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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二十七
“富察皓祯最近怎么样？”胤禛看着不同于从前的那张脸，想起胤祯的“亲戚”。
胤祯想了想，缓缓道：“最近早出晚归的，我没碰到过他，不过京里倒传遍了他的事儿。”说到这，他也真是觉得无语，京城大小爷们也太闲了吧！
胤禛从不一人出门，以防有人认出他，示意胤祯继续说，也好看看事态发展到什么方向了。
胤祯一边回忆着自己听到的传闻一边说：“嗯，据说是在寻花问柳，总喜欢找些扬州瘦马型的姑娘，嘴里花儿草儿的叫，富察岳礼估摸着不知道这事儿，他福晋帮他那儿子打掩护，俩人都以为此事神不知鬼不觉，没人知道，好像昨天还是今天又养了个花名叫做霜菊的外室，小院就在八大胡同边上。”
胤禛除了皱了皱眉脸色倒没多大变化，看来除了姑娘的名字变了，其余都在控制范围内。
胤祯知这反应算作正常，好奇道：“四哥，那白吟霜你到底是怎么处理的？”赶快把她处理了吧，放到眼前都碍事儿。
胤禛刮了刮茶面的沫子，“她也是个有野心的，只是脑子不太清醒，这段日子让两个嬷嬷看着她，若是明白事理给她个格格的名分就是，不清楚……”嘴角清浅的冷笑勾起。这段时间他已经搞清楚了这个穿越女白吟霜的情况，如果实在惹急了自己，也就是把她打回现代的时候到了。
胤祯也知道白吟霜这样处理已经是对哪方都仁至义尽了，至于现在白吟霜身在何处，他又不是富察皓祯，知道那个做什么。突然又想起另一个事儿，但这话对四哥也许并不是好事。
胤禛见胤祯踌躇的样子，“有话直说。”
胤祯眼睛盯着胤禛的脸随时打算转换话题：“额娘那儿……”
胤禛轻轻皱了眉，也说不上心里的不舒服是从何而来：“已经到京城了。”也许是上辈子的额娘变成了孙女有些不适吧。
胤祯极力按耐下快要露出的喜色：“我们一起去见她吗？”如果能将上辈子那些误会说清楚，四哥也许就会更看重自己吧！
胤禛凑到嘴边的茶具一顿，抿了口茶：“我以为你更想自己去。”虽然那位德妃娘娘大部分时候还算正常，但从小时候的相处来看，脑洞显然也很大，谁知道她会把自己母子三人的关系脑补成什么样了？还是不过去享受那个天雷的好……
胤祯一字一顿表情认真：“我不想再让这个误会阻碍我们。”如果不是三个人都在，总会有些解释不清楚的事。
胤禛平静的放下茶具，没有深究这句话中的意思，但不得不说自己是被取悦了：“那你想几时去？”反正现在的自己可以说是无所顾忌的，这世界哪里去不得呢？
胤祯见胤禛答应的利落，心里更是加强了心里的怀疑，毕竟多年以来四哥对自己的指责从不正面回击，再加上现在的态度，难道额娘和四哥之间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心里怀疑着嘴上回答：“明天。”
“可以，明天准备好，去寺庙。”胤禛也透露了一点消息。
“寺庙？”胤祯瞪了瞪眼，“额娘，出家了？”
胤禛眼中流露出一点笑意：“不是，避嫌和避婚。”
胤祯嘴角抽搐了一下，愣了半天，才道：“她要成婚！”声音大了起来。
胤禛平淡道：“也快了。”
胤祯表情古怪：“没想到还有机会看额娘成亲。”
“你后悔吗？”胤禩看着一直心不在焉的弘时。
弘时回过神，沉默了一下，“没有。”
胤禩叹了口气：“是吗……”
弘时不想气氛一直沉闷着，另起一个话题：“新月一直托人找我帮她见见努达海。”
胤禩抬头一笑：“呵呵，努达海有个望月小筑，一去就是很久，不过他从没跟府里人说过。端王府留下的侍卫在你身边吗？”
弘时摇头：“他们只忠于新月。”
胤禩摸了摸袖角：“这么说，你现在的人是老四给的？”
弘时僵硬的点点头：“二伯去要的。”
胤禩叹了口气：“你现在也大了，就算为了此事责怪八叔，我也毫无怨言。”
弘时黯淡的笑：“弘时的心只有八叔明白。”
胤禩摸摸弘时的头：“那现在你想做什么？”
弘时想了想，“先跟着九叔做做生意，在京城站住脚跟再说。”
胤禩微笑：“你想做生意那是九弟有办法，但这样恐怕会引起弘历的猜疑。”
弘时虽然当年基本与大位无缘，但毕竟也算是参与过夺嫡，稍稍思索就明白了，“那八叔有什么建议吗？”
胤禩其实也不是很擅长商业方面，想起了一个人：“不如去找你十三叔学习一下。”
弘时有点惊讶，不过现在父辈的兄弟间没什么隔阂，而且十三叔的确一直对自己很好，“十三叔也会做生意？”
胤禩神色复杂：“不但十三弟，老四也很擅长。”
一时间两人沉默，要说为什么擅长，还不就是当年为了和有一个长于敛财的九爷的八爷党对抗。胤禛有“抄家皇帝”之称，他与胤祥俩人自然是不会像寻常贵族那样对黄白之事一无所知了。
想到这里，弘时心里竟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但很快压抑下去了：“八叔所言极是。”
胤禩没觉察弘时的情绪变化，带了些勉强的笑道：“这次秋狩弘历有没有点你的名？”
弘时面色不太好：“点了。”
胤禩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想弘历来做这个皇帝的吧？”做皇帝吗！哪个皇家子弟没有想过呢？
弘时也没忌讳：“是！”他就是不服气！
胤禩叹了口气，表情却是轻松的：“这个问题你要想通。”毕竟大局已定，现在的所有想法也只是徒劳无功，可以说只是一时的倔强而已。
弘时岔岔道：“其他兄弟难道都比不上弘历吗！”就算是弘昼也好啊！
胤禩摇摇头，知道这并不是对自己的不满，开解道：“之前我一直没有和你谈过这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吗？”
弘时也很好奇八叔要怎么劝自己：“不知道。”他和八叔，不都是一样的不服气吗？
“因为上辈子，”胤禩脸上清浅的笑意柔和了曲线孔武的脸：“连我自己都没有放下，又怎么去要求你。”看向弘时显得稚嫩而陌生的脸，眼神似乎穿过这幅躯壳看到了上辈子的弘时和自己：“那时的我其实还不够成熟，我也一直放不下很多事情。”停顿了一下，“亲近你并不是一时的决定，还因为，你很像我。”看着弘时惊讶的样子，“不是容貌，而是性格。我没想过把你从他的身边抢走，更没想过切断你们的父子亲情。我只是，想给他心里添添堵，让他不自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竟成了今天这种情况。”叹了口气，“你应该也听他们说那天相认时我对他说的那些关于你的话了吧？”
弘时点点头，这件事他也有些不懂，到底八叔是为了自己还是针对那人。其实这辈子他已经渐渐想清楚了，上辈子的八叔对自己确实是真心关怀，但其中也参杂着许多利益成分。
胤禩脸上的笑容带上了苦涩：“你应该能理解，他那张像是永远都那么冷静严肃的脸，就好像一切对他都无所谓，我甚至怀疑，当年若是另一人登上皇位他也不会有改变。”
弘时心里暗叹一声，八叔说的没错，自己和他果然很像，静静握住了八叔的手。
胤禩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可是他总是用那种通透深邃的眼睛看着我，就像我所作所为都对他无所谓，我有什么想法他也并不在意，有时我真的怀疑他真的看到我了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呵呵，也许九弟说的没错，我和十四弟一样，就像个因为哥哥吃醋争宠的小孩子一样。我也只是更隐秘，”不禁握住了弘时的手，“也更没资格罢了……”看着弘时：“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八叔所为都很幼稚无谓？”
“八叔你……”弘时心思连转，带了犹疑，‘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啊？难道他们不是因为皇位和我才关系恶化的吗？’
胤禩另一手轻轻捂住了脸，“不好意思，有点儿失态了，有些话我跟九弟十弟他们都不好说，只有你跟我处境相似，今天才跟你说这些。”
弘时也不打断八叔的愁思，“嗯。”
胤禩放下手，还是一如以往的笑容，没有再说刚才提起的，反倒回到了开解弘时上：“我没做过皇帝，所以不能理解皇阿玛和他的选择，但这些年弘历的作为让我明白了。”
弘时皱眉，他还真不知道弘历有什么让八叔认可的地方。
胤禩看出了他的不满，轻轻拍拍他的手：“你还不够狠，也不够有决断……”其实说的是弘时又何尝不是自己呢……
弘时听的似懂非懂，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在关键部位蒙上了一层纱。
胤禩看弘时陷入了沉思，轻轻推了一下弘时：“好了，回宫再想吧，待久了可不好！”
弘时明白的点点头，走了。
胤禩双手在袖中握紧了，‘又有谁来开解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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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