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之仗剑江湖

作者:苜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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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漠水田


      苏州连续几日细雨,渐渐止了。
      雨后一新,连日的雨天使得树枝与空气都极潮湿,烟气上身的徐缓,缓缓升上天空,再徐徐散去。
      各家都在煮饭,下田的男人们也回来了,各家一片欢乐之气。
      有一家却不是,安静极了,也没有什么炊火之气,如此安静不是因为没人,这里有三个人,只是没有人说话。
      女人看了看对面的两个孩子,女孩坐在男孩身边扯着她的袖子,男孩静静地看着桌面,一言不发。
      女人终于起身,女孩看着她笑了笑,女人冷冷的盯着她,又坐了下去,女孩有些失望,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男孩用余光看了她一眼,抬头看向对面的女人,女人愣了愣,站起来走向厨房,片刻后端出一碗冷菜一大碗冷饭和几个小碗,嘭的放在桌上转身向房内走去。
      女孩熟练地把饭分成三份,菜多分了些在大碗上,又将碗中不多的几块肉分在旁边的小碗上,将最后的一点菜倒在面前的碗里。她端起大碗向房里走去,男孩一把扯住了她,将大碗放在桌上,拿过她面前的小碗,将肉多的那碗推到她面前,飞快的吃了起来。
      女孩似乎有些恼怒,苍白的脸上泛起几许红晕,飞快的将碗上的肉扔到男孩碗里,埋首吃了起来。
      步惊云又用余光看了看小丫头,快速的吃完饭,把肉往她碗里一倒,向门外走去。女孩怔了怔,似乎有些沮丧,飞快的将剩下的饭包在嘴里,犹豫了一下又包了一块肉,小心的将另一块肉捻起来向外面跑去。
      玉浓听见外堂没什么声音了,转出来,看见桌上的大碗愣了愣,又看着女孩的背影,刚柔软下来的眼神立刻怨愤起来,怎么,竟又是一个······
      跑到院子,男孩果然在院子里等她,她将肉放到男孩嘴边,男孩看了看她鼓鼓的小脸,吃下肉。
      等了等却不见小丫头像往常一样来拉他的手,生气了么,虽然之前他总是甩开她,但是······算了,下次吃慢点,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喜欢比赛吃饭。
      步惊云抬步向院外走去,一只柔软的小手立刻拉住他的手,紧跟上来。
      没有甩开呢,女孩笑得很快乐,男孩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她,眸中却染上自己也没发觉的笑意。
      村庄外是一大片水田,一棵棵挺立纤秀的禾苗随风摆动,几只白鹭在田间飞来飞去,不时停下来啄食着什么。
      阿顺遗忘了这一世的一切,只记得自己住在孤儿院,自己不会讲话,她还记得最后的那场大火,记得阿月哥哥推开了她,奇怪的是记忆中的人脸都很模糊,好像那些事已过去了很久很久。她记得拉着她的这个小哥哥的背,暖暖的感觉很安全,一定是他救了自己,那样的温暖她好像抓住,只是一会儿也好,一个人的时候只觉得无限的孤单和害怕。
      步惊云发现女孩越走越慢,回头却看见了她悲伤的脸,他皱了皱眉只觉不想看到她这样,女孩发现他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脸上绽出一个美丽的笑脸。步惊云送开她的手,利落的抓住水田边的一只青蛙。
      “烤青蛙。”
      “嗯。”
      抓了几只青蛙,两人走到田边,步惊云看了看女孩:“阿顺,站在这里。”女孩醒来后怎么都不说话,玉浓又喊了胡大夫过来,胡大夫看过后只说嗓子没问题可能是因为受刺激嘞也可能是因为头部的伤,慢慢应该可以再学。
      玉浓问她家在哪里,她只是摇头,问她的名字,她比了个口型,步惊云却一下就认了出来,“阿顺!”
      这是步惊云对阿顺说的第一句话,阿顺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明媚的让他冰冷的心也感到了几许温暖。
      步惊云远远的走开一段路,背着阿顺开始生火,阿顺似乎是被火灾吓到了,一看到火就很害怕。
      青蛙已经快熟了,阵阵香味传出,阿顺不自觉挪动脚步,轻轻地靠在步惊云背上,偷偷看烤的酥黄的青蛙。
      玉浓最近总给他们冷的饭菜吃,偶尔能偷偷烤几只青蛙也是很美味的吃食了。
      见青蛙烤好,步惊云小心的弄灭,递了一串给女孩。阿顺确定男孩手里也有一串,而且分量跟她差不多,这才安心的坐在男孩旁边开始吃。
      “哟,看这谁啊?”
      “是啊,这不咱们村的小怪物嘛。”
      “是啊,还有他的怪物媳妇呢!”
      阿平最近越看步惊云不顺眼了,自从他险些掉下井被步惊云救了就总被伙伴们拿来嘲笑他,这回村上来了个漂亮的小姑娘又总是跟在他后面。
      步惊云冷冷的看着他们,身体微微一侧将阿顺护在身后。
      几个孩子嚷了半天,见步惊云根本不理他们,小女孩也不看他们,也觉得无趣了。正准备走了,一向力气颇大的李大牛却气势汹汹的跑过来,几个小孩反射性就想跑。
      “李平,你们几个给我站住,再跑我打死你们!”
      几个小孩都不敢动了,李平脸色煞白,其他几个小孩都不自觉的看向他。
      李大牛拎起李平的领子,“是不是你们几个偷了我家的鸡,前几天就听说你想偷吃我家的鸡,你还真敢干了!”
      李平也是受几个小伙伴挑唆,而且那鸡也被他们弄得很不好吃,他吃完就开始后怕了,没想到李大牛这么快就直接找上他了。
      李平眼珠一转,直着步惊云就喊:“不是我们,是小怪物偷了跟他小媳妇吃的,看他们那边还有火堆呢!”
      李大牛一看,果然见步惊云面前是一个火堆,手里还拿着一个穿着肉的木枝,愤怒之下也没细看,冲上去就是一拳。
      步惊云护着阿顺躲不开只得挡住这一拳,将阿顺推开。
      几个小孩见步惊云被打,又不怕了,兴奋的围上来叫好。
      李平挡着阿顺不让他进去,阿顺听着群里的彭彭声只觉心疼,想叫又叫不出声,一张小脸气得通红。
      李大牛暴怒之下随即挥拳向步惊云的身上和脸上狂揍,霎时间,“嘭嘭嘭”的声音不绝于耳,可知力道甚猛。
      拳拳到肉!李大牛已经十岁,身体又壮实,在几个小孩的惟独下步惊云根本躲不开,他也没有躲只是紧咬着牙根忍受着!他没有呼痛,没有求饶,只是狠狠地睁着眼睛,眼神中流露着一股冷意。
      这股森森冷意,瞧得那一向蛮力的李大牛亦不禁好生心寒,不敢再打下去!
      阿顺本就生得秀丽,脸色怒红看来更为明妍,李平直接看呆了,阿顺却注意到李平的袖子上粘着几根鸡毛,还有几滴暗红的痕迹,一想就明白了。
      阿顺扯住李平的袖子向圈子里冲去,撞开几个挡路的小孩,将怔住的李平扯到李大牛面前,拿下他袖子上鸡毛伸到李大牛面前。李大牛见一个小女孩挡在自己面前不禁一愣,有见她从李平袖子上拿下一根鸡毛,李平虽快速缩了回去,但再看看其他小孩身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几个小孩立刻四散跑开,李大牛气得大吼一声追向李平的方向。
      阿顺蹲在步惊云身边,眼泪几乎落下来,只听说步惊云因为不肯落泪才经常被步大娘责打后,她就不曾在步惊云面前落下泪。云哥哥眼睛那刻骨的哀伤步大娘为什么看不见呢,有时候,人在悲痛之时,并不一定会流下眼泪,流眼泪的人也未必都是真的哀伤。何苦为了几滴泪水,这么责难云哥哥呢。阿顺重重地吸了吸鼻子,眼眶却还是红了。
      步惊云眼里的冷厉慢慢淡去,他目光复杂的看着阿顺,别过脸正想说什么,阿顺却软软的倒在了步惊云的身上。
      步惊云回头一看,却见一缕鲜血自阿顺额上淌下,阿顺在撞开人扯着李平冲进来的时候车动了头上的伤口。
      “阿顺!”
      慌乱的惊呼惹来一群刚入村的人的视线,为首的男人衣饰较为华贵,深眉远目,大气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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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漠漠水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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