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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原来,誓言才是最大的谎话。
夏日阳光明媚得有些令人厌恶了,生出几丝缠人的灼热。蝉一直叫个不停,“吱吱吱……”的鼓动着耳膜。曾经一段时间,我怀疑自己有短暂的失聪,知道后来才知道不是我失聪了,是听力渐渐的薄弱了。隔得四五十厘米的压低声音的话,只看见他人嘴唇一张一合,什么都听不大清楚。我知道你在说话,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怀着虚荣与骄傲,逃开世界的追逐渐渐的习惯一个人,这样便避开了一些嘈杂的声音。
蝉还在叫着,除了蝉还有一些其他的昆虫。偶尔也能听见楼下院子里的鸡鸭唱歌的声音。一些似乎都很美好,除了令我感到疲乏的灼热。这是2010年的夏天,发现听力生病了的第六年。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骄傲不容许我告诉任何人,可事实上也证明了我做了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这五年里,没有一个人发现我听力出故障了。
终是忍不住,撑了白色碎花小伞去小卖部买雪糕。这条路比记忆中要好一些,两边的青草繁茂在烈日里散发着浓郁的气息,远处的稻禾抽着鹅黄的稻穗,在一片片翠绿中尤显好看,像是绣在锦缎上的画,清晰生动。
卖雪糕的男人,六十多岁,满脸褶皱,古铜色的皮肤,穿着白衬衣青色裤子,我叫他伯伯。我从冰柜里拿了一根小时候常吃的绿豆雪糕,付了钱,对上他的满脸盈笑。
有几个村里的女人坐在小卖部外的大伞下聊天,都是些生疏的面孔。我于她们来说,亦是不熟悉的。对上她们如出一辙打量的神色,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了。农村女人聚集在一起,大多是谈论某家生儿育女某家红白喜事或是一些隐晦的低声讨论的某家媳妇儿红杏出墙某家男人在外面有了小老婆,自然她们讨论的主题还有一些繁沉的农事等等。
这些,我向来是不感兴趣的。撑开伞,准备打道回府。可偏偏这时,一个声音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里了,像一枚从弹弓上骤发的石子,不偏不倚正好打进我的耳朵,落在心上:“段婆婆才好福气,今年八九月份就要抱曾孙子了吧。”
空气依旧燥热,路边的柏杨树带不来丝毫的荫凉,那句在小说里出现的话此刻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原来啊,誓言才是最大的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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