试她的温度，“还可以更烧高一点。”
三人坐在万婉买的可爱型小餐桌上，沉默是金的喝完了一盅汤，肖存之把饭饭带到自己那边去洗澡，叶翊借万婉的电脑处理了一会儿报告，才起身准备走。
“明天你们这一批医护人员的训练，不要逞强。”
万婉搓着手，一一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训练会严苛一点，为了减少无辜的伤亡这项是必要的。”叶翊眉眼间夹杂着繁复的思绪，好像在酝酿什么，欲言又止。万婉同学站在门口是关门也不好，不关门也不好，以为叶大人仍有吩咐，乖乖得抬头望着他。而只要是男人，就抗拒不了这种略带崇拜，略带乖巧，略带可怜的眼神。
叶翊深吸一口气，下一秒万婉就被拦进了他厚实温暖的怀抱，混合着他的心跳，万婉听到他镇定而清晰地声音，“一切小心。”
万婉第一次觉得和叶翊靠这么近不那么尴尬和被动，伸出手轻轻的回抱住他，两人之间最后一点距离消失了，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合二为一的情愫。
万婉把鼻子埋在叶翊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突然就想试试撒娇的方式来说话，“我可是从小到大体育不及格的份儿啊，这么训练肯定累死了。”
果不其然叶翊又收紧了手臂，“李施任务受了伤，师部派他来当教官。”
万婉侧头想了想李施的那张脸，硬朗，成熟和冷静。完全的军人硬汉形象，转而又想到了叶言那张总是带着狡黠顽皮的笑脸和李施看到老婆时瞬间卸下面具后流露出的温情。
“你说，你妹夫是怜香惜玉的人么？”万婉从叶翊怀抱里蹭出来，皱着眉头非常严肃的问。叶翊马上就了解到了她脑中的小果果，“叶言曾经也在李施手下训过，三天之后就脱水住院了。”
万婉打了个寒颤，“我只是想去灾区而已，怎么就非要受这种非人待遇啊！”
楼下车的灯光照到楼梯间，108团的参谋长下了车直接往上跑，“紧急集合！”
叶翊皱眉，眼里的焦急一闪而过，抬手看了看手表，“会议室集合”随后瞥了一眼万婉，“进去。”
万婉从两人之间简单的对话就知道紧急集合的严重性，早就乖乖退回房里关了铁门，刚好顺了叶翊的话。顺着最后一点门缝，对着叶翊的下楼背影小声咕哝了一句，“早点睡啊，叶大人。”
叶翊身形顿了一下才下楼。
万婉抱着枕头，一直看着车消失在视野里，才倒回被子里，摸了片感冒药，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等到药效发挥才睡着。梦里总能闻到那股淡然而温馨的烟草味和叶翊清冷沉静的嗓音。
肖存之提着医药箱和一小包随身物品，站在大巴的下面把东西递给万婉。“要□□练了，行不行啊你！”
万婉对他竖起小指，“你还临阵逃脱呢。”
肖存之无奈的笑了笑，要是能去自己怎么不想和她这个事儿精在一起，想着她要去灾区就觉得不靠谱。“叶翊和你说过教官是谁么？”
万婉点头，接着作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表姐夫。”
肖存之脸黑了一大截，“我觉得你非常有必要和叶言来个有深度的谈话。”
万婉扭曲面孔，“真有那么可怕么？”
肖存之叹了口气，“别磨蹭了，快走吧！早走早超生，迟到了有你受的。”
万婉嘿嘿笑，眼睛却望向四周，怎么都没有看到那个想找的人。肖存之也发现了她的异样，“昨天紧急命令，叶翊应该不在团里了。”
“我又没问他！”万婉缩回脖子，窝到座椅里面去了。
集训地点在S市另外一个部队，车上政委在简单介绍的时候，万婉姑娘刚巧醒过来，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王义洋。
要是没记错的话，万婉用脑袋撞着玻璃，他应该是那次悲剧相亲里的男主角，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走到哪儿都逃不脱悲剧。万婉掏出手机，给路柠发了条短信调侃，路柠貌似心情颇好，语气极逗，万婉翻白眼。
大巴进了部队，万婉个子小，在一帮男人的拥挤下，最后一个才拿到行李，并且非常有种的被自己的小包袱给砸了一下。
旁边传来扑哧的一声，万婉拎着自己的小物资望过去。
“婉婉，你丢不丢脸啊。”
“路柠！你是不是我姐们儿！”万婉捏她的脸，好久没见到她，不似昨天墓地里的娇脆，穿着白大褂一脸素颜的路柠青春靓丽。
“怎么跟我说话的，知不知道我是你小班长啊！”
“不要吓我好不好”
路柠耸耸肩，“万婉同志，很不好意思，你确实编到我们这一支队了。”
“行，姐带你整顿行李去。就两天的炼狱，抗住！”
万婉很想回一句狠的，可是教官李施同志正在看着这边，扫过一排人，眼神毒辣，就像看新兵蛋子一样。
“整理东西后这里集合，两人一行三人一列，排好队形”李施的目光在万婉面前停留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事，皱了皱眉头，“特定人员，注意保持体力。”
路柠比万婉先一步笑了出来。
万婉苦脸悲愤的扛着行李小碎步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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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叫热腾腾的4000+！我叫你们再不给我评论留言就离家出走！我叫再不给我评论留言下一章本来安排好的跌宕起伏全部没有！我叫你们信不信把叶翊和万婉的肉永远灭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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