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Gray man][亚神]心理作用

作者:疏琉疏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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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作用


      Ⅰ.

      暮色滚滚,他站在最后一抹夕阳中等待。时常,他喜欢把自己放进这种暧昧不明的光线中,享受着光明与黑暗的混合体,人类总是左手握着恶魔,右手牵着神明的奇怪生物,好似要把这世上所有具有力量的个体都揽入自身怀中。
      神明可以庇佑,恶魔能够破坏,两者具有一种轮回性的奇妙力量,这么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令他微微耸肩,假装做出一种无法反驳的态度。
      忽然间他微微眯眼,是的,他看见他的神明正举步向他走来。

      生命的每一秒都是一种诡异的重复,被齿轮迭合着旋转着发出诡异奇妙的旋律,也许可以称呼那就是命运的轮回性。既然它是无可回避的,他只好再次迎面而上。
      对方的走来的人,眉眼微缩,眼角透露着寒光。
      这一次迎上去的少年有些遗憾的想到,再也无法把这些看做是妖娆的媚态,只因彼此现在是敌人。
      太遗憾了,他望风长叹。
      真的是太遗憾了,他举起武器迎面而上。

      Ⅱ.

      每个人对第一次总会有奇妙的错觉,第一次吃到芥末,舌头留下辛辣的记忆;第一次看到大海,鼻腔间充盈海盐的味道;或是第一次牵起心上人的手,温度、触感都已记不分明,在心中存在的只有一个动作,表示它是发生过的。
      所以记忆通过□□动作被保留下来。
      艾伦被一种随机的命运骰子选中,成了神田优的劈斩对象,六幻如肉三分,惊讶三分,其余四分都是疼痛,像不留情挥舞到脸上的巴掌,因为鲁莽尴尬,令人印象深刻。
      他对他的记忆就这么鲜明的被记录下来,而之后对方的嘲笑忽视只不过是附属品。
      那次相遇过了很久,左手已经愈合的伤口,一旦在□□的主人看见神田优的时候,那地方就会开始作痛。痛感像电流一样蔓延全身,麻痹了少年的思维。
      渴望变成爱情,爱情变成电流,电流变成痛觉,痛觉变成兴奋,兴奋表示他正在恋爱。

      他望着他,他很兴奋。

      Ⅲ.

      偶然性往往具备某种莫可言状的魅力,而必然性则是寡然无趣的。
      可惜神田优相信的是必然,却被偶然推嚷着走向无法预料的深渊。谁也不知道偶然和必然是惺惺相惜的兄弟,汇合在一起造就命运这个词汇。
      他不讨厌少年,只是一贯清冷的瞳孔里塞放不进那种热情,那种热情令他很讨厌。
      是的,他不讨厌他,但他讨厌他的热情。
      马特尔的亡灵,磨灭了他一向犀利的眼,一种拼命或许代表了所做的事是无与伦比的重要,所以他的不折服在少年眼里成了一种顽固。哦,但少年并不反感,他急切喜爱神田优代表的一切的一切。
      此刻的艾伦在悲伤中听到与亡灵和旋的声音,站在如沐荣光的废墟那端。接受那个声音,是现在的少年唯一的选择。他从痛苦自责中选择了那个声音,从这一秒开始他把神田优视为一位亲切的人。
      他的爱源于一种心理作用,他将相信下去。

      Ⅳ.

      命运让他们再一次的相遇了,如果不计前因后果,那确实可以称谓命运。可艾伦记得他的伤痛、记得那些电流,还有荣光中的话语,因此,这种遇见称为心理作祟更为契合。
      少年看见他的第一眼时,世界就没留存别他生物。他把拌嘴视为彼此走近的一种标志,他把对方冷言拒绝帮助的样态理解为一种羞涩。
      他在爱他,每一个毛孔中都透露着荷尔蒙的味道,是的,他可以不计较身份、性别,乃至回报的爱上他。
      神田在凶恶的赶杀着大家,这本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可以说正是这种行为造就了他的独特性格。很早一刻,他的理智已觉察艾伦态度中奇怪的成份,例如常常对着自己发笑,比大家来更爱激怒自己。(那是类似于青涩少年向初恋的挚爱表达热情的方式)
      前面说过,他讨厌那种热情,自以为是的带着无拘无束。一手挥开那只跨越领域的左手,他的脸色是厌恶,动作是否定。
      僵持了三秒钟,门被合上,一具个体和集体还有另一具个体彼此分离了。

      Ⅴ.

      战斗折耗很大。
      方舟中,暮色渐浓,这里不属于白昼或是夜晚,这里是死人之国,之所以有光是因为人们消亡的太快,有人忘记熄灭这死人屋的长明灯。
      少年失去了他的挚友、他的挚爱、他的归属。
      他被恐惧笼罩,左手传来湿漉漉的感觉,旧伤在燃烧,滚动碾压一样的疼痛,他活着承担这种惊恐。他假装相信光明的背后一如既往的站立着那个他,然后被温润的语言拥抱。
      救救我吧,如果不这样相信,我会疯掉,他给了自己这样一种暗示。
      死人的记忆如潮水灭顶而来,他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反复回忆神田的脸庞,恨不得与其同化。而镜子里的诺亚微笑的很迷人。

      Ⅵ.

      少年因为心理作用爱上了神田,很久以前他爱上了马拿、爱上了师匠、爱上教团、后来他把他的爱转移在了这个高个子年轻人的身上。他的依恋总是单方面的,渺小而自给自足。他从来没有想过任何有关的回报。
      因为艾伦总是希望他的爱不会被拒绝,不想被拒绝就永远不要说出来,他是一个非常可靠地保密者。然后那有么些人握过他的手、有人教会他一套生存技法、有人给了他一个遮雨的屋檐,只有一个人给了他一个被拒绝的姿势,手臂隔开,然后在空中扬起一个属于神田优的姿势,自己一下子被抛弃了。
      艾伦突然感觉到,所有人也包含他自己的可笑性,他从来没有与大家是连成一体的。正如神田也没有跟大家成为一体,只是一具单独个体罢。这种意识令少年涌起一种亲切感,他感觉那种爱又回到身体里面来了,就像是因为患了同样一种病症的可怜人,然后产生一种共鸣感。

      因为这份即是对自己也是对他的怜悯感,他对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许愿了。

      Ⅶ.

      神田是对的,被从废墟中营救出来时,他深刻意会到自己的一向正确性。
      无视的偶然性把他们撮合在一条路上,现在他翘首以盼的必然性终于出现了。艾伦的慈悲拯救了大家,少年的热切视线消失了,连同少年的尸骸一起。
      道路狭窄,他走在了他们前面。神田的固执不允许自己喘息掉泪,他的沉默表达了浓烈的愤怒不屑。整个教团中,能够代表艾伦的词汇就是软弱,失去这一份软弱的之后,却无法令大家坚强。软弱消失,自己应当负起坚强这个辞藻。

      一日,神田并无意外的出了机密任务。
      教团高层赋予的机密任务,所谓机密就是任务本身是绝密的,无论你的过程中还是完成的结果,都是秘而不宣的。任务失败,等于你的失踪。
      他站在众人面前,身体笔直的宛如旗帜。这是身为一名武士最伟大的荣耀。长久以来神田的身体中有一扇门,里面关着属于他的自我,从不释放灵魂。

      Ⅷ.

      暮色滚滚,他看到即是诺亚也是少年样子的敌人,站在最后一抹夕阳中等待。这种意外不曾令他激动,想象着自己是一把利刃的感觉是美好的,了无牵挂。
      他挥开了他的软弱和梦想,从此他坚硬如石他不再幻想,即使是少年热切的目光也无法再令他融化,而同时的他在面前的艾伦眼里读不出仰赖的爱意。
      他这样斟酌:艾伦•沃克已经死了,眼前的是诺亚。
      接着他们进入了战斗状态。(他们第一次就是同样的动作见面,而轮回一圈,又以这个动作画上终结)。
      变成诺亚在少年只是一抹讽刺的存在。他被恶魔牵起手,自己被神明拽住步伐。
      也许真的有些遗憾,他这么想,太遗憾了。
      因为这样的意想不到的观点,他微微笑开,捏紧手上的利器刺向敌方心脏。

      Ⅸ.

      像从前一样,他们每次见面都会一个戏谑或一个恶言,日复一日过去,他习惯了不接受的姿态,心理作用告诉自己整个躯体,这个人很危险不要接近。
      软弱和坚强、偶然和必然、恶魔与神明,神田心中有自己赋予的界限,他只可认同这边和那边,而绝不能站在中间。
      他的刀完成了存在的使命,完好命中,艾伦沃克像被曝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般,浓烈燃烧着。

      神田则一声不吭的盯着敌人的覆没。
      一个动作,诺亚的他用右手摸到左手腕,像抚摸一种珍爱的对象一般,他说着这里还是很疼,伤口怎么也好不了。动作一如某时某刻,艾伦边无意识重复着这种举动,注意力随着自己移动而移动,想把他关进自己的视线里。

      二个动作,诺亚的他转脸看着神田,因为火焰让那种视线看起来很温暖。
      「答应过他救你的!」
      语态轻描淡写的就像不能去赴今天的茶话会,我很遗憾。夹杂的笑容看起来很腼腆,像少年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努力回忆童年记忆的模样,充满了勇气和善意。

      三个动作,诺亚抓住神田的手,火焰的温度高亢,犹如地狱烈火一般,他们开始一起燃烧。

      他盯着他,他也是;他没有挣扎,他也一直没有松手。

      Ⅹ.

      万丈光辉的太阳消失了,心理作用令他平静的迈进了黑暗。
      远处教堂奏起礼乐,像神明的呻吟,又像恶魔的悲鸣。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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