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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蓄势
忆然回到家,首先和自己母亲好好谈了一番。她认为母亲是最疼她的,并且很多事情父亲都会听母亲的。忆然的话很明确,她要晚月,只要晚月。不过余夫人的态度也很明确,她不喜欢晚月,很不喜欢。
有些话说不通,忆然也不想说了。她已经表态,反正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她即便听从父母的安排,再嫁别人,也是一个难得才能回家的结果。所以不如选了晚月,与她远走高飞。
虽与家人关系尴尬,忆然也不急着回宫。她常去晚月那里看看,有时拐了正在教人跳舞的晚月出去逛街,有时只是坐在一边看她们练习。在忆然眼里,无论别人怎样厉害,晚月的舞姿永远都是最出众的。
五天,忆然连盛意都没带出宫,皇帝也没派人来催她回去。既如此,忆然也打算多玩上几天。可是第六天快到日落西山时,盛意突然来了。
“娘娘请回宫吧。”
“回去做什么?”
“小公主病了。”
忆然着急起来。“怎么病了?什么病?严重么?”
盛意回答说:“风热,并非很严重,可是小公主不肯喝药,一直哭着叫娘娘,希望娘娘快些回去。”
想到小公主哭起来的样子,忆然心窝窝都疼了。“你去街上买一串糖葫芦带回去,说我马上就回去了。”
“是。”
忆然匆匆赶去晚月那里,告诉晚月自己要回宫。晚月是有些不舍,不过没表现出任何要挽留的意思,只说:“我有空去见你。”
“嗯。”忆然要走却又舍不得,回头再看了晚月几眼,见晚月一直以笑让她宽心,她就莫名点了一下头,然后离开了。
刚踏进自己寝宫大门,忆然便被小公主迎面扑了个满怀。忆然蹲下.身,小公主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一脸思念和高兴,又抱又亲。
“不是病了么?”忆然松开小公主,摸了摸她额头,故意严肃地说:“还在发烧呢,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
小公主却不理忆然,皱了一张小脸,直问忆然:“母后去哪里了,去了这么些天都不回来,是不是不要儿臣了?”
“怎么会?”忆然无语地笑。
“母后就是不要儿臣了!”小公主想起晚月先前问她的话,越想越觉得是忆然不想要她了,所以才让晚月来问的。越这样想,她就越难过,突然就哇哇地哭起来。“若不是母后不想要儿臣,怎么会走了这么久都不回来!先生又怎么要问那样的话!”
这突来的哭泣,让忆然无从应对。她从未见过哪个已经懂事的小孩哭成这样,她本就是个心软的人,何况这五官皱成团,满脸泪痕的小人儿是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的小公主。小公主哭得她心都碎了,也让她很为难。
“蓉儿,先生问你的问题,你还记得?”
小公主哭得声音都颤抖了。“记得。”
“那,要是母后也这么问你,你要怎么回答?”
忆然很轻声地问的一个问题,把小公主吓得哭都不敢哭了。忆然见她没回答,便将她扶正站好,认真地看着她,再问:“如果,母后和父皇,你只能选一个,你要选谁?”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选?”小公主哭不出声了,是不敢哭出声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流得很急,也看得到她因为害怕而颤抖得厉害的下巴、嘴唇。可是她不敢哭出声了,只胆怯地、很轻声地说:“母后不要儿臣了,是不是?母后觉得儿臣不乖,贪玩,不爱念书是不是?儿臣以后不会了,会好好念书,好好跟先生学琴的。母后……”
小公主想放声大哭,却因为恐慌的情绪而将还未发出的哭声变成了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她本就病着,这一激动,更是咳得喘不过气开始干呕。
忆然吓坏了,本能反应给她拍背顺气,大喊着让人叫御医。有人急冲冲送了一杯水来,忆然哄着小公主喝下,等她缓过气才不再咳嗽了。
“蓉儿乖,不哭了,母后不会不要你的。”忆然抱起小公主,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边哄着,一边朝小公主的卧室去了。
御医来把了脉,说小公主只是情绪太激动,气顺下去就没事了。不过先前的风热还未痊愈,必须坚持喝药。
守着小公主喝完药,哄着她睡了,忆然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小公主睡梦中仍旧皱着的小脸,忆然实在心疼。她要怎么办才好?
两日后的清早,晚月进宫来。见了忆然便附耳轻声道:“你爹已经把事情准备妥当,一个月后助玉王爷生擒皇帝。”
一个月之后,便是皇后册封大典。
见忆然闷闷不乐,晚月问道:“你怎么了?”
忆然叹息,说:“蓉儿病了。”
“很严重?”
忆然摇头,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与晚月说了一遍。晚月听了,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
屋子里本就没人,晚月却还是害怕被人听见什么,所以将门关上了。“蓉儿虽非你亲生,可你们都将彼此视为亲的人,所以她的事怎么处理,你要想清楚。”
忆然被晚月的话弄得有些愣了。
“我的条件不会变,但你可以改变她。我知道在大陆东北沿海有一个叫做丰台的县城,那里住着一个人,可以修改别人的记忆。若你实在放不下蓉儿,我们可以去找她。”
“那就去找啊!”忆然激动起来。
“你要想清楚再决定。”晚月很认真严肃地说:“被那个人改变记忆,不只是当事人自己的记忆发生改变,而是与当事人有关的所有人的记忆都会发生改变。到时候蓉儿会忘了自己是谁,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公主,包括你,也包括我。在宫里,你与她之间的所有都不会被任何人记得,甚至,我们都不记得为什么要收养她了。”
若是那样,岂非可悲?明明是因为那些感情才有的不舍,却偏偏要因为不舍而彻底忘记那些感情。
正因为知道有如此厉害的连锁反应,所以晚月才从来没提过带忆然去找那个人。她不敢保证忆然不再记得自己是皇后之后,是否还会记得那些关于她的东西。而她也根本不希望忘了彼此重逢之后经历过的事情,不想回到从前那种不成熟的时候。
“怎么样?”晚月轻声问道。
忆然沉默着,不知如何回答。“这岂是在改别人的记忆?简直是在改变某些实事!”
“照你这般说,也是没错的。”
“你既知道如此,为何还要告诉我?我还当真以为有什么希望,怎知你这话说了比不说还让人失望!”
“我是见你如此不舍,才提个建议罢了。”
这不是什么错,可忆然却气愤得很。晚月也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她,只好默默地呆在房间里。
过了一阵,晚月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去给那些姑娘上课,就先回去了。”
忆然望着她,张张口,却是欲言又止。晚月过去搂着她,讲:“船到桥头自然直。”
忆然点点头。
晚月说:“半个月之后你爹娘会进宫来,你最近将需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到时候他们会将东西带出去。具体的安排,到时候余夫人也会告诉你。期间你就与平日里一样,什么都不要担心。”
忆然抬手轻轻抓住晚月的衣服,问她:“到时候,宫里的人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晚月拍拍她,说:“但是我会求玉王爷,让人好好照顾小公主,不会伤她的。”
如此,忆然才稍微放心一些。“你呢,你什么时候来?”
“你的册封大典那天。”
“这期间都不来了?”
“嗯。”晚月说:“一方面,我要训练那些人,会很忙。另一方面,我们要尽量少来往。”
“那,我出去找你,顺道也可以带蓉儿出去看看。”
“不可以!”晚月一口拒绝。“非常时期,还是少来往比较好。你爹都知道叫一些无关的人去做那抛头露面的事,你也要注意一些,尽量与我撇清关系。若事情不成,你还可以说是我花言巧语骗了你,让你以为我是个好人,到时候你也不会落得什么致命的大罪。”
“晚月……”忆然仰头看向她。“这样太委屈你了。”
晚月笑着蹲下.身,温柔地说:“除非到时候仍旧无法将你带走,否则,哪里会有什么委屈?”
这话虽感人,却臊得忆然红了脸。晚月呵呵笑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到时候,我一拉你,你就跟我走,别的一切都不要想。”
“嗯。”就抛开了所有一切,跟你去到天涯海角,不再分离。
晚月离开了皇宫,站在宫门外,她还回头看了几眼。皇帝对忆然的纵容,只到册封大典那天了。那场典礼之后,皇帝必定不会再由着忆然将自己拒在千里之外。眼前这宫殿虽比不上锦城的那一座,却也能将忆然关在里面,不得自由。
无论如何,晚月都要在册封大典那天将忆然带走。
回到住处,那十个姑娘早就练热了身,只等晚月回来教她们接下来的舞蹈动作。
这十个人卓然女子,各个都美若天仙,就是晚月与她们站在一起,多少都会汗颜。而她们大多比晚月高,有一个与她要接近一些,所以被选作了主角。晚月将先前用过的面具分发下去,她自己用过的那一个则分到了那个人手里。
这一个月的时间,晚月将主要精力都放在她身上了。别的人,在练过了基本动作与走位之后,更多时间是在练武。
一月过去大半,张鹤突然带了一个人回来。那人穿着很是贫寒,却有着天生尊贵的气息。晚月仔细一看,那人竟是玉王爷!
“王爷怎么在这里!”晚月惊讶极了。
“大事将近,本王怎能不来?”
张鹤将玉王爷请到上座,叫人端来最好的茶。玉王爷喝了一口,问道:“本王那十名青衣,你调教得如何了?”
晚月答道:“很好,请王爷放心。”
“嗯。”玉王爷很满意晚月言简意赅的回答,又说:“丘城那两支军队,本王已经安排妥当,你无需有所顾忌,放心去做你能做的事情吧。”
“是。”晚月想了想,又说:“晚月有一事相求。”
“你说。”
“锦帝有一公主,现年六岁,还是个孩子。我与她有不浅的缘分,所以希望大事成功之后,王爷不要为难她。”
“是何缘分,能让你为她求情?”
“可做母女的缘分。”
玉王爷愣了一刹,随后那豪迈的笑声又响起来。“你若不怕她长大报复你,本王依你便是了。不过,她以后若会做出什么对卓然不利的事情,到时候本王绝不留情。”
“谢王爷。晚月一定好好管教,决不让她做不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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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快完结了。但是目测未来两周没空码字,对不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