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厄之瞳

作者:烈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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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处走动的桃树(3)


      20多年前的夜晚并不是如女郎讲述的那般莫名其妙的结了尾,真相是一道不愿割开的伤痕,当开始在真相打擦边球时,伏在女郎心底的往事开了口子地一点点拽出。

      还是在那夜晚,她的弟弟坐在床前守夜,静静地端详熟睡中的姐姐,禁不住思潮涌动,身为男子汉的自己无力保护心爱的姐姐,真是窝囊。

      “夜深了,赶紧睡会儿,守一夜再怎么强健的人都会受不了。”女郎翻过身,面朝粉墙嗡嗡地劝说。

      “姐姐,我有话说……”弟弟蓝灰色的中山装融进黑夜,整具身影塞进无边无尽的黑色之中,无法探寻。催发各种思想的深夜急促地响起他悦耳的嗓音。

      狭小的空间里起伏两段呼吸声,一起一歇交合成一声叹息。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这是命!”侧进里边的脸闷闷地打断弟弟的话头,久久地难以忍受的静横陈在两人中间,忽而传来指甲抓墙的吱啦声。

      弟弟上身前俯,一把逮住姐姐自虐的手腕,哀痛地说道:“你非得这么折磨自己吗?”

      “什么都别说了,夜晚上你声音压得再低还是会惊扰到旁人的。”女郎回避弟弟的关心,故意装住冷静的样子回答。

      “不会的。我让他们睡着了。”弟弟妖媚地一笑。

      “你不是保证过不使用这力量的?”

      “自从你和那种人结婚后,我就发誓要保护你,哪怕是被这股力量反噬到自己,我都无所谓。”

      “我深恨自己没有强大的力量保护你,只能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深渊。”

      “都已经是现在的地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你一直和他分房睡,待他冷如冰霜,在你心里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你的爱人,不是吗。”

      女郎痛苦地扭过头,注视黑暗中家设不清晰的线条,清脆的铜铃从不知名的地方摇响,随后弟弟趴到床上发出沉闷的哀嚎声,女郎摸索着把手搭在弟弟身上,仿佛有根须状的东西攀住自己,她一惊,跳下床,一摆手吐口清气灯已点亮,小屋内白昼般通亮。

      弟弟的手上钻出一根褐色的树枝,树枝各自盘结,化作奇形怪状的脸型,虬枝上朵朵含苞待发的三色花蕾娇艳地盛开,弟弟白皙的手掌破开一个洞,鲜红的血液溅开,沦为桃树生命养料,桃树快速生长。他平滑的额头上的汗珠沿着鼻骨滚落,娇柔的美目痛苦地合上成为一条弯线。眼望遭受痛楚的弟弟,女郎急不可待化成火红的烈珠绕起树枝大圈,她舞过的地方全部着了火,裹着火光的桃枝像人一样从弟弟手里跳出来,不动地凝视女郎变成的火球,火球没有轻饶桃树的意味,倒旋50度扇形,尾翼拖着蓝白色的光棒,桃花树根部伸出一双人类形状的大脚,摆出相扑运动员的动作,一对脚一前一后重声跺响地面,三色桃花瓣长出妖艳的女人的眼睛,恶狠狠地盯视上半身恢复原形的女郎,忽转而那双眼睛溢满悲痛的泪水:“这是命运吗?”

      桃树巨雷的嘶喊声摔进姐弟俩的鼓膜,长有六耳、尖嘴獠牙的怪物从姐弟的另一只耳朵长翅扑飞出来,停在半空的怪物扇动蝙蝠一样的翅膀,怪物长不过大拇指,周身长毛,猴首蝙蝠身,蜥蜴的舌头,姐弟俩不知道它是什么怪物,弟弟站立不动,举起包满鲜血的手掌对准怪物抛出滚热的红色太极光圈,阴阳二极的太极拉出几丈高的光柱,包围住怪物,怪物扑哧一声,尖牙寒意毕露,挥起翅膀,准备重出包围圈,无奈红光之上盖着住无形的天盖,怪物出去不得,只好在太极里兜圈子。待在一旁的桃树钻到怪物与弟弟之间,冷冷地打量弟弟说:“我不知道你温顺懦弱的表面之下包藏的是冷酷的心。”弟弟听到桃树发诘,脸色发白,举起的另一只手斩碎桃树枝干。桃树凄声倒下,剩下半截子根部垫着大脚往墙壁逃避,女郎唯恐桃树逃走再次回来伤害自己所爱,从指尖射出火之矢,将树烧成焦黑的碳状。旋转的太极直射的光柱抱合一块,形成盛开的菊花,红色的花英渐生金光的利刃,砍裂张望四壁,寻觅出路逃跑的怪物。

      “姐姐你怎么?”弟弟一把扶起身躯不稳的姐姐关切地问。

      “我和你是一胞姐弟啊,你有的我也会有。我一直不知道而已,嘉宜出世后,我才惊觉身上的这股力量。母亲死后,力量愈加强大,也许是我要离世的征兆吧。”

      “姐姐!”男子握住女郎双手,神情痛楚地凝成一团:“不许说这丧气话。”

      过会儿,男子又捏着女郎的手追问:“你动用过这力量?所以身体这么虚弱?”

      “孩子……是我的命啊!”女郎拾起弟弟受伤的手,用文火为他疗伤,一眨眼的功夫,弟弟伤口愈合了。

      “我好奇的是,这棵树仿佛是株活体,而且认识我们两人。更让人不解的是前次袭击它的目标是我的小嘉宜。”

      “大概是上次要惩戒你我,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希望她过得不快活,如果要拿我的命去换她的,我也愿意。”

      “你这样说等于在我心头插针啊!”男子欣长的身躯在灯光下拉出极长的影子,印在墙面的影子格外孤单。

      女郎哀怨地对上男子的目光,她牢牢牵住对方的视线,注视良久,好像有满腹的话要说,终于转换话题问:“我不明白的是,桃树为什么要和你说那些话,有什么内因?”

      男子眉间晃过紧张,答非所问:“它是妖物!”

      “你从来对我不说谎的,也不会说谎。”女郎原本一句无心之问,在弟弟不自然的神情下,起了疑心,索性硬起心肠逼问。

      男子扶着脸色惨白的姐姐往床上坐下,柔声劝慰:“好好休息吧。不要想这些毫无根据的事情。”

      “为什么我们会与众不同,是老天的恩赐?还是诅咒?我想阿妈!小时候你的眼睛有毛病,总生出白乎乎的蠹虫,阿妈提着竹簚编的箩筐,用银针帮你捉虫,你还记得吗?”

      弟弟头低着,眼睛只往枣红色枣木双人床床沿乱窜,没有回复。

      “姐姐,我和你一样挂念阿妈,不过阿妈已经飞往天国,我们要给她清静,不能打搅她。”

      “你到底向我隐瞒了什么?提起桃树你就吱吱唔唔的桃树,不是你第一次见到吧?!”女郎捕捉男子躲闪的眼睛,声音虽然温柔,可是内含凄厉。

      男子慢慢离开床边,越走越远,在离床不远的红木头窗边停下,对着格子窗外的夜色深沉发痴,他瘦削的板骨处在黑夜,犹如一弧银白弯月,虽冷清,却仪态不凡。

      “我有罪。我的罪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还有更多的罪。”

      男子扫过女郎嗫喏的嘴唇,她略为干涸的嘴唇铺白色的霜,有几处破了皮,裂痕中露出鲜明的红色。原本好看的丹凤眼失措得眼神乱投。

      “姐姐,我从小有什么事都不瞒你。这件事我也瞒不过去,可是跟你说,对你有什么好。的确我见过这树,在阿妈去世的那个晚上。好了,就是这些。我该说的都说完了。”

      女郎浑身颤抖,嗓子眼跟堵了海绵般半天出不了声,身子忽的掉进冷窋般寒冷:“阿妈是怎么死的?”

      “阿妈得急病死的。”弟弟依旧未动,注视窗外冷冷地回答。

      “小欧!”女郎哇的一声趴在床上,从胸口呛上来的恶心感迫使女郎不停干呕,弟弟赶紧坐到女郎窗前,从口袋里拾出天蓝色手帕,小心翼翼拭擦女郎的唇边。

      “我是个要死的人了,你还什么都不说吗?”女郎缓过劲儿来继续呛着气说。

      “我实在不愿意回忆那晚。阿妈死的那天晚上,我在房间里看书突然看见夹杂三色的桃花树出现在我房间,凝望我有会儿。我心里奇怪,一眨眼,不见了。我听见爸妈的房间里传来很闷的声音,我就撩开手里的书,出房门探看发生了什么事。”弟弟说到这里,把脸转向一边有意地不去看姐姐,声音由原先的平静变得激昂起来,“重闷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推爸妈的房门,是反锁的。我敲门询问。好久阿爸回了话,让我去睡。我不依,在门前徘徊。我嗅到门内发出的血腥味。我又开始撞门。阿爸掀开房门一角,他从房内走出来迅速掩上房门,脸色冷峻地命令:‘回去!’。”

      “我下意识地感到阿妈出事了:‘阿爸,你们怎么了?让我见阿妈!’”

      “‘这么晚了,回去睡觉!’阿爸声音不大,但更强制。他的眼神可怕得像把刀子,不加掩饰地朝我身上乱砍。这时的阿爸像个魔鬼,身上没有一点亲人的温情。”

      “你是说阿妈……”女郎颤巍巍地抖动身躯,惧意让她无法稳定自己的情绪,脑子里涌上一股热血,咬噬她的理智,一时之间卡在空旷的黑洞里,不知从何拾起她的意识。

      弟弟点点头,继续讲述:“我看了阿爸的脸有些惊骇,却想看看究竟,阿爸一把推开我,厉声问:‘狗东西!你要造你阿爸的反吗?’”

      弟弟转过头扶稳姐姐,略有羞愧地说:“看见阿爸这样,我只好回到房间。”

      接着他又说:“可是我瞥见阿爸衣裳上的星点血迹,惴惴不安地回想刚才情境,才坐到椅子上我又站起来,预备冲出房门。我看见披头散发的阿妈背抵在我的房门前,穿着寻常的白格子花背心短裤头,额头上有一个碗大的血窟窿,她和蔼地看着我,冲我摇摇手。”

      他说到这,声音哽咽了:“我知道阿妈不在了!我知道阿妈怕我遇到危险,让我离开。我哪儿都去不了,离开家,我只有迷茫。阿妈在我门边守了一夜,我不敢迈出门,也不敢去看她,只用被子捂住头不去思考。第二天晨鸡鸣晓,她才离去。后怕的我不敢去看屋外发生的一切,忍着饥饿待在房内一天没有出门。晚上阿妈又来了,还是那样看着我。我依旧躲在被子内,一直到第三天,我终于忍受不住,狂奔至门口,穿过阿妈缥缈的身躯,拔开木门冲了出去。忽然我听见阿妈的声音拂过,像一阵清风:‘孩子,要好好地活下去。’”

      “我一直知道爸妈感情不好,但是不知道阿爸对阿妈那样狠!”女郎惨然地歪倒进弟弟的怀内,可怜得如同新生的生物,任由伤害侵扰。

      “阿爸对我的态度冷冷淡淡,也不许我看阿妈的遗体,阿妈就被入殓下葬,阿爸警告我不要多事。他说因为阿妈,才会生出我们这样的妖孽。阿爸他……似乎知道我们的事……”

      “我知道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女郎的脸上风干的泪痕又被蘸湿。

      夜,是多么的漫长。尽管已经过了大半,依然觉得那般的难熬。空气里流动轻轻的鼾声,窗外一尾结在一块的叶儿凌乱地刮着窗棂,各自沉思的两个人,坠入了半个世纪长的光阴,一下神情苍老许多。

      “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熬了那么晚,你到卫国那躺一会。”女郎注视弟弟恳求。

      弟弟眄睨姐姐侧脸,不出声地从床沿站起,又转向姐姐身边,捏紧她的手松了又紧,反复几次后说道:“好好休息!”

      女郎歪在床上答应,周身一阵疲软,两只眼睛直生金花,弟弟走过后女郎两颊上流下冰冷的眼泪,比眼泪更冷的是被死亡驱赶的心。

      “阿妈!阿妈!这是我们的命运吗?都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女郎面色突然犹如红蔷薇般娇红,喉咙堵住的肿块慢慢胀大。

      “阿妈!我想活下去!”女郎嘤嘤地抽泣,眼睛燃烧希求的红光,声音慢慢低下,她看见阿妈坐在她身边,无声地从她额头抚摸到唇边,粗糙的手掌还残留着活着般的温热。

      “阿妈!”女郎脑子无休止地更生咬噬清醒的小虫,她嗯嘤着从脑中抽出一条2米长的线虫,闪着绿光的线虫拉伸身躯,用它把女郎的手和“阿妈”的手拴在一块,女郎的手掌刚接触到阿妈,就和她融为一起。

      “思思,和阿妈走吧!苦难结束了!”阿妈慈祥地劝说。

      寂寞的天空还没从沉睡中醒来,眼中留有深思余痕的女郎躺在衾被,张合煞白的嘴唇,喘着残气,已是弥留之分了。

      “跟阿妈走吧!”阿妈再次催促,她带笑的面容剪成女郎昏迷中的梦影,女郎勉强地笑了,线虫体色由绿色转为红色,女郎和她的阿妈仿若不曾出现过人世,枕被中没有了她的影子,唯剩床上、床下一地憔悴的桃花碎英……

      凄凉的湿风又起,吹乱了女郎的头发。女孩和滴沥沥不知道女郎为什么没有了声音,女郎凄苦的表情映入女孩和滴沥沥的眼帘内,引发他们的好奇心,然而女郎眼底的冷霜分明在说,如果她不想说最好别问。

      女郎握住瓶子的手掌翻上,另一只手拾取掌心里的玻璃瓶,她又举高玻璃瓶,左右细细观看玻璃瓶内的桃花瓣,继而拔去木头塞子,把桃花瓣丢进一块她拨开的破土里。

      女孩和滴沥沥还未发声,桃花瓣像有脚般自己合拢泥土。一个弹指,一棵绿色的幼苗从地底钻出。

      “还不逃吗?或许现在还有救!”女郎说。

      “逃?为什么要逃?”女孩不解地问。

      “我原本几十年不一定出现一次。但是我的孩子出现裂变,我只好尽最后的力量保护她。”

      桃花树在女郎的声音中长大,身躯逐渐茁壮,瘦弱的树枝撑开臂弯,它的筋脉和骨骼急速地强健生长,不一会儿,食指粗的枝叉已然生成,“你是位好孩子。”女郎说,“你愿意救我的孩子吗?”

      “怎么救呢?”女孩问。

      女孩准备又要问,滴沥沥一把抓住女孩迅速朝刚才来的洞口刹去。

      “你干什么?”疾风生猛地灌在女孩的脸上,差点咬住了女孩的舌头。

      滴沥沥一言不发,只是死命向救命的方向快逃。

      “我要救我的孩子!”他们身后的声音做出可怕的嘶哑声召唤,“她变成了两个,我的孩子啊!你们要逃吗?”

      簇拥绿叶的桃树张牙舞爪抖动躯体,绿叶上挂满了人的面孔,这些面孔有的喜悦、有的悲伤,有愤怒,有痛苦,它们低沉地发出“叽里咕噜”的浊音,声波汹涌升腾:“看!就和我一样!”

      滴沥沥对骑在车身的女孩嘱咐:“不要答应!”站在桃树边的女郎,脑勺后又生出一张面孔,另一张转至正面,邪魅地望着奔逃的滴沥沥发出恨意。旋到脑后的脸,伤悼地盈出透明的眼泪,泪水浇灌入地下,渗入桃树根系,桃花明媚地张开。

      “这是我的罪啊!”善良的面孔忧郁地说。

      女郎身躯有一大部分被分裂出的邪恶掌控,她抛出细白的手掌,张开的手臂沿着直线伸长,弓起的指关节紫色经脉挑起,肉色的长指甲尖利伸开,泄露了埋藏着的杀意。

      滴沥沥冲出洞口,沿着卷着风儿的通道飞驰,隧道里波光翻滚,眼看就要回到现实世界里。忽的通道被扎紧,滴沥沥和女孩还来不及空间,一个巨大的女人头颅从疲软的底层钻出。直长的头发盖住了这块面孔,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诡谲地时隐时现。是的,女孩记得见过它,就在刚才。女孩回头看时。桃树最顶端结了一颗涨红的桃子,桃子从里面裂开,披着头发的小女孩穿着蓝花衣服坐在桃子中间懵懂地环视周遭,与这颗头颅一样,她也没有眼球。

      女人头颅浮出,悬在半空:“你整个生活就是一场春梦,而这片刻时光乃是梦中之梦。”

      女人掠起永远不可能变化的眼睛,穿过眼前瘦小的滴沥沥和女孩,搭在了更远的地方,嘴巴却在洞壁咬开另一个黑洞:“回到本该属于你的地方去,站到你的原点,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新破的黑洞冲出吸力,强劲地拖入挣扎的女孩和滴沥沥,在他们身影消失在这异次元空间的一瞬,薄茧般的洞壁合上破口封闭了他们的声音。

      “小喽啰,还是去处理自己的事吧!”女人的头颅四周溅出金色的火花,好似有个技术精湛的神匠在打造她那颗丑陋的头颅,女人的头逐步缩小,脸也精致了些。

      她返回洞内,复杂地盯着女郎哀婉的脸庞:“妈妈!回到你的梦境去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小佳啊!你恨妈妈吗?”

      “我不恨任何人,也不信命!妈妈你看你为了我裂变,值得吗?”

      “是人有善恶,我也不例外。我不恨任何人,尽管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时常徘徊在希翼与绝望杀戮与怜悯之间,但是我不想看见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变成和我一样。她一向是善良的,不要为了我毁于一旦。”

      女郎两张面孔上冰湿的泪水弄皱了不变的表情,她张开双臂,想把自己的宝贝搂进怀内:“现在的你是善还是恶?”

      “善恶仅存一念间。无论你看到的是哪一个邱嘉宜,都是这样的。妈妈!”

      女郎隐去脸上的狰狞,和善地笑着,这笑容融消霜冷,像百灵鸟般青春。她走进桃花树,树中间裂开面盆大的口,接住女郎瘦挑的身躯,紫褐色的树皮不规则地画着圈儿,女郎面朝邱嘉宜笑了,说:“我走了,不要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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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你整个生活就是一场春梦,而这片刻时光乃是梦中之梦”,摘自海涅诗歌《梦境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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