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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若水只是心里委屈，实在不知道哪里又招惹到魏恺之了。不就是刚才惠通……
咦？难道、难道，他在……吃醋？
这个想法刚刚在若水的脑子里冒出来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不是他不期待魏恺之会真的很在意他，他只是不敢有这样的希望而已。谁都知道，可怕的不是失望，而是心里燃起希望之后再失望。
若水心里说服着自己，一边摇头一边穿好了衣服。
刚才惠通说魏恺之打赢了他就告诉他什么事，可是他们刚才说的话真的要告诉他吗？就算现在不知道，迟早还是会让他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到时候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吃惊？不可思议？漠视？尴尬？
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厌恶。因为他自己也曾爱上了同性的哥哥，还因为他爱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
多么可笑！若水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笑自己的可悲，笑自己的懦弱，笑自己……就是在利用他爱的人是哥哥的事实，赌他会因为在乎哥哥的感受而不会来伤害自己，不管是否喜欢自己都不会就此决裂——也许，这是从小到大，除了上次在曹源县衙里的时候，自己为数不多的需要依靠哥哥的时候了。
若水打理好了自己，想着还是不放心，要去看看他们两个怎么样了。走出房间看到守在门外的下人，询问后得知他们在后院，若水便走了过去。
建造这座宅子的主人是江南人，因此这座宅子也是仿造江南的一些园林建造的。
若水在经过长廊的时候，就透过格子窗看到了正在院子里交谈的魏恺之和惠通。他们靠得很近，若水看到的时候是惠通在说，魏恺之侧耳在听，并且一脸严肃，手也紧紧地抓着剑柄。
会是在谈什么事情呢？
若水心里有点慌，难道惠通把自己刚才说的事情告诉了魏哥哥？虽然说是迟早会让他知道的，可是若水心里还是更倾向于自己亲口对他说。
看他们两个人，尤其是魏恺之，的表情一直都很严肃，若水想他们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的，于是决定还是不过去了。
“若水公子。”魏风的声音把若水的思绪拉了回来。
“魏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此刻在这里看到魏风，若水还是有些惊喜的。前段时间他甚至以为魏风和魏平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我和魏平在和公子和若水公子分开之后不久就走出了沙漠。本来我们是想着公子身上有用来联络的信号弹的，到时候人多一点找起来会更保险，可是不知是怎么回事，公子一直没有联系我们。我们还以为……有什么意外，也曾经到沙漠里找过，也没有什么线索。直到血鹰有了动静，我们才一起去了火云寨。”
魏风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若水的表情接着说：“昨天晚上我和魏平也在的，只是若水公子可能没看到而已。”
若水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心里还是尴尬和别扭，因此只是嘴上讷讷地说了句“这样啊”，头还是低着。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让你在房间里等着我吗？”魏恺之压抑着不悦的声音僵硬地从若水身后传来。
魏风恭谨地叫了一声“公子”之后在魏恺之眼神的示意下走开了。
若水转身看着魏恺之，柔声问：“你们比完了吗？”
“恩。”魏恺之闷声应了一声，然后就一言不发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若水无奈地被他丢在身后，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要自己跟着他去，还是他要一个人静一静。
哎，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这么难么？若水在心里叹息，最终还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魏恺之在前面低头走着，似乎是根本就不知道若水跟着他一样，或者说是有那样的自信若水一定会跟上来。
是有什么心事吗？还是说惠通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困扰了？总是聪明如若水，可还是不能猜透人心，尤其是那人是自己深爱的人，尤其是他自己身处其中。
只是，这样没有终点的猜疑，终究还是会累的吧？
魏恺之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很自然地转身对若水说“进来吧”，就好像一点都不怀疑若水会跟随自己的脚步一样。
若水依言跟了进去，在魏恺之的对面坐下。然而魏恺之进门之后也只是自顾自地倒茶、喝茶、发呆。若水是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被他这样晾在一边又尴尬得紧。
“魏哥哥……”若水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恩？”
“你怎么了？”
“没事。”魏恺之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正视着眼前的人，表情也很严肃，“我知道我最近的状况很不好，让你担心、也麻烦你了。”
“我……”若水很急切地想要解释什么，但在魏恺之的摆手示意下被阻止了。
“不要急。我想说的是，这段时间我要跟惠通去一趟昌明山，不知道会去多久，途中也可能会很危险。所以……你还是先回华中县吧，就不用一起去了。”
若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魏恺之，怎么会这样呢？
我不怕会有危险的，只要你不再丢下我……
若水在心里说着，可是终究还是没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他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也许，他是嫌自己碍事吧。
“这样也好，正好家里的生意要回去看看。”若水说着，笑得勉强，自己也知道是在找台阶下而已。
“恩，到时候我让魏风陪着你，你自己路上小心。”
“不用了，我自己有护卫的。”若水委屈地说，都要赶人走了，又何必还这么关心自己呢？你这样会让人抱有不该有的幻想的，你不知道吗？
“不听我的话了吗？”魏恺之半是询问半是强迫地说。
若水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妥协地点头了。“那我先回房间收拾一下，反正这边也没什么事了，明天我就走。”
“恩，好。”
若水又看了魏恺之一眼，低着头走了，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怎么样，你满意了吧？”魏恺之对着房间的某个角落说。
“呵呵，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我可没有逼你。”惠通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笑意盈盈地说。
魏恺之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不过你这样可还是算犯规哦，”惠通笑眯眯地在他对面坐下，“都让人走了还派个人去监视人家啊？”
“那叫保护你知不知道？！”魏恺之不耐烦了，本来也不能算是监视的只是不想有些事情会失控而已。当然，像上次纳日那样的事情就更不能发生了，他绝对不会允许。
“好好好，是保护，是保护。”惠通看着对面的人，欣赏着他嘴硬的样子，觉得好笑。自己这个好友啊，刚才比武输了之后，逼问他为什么会那么在乎自己和若水在做什么他却说不出来。
“是喜欢他吧？”惠通当时调笑着问。
喜欢？喜欢？！魏恺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若水，刚才的举动也只能算是本能反应而已，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更何况，自己喜欢的人该是若善才对啊……
对，自己喜欢的人是若善！魏恺之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可是还是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到底是什么呢？
惠通看着他矛盾的脸，继续说：“如果不是喜欢的话，那我们打个赌好了。现在你跟我回昌明山，如果你三个月里能够不关心他的任何消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离开昌明山半步，我就相信你真的不喜欢他——当然了，前提是你不能把他也带去。”
魏恺之思考良久，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可是魏恺之哪里知道，惠通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证明他并不喜欢若水，而是要他明白自己对若水的心意。否则的话，这个赌约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看他还要让人守在若水身边的做法，自己是赢定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若水打点好一切，没有去跟魏恺之道别，也没有留下任何的书信，只是让人转告魏恺之一声就带着魏风离开了。
若水晚上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先去曹源县看望若善和贺华光。那件事情的后续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当时的做法也让哥哥伤心了吧，现在最好还是去看看的好，兄弟之间要是真的有什么芥蒂就不好了。
考虑到魏风的身份，若水又有了顾虑。照理说，若善应该是不认识他的，但是他这样出现在若善面前毕竟还是不好的，所以他决定到时候让魏风先回华中县。那么近的距离，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魏风，你这样跟着我走，就不担心魏哥哥吗？”若水问骑着马走在自己身边的魏风。
“公子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再说，还有那么多人留在公子身边，我相信他们。”
“恩，也对。”若水答道。
若水没有再说什么话。
这里的天气还是比较冷的，因此他仍用纱巾将头和脸包了起来，长的部分就缠在了脖子上保暖。
迎面来了一队商队，为首的人看着若水的眼神中透出些奇怪。因为像他这样打扮的男人并不多，而女人又不太可能会骑马出门，重要的是他周围的还都是男人。
而若水却只觉得那人很眼熟。像谁呢？
就在快要错身而过的时候，若水终于想了起来。这个人，不是刘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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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