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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云雀一拐子抽飞了企图染指……呃,妄想吞噬某人的人形物体。侧头看着躺在路中央昏过去的迪诺,迪诺的左手背开了一道口子,带着淡淡黑气的血从伤口缓缓流出,染红了他手背上跳跃的白色火焰,又顺着肌肤的纹路滑下,在T裇上勾勒出不规则的红花 。
云雀就这么看着,微垂着眼帘,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黑眸中流转的波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被银拐打中的小美缓缓的摇摇晃晃的飘起来,身上的皮肤似乎因为承受不住之前的冲击而裂开,露出里面凝结的血块,她呆呆的晃动了下手臂,‘啪嗒’那个胳膊就掉了下来,断口是已经腐坏的肉块,空气里都是令人作吐的腐臭,这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或者她,不应该是它,从来都不是人。“坏掉了……小美的身体坏掉了!!!赔给我、快赔给我!!” 小美仅剩的手紧紧抱着洋娃娃,声音越来越尖锐,好像要贯穿耳膜。
“随意喧哗,咬杀。”云雀看都没看那边一眼,似是随意的一挥,浮萍拐在空中高速旋转,银亮的光弧贯穿了小美,以及那个洋娃娃,嘎啦一声撞到它身后不远处滑滑梯的支柱上,并在上面留下一个凹痕。
被贯穿的小美静止了一秒,浑身忽然巨颤起来,‘咯咯’仿佛木头互相撞击的声音从她怀里的洋娃娃体内响起,然后那张因为剧烈颤动而持续崩裂的脸上露出近乎疯狂的恶毒笑容。
“哈哈哈哈——没用的,那个愚蠢的家伙已经答应参与游戏,他已经逃不掉了!这是惩罚!是……”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紫色的火焰从被穿透的地方悄无声息的燃起,像是得到什么讯号,从那开始,一簇簇火焰分裂一样快速燃烧,条条黑色的裂缝席卷了小美全身,它愕然的看着云雀冰冷的黑眸,“你是……守护……为什……罪……忘记……血……”在火焰的蔓延下,所说的话断断续续只有几个字飘落,小美的身体像是被风化的泥娃娃,一点点龟裂,崩塌,最终变为灰尘,连同它想说的话一同飘散。
花园后面安静的树林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粒石子,忽然骚动起来,失去了原有的平静。
“是守护者。”
“竟然是守护者!”
“为什么守护者会在这里?!”
“他竟然帮助愚蠢的人类.”
“杀死自己的同伴,不可原谅……”
“无法原谅……”
杂七杂八的声音逐渐汇成一线,带着声讨的怪异笑声一阵阵回响,让人头皮发麻。漆黑的林间露出一双双千奇百怪的眼睛,长的扁的圆的三角的各种形状,在暗夜里发出阴森森的不祥的光。
低劣下等的连草食动物都算不上的卑贱之物,贪婪的注视着正在昏迷的金发男子和站在一旁的黑发少年,他们被血香吸引,被力量迷惑,没多少脑细胞的头脑只剩下夺取的本能,可笑还要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活该灰飞烟灭。
“好吵。”云雀不紧不慢的上前将拐子拿起来,架在手臂上,摆出攻击的姿势。
“竟在学校群聚,咬杀哦。”话音刚落,脚下猛的发力,云雀直接冲进林间,一时间声声惨叫响彻天际,给无人的学校平添了几分恐怖。
那为何云雀会在这里呢,难道是回别墅看见迪诺没回来而担心的到学校寻找么?
【某作者:……懒懒知道错了,委员长桑,麻烦你把浮萍拐放下,那东西很危险……懒懒死了没人填坑会被追文的诅咒的喂!】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云雀只是……咳,时间退回一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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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洒在校长室内,将一切都染上温暖的橙色,年迈的校长先生坐在办公桌前,拿着刀叉在切蛋糕,悠扬的古典钢琴曲从书架底层的古旧唱机传来,似是停留在过去的剪影,经过岁月的沉淀,柔和了的线条散发出满满的知足意味。
叩门声突兀的在静谧的室内响起,三声不多不少,连间隔的时间都分毫不差,没等屋内的人应声,就擅自打开门进来。
黑色的制服因主人的怒气在经过的地方刮起冰冷的寒流,云雀在巨大的办公桌前站定,校长看见他,拿着叉子的手定了几秒,又若无其事的将一块带着新鲜奶油的蛋糕塞进嘴里。
“为什么他会有风纪委办公室的钥匙。”仔细听便能发现原本清冷无波的声线稍稍上升了一个音阶,那是不满的体现。
校长细嚼慢咽,在云雀越来越不耐烦的目光中放下刀叉,将一旁的茶杯捧在手里,悠哉的喝了几口润了润喉咙,这才开口:“小云哟,你也知道最近办公室在忙着维修,也就那间房间空着,人老咯,都忘记那房间是风纪委员会办公的了……嘛,迪诺就一个人,也占不了多大地方,再说两个人办公可以增加师生交流培养感情嘛~……balabala……”
老爷子絮絮叨叨打开话匣子又停不下来了,云雀被碎发遮住的额头上青筋欢快的凸起,深吸一口气忍住扁人的冲动,云雀打断老爷子的话:“我讨厌群聚。”冷冰冰的含满低气压的一句话充分表明他现在有多么不爽。
“小云啊,迪诺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而且你们现在住在一块吧?以后有个照应老爷子我也放心。”校长停止长篇大论,苦口婆心的对云雀进行劝说。
“不需要。”云雀硬梆梆的回答。
“不要这么说,他好歹是你的老师,你忍心他没地方办公吗?而且这样对学校的影响也不好啊。”见感情牌没用,校长立马改用怀柔政策。
“与我无关。”云雀的表情有些松动。
“只是这一段时间,等办公室装修完毕就让迪诺搬出去怎么样?”见此校长先生再接再厉的继续。
“……”云雀面无表情的看着校长先生,明显有些动摇。
“小云,两个人不算群聚哟~再说如果老师没办公备课批作业,那么学生也学不到有用的知识,学校风纪会受到影响呢。”校长摩挲着粗糙的茶杯外壁,笑呵呵的说出最后一击。
云雀VS校长,云雀完败。
对于云雀来说,校园风纪是绝对不可以破坏的,无论是谁都不可以,而群聚是不可忍受的,那将两个问题提起再以此为出发点……无数事实向我们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只此一次。”暖橘的光辉恰巧落在他的脚尖,云雀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凉的暗色里,脸上的表情透着隐约的不情愿,转身便要离开。
校长注视着云雀纤细笔直的背影,仿佛又看见那个人坚决的走向另一个人,不曾为自己留下丝毫退路。十指交握间,相视而笑莫逆于心,即使知道必死的结局,还是无所畏惧直到最后一刻。就象现在,好像随时要消失在黑暗里。
“等等!”校长忽然叫到,云雀停下脚步,半侧过身,淡漠的眸子看着校长,等待下文,大概觉得自己有些一惊一乍,校长温和的笑笑,指着自己左胸口的位置,“记住,多听听这里的声音,不要让外界因素干扰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云雀听完冷冷一笑,什么都没说,直接推门出去。
直到门被再一次打开带上,校长轻轻吁了口气,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如果历史再一次重演,又该如何是好?他转动转椅,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脸上每道皱纹都透着凝重。迪诺,不要让老爷子失望啊。
云雀躺在天台上,制服外套被随意的压在身下,双臂交叠枕在脑后,黑曜石般的凤眸看着天空漂浮的白云,想起校长的话,嘲讽的笑意渐渐浮上嘴角,只有柔弱的草食动物才会彷徨懦弱,而他云雀恭弥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怎会和草食相提并论。
云雀合上双眸,天台宁静安详,很适合睡觉。天上的云被夕阳染红,悠远的古钟翁然而鸣,放学的孩子们三三两两走出校门,云雀依旧在空荡荡的天台闭目浅眠,直到飘渺魅惑的儿歌传入耳中。
那是人偶的歌声,堕落的人偶满含对人类的怨恨,甚至迷失了自我,一心想着报复的它们,歌声便透出异样的残忍——因为天真,所以才更加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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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什么云雀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而且一来就看见某只愚蠢至极的家伙被歌声虏获了神经,傻乎乎的令人摆布,连这点都不会识别,这家伙真的是加百罗涅的继承人?简直不可理喻。
想到这,云雀身上的戾气更重了,下手越加狠辣,那些玩偶还没近身就被拐风撕裂,地上随处可见残破的玩偶,与普通玩偶不同的是,被布包囊的棉花都是红的,那是长期浸透血液的结果,有些从正中间劈开的玩偶体内还有萎缩的心脏或者人身体里的肝脏什么的,发黑发臭的脏器隐约能看见白花花的虫子涌动。
嫌恶心的云雀直接开启火焰把那些东西毁的连渣都不剩,这也导致了他体力的直线下降,最后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该死的人海战术。
黑暗里是讥笑和窃窃私语,贪婪的眼盯着微微喘着粗气的云雀,在等待着他支撑不住的时刻到来,等待着他露出破绽,然后一拥而上,撕碎那份清冷的高傲,吞噬那份强大的力量。
另一边,被云雀遗忘的迪诺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其实在野外睡觉也不错,有花有树还能看见满天繁星,就是地太凉第二天容易感冒……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云雀你把一块散发着血香的肥肉放在饿狼群里没问题么?即使大部分的……都去围堵你了,但本来就以他为目标的家伙们还是对这块任人宰割的肥肉更感兴趣啊!
从树林里蹦出的玩偶慢腾腾的朝迪诺靠近,悉悉索索的细小声音被从树林更深处传来的惨叫覆盖,密密麻麻的玩偶包围了迪诺,并进一步缩小包围圈。
迪诺似乎丝毫没有感到危机的靠近,微皱着眉紧闭双眼,金色的睫毛不安的颤动,似乎坠入某个梦境无法挣脱。
阳光下,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孩子牵着父母的手天真的笑着,但那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和睦融融的家庭因为公司的破产而碎裂,以前的一切好像五彩的气泡,一戳便碎。终日沉迷于酒精的男人在某天醉酒后,疯狂的挥舞斧头,杀了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鲜红的血斑驳了干净的墙,女孩瞪大的眸子里映出的是父亲狰狞的面孔,斧头一下下剁在女人身上,带着泄愤的快感和麻木的冰冷,滚到床底的女人的头颅拖出长长的血痕,溅上鲜血的眼直勾勾瞪视着小女孩,女孩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然后,她帮男人将女人的尸体埋在花园的樱花树下,原以为这就是结束,但当男人将水银灌进女孩头顶的用斧头划出的十字伤口时才发现,这不过是另一个噩梦的开端。
你知道皮肤和肌肉被强行拉扯隔开的感觉么?你知道水银从裸露的神经末梢流过的触感么?那种像被狠狠碾碎的彻骨疼痛,就这么降临在年仅四岁的孩子身上,小小身体痛苦而无助地挣扎哭喊,不停的扭动,又无法挣脱,凌迟般的疼痛不停蔓延,水银下坠直到脚底,从十字伤口中挣扎跃出的肉团无力的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然后被男人毫不留情的砍碎。土中留下的皮则被制成了人偶,卖出很高的价钱。
女孩的灵魂因为怨恨留在了自己的皮做成的人偶里,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转手,终于找到了男人,她杀了男人,却发现,找不到自己的存在的意义。直到另一个女孩得到了她。那个女孩将她视若珍宝,天真纯洁的笑容让她觉得自己真的能被救赎。也只是如此而已,人类是喜新厌旧的生物,一旦有了更好的,旧的就会弃之如敝屣。
被主人抛弃的绝望,被厌恶丢弃的痛苦,让本就迷茫的灵魂陷入混乱,所以才会那么做,如果不能拥有的话,就毁掉,将主人的血肉融入自己的躯体,将鲜活的心脏放入充满棉花的胸腔,双手捂着胸口露出幸福的笑,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不会被任何人抢走,只属于自己的主人,便再也不用担心被背叛了。
绝望而疯狂,容不得一丝杂质,那就是——人偶的爱。
迪诺看着这杂乱闪过的一幕幕,这是那个孩子的过去,压抑的让人哀伤,人类自私的天性一次次伤害了那些拥有灵性的人偶,而人偶用自己的方式留下主人对其的宠爱,哪怕是毁灭也在所不惜。人类与非人类,对与错的界限早就无法区分了。
“真是让人感动啊。”梦的空间突然出现了某个恶魔的声音。
“里、里包恩?!!!”正在感叹的迪诺被吓得一个激灵,倒退了好几步,伸手按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被吓得),惊疑不定的望着出现在自己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咖啡的某婴儿,“你为什么会在我梦里??!!!!”
只见周围场景瞬间变幻成豪华的客厅,七寸的电视里正在播放洋娃娃小美的过去,而里包恩看的津津有味……
迪诺扶额,他已经无力去吐槽什么了。一切诡异事件到了里包恩这边就是轻松平常和喝水吃饭一样简单。所以里包恩果然不是正常人……
“砰!”“啊啊啊啊!!!”前一声是迪诺里包恩一铁锤砸飞的声音,后面的惨叫是迪诺被突然出现的黑洞吞掉之前的求救(?!)信号。
“似乎看见很有趣的东西了。”角落浮现出穿着军绿色校服的少年,手中的三叉戟闪着凄寒的光,“不管会死的哟~”
“那个笨蛋还没废柴到如此地步。”里包恩闪身跳到六道骸身边,“走吧。”
六道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两人撤离,梦境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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