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同人]夫复何求

　　“大哥…”段誉犹豫的叫了一声，萧峰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只怔怔的望着躺在床上的人儿。惨白的脸色，若有似无的气息，阿朱，难道你要再次离我而去？

　　窗外雷声大作，暴雨铺天盖地洒将下来，慕容复独自坐在前厅，皱着眉头思索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一灯如豆。

　　有人轻轻走过来，慕容复没有回头，也知道那是段誉。果然，段誉颓然的坐在座椅上，喃喃道，“慕容，怎么办，大哥不肯听我讲话…”

　　慕容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瞧这情形，乔帮主对阿朱是有情有义的。我打伤了阿朱，乔帮主心里恼我，也是人之常情。心痛之下，乔帮主也顾不了别的许多。”

　　段誉却是一副快要哭的模样，坐在那里呆呆的不再说话。慕容复叹息一声，手从肩膀滑下来，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带着微微的颤抖。

　　慕容复心里一痛，却又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于事无补。父母深仇、兄弟情义，这个鱼与熊掌的问题，就看萧峰如何选择了。

　　古来成大事者，一般都是狠绝之人。萧峰既做的了丐帮帮主，自有其手段过人之处。这个结，恐怕不容易打开。

　　慕容复心思转了几转，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把段誉打昏，然后带他离开？段正淳和萧峰的仇恨，便由他们自己解决罢。

　　他还未下定决心，就听到有踉跄的脚步声从西厢房那里传来，他猛然站起，挡在段誉前面。

　　萧峰粗鲁的一把推开慕容复，举起手中拿着的一张条幅，语气颤抖的质问段誉，“这是段正淳所书？”

　　段誉茫然的抬起头，借着摇晃的烛光辨认那条幅上的字迹，末了点点头，肯定道，“确是出自爹爹手笔。”

　　萧峰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啪”的扔掉条幅，伸手扳住段誉的肩膀，颤声问道，“大理段二便是段正淳？”

　　他力道太大，段誉被他捏的生疼，再开口声音都变了调，“是的。爹爹家中行二。”

　　萧峰猛然松开段誉，长啸一声发足狂奔，段誉急急的叫了声“大哥”，却被慕容复拦下。他一边捏住段誉的手腕，一边捡起萧峰丢在地上的条幅，瞟了一眼后冷静道，“你大哥怕是错怪好人了。”

　　窗外，雷声轰隆，大雨倾盆。

　　萧峰便在雨中发足狂奔，他一会儿奔上山峰，一会儿又奔入山谷，浑不知身在何处，脑海中一片混沌，竟似是成了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渐止，大雨仍下个不停。东方出现黎明，天慢慢亮了。漫天大雨中，萧峰颓然的出现在竹屋，段誉斜倚着慕容复，看样子已经睡熟了。慕容复本来微微合着眼，听到动静后立刻睁开了眼睛。

　　两人对视片刻，萧峰苦涩开口，“慕容公子，二弟他…”

　　慕容复看了一眼斜倚着自己的段誉，低声道，“乔帮主请放心。”

　　他恼萧峰不分青红皂白就误解段正淳、狠心与段誉恩断义绝，是以一直称呼他为“乔帮主”。

　　萧峰欲言又止，抱了抱拳，转身想往西厢房走去。此时段誉却是醒了，他睁眼看见萧峰的背影，立刻跳了起来，急急的叫道，“大哥”。

　　萧峰肩膀一抖，站了几秒钟还是回过头来，“二弟。”

　　“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慕容那么聪明，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问慕容，慕容只是摇摇头，安慰他说睡一觉之后一切都会变好。于是他真的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现在，大哥回来了，大哥又叫自己“二弟”了，那是不是说明，一切都好了？

　　萧峰听他如此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心里一痛，低声道，“二弟，是我错怪令尊了。前番我同阿朱到了信阳马夫人家，想要问清楚带头大哥到底是谁。阿朱假扮白长老，从马夫人口中套出话说….大理镇南王就是当年的带头大哥。”

　　他话音刚落，段誉就大叫，“不是的，大哥…”

　　萧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我知道。若非昨夜看了令尊的那首词，我恐怕已经铸成大错。”

　　他复又摇摇头，黯然道，“不，大错已经铸成。当日少林寺阿朱曾经受了我一掌，现下又受了一掌…只怕…命不久矣。”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慕容复抱拳道，“慕容公子，昨夜多有得罪了。”

　　慕容复摇摇头，缓缓道，“适才我以真气输入阿朱体内，她气息虽然微弱，却也并非无药可救。阁下若是真心怜惜她，不妨先放下身世之仇，带阿朱去寻薛神医。”

　　这话，也等于是默认阿朱和萧峰在一起了。从此以后阿朱是生是死，都是萧峰的人了。

　　萧峰自然知道慕容复话中深意，他郑重的拱手一揖，大踏步的往西厢房走去。

　　窗外雨渐渐住了，雨过天晴，慕容复抬头，看见屋外竹林间，挂着一道耀眼的七彩虹。

　　段誉送了萧峰并阿朱出去，回来时仍旧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慕容复本想跟他说些什么，又顾忌着这呆子的心情。最终他只是长长地叹息一声，淡淡道，“去休息一会儿吧。”

　　段誉心里存着许多事情，哪里能够睡的着。慕容复也懒得再劝他，自顾自的走到外面，去瞧那彩虹。

　　昨天段正淳匆忙离开，带走了三公并三大护卫，瞧那条横幅上的词，这竹屋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女子。可是为何，自始至终那名女子都未曾出现？段正淳放心的把武功不济的段誉留在这里，到底是真的相信自己，还是无意为之？

　　萧峰口中的那个马夫人，应该就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的遗孀了。人人都道马大元死于姑苏慕容之手，现下马夫人又指段正淳为杀害萧峰父母的真凶，这盘棋，当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还有语嫣…不晓得三哥、四哥是否找到了她。毕竟他答应过舅母，要带表妹回去。

　　他兀自出神，没发觉段誉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一直到段誉伸手抚上他的肩膀，叫道，“慕容”

　　慕容复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回屋去罢。”

　　一直到了晌午，段誉的情绪才慢慢恢复过来，提议说若是黄昏时分父亲还未回来，就和慕容复离开此地继续去寻找王姑娘。慕容复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个下午便在两人的相对无言中悄然过去。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两人离开了竹屋。刚走没几步，忽然听得小镜湖畔来路上传来奔行迅捷的脚步声，慕容复远远望了一眼，来人不是段正淳，应该是段正淳的属下了。

　　果然，那人奔到近处，原来是朱丹臣。段誉看到朱丹臣，立刻快步冲过去，朱丹臣一见两人还在这里，大喜过望。他一躬到底，说道，“王爷命属下前来禀报世子，他身有要事，这几日恐怕不能回来了。请慕容公子多多包涵。”

　　慕容复客气几句，段誉问道，“爹爹去了哪里？”

　　朱丹臣摇摇头，道，“属下不知。王爷安好，世子勿须担心。”

　　慕容复心下冷笑，这话说得不尽不实。你若是真的不知道段王爷身在何处，何以知道他现在安好？

　　段誉却是信了，朱丹臣话既带到，当下就急急的离去。慕容复看了一眼呆立当地的段誉，淡淡问道，“同我一起去信阳？”

　　其实段誉犹豫了一个下午，是否要去信阳马家，问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不过一来他心里挂念着王语嫣，二来他也不能确定，慕容复是否愿意和他一同去。

　　现在慕容复主动提出，他自然是一叠声的答应，答应过后才想起王语嫣，于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王姑娘…？”

　　慕容复心里压着的怒火被这一句“王姑娘”彻底的挑了起来，他冷冷的丢下了句“人人都说丐帮副帮主马大元死于姑苏慕容之手，此番前去信阳只为澄清事实。至于表妹，自有三哥、四哥操心！”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到底不忍心，又丢下了一句话，“既然决定要去马家，天色已晚，明日再出发吧！”

　　话里含着的冷意，让段誉呆立在当地。他本以为昨夜一吻之后，他和慕容的关系会有不一样。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他要去信阳，是为了澄清马大元非他所杀，而不是顾念自己想弄清真相；他说王姑娘之事有三哥、四哥操心，也就是说，自己并非家人，此等家事，勿需自己插手……

　　眼看慕容复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段誉苦笑，第一次没有急着去追慕容复。他独自在竹林中徘徊一阵，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小镜湖畔。

　　夕阳下，小镜湖依旧无波。段誉望着湖面上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怅然的安慰自己，段誉啊段誉，昨夜的那一吻，也许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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