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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四)
一个家仆走了进来,道:"老爷,官媒大人求见。"包大人站起身,喜形于色的道:"快请!"
原天霸?令狐喜和高斐对视了一眼,均是不解他为何来此。只听得一阵刺耳的笑声由远而近,原天霸走了进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道:"原天霸见过包大人。"
原来原天霸此次前来包府是为蔚蓝说亲,对象是当今秦太尉的侄子秦朗。原天霸不愧曾为长安城内有名的一品大媒,一张巧嘴天花乱坠,将那秦朗跨成了文韬武略的一等好男子。由于是官媒做媒,这门亲事很快就说成了。阿喜却对这件亲事颇有疑虑,但当着原天霸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私下叮嘱蔚蓝注意那秦朗的为人。
这一日一线牵难得的全员到齐,除了外出查户籍的高斐。因为一纸配婚令,人人都赶着成亲,这为一线牵带来了不少生意。难怪全家福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却还是摇着扇子笑得开心到不行。
"快来个人搭把手!"高斐突然回来了,还带了一个昏迷的公子。阿喜上前一看是蔚蓝,忙连同高斐一起将她扶到客房。
"她怎么样了?"闻讯赶来的全家福和百合问道。高斐扶蔚蓝躺下,"已经没事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可是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百合不解的问。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吃了五石散。"
"五石散?"三人听了都是一惊,"五石散可是朝廷的禁药啊!"
"那当然了,因为吃了五石散会发疯癫,神志不清。只有醋,才能化解五石散的药性。"
"所以你才喂她喝醋!"百合恍然大悟,但全家福仍是不解的道:"但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吃五石散呢?"
"这个就只能等她醒了才知道了!"
"哦,"全家福点点头,"幸亏你在那儿,要不然从二楼跳下来,不死也得断手断脚的了。"
"我就是看她这个样子,才不敢送她回包府。"
令狐喜坐在床边,双眼凝视着蔚蓝的脸庞,睡梦中的她犹是有些不安,双眉紧蹙,口中不知在呢喃些什么。阿喜心痛的握住了她湿冷的双手,也许是感到了温暖,蔚蓝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令狐大哥!"
"蔚蓝,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见蔚蓝醒来,阿喜关心的问。蔚蓝摇摇头,"我不碍的。"说着挣扎着就要起身,但五石散的药性还未完全退去,故身上还有些酸软无力。阿喜扶她坐起,由她靠在自己身上,手臂习惯性的揽住了她的纤腰。
看着令狐喜和包蔚蓝两人亲昵的样子,全家福摇着扇子大叫起来:"我说令狐喜,就算你和百合还没成亲,可总也是有婚约了!你这么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的不太合适吧!"全家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心里巴不得令狐喜和百合解除婚约,恨不得他再多做点出格的事才好。可眼看着令狐喜抱着别的女人,自己还是忍不住为百合出头,竟然还警告令狐喜不能有负于百合,真不像自己的作风。
阿喜听完全家福的话才感觉自己的动作不太合适,忙将手从蔚蓝身上移开。但感到怀中的身子微微一震,她一低头正对上一双盈盈秋水的美目,"令狐大哥,你与这位小姐,有婚约?"蔚蓝不敢相信的问。见令狐喜点头,她眨了眨眼,终于没能止住泪意,两颗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众人皆是一惊。
"令狐大哥,你与我退婚,是因为她吗?"蔚蓝悠悠的问。
"退婚?"众人尚不知令狐喜曾与蔚蓝是未婚夫妻,又是一惊。
阿喜微微叹气,心知包伯父定是没有将退婚的真正愿因告诉蔚蓝。不过以蔚蓝的性子,要是知道他因为辞官而退婚定是不依的。因此这"变心"倒是个最好的理由。可现在蔚蓝误会他是因为百合才退婚,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全家福和高斐不知内情,可百合却是个机灵的女子,见状忙上前道:"包小姐,这你可就误会阿喜了。半年前阿喜为了不想尚书千金范芷荞小姐被关进疯人塔,承认错判引咎辞官。他三个姐夫又被京兆尹屈仁设计输掉了令狐府。我想他也是不想包小姐跟着他受苦才会退婚的。"
阿喜赞赏的看了百合一眼,心想百合果然聪慧,竟将我退婚的理由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这样吗?"蔚蓝的眼睛紧盯着令狐喜,见他点头,便再也抑制不住,哭倒在令狐喜怀中。阿喜心中也是无限感伤,虽然自己是女儿身,这婚约迟早要取消,辞官不过是一个最好的契机。但看着自己从小最疼爱的女孩因为这件事而伤心,却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别哭了,哭坏了眼睛,可就不好了。"半响,令狐喜捧起蔚蓝的脸,仔细的为她擦去了泪珠,唇边的微笑温柔且多情。
此时高斐心中却也是刺痛着,看令狐弟和包小姐的样子,说没情是骗人的!令狐弟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抗自己承受,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为自己着想着想呢!看着相拥的二人,郎才女貌,自己竟觉得有些刺眼。忍不住开口转移话题:"包小姐,不知你怎么会吃了五石散?"众人这才发觉,还有正事还没办呢!
"是秦朗!"蔚蓝愤愤的说,"我看原天霸将他夸得那么好,心中好奇就去看看了。谁知道他文不行武就更差了,而且人品卑劣,居然还想谋害我!"
"你是不是吃了他的什么东西?"
"他向我赔罪,我就喝了那杯酒了。谁知道喝完酒后整个人都飘飘然的,他让我飞,那我就飞了。"
"那就对了,酒中一定混有五石散。"
"我要和秦朗解除婚约,令狐大哥你一定要帮我!"
"可是这样,包小姐,你和秦朗的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照规矩,我们不是这么容易插手的!"百合为难的说。
"那怎么办?令狐大哥,我死都不要嫁给秦朗!"
看着蔚蓝姣美的脸庞,令狐喜坚定的道:"你放心,令狐大哥一定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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