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夫记

作者:墨晏寒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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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联姻


      有时,她会想,如果三年前她是跟着他离开杭州的,现在的她会是怎样的处境?
      那晚,她在他的怀里放声哭泣,尽情宣泄着心中久藏的积郁。发泄过后的她,整个人像是被完全淘空了一般,阵阵的疲倦随之席卷而来,使得她又陷入黑暗的沉睡中。再醒来时,业已晌午,耀眼的阳光照进来,房里空无一人。问了店小二,店小二回道:华公子和随从一大清早就出门办事去了,要傍晚才能回客栈。见她起了,店小二立马端了饭菜进屋,说是华公子临走时特别吩咐的。
      随意吃了几口果腹,她开始思忖以后的日子。一辈子跟着他吗?她忽然想起昨日他的随从对他的“直言劝诫”:商人行商,带着个姑娘家总是不方便的,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更何况她的出身只会令他蒙羞。离开吗?她又能去哪里?去找她的亲生父亲吗?不,即使找到了,她的亲生父亲难道会承认她这个妓女母亲生的女儿?
      自己该何去何从,她必须做出抉择。然而,上天终是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正在她犹豫之际,几个自称是京城豫王府的人找上了她。他们告诉她的事实,让她难以置信,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原来,她是当今圣上的皇叔——豫王爷的女儿,而她腰间挂着的蓝田玉佩就是最好的凭证。
      从起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本该雀跃欢喜的心却泛起难言的苦涩。豫王爷,尊贵的皇亲,难怪会抛下她们母女一去就是十五年了。妓女,可以视作红颜,视作知己,可以与之吟诗和唱,谈情说爱,却是连做侍妾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母亲在遇到她的父亲时还是个清倌。清倌又如何呢?妓女就是妓女,低贱的身份,即使是娶进门为妾,也是辱没名声的。堂堂的豫王爷怎么可能娶一个妓女为妃?而她,一个妓院长大的卑下丫头,居然是高贵的豫王爷郡主,呵呵……这一切多么地令人措手不及,又是多么地可笑!
      好,她就让世人看看,一个妓女的女儿也是能一跃龙门成为皇家郡主的。
      于是,她不告而别,只留下了一封简短的书信,并托店小二把信转交给他,信的大意是说有京城来的亲戚找到了她,要即刻起程带她回京,请他放心。
      离开杭州,入豫王府,时间不若预想中的那么难熬,一晃就是三年过去了。豫王爷待她不薄,给了她尊贵的身份,对她宠爱有加。她该觉得满足的,但为什么有时,尤其是当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正如此刻,心里仍会不时会浮现出那个人的影子。
      他现在过得可好?那个温柔善良,有着一双清澈明净眼眸的男子。他大概早已经娶妻生子了吧。他这样的人,老天没理由不让他获得幸福的。
      幸福……那她的幸福又在哪里……
      “郡主,王爷派人来说,请郡主去一趟书房。”珠儿,她的贴身婢女,走进内室,轻声说。
      “马上吗?”她问。
      “是的。”
      听说,早上王府来了一位自洛阳来的贵客,北方的首富——风家的当家。历朝以来,商人的地位一直不高,豫王爷会把这位风府的当家尊为上宾,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人家有数不完的银子。
      父亲唤她过去会是什么事呢?难不成和这位风府的当家有关?
      临近书房,这时,恰巧看到有人推门从书房里出来。仔细一瞧,呵呵,难得啊……是大哥、二哥、四哥。她的三位兄长是鲜少会凑在一块的。除去早殇的第三子,豫王爷目前一共有四个儿子:长子,宏暄,次子宏晔,四子宏晟;五子,宏昆。
      大哥的母亲是二王妃,二哥和四哥都是四王妃所生,最小的五弟,六岁,七王妃所出。
      她这三位成年的兄长,人前兄弟和睦、父慈子孝,暗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设计来,斗过去的呢。为的不外乎两个字:爵位。
      豫王府的世袭爵位向来是只传给嫡长子,庶子是没有资格继承的。一场骨肉兄弟的勾心斗角本可以就此免去,但如今的问题出在,由于豫王爷的嫡妃李氏——她名义上的母亲,没有为王爷生下儿子,也就是说,没有嫡长子的存在。那么,身为侧妃所生的庶子谁都有机会各凭本事继承爵位。纵使是二哥和四哥这样同母所出的亲兄弟,为了爵位,斗起来也不是照样毫不留情?兄弟亲情在爵位面前不过形同蝼蚁,谁叫世袭的爵位只有一个?
      幸好,她是女儿。她的兄弟们就算在窝里斗翻了也不关她的事。
      “大哥、二哥、四哥。”她微微福身。
      “嗯。父亲唤你,快进去吧。” 赵宏暄的表情淡淡的。
      她抬头,另外两位兄长神色各异。赵宏晔睇了她一眼,猜不出心思;赵宏晟的俊脸上挂着笑,似乎是在……幸灾乐祸。
      她的四哥赵宏晟打心眼里鄙夷她的出身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早就见怪不怪,只是他此时的笑,让她万分确定,父亲召她去书房准不会有好事。
      她点点头,走到书房门前。“父亲,是我,凉吟。”
      “进来吧。”
      她踏进屋子,向站立在书案旁的豫王爷行了个礼,挑了个最靠近的座椅坐下。
      “今儿个早上,风府的当家亲自送来一封请帖。”豫王爷拿起书案上的红色信封,摊开。“两个月后,风老太爷六十大寿,我想你代我去。”
      赵凉吟一愣,偌大的豫王府没人了吗?这种应酬之事即使豫王爷真的无法出席,要找,也该找她的三位兄长中的某一人来代劳,怎么可能轮得到她?这其中……她等着豫王爷把话说完。
      果然,豫王爷后面的话才到了点子上,使她茅塞顿开。
      “风府有意和王府联姻。”豫王爷看着她,好似在审视她的反应,接着又说:“爹希望你去。”
      她有点明白赵宏晟幸灾乐祸的笑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她反问。风家和豫王府联姻,显然占便宜的是风家,豫王爷不会不明白,他们这些皇亲贵戚不是最讲究身份的么?郡主嫁商人,这算什么?“难道父亲认为凉吟配不上一个王公贵族,只配嫁为商人妇?”赵凉吟的眼里,渐渐没了温度。她的父亲归根结底还是瞧不起她身体里流淌的另一半血液么?她的母亲终归是个低贱的妓女,那么,当初他又为何要把她找回来?她不是儿子,而豫王爷不缺女儿。
      “不,爹不是这个意思。”察觉她眼里的冷意,豫王爷急忙辩解道:“风老太爷的姑母当年曾被选进皇宫为妃,虽然没有生下子嗣,但风家也称得上是国戚了,你能嫁过去,不算委屈。爹和你的哥哥们只是觉得在几个还没有嫁人的姐妹里,你最合适。”豫王爷瞧了瞧她的脸色,语长心重地继续说道:“凉吟,你已经十八了,姑娘家的青春是耽误不起的。”
      呵,听了这话,她在心里不禁冷笑。娘痴痴地等了你十五年,你可有为她的青春想过?“论起闺龄,五姐比凉吟还要年长一岁。于情于理,姐姐没有嫁人,做妹妹的怎好抢了先?”
      “这个……”豫王爷一顿,断然没有料到,她会拿五郡主出来做挡箭牌。“你五姐……我会替她打算。”
      打算?五郡主钟情国舅三公子,几年来不知道推了多少门当户对的亲事,非刘子恒不嫁,而这国舅公子却至今迟迟没有上门提亲的行动。怎么个打算法?打算把女儿主动硬塞给人家不成?
      “若是女儿执意不去呢?”她两眼直视着身前贵气十足的中年男人。她在赌,赌三年的宠爱是真是假;赌豫王爷对她的宠爱究竟能到何种地步;赌她的亲生父亲会不会逼她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豫王爷移开看着她的目光,捋着长须,慢慢踱到她背后,向窗外望去。
      她发觉自己的心正噗嗵噗嗵地越跳越快,手指不觉地收紧。她的胜算能有多少?
      良久,她的父亲终于开口:
      “凉吟,听爹的话,去吧。你不先出嫁,叫你五姐怎么嫁人呢?”
      赵凉吟只听见心里“咯哒”的一声;心碎了,沉到了谷底。

      &&&&&&&&&&&&&&&&&&&&&&&&&&&
      她不在五郡主之前成婚,五郡主就无法出嫁。其实,更准确地来说,五郡主嫁就不了心仪的国舅公子。
      她,五郡主与国舅公子之间的暗涌伏潮,豫王爷到底看出了几分?
      呵呵,豫王爷不愧是王府里的一家之主呀。王府里上下的一举一动,什么都逃不过他老人家的法眼。
      她的青春耽搁不起,五郡主比她年长,当然更加延误不得。五郡主对国舅公子的钟情,对国舅公子的执著,豫王爷作父亲的怎么会不清楚呢?这几年任五郡主由着性子把上门的亲事都回绝了,想必也是在心里默许了五郡主的死心塌地,怎奈何等来等去就是等不到准新郎的提亲。五郡主着急,豫王爷又何尝不是?
      或许,豫王爷起初对五郡主嫁进国舅府是十分笃定的。豫王府和国舅府交好,三公子与五郡主又是青梅竹马,两家结成儿女亲家顺理成章,但是她的出现——俨然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不合时宜地硬是横插了一脚,情势变了。国舅公子对她有意,就连她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那么对其他人来说,谁又会料到呢?
      自襁褓时就看着长大的女儿和三年前才认回的女儿,当必须做出选择时,谁都会有偏向的吧。豫王爷宠她,更多的是出自愧疚。豫王爷崇佛,骨子里相信因果报应这种东西。一个是养在身边十九年的女儿,另一个是待在身旁不到三年的女儿,倘如这个问题摆在自己面前,她又会选择谁?
      时间有时候是个可怕的东西。十六年,豫王爷对五郡主的感情永远要比对她的多十六年,这是任她怎么赶也赶不上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明显手心里的肉要比手背上的肉厚得多。至少,在豫王爷看来亦然如此:五郡主是手心,她是手背。
      豫王爷早晚会为五郡主顺利嫁进国舅府扫清障碍,而她,正是那块挡路的绊脚石,这次与风府的联姻只是一个契机。就算这次她能倔着脾气不去,下次会有张府,下下次会有李府,她还能躲得掉吗?况且,固执地和豫王爷硬碰硬,她吃不到好果子的。
      所以,去就去吧。既然她无意和五郡主抢男人,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呢?
      明日启程,她拒绝了豫王爷准备派一位兄长护送她的提议。一来。郡主光临,已经是给足了风家人面子。二来,走的是官道,又有众多护卫保护,安全不成问题。若真的不幸遇到盗匪,她的那些从小锦衣玉食的兄长能以一当十?靠得还不是那些王府的护卫。不过,最总要的是,进了风府,她自信自己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麻烦。她是皇室的郡主不是吗?风家人能把她怎样?
      然而,在离开之前她必须去见一个人。
      “六姐!六姐!”不远处,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看见了她,站在台阶上兴奋地对她挥着小手,用稚嫩的童声叫着:“这里!这里!”
      她扯开淡淡的笑,走近。小男孩笑着跑过来一把扑上她,搂着她的腰。“宏昆,别老蹦蹦跳跳的,让你娘瞧见又得担心了。”宏昆,她的五弟,豫王爷的末子。
      一般而言,家里排行最小的孩子往往最得父母的宠,这点在豫王府也不例外。再者,宏昆早产,先天不足,身体孱弱,汤药就像喝水一样灌,三年前的一场大病,差点就这么去了。怎么不叫豫王爷心疼,珍惜地抱在怀里爱着宠着,仔细照料着,生怕有个闪失?
      “没事啦。我没那么虚弱,你们就会拿我当病人看。”小男孩抬起头,一脸不服气地嚷嚷,瘦瘦白白的双颊因为刚才的跑动泛起红潮,胸口起伏喘着粗气。“娘怕我吵着爹午睡,放我来找八姐玩……咳咳……”
      赵凉吟蹲下身子,轻轻地拍着小男孩的后背。“你看你……”
      过了会,宏昆不再咳嗽,胸口的起伏恢复平缓,脸上的红也渐渐退了下去。他拉下她的手,笑笑说:“只是会有点咳。瞧,现在不是好了?”
      她回给他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虚弱的身体让宏昆不能像正常的小孩那样玩耍嬉戏,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兄长们才没把他视为夺爵的对手,算是因祸得福吧。只是,等他成年,真正明白了世袭爵位能带来的荣耀和富贵,是不是仍会安于现状,拥有着这般纯真质朴的笑容呢?
      “那你八姐呢?”她问。
      “喏!”他伸手指指后面。“她在亭子里。五姐和刘大哥也在。”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瞧去,亭子里一男两女,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说话,看着她和宏昆这边。
      唉……都这样了,她再假装没看见就说不过去了。赵凉吟牵起宏昆的小手,走进亭子。
      “哟,这不是六姐嘛。”首先开口“问候”她的是八郡主——赵玉嬛。
      “八妹。”五郡主为了男人而对她恨之入骨,算是人之常情的话。那么,她和八郡主的梁子就开始得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了。
      话说,进王府的第一天,豫王爷把几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郡主姐妹们召集到前厅介绍给她认识。四郡主,赵玉婷;五郡主,赵玉竺……
      在说到八郡主的闺名时,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来。八郡主唤名赵玉嬛,玉嬛,玉嬛,让她不禁联想到前朝某位贵妃的名字,尽管此“嬛”非彼“环”,她没有恶意,但她还是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人取这种名字?想当皇妃想疯了吗?更何况那位贵妃下场悲惨,这不是个好名字呀。
      即使她及时用手帕掩盖住了笑声,可是,从八郡主咬牙切齿的表情来看,很显然,她听到了。再看看其他姐妹们像是配合她似的,纷纷高贵地执起手帕低笑不已,更显然,大家都听到了。
      幸得豫王爷适时地清了清喉咙,尴尬的气氛才有所消散,没让年芳十三的八郡主当场气得哭出来。但是,她和八郡主的“一笑之仇”就此结下,仇怨化解之日绵绵无期。
      事后,她才知晓,这等特别之名竟是出自豫王爷之手。八郡主懂事之后也吵过闹过非把名字改了不可。可是,名字既取,怎能说改就改?吵闹无果的情况之下,只能是不了了之。
      她那一时忍不住的轻笑,肯定是勾起了八郡主惨痛的回忆。说实话,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除了王爷和八郡主的生母七王妃,谁没偷笑过?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八郡主是王爷最宠的女儿,最多也只敢在私下里笑笑,初来乍到的她搞不清状况,居然敢当着八郡主的面笑出声来。
      她仗着荣宠在身,八郡主又能耐她何?只好在暗地里和她较劲。五郡主和八郡主本来就走得近,现下又有了共同的敌人,当然在好姐妹之余,更是彼此之间坚定不移的盟友。
      “五姐,刘公子。”她唤道。
      “六妹。”五郡主淡淡地回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六郡主……”相较之下,刘子恒的表情可丰富多了。他眉头紧蹙,参杂着压抑、痛苦,还有深深的无奈。
      五郡主像是察觉到国舅公子复杂的情绪,娇颜越发阴沉。
      “六姐明天就要去洛阳了吗?”八郡主扬声问。
      “是的。”赵玉嬛不找她茬就不叫赵玉嬛了,她到想看看玉嬛妹妹想做什么。
      “六姐,你出了门什么时候回来?”看不出大人之间的风起云涌,宏昆不解地问。
      什么时候回来?她没想过,也许如了豫王爷的愿,永远不用回来了吧。
      “宏昆。”回答他的是八郡主。“六姐,这次可是为了终身大事去洛阳的。”八郡主特别加重“终身大事”四个字的时候,她看到国舅公子的双眉皱得更紧,而五郡主的嘴角边却浮上了一闪而逝的冷笑。“这么好的机会,依六姐的聪明一定不会错过的,是吧?”八郡主口气挑衅。
      “好说。”赵凉吟答得波澜不惊。“我要去给王妃问安,先告辞了。”八郡主还是太年轻,逞个口舌之快,有什么用?比较起来,五郡主沉得住气多了。五郡主明明知道刘子恒对自己有意,心里虽然恨,但不哭不闹,因为谁能忍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而如今的事实证明,五郡主赢了,国舅公子是她的。
      呵……没错,忍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
      “六郡主,王妃在午睡,还没起身。”没等走进房檐,赵凉吟就被人拦了下来。
      “好,那我等等。”离府前,她必须要见的那个人,正是豫王爷的结发妻,嫡妃李氏,当今太后的侄女——她名义上的亲生母亲。
      “谁在外头?”屋内传出妇人的声音,端庄柔静。
      “回王妃,是六郡主求见。”
      屋子里静了片刻。“让郡主进来吧。”
      她走进内室,豫王妃已经坐在桌旁,正端起下人奉上的茶水。
      “凉吟给母亲请安。”她欠身行礼。在豫王妃面前她从来不敢妄称女儿,她不是豫王妃亲生,这点大家心知肚明,她也就不自抬身价了。
      “恩,起来吧。坐。”豫王妃放下茶杯对她抬手。
      豫王妃华服在身,早因岁月的无情而青春不再,但纵使眼角的纹路清晰可见,鬓发也有些许花白,却依旧不影响她皇室贵妇的雍容华贵。
      她能感觉得出来豫王妃不是特别喜欢她,但也从未苛待过她。然而,这么些年来,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豫王妃会接受豫王爷的安排,帮丈夫一起撒下弥天大谎,承认自己是她所生?是因为豫王妃自己没有子女,正好她的出现,聊胜于无?还是豫王妃太爱她的丈夫,以至于可以包容至此地步?
      如果是后者,她爱她的丈夫什么呢?爱他的英俊相貌?可皮相都是会衰老的;爱他的显赫家世?以豫王妃的出身,不会没有更好的选择;还是爱他的情深意重?那就更可笑了。豫王爷府中一妻六妾不说,在外流连花丛,沾花惹草,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凉吟明日就要动身,今日特来向母亲告辞。”
      “听王爷说,你坚持不要你的兄长护送?”豫王妃似是不经意地问。
      “哥哥们忙着替父亲做事,凉吟不敢劳繁。”兄长们忙着窝里斗,就不麻烦他们纡尊降贵了。
      豫王妃睇了她一眼,仿佛别有深意,但没等她弄清楚这里头的深意到底是什么,豫王妃已经撇开眼,执起茶杯小啜一口,说道:“难得你如此识大体。一路上小心。”
      “凉吟明白,谢母亲关心。”她坐着,垂下眼睑。
      照往常来说,问安之后,她就该退下了。不过今天,她还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因为,她不仅仅是为了请安告辞而来的。有一个疑问在她心中萦绕已久,被豫王爷多次搪塞而过,只有豫王妃能告诉她真相了。
      豫王妃发现她的异常,于是问道:“怎么了?有事?”
      她闭了闭唇,抬头对上豫王妃的询问的目光。
      “当年,为什么要找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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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重逢
    小平子重出江湖,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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