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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幸运
枪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就连窒息后的昏眩也扫除。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声音,睁开眼看到的是飞溅的血液,还有那个孩子脱离倒下的身体。
“褚!”
伸手接住下滑的身体,入手的黏腻预示着死亡。
即便是掌心雷子弹的冲击力足以绞碎大脑,死亡来得太快连做出反应都做不到。
温热的血将褚的体温带走,用不了多久,这具身体将完全冷却,然后僵硬……这就是死亡,明明已经很习惯这个词语……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已经习惯死亡这个词语。
直到这一刻才明白,死亡原来是如此沉重,就连负担两个人的体重都做不到。
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的人不受控制的下滑,想要抱起来,却因为手中的湿滑抓了空。
就像重要的东西冲指尖溜走一样,越是用力抓住,它流走的速度便越快。
无力感袭来。
连带着昏眩感像是颠覆了整个世界。
“……死了,为什么会死了……”身后另外一个自己在喃喃自语。
原本平静的声音泛起苦涩,像是一直压抑的痛苦爆发,掀起滔天巨浪。
他听到身后的人在嘶吼,困兽一般竭力嘶叫。
失去的痛苦自己第一次体会到,却是那个人再一次重温那痛苦的时刻。
褚的目的……怕是拯救自己吧。
他竭力将人抱进怀里,柔软的头发黏腻着血液……还有更加可怕地东西,死的一点美感都没有……
心底像破碎开一个洞,连同血液和体温一起带走,像怀里的孩子一样,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
追随他一起去了。
这就是死亡,也是心死。
听人说过人总是用泪水洗尽悲伤,这样才能够再次微笑,那么不在哭泣了……是不是表示再也无法拾回那种温暖的心情。
人已经不在了……温暖又怎么可能再次降临。
“他死了,他再一次死去了……呵呵,你和我一样都失去了。”身后……那个人用沙哑的声音诉说着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了。
“已经无关紧要了对吗?世界也好,活着的人也好……都不重要了。”
因为唯一会让自己觉得温暖的人已经不在了,其他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干脆就破坏一切好了,哈哈哈。”
并不是一切,至少我必须活着,因为他希望我活下去,就算不再有他了,我也必须活下去。
“真是个傻瓜,这样活着……只会让我恨他。”
或者……是爱他……他给我的生命,我怎么能够终结呢。
“你会明白我的,对吧。”
我会明白他,因为我就是他。
“你就是我,我们是一样的。”
“……”
“选择吧,和我一起,我们能让最重要的人再次睁开眼睛……还是让他就此腐朽,带着他给予的生命苟且偷生。”
我转头看向身后的人,黑线依旧环绕在他的周围,那是他召集而来的阴影,原本属于妖师一族的武器,追随着褚的黑暗。
他召集而来,从最初无法放手的执着,到后来希望死去的人再次活着的偏执。
白色种族一旦被污染便无法在回到原处,而他并不想要回去,他走的越来越深,已经回不去了。
“……不,你和我不同。你已经失去了,而我却没有。”抱紧怀里的人,感觉到力量在一点点抽离,并不是溶于这个世界,而是消失。
我们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当死亡之后我们便能够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
“你和我是不同的。”
这对于我们只是一个游戏,却是那个人的真实。
我拿起褚手里的掌心雷,那是我给他防身的武器,作用不大……不过是一个安慰,确实让我明白失去的意义。
真是讽刺。
“你想做什么,死亡吗?那是他给你的生命,你舍得就这么结束?”他很肯定我不会这么做,因为他就是我,我们有着相同的灵魂。
我突然想起在鬼王冢的时候,我将褚推回传送阵,那时候我以为那是最正确的选择……离别并不是能够释怀的东西。
而我亲手给褚烙印上不好的回忆。
冰冷的枪口抵上太阳穴,硬冷的感觉从那里传变全身。
死亡并不可怕,唯有自己结束生命的那一刻才是无法承受的恐惧。
只是……这并不是我们的死亡。
“我比你幸运,因为我可以选择和他一起活下去。”
枪响,世界变成一片宁静。
再睁眼,褚已经先我一步回到这个世界。
粉红的让人觉得恶心的会场,他在那里还能够呼吸,能够微笑……能够哭泣。
一瞬间有上前将人锁紧的冲动,嘶吼着“不要离开我!”
原来他也有无法承受的痛苦——名为“失去”的词语。
最后也只能像以往一样欺负他,心情糟透了。
“我不准你死在我面前,绝对不允许。”
不允许离开,不允许让他如此悲伤。
不允许让自己再伤害他。
说不出口的话语……最后的理智控制着身体转身离开。
抬头看到的是和那个世界完全不同的蔚蓝天空,天边已经开始泛红,夕阳的橙色像生命一样美丽。
那个孩子喜欢美丽的黎明,而他更喜欢夕阳。
感觉像是两个人一同走过一生的美好。
身后三步的地方,褚静静地跟着,就算狠狠揍他也不会露出怨恨的眼睛很漂亮,因为整个夕阳还有夕阳下的自己都在他的眼中。
“学长,欢迎回来,你能够活着真的太好了。”
“什么傻话,我不会死……褚,你也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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