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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无情怎为人。
——题记
【壹】
“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
无情此时的心中十分的郁结,他平时都不出门,这次因为陪世叔去拜剑山庄,结果回来身边就多了一条小尾巴。
“不能。”小尾巴坚决的回道。
无情的性子已经快要被磨光,手中握着一枚暗器,眼神冷冽“你再跟着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尾巴白兰不以为然的开口“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跟着你,如果我死了,我就变成鬼继续跟着你。”
闻言,不论是无情还是一旁津津有味看着戏的人嘴角齐齐的抽了抽。
无情很是无奈“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这个人突然出现在拜剑山庄,而且身份不明,放着这样的人在身边难保不会有危险。
“因为人家喜欢你嘛!”白兰稚嫩美丽的小脸露出一抹灿如阳光般的笑容,好似这是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一样。
无情被这样的笑容晃了眼,心中泛起一丝丝悸涟。
“哈哈哈哈……小姑娘年纪轻轻却如此坦率,不错不错!”诸葛无为大笑着开口。他活了这么多年,自然能够看的出何人是真心何人是虚假。经过这一路的想出,他完全可以确定眼前这十三、四岁大的小姑娘,不仅样貌单纯可人,连心思都晶莹通透。
这样一个坦率又没有心机的女孩,留在身边也没什么。
“不如,你就跟着我们回神侯府吧。”
“乐意之极!”
【贰】
神侯府内一阵热闹,或许应该说是鸡飞狗跳。
你问原因?
因为我们的白兰小朋友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不明物体追着无情满府跑。
“喂,你不要跑了啦!这东西对你身体有好处,你快点喝掉!”白兰小朋友被逼无奈,身形一闪出现在无情的面前。
无情黑着一张脸,不说话,也不去接,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咳咳……白姑娘,你确定这东西能给少主喝吗?”金剑善意的出来开导。
白兰这才观察起自己手中的‘汤’,乌漆嘛黑的还有些黏稠,真的很是惨不忍睹。
手一拍脑门,不好意思的看着无情笑了笑“原来如此,是这个原因啊!我第一次做汤,有些不顺手,我现在就去重新做一碗。”说完又小声嘟囔着“真是的,我还以为是怕我在汤里下毒呢。”
金剑和银剑头上瞬间出现两滴汗,心中暗道:白姑娘,你这碗名唤‘汤’的物体跟毒药没有差别啊!
而无情则是面无表情的冷声道“不用了,我不会喝的。”
只可惜一门心思思考着哪个步骤错了的白兰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
几个时辰后,白兰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手中端着一碗‘百合莲子汤’。
“呐,喝吧。这次绝对没问题了。”
无情扫了眼前的汤一眼,还是没有接过。
白兰急了“这是我第二十九次的成品,我有试喝过,绝对没问题,不难喝的。”
无情终于接过碗,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满是灰尘的小脸“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白兰正因为看到他接过碗而暗自开心,一听他这么问,想也不想的回答“都说了人家喜欢你嘛!既然喜欢你,那么不对你好对谁好。”
无情不再作声,默默的将碗中的汤喝光。
不错,很甜。
【叄】
今天的神侯府气氛很奇怪,隔着几百米都能感觉到坐在轮椅上那人的低气压。
“诶,你说无情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追命捅了捅身旁的铁手,小声问道。
铁手看了他一眼“你不觉得神侯府安静了许多,好像少了什么吗?”
“的确是安静了,不过……少什么啊?”追命一脸疑惑,看了看铁手,又看了看远处的无情,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今天小兰花不在!”
铁手会给他一个‘你还不算笨的彻底’的眼神。
“你说小兰花去哪里了?她不是一直恨不得一整天都跟着无情的吗?”难不成因为总被无情冷言冷语的给气跑了?!
“不知道……”
一个月过去了,那个叫做白兰的少女还是没有出现。神侯府的人从惊讶,疑惑,担忧,到平淡,也许她已经离开了。
无情愣愣的看着满地的白兰花,这些花都是那个总喜欢跟着他的小尾巴种的,脑中浮现出她那张笑颦如花的面容。
眼眸突然变得黯然,其实……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残废的吧。
而就在一个月后的几天,那个突然离开的女孩又突然风尘仆仆的出现了。
“小兰花,你去哪了?我们都担心死了。”追命第一个迎了上来。
铁手也开口道“是啊,白姑娘,你一声不响的走掉了大家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你这丫头,到底干什么去了?”雪姨叉着腰,一脸凶相。
白兰露齿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盒子“我去做药去了。”
“做药?”众人疑惑。
白兰点了点头“没错,这个叫做黑玉断续膏,是可以治好无情的腿的药。”
“真的?”众人惊讶。
白兰自豪的抬头“当然了。”随即又疑惑的看了看四周,都不见心中想念的那道白色身影“他呢?”
追命和铁手面面相觑,雪姨也有些支吾“呃……那个……应该不在吧。”使劲的向追命递眼色,让他快去通知无情。
白兰不解的看了看他们,随即一笑“算了,我去他房间等他,顺便给他个惊喜。”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他们的眼前,那速度比轻功卓绝的追命还快。
雪姨暗叫糟糕,迅速带着追命和铁手跟了过去。
不知道无情会不会很高兴呢?应该会吧,毕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嘛!想起那夜看到他那颓然的样子,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然,白兰一推开无情的门就愣在原地,就看到那日思夜想的白衣人影和趴在他腿上哭泣的青衣女子。
“你们……”
“白兰?”无情惊讶的看着那站在门口一脸愣然的蓝衣女孩。
“无情,你……”随后跟到的雪姨三人也愣住了。
【肆】
“原来这位是桑芷妍姑娘啊!”白兰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
桑芷妍柔柔一笑,好似一朵清丽白莲一般。
“你怎么回来了。”无情本是想问‘你去哪了’可是却脱口而出这有些伤人的话。
不过十分了解他的白兰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离开是为了做药,又没说不回来。”
可离开时也没说你要离开!众人在心底吐槽。
看出无情的疑惑,白兰将手中的盒子献宝似地递给他“呐,就是这个,这叫黑玉断续膏。”
无情接过盒子,轻轻的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显然这个药膏的成分都十分珍贵“做什么用的?”
未等白兰解说,追命便抢先开口了“小兰花说这东西能治好你的腿。”
无情握着盒子的手一抖,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旁的桑芷妍也十分惊讶,身为医者的她自然知道无情的身体情况,看着那名唤‘黑玉断续膏’的盒子眼神闪烁不明。
白兰笑盈盈的走到无情的面前,轻声道“你放心吧,我试过药效了,绝对没问题。”
“……谢谢。”无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白兰笑的更灿烂了“真是的,你又忘记了,我喜欢你嘛,当然想你更好啊!”
看着她的笑颜,无情突然觉得,自己孤独已久的心被填满了。
可惜,人世间本来就是世事无常。
“啊!!!!”惨叫声在响彻夜空,包括冷血在内的所有人都聚集在无情的房间。
“怎么回事?”雪姨看着被桑芷妍照顾着,疼的出大汗的无情紧张道。
金剑和银剑哭丧着脸“不知道啊,少主按白姑娘所说在腿上涂上那个什么黑玉断续膏,没过多久就变成这样了。”
众人将目光看向一脸苍白的白兰,白兰愣愣的开口“不可能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急性子的追命忍不住了“小兰花,你那黑玉断续膏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会这样?”
“糟了,无情的腿溃烂了!”还未等白兰回答,桑芷妍便惊叫出声。
白兰原本苍白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迅速走到无情的身旁,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边,右手飞快的点了他几处大穴。
“把黑玉断续膏给我!”白兰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努力强迫自己冷静。
金剑将黑玉断续膏交给白兰,白兰打开闻了闻,眼神变得震惊“怎么回事?为什么多了一味药?”
“小兰你发现了什么?”诸葛正我开口问道。
“我自己做的药肯定不会记错,这个药多了白兰粉,与原本的药力起了冲突。”倏地,她目光扫了一眼桑芷妍,转头看着金剑银剑问道“你们说,有谁动了黑玉断续膏?”
金剑和银剑对看了一眼“桑姑娘说想看看这黑玉断续膏是如何做的,所以少主就给她看了。”
白兰眼神变得黯然“我说了不要让任何人动它的啊!”
桑芷妍却在大家的注视下开口“我是看过这黑玉断续膏,我也发现了里面有白兰粉,知道会有冲突所以跟无情说了要他试过再用,可是他却不听。”
“你说谎!我做药的时候根本没有放过白兰粉!”白兰立即反驳。
“白姑娘,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白姑娘,桑姑娘不可能说谎的,你不在的时候都是她在照料少主的身体。”
“白姑娘,你怎么不检查一下就给少主用了呢。”
“小兰花,这次是你的不对了。”
白兰一一看过他们指责,不信任的脸,也看到桑芷妍低头那一霎那的冷笑,缓缓开口“所以,你们根本不相信我啦?我喜欢无情,不,不是喜欢,是爱他,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妖精说的话谁会相信呢。”在众人因为白兰的话而困惑思考的时候,桑芷妍凉凉的开口。
“什么?”众人大惊,目光转向同样震惊的白兰。
桑芷妍又道“白姑娘其实是个白兰花妖,我那日无意中见到她化形的样子。”
白兰这才想到那日出现在门口的黑影,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想到竟然是她。
“小兰花,你真的是妖精?”追命一脸不可置信。
“妖精不都是吸取人类精元化形的么。”
“嗯,据说喜欢吸取童子之身。”
“我们少主不就是。”
金剑似是恍然大悟道“啊!这就难怪她会这样做了。”
白兰伤心的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眼中积满了泪水。妖精又怎么了?她根本没有害过他们啊!
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无情,就见他此刻缓缓的睁开如黑玉样的双眸。
“你真的是妖精?”不大的房间,白兰只听的到他虚弱的问话“不要骗我。”
咬了咬唇,似是下定决心般的开口“是,我是妖精,是白兰花妖。”白兰不去理会他们的惊讶,只是定定的看着无情。
“你走吧……”无情的眼睛一直没有去看她,缓缓道。
“少主,怎么能这样放她走呢。”金剑和金剑不满,其他人则是没有说话。
白兰只觉得世界崩塌,眼前一阵黑暗,左手捏了一个法诀便消失在人前。
【伍】
青山绿水之间,唯听到一个女子默默哭泣的声。
一个身着红衣的妖媚女子缓缓走到她的身边,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你还真够丢人的了,竟然让一个小小的人类给算计。”
白兰一把抱住眼前的女子,将头埋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真是丢死人了,为了一个人类值得吗?我们牡丹族有的是绝世美男,随便挑一个最差的都要比他好。”红衣女子牡丹不屑道。
白兰抽泣着回道“可是人家就是喜欢他啊!”
“所以说你是自作孽不可活!”牡丹轻哼。
“我不懂,我们一起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难道他就看不到我的心吗?就算别人怎么怀疑我都无所谓,为什么他也是……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这么痛苦。”还有那个桑芷妍,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阴险。
牡丹声音有些飘渺“所以长辈们才总是对我们说,莫要爱上人类,人妖殊途,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
白兰终于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牡丹道“我想要治好他。”一想起他那溃烂的腿她就好想哭,若是她亲力亲为就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了。
“你却定?”牡丹挑眉“你上次为了做那什么黑玉断续膏已经消耗了你大半法力。”真不明白这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怎么就那么喜欢那个人类。
“我已经决定了。”就让她为他再做最后一件事吧“然后就生死不相往来。”
牡丹无奈的叹息“随你吧。”她还能说什么?这丫头显然是个死脑筋。
月挂高空,神侯府内一片静谧。
白兰悄然的溜进府内,推开熟悉的房门闪身而入,缓缓的走到无情的床前。
看着那张让她迷恋的脸,轻轻的抬手抚上他的眉,他紧闭的眼,他高挺的鼻翼,他……未等她抚上他的唇,手就被用力的捉住,那双原本紧闭的眼已经睁开,正毫无波澜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半响,白兰突然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忧伤“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她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的疏忽而害他没有治好腿。也许是因为他早就不让她进入他的世界,而她还一直纠缠不休。
“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吗。”无情冷冷的开口。
白兰鼻子泛酸,又想流泪了呢,好像自从知道自己爱上他以后,心变得脆弱不堪了。吸了吸鼻子,她对着无情用了一个定身术,缓缓的将手从那温暖的手中抽出。
“我知道我是妖,可是我喜欢你是真的,我爱你更是真的,我不想你误解我对你的感情。”看着那依旧无波的双眼,白兰起身站到窗前,回忆着开口 “你是我第一个朋友,那个时候我还是一朵花呢。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却总是一脸孤寂的对着一片花花草草。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你对着我诉说着自己的心事。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是一个人多好啊!我就可以陪在你的身边了。再后来,你渐渐长大,不再对着我说心事了,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就会觉得很落寞,又在想,为什么我不是人呢。再后来,我机缘巧合淋到了仙露,终于可以幻化人形了,我就决定,一定要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不让你觉得孤独。所以即使你不喜欢我跟着你,我也死皮赖脸的跟着,我想你会慢慢的接受我这个朋友。可是,我突然发觉我对你的感情不再是单纯的喜欢,看着你摸着自己的腿露出黯然的样子,心里很难受,于是就想,我一定要治好你的腿,你就不会再露出那样的表情了。可是,却被人破坏了。”
“我……”无情刚想要说什么就被白兰用法术禁止了,她不敢去听他要说的话,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只能自顾自的低头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不过没关系,妖精不都是任性的只做自己想做的吗。”
闭上眼睛,缓缓的将法力聚集“所以,我一定要治好你的身体。”白色的光芒从无情的房中流出,似是要将真个夜空也照亮一样,引来了神侯府所有人的注目。诸葛正我迅速带着追命铁手冷血和雪姨前往无情的房间,却被白光拦在了房外,只能暗自焦急。
无情看着她那一脸决然的样子,心中一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即就见一粒白色的圆球从她的口中吐出,他猜出那个东西就是妖精的内丹。
她究竟想干什么?
白兰的内丹漂浮到无情的身上,迅速将他的身体照在一个透明的薄膜中。无情只感觉自己被温暖包围着,好似回到了母体之中,全身的经脉开始变得畅通,只是腿却一丝丝的疼痛,他甚至感受的道那些腐烂的地方渐渐愈合。
她是在施法恢复他的身体?
大约一个一炷香的时间,白光渐渐收敛,无情只觉得全身舒畅无比,甚至让他有种重生一般的感觉。
白兰苍白的脸上勾出一抹笑容,伸出手将内丹收入手中。也在此刻,诸葛正我等人冲了进来。
“小花妖?!”
“白兰,你要做什么?”
“无情,你没事吧?”
白兰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抬手撤去束缚住无情的法术,轻声开口“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啊。”
无情一解开束缚就迅速坐起身子,目光定定的看着白兰。
“无情,你怎么样?”诸葛正我和雪姨立刻来到他的床前,追命冷血铁手则护在他的一边,眼神复杂的看着白兰。
“世叔,我没事。”他现在很好,见白兰一脸苍白的站在那里,缓缓开口“谢谢你。”
白兰摇了摇头,刚想开口,手中的内丹却在此刻‘咔吧’一声碎裂了。苦涩的一笑,果然是这样的结果,难怪牡丹会在走之前留给她那样的表情。
“怎么回事?”见那个治疗他的珠子碎裂,无情的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大。
白兰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了看已经泛白的天空,和逐渐降落的月亮“没事,大概是,快没时间了吧。”要消失了呢……白兰的身影在众人惊愕的眼中渐渐变得透明。
无情迅速推开众人,在他们惊讶困惑的目光下下床,有些不习惯的站在地上,一步一摇晃的向着白兰走去。
当他走到她的面前,她的身体已经呈现了虚拟状态。
“原来是这样吗?你用内丹治好我,自己却要消失了。”他的声音让人听不出语气,却让白兰有了一点点心虚的感觉。
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愤怒“谁要你做这样的事啊!谁要你用消失的代价治好我的?你不是说要永远跟着我,陪在我身边的吗?”倏地,他的声音变得轻柔“那现在这样算什么?那些不再让我孤独的话都是假的吗?”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在害你……”白兰的声音有些飘渺。
无情恨恨的瞪着她“你是白痴吗?有哪个害人的人会为我花四、五个时辰只为了熬出一碗给我润肺的汤?又有哪个要害我的人会为了给我做药而把手弄断重接的啊!”他的话一出,诸葛正我等人心中也是一阵惊骇。
“原来你都知道啊……”美丽的双颊流落两行清泪。
“是啊,我知道。”知道你这个笨蛋为我做的所有事。你可知我虽然叫做无情,却不是真的无情啊!
白兰透明的手抚上他的俊颜“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呢……”
“我知道你看到我那个样子会难过自责,我还没有傻到闻不出白兰粉的味道。”言下之意,他知道桑芷妍在骗人,因为他在得到黑玉断续膏的时候没有里面根本没有白兰粉。
白兰轻轻一笑“可是我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后悔死皮赖脸的跟着你,不后悔爱上你,亦不后悔为治好你而消失。
月下日出,淡淡的金色从窗户中照射进房间。
白兰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像是要把他记在灵魂中一样,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毫无感觉的吻,却仍是甜蜜的笑了“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无情在她吻上他的时候愣住,听到她的话,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他,手却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只见她的身体慢慢散成点点白光。
空中弥散着白兰花独特的香味,诸葛正我等人的无不露出懊悔和悲伤,无情眼中的泪水滑落下来。
然后,白光闪过,屋中再无那个名唤白兰,单纯又痴情的花妖,徒留下一朵白兰花。
【终】
正当无情想要拾起那朵花时,白兰花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富态妖娆的红衣女子抢先拿到手。
那女子冷冷的扫过房内所有人,最后冷哼一声“真不知道这笨兰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帮你们这群人类。”
“你也是妖?”诸葛正我等人惊讶。
牡丹冷眼一瞥“怎么,想找人收了我吗?”越看这些人就越不爽,笨兰那么帮他们,竟然就因为是她是妖而将她的作为都否定了。要是换了是她,她一定要吸光他们的精元泄愤。
牡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一直看着她手中白兰花的无情“你就是笨兰喜欢的人。” 还不错,不过照我们牡丹族的男人还差点。
“姑娘,你可有办法救活兰儿?”无情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看着牡丹。
牡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期待的模样,冷声将他们打入谷底“没有。她的精元碎裂,现在不过是朵普通的白兰花而已了。”目光又盯着无情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人在的时候不好好珍惜,不在了又一脸悔恨,有什么用。要不是笨兰不让我伤你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群害她流泪的家伙。”
无情低头不语,诸葛正我等人此时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说是不悔恨是不可能的,白兰为他们所做的事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却忘了放在心上。
无情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牡丹“我知道姑娘有办法救兰儿,还请姑娘明言。”
“你为何会觉得我有办法?”牡丹疑惑了。
“若是姑娘没有办法,定会气愤的不愿和我们说话,可姑娘此刻与我们说了这么多,定是因为有能办法救活她,而用语言让我们愧疚伤心。”
牡丹瞬时妖娆一笑“没错,我就是要你们悔恨伤心,让你们一辈子活在自责中。”不然这些人还以为妖是好欺负的呢。
“还请姑娘告诉我怎样才能救兰儿。”无情突然屈膝跪在地上,低头说道。
“你……”牡丹显然被他这么突然的动作吓到了,不止是她,连诸葛正我等人也一脸不可置信,谁不知道无情心高气傲,现在竟然向一个女妖下跪了。
可是为了救白兰……想着,追命等人也跪了下来,就连诸葛正我也在其中。
牡丹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们,最后终是叹了口气“算了,就告诉你们吧。笨兰本是因为天界仙露而幻化成型的,她的本体已经有了仙气。所谓因果循环,她因为情而死,必然只有情才能救她。”
“那要怎么做呢?”追命不解的问道。
“所谓情,包括亲情、友情、爱情,但必须都是至真至诚的真情。你们只要收集齐这些眼泪,浇灌在白兰花的身上,她就有机会重新幻化成人。”说完,将白兰花抛给无情,转身离开“我说完了,该怎么做就是你们的事了。”
于是,神侯府的四大神铺外加诸葛正我和飘雪全部开始执行收集眼泪的计划。每天都将人们不同情况下流落的眼泪浇灌在白兰花上,两年过去了。白兰花未曾凋谢,一直开的灿烂,可是却没有他们期待中的幻化。
“难道我们收集错了?怎么小兰花还是这样没什么变化啊!”追命上上下下的检查着盆中的白兰花。
“应该不会吧。”铁手底气不足的回道。
冷血也开口“机会所有情侣间流过的眼泪都被我们收集了。”他们几乎已经成了市民口中的怪癖之人了。
“无情……”雪姨担忧的看着没有说话的无情。
现在的无情已经是个完美的人了,他有着健康的身体,高超的武功,俊美的容貌,是无数少女心目中的夫婿人选。上门求亲的人不计其数,只是无情的经历全部放在这盆白兰身上。若是她不会回来,无情很有可能会跟着这盆白兰过一生。
“好了,我们都出去吧,就别打扰无情了。他今天一定也会有很多话想跟小兰说的。”诸葛正我将追命等人带了出去,留给无情和一盆白兰单独的空间。
无情看着眼前的白兰花,轻声开口道“已经两年过去了,为什么你还是不回来呢?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现在好后悔,后悔当初把你赶走,让你自己难过哭泣胡思乱想。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一滴两滴眼泪滴落在白兰花的花瓣上,打得花朵一颤一颤的。
无情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心痛异常。
而就在他闭上眼的瞬间,白兰花闪烁出一道柔和的白光。
【番外】
百花环绕的山谷中,一对俊男美妇缓缓的穿梭在花丛中,美妇更是开心的东摸摸百合,西摸摸玫瑰。
“慢点,小心孩子。”男子看着前面一脸雀跃的女子温柔的开口,语中饱含无奈。
女子勾唇一笑,玉手抚上圆滚的肚子“放心吧,宝宝健康得很。”
“你啊!”男子刮了一下她小巧可爱的玉鼻。
“我怎么啦?”女子嘟着嘴,颇有一种‘你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我就不理你’的架势。
男子宠溺的将她拥在怀里“没有,你很好。”随即又将头埋在她的颈处,喃声道“谢谢你。”谢谢你回到我的身边。
女子抬起嫁为人妇而越发妩媚动人的小脸,脸上的耀眼神色一如多年之前“因为人家爱你嘛!”
“我也爱你……”男子说罢,深深地吻上那两片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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