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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绝歌(二十一)云烟(上)
「和云烟认识的时候，我十五岁。那天集市上糖葫芦好像在跟我作对，绕了半天都找不到卖糖葫芦的，偏偏我好想好想吃，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赶紧冲上去，没想到在我过去之前，已经有人先我一步，把最后一支糖葫芦给买了。买糖葫芦的是个小姑娘，我去跟她交涉，希望她把手上的糖葫芦卖给我，一支糖葫芦不过五文钱，我出到了一两金子她还死活不肯卖我，说是她家小姐要吃的，所以不卖，我决定跟她回去，直接找她家小姐谈！」吃了汤团，她就有力气讲话了。
故事才刚开始，我就暗笑了起来，这人从小到大都这么胡闹呢！为一支糖葫芦在大街上跟一个小姑娘交涉，交涉到最后还跟着人家回家，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她在勾搭那小姑娘。
「我跟着那个小姑娘东拐西弯，来到一个好热闹的地方，门口挂着『倚香楼』的牌子，看起来很是豪华，可是里面味道好重，才踏进去我就打了好几个喷嚏，用袖子遮了口鼻才能勉强呼吸。我正要跟着小姑娘上楼，一个又大又胖的身体挡到我的面前，大肚子还顶在我的胸口，我以为她怀孕了，但抬头一看，差点没吓死我，如果她真的怀孕，那生下来的孩子一定长得很可怕。」她讲到这儿，身子抖了几下，好像回忆起那天的事情，吓得不轻。
「那个人就是老鸨菊姐。她戳戳我的肩，说：『想上楼可以，我们云烟姑娘不是随便人都可以见的，见面一百两银子，妈妈我还得去问问云烟见不见你，要是她不见，你也上不去！』为了糖葫芦，我马上抽出银票，决心勇敢的跟眼前的这个惊悚大娘奋战到底！」
老鸨菊姐确实面色不善，但被她说成惊悚大娘，让我有点儿同情那个老鸨。这个小混蛋真不愧是八卦出名的孩子，说人家长相也罢了，还对人家大肚子说三道四，批评人家如果生小孩一定会很可怕，平日看起来无所用心，她八成把脑子都用在这种地方了。
「她和小姑娘上得楼去，又自己跑了下来让我上去，她在跑，肥肉也在跑，抖来抖去好可怕，她还冲着我笑，让我回来做了好几日的恶梦。进了楼上那间房的门，走出个人，那就是云烟了，那时候我根本没有看她的脸，一门心思看着阳光底下闪闪发亮的糖葫芦，口水一直往外冒，问她可不可以把它卖给我。她好像想了一下，才说可以。我心里在欢呼，怕她反悔，就立刻把糖葫芦拿过来吃了，我还记得那天的糖葫芦吃起来多么美味。我就是这样和云烟认识的。」
这个小混蛋，她那天到底是认识了云烟姑娘，还是只认识到了糖葫芦的味道？讲来讲去，云烟的故事还没多少可听，连她对云烟姑娘的形容一个字都没听见，只听见糖葫芦的美味，扣除掉这些，剩下大部分是她对菊姐坏心的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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