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相爱

　　是夜，我坐在飘窗上看夜色中的北京。
　　川流不息的马路上，那些明亮的车灯灿若星辰流动在外面那个寒冷的世界里。
　　真漂亮，我从来就没有仔细用心看过这个城市，原来无声无息时候的它竟是这么的美丽。
　　那些不好的预感已经在一点一点被验证，自从那天出院以后没有再见过张俊彭。小胖子说他去了广州，恐怕要过完元旦才能回来。张俊彭悄无声息的去了广州，就这样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这算不算是躲闪，我甚至连抗议和申辩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不是他的全不在乎？
　　没有解释，只是因为我们彼此并没有足够的身份得到这个解释。
　　突然发现原来我们的做的事是那么相似，彼此都不问也不说，只是我不确定，他是否也和我一样介意，介意我们之间出现的裂痕。
　　两个人都相处变成一种猜度，那么所谓的好感和爱还重要吗？一个人胡思乱想终究不会有答案，能给我答案的人已经远在千里之外。
　　“真的不想去草原吗？”黑暗里沈天磊的声音有些突然，我被拉回现实。
　　“是因为瑶瑶？”
　　“其实，也不是……”当然不会是因为瑶瑶，而是因为我自己的心。
　　如果就这样离开是不是就意味放弃？原本我只是想要一份安静而平淡的感情，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厮守在一起。可是，喜欢和被喜欢，爱和被爱。哪一样才是平静，哪一样才是自己想要的？
　　不知道这一路上的辛苦，一路上想念和牵挂，是不是应该就这样放弃，我实在很不甘心。
　　“只是，去那么远的地方飞机火车的，我不想那么折腾，你们真的要去吗？”我问的很轻，不知道自己的不确定会不会被他的一句回答粉碎。
　　沈天磊慢慢走近，然后递给我一杯热茶，接着说：“嗯，郑泽放年假了，我们打算自己开车去，不会很远。”
　　“是吗？”我还是有些心动，草原，一直都是我梦寐以求想要去的地方。
　　此时此刻我真的愿意放下北京的一切跟他们去草原吗？可是，就算不放手，又能还怎么样？北京，已经没有我要等的那个人了，不是嘛。
　　“是啊，年假只有三天，加上他的权限，我们最多可以在那边呆上一个星期吧，回来以后我也打算回公司上班了，休息的时间够久了。”
　　深邃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他站在离我不远地方看着远处，褪去繁华之后另有一番气质笼罩在他的身上。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装饰，也难怪像Marry那样的女子都会屈尊而至。
　　Marry，那个让我有些惊为天人的女子，这两天到有了凡尘女子的味道，自从那天在餐厅遇到她以后，这两天她天天带着补品来探病。在知道了我也和他们住在一起之后更是对我礼遇有佳，不只没有高高在上的自诩不凡，反到更是多了一份亲切。
　　当然知道她的心思，但这样的气质和宽容实在是让我也很动心。
　　如果一个女人可以让另一个女人心悦诚服的欣赏，那么她的道行也就实在不是学习、学习就可以学的到和效仿，好在我并没有打算做别人，我是他们世界里的异数，所以早晚都会离开。
　　“可是……”我还是很犹豫，这次出来并没有带太多衣服，因为从来没想过会在北京呆到冬天。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在计划之内。我找着理由，给自己伪装的借口。
　　“可是什么？”沈天磊转过头看着我，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我们初见时的那种绝望的神情。我已经不再是郑瑶的影子，而他也终于可以回到现实中来。
　　“可是，我觉得Marry是对的，你应该去新加坡，那里更适合冬天去。”
　　并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可是”是因为物质，钱对于他也许并不算什么，但对于我却另有含义。在无法对等的物质环境里我只能坚守自己的原则，这并不是古人说的所谓“气节”，而是我并不想亏欠别人太多。
　　“你想去新加坡？”
　　晕……怎么成了我想去？暗自叹了口气，难道男人和女人永远都是无法用语言沟通的嘛？
　　“呵呵，我连护照都没有，怕是人家不会欢迎我入境。”
　　真不知道到底谁的逻辑出了问题，我当然是想去草原，可是这跟我想不想有什么关系。
　　“那我们两天以后出发去草原，行程和食宿我们安排，你安排一下时间，”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男人是不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霸道？我看着沈天磊再次走进黑暗，有些意外。
　　他已经不是初识的那个无助而绝望的沈天磊，我是不是已经可以离开他的世界了？我，还走的掉嘛？

　　“颜颜，你看这件怎么样？”Marry手里拎着一件大红色的外套给我看，“这件很适合你的，别老是穿黑色和白色，别人会以为……”她的话没说完，当然意思已经表达清楚。
　　我一向都不喜欢逛街，花钱又遭罪。
　　可是决定了去草原之后Marry就很自告奋勇的说要帮我多置办几件衣服。我心痛钱，可是郑泽却执意让我跟她去。他告诉我Marry是个小有名气的形象设计师，如果我不去就是我的损失。
　　“这个……”
　　我实在不敢去翻那个价牌，是，是损失，我来了才是损失惨重，“不太适合我吧？”看看这店就已经知道便宜不了，真后悔听了郑泽的话。
　　“去试试，” Marry推着我去试衣间，大红色！这哪适合我啊。我被Marry硬是推进试衣间，只能硬着头皮穿上，对着镜子端详很久，那个人真的是我？少了一份沉闷却多几分妩媚，这不是我风格，但显然那个人真的是我。
　　“好了吗？” Marry在试衣间外面叫，如果之前我还对她存有一丝防备之心，那么这一刻我应该已完全放下了。
　　一个真心想把别的女人变漂亮的女人实在没法防备，我慢慢走出试衣间，然后看见经过的路人侧目的欣赏。
　　曾经的三十年里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让人侧目，这是女人的虚荣心。
　　我的虚荣心被一个半陌生的女人轻易的就满足了，在路人侧目的关注中轻易就得到了满足。
　　人真的会变，哪怕只是一件衣服，一双鞋，或只是不经意的细节的改变，一切都可以让人从根本上有很大的改观。
　　“嗯，不错。就它了，” Marry点点头自顾自的去开票。
　　我惊出一身冷汗。6888！当然不错，我一个月才能挣出半件衣服钱，还是要削尖了脑袋很认真很努力的去挣才行。
　　“走吧，去下一家，”美女拿着单子飘然的回到我身边，我赶紧去翻钱包。
　　还有下一家，我的天！
　　“翻什么呀，郑泽说了，今天的开销都是他的。”
　　美女晃了晃手里的金卡，很是扎眼。我心里更是不安，我没理由花郑泽的钱。
　　中场，我们坐shopping mall的咖啡店里喝茶。午后的阳光从明亮的玻璃窗外照进来，很温暖。
　　“颜颜，你喜欢天磊嘛？”
　　这问题太过直白和坦率，我庆幸自己并没有喜欢上这个男人。
　　微笑着摇头，还好，还好我们并没有在合适的时候相遇，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庆幸，只是觉得自己始终不应该属于那个世界。
　　“不喜欢？”
　　“沈天磊，好像很难让人不喜欢。”
　　我说的是事实，像沈天磊这样的男人是极品，只可遇而不可求，“你喜欢他是嘛。”
　　“是，可惜，那个时候他有老婆。”也许并不是美好的回忆，Marry的表情有些黯然。
　　“你知道，他老婆去世了，”我抿着杯子里的咖啡，这样的一个午后实在不适合说这么伤感的话题，只是，不说清楚怕是会有更多误会，于是我只能继续说：“而我，长的只是很像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是吗？”显然她并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可是谁又能想的到？在我走出上海的时候我不是也未曾想过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来北京是为找人，在路上遇到了他们。其实，最初我很抗拒，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瓜葛。一来，我并不想成为谁的替代品，二来，我跟他们实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偏偏我还是没做到，”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这些事发生的无法掌控，我只是逃避却从来没有改变过任何一件事。
　　“是嘛，原来，是这样……”
　　我们会心的微笑， Marry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能多一个朋友多好，然后我听见她继续说到：“难怪，难怪郑泽对你那么好。”
　　“呵呵……是啊，这个，我实在是受之有愧。”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愧’之有？其实，别怪我多事，” Marry转过头看着我，目光真诚，“你是太在意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重，情愿封闭自己来抵御一切，这样会很累，也会很不开心。”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算是女人的直觉嘛？
　　一时之间我有些恍惚，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很久才道：“我？有吗？也许……只是因为我自私吧，”我敷衍的笑着，想借此掩饰被看穿心事的尴尬。
　　真难得可以遇到一个这样的朋友，到也不必时刻忌讳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接着说：“我只是笨，所以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而已。”
　　“你笨？”Marry轻轻挑了挑眉,含笑着应道:“我看你只是太懒吧。”
　　“呵呵……”一针见血真不可爱，不过美女也许另当别论。
　　“其实，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是真的不自私？男人为名、为利、为女人，难道不是自私？而女人，为钱、为情、为男人，难道不是自私？每个人都有自己自私的地方，只是方法各有不同而已，” Marry停了停，眼神不知飘去那里，我想这些话并不是一个刚认识几天的朋友会谈起的话题，更何况是女人对女人。
　　“也许，你曾经被伤害，所以觉得这样可以不再受到伤害。但每个人得存在都需要认可与被认可，都需要被需要的感觉，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是真的有意义,”我听见Marry一字一句的说，那些话好耳熟，仿佛曾经在哪里听过一样，“男人也许则重事业多一点，之后会有家庭，责任和义务，而我们女人更多时候只是看今天而已，今天有一个人需要你，在乎你，那么那些曾经的伤害就会抚平，淡忘，但首先，你要给别人一个在乎你的机会，对吗？”
　　“……”我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没有想到Marry会对我说这些。
　　我们并没有深交到推心置腹，我和她也不算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一个女人可以对另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大大超出了我想像，我沉默，是因为她太坦率。
　　“也许，你是对的，但有时候防御的久了就会变成一种姿态，一种习惯，很难改，”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我想狡辩，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无关痛痒。其实，我们不都一样，又有谁真的能那么勇敢和无畏。
　　其实就算如此伤害还是会有，因为无论怎样，人最终都逃不过的是自己。再如何的封闭也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独善其身，更不要说我们这些生活在城市里的凡人。总还是要吃饭、要睡觉、要过日子，总还是会在不知不觉中与人相遇——那些重要，或不重要的人。
　　“是难改还是不想改？” Marry轻笑着挖苦我，“我们虽然认识没几天，不过，难得遇到一个可以让我动心的对手，我还真的不想那么快就game over.”
　　“对手？”
　　“你不喜欢别人，不表示别人不喜欢你。”
　　Marry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这个话题，虽然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我真的不希望看见那样的结果。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女人的向往大大的超越了对于沈天磊的期待，赏心悦目的人事都让人向往。只是此刻我情愿选择这个美丽的女人，我们坐在明亮的咖啡店里谈论着关于情感，关于命运，关于爱恨的种种，难得能和一个只认识几天的人聊的如此投机，这几日沉积在心里的情绪总算有了一个舒缓的方式，其实在情场上太多无谓的困扰和纠结都是自找。
　　男人经营事业，女人经营感情。什么样的女人可以逃脱出感情的束缚，完全理智的走完一生。如果完全理智，那么又是否还能算是完整？只是感情的事又有谁可以左右？
　　下午四点Marry悠闲的喝光杯子里的最后一滴咖啡，然后拉着我走出咖啡厅继续我们的血拼。
　　女人爱钱，也许只是因为喜欢花钱。坦白的说花钱的感觉真的很好，好在刷卡时那些羡慕和妒忌目光中多少会有一种满足。只是我不敢去想转过身我要用多少努力才能还清欠郑泽的钱，这些钱我始终不能用的心安理得。
　　等我们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一进门就看见郑泽、沈天磊和豆豆都在客厅里吃着外卖，两个男人一条狗竟然吃的是同样的东西。
　　“你们回来了？怎么样？”郑泽看见我们进门转过头跟我们打招呼，手里还拿着咬了一口的匹萨，“吃饭了没？”
　　“你问那顿？”Marry放下手里的东西，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晚饭就还没有，中饭呐……好像也没有。”
　　中午我们只是走累了所以才随便找个了地方坐了一会，所以Marry说我们没有吃饭是真的，我饿的快要不行了，可是却还要努力维系淑女的形象，辛苦啊。
　　“中饭都没吃？！”郑泽很虚伪的对我们竖了竖大拇指，“你们行，真厉害。”
　　“不是，……”我急着想解释，却被Marry拦住了。
　　“钱是你给的，一次不花个够怎么过瘾。”Marry拿起一块匹萨，皱了皱眉又放了回去。
　　“你们坐一会吧，我这就去做饭。”
　　看来这帮小姐公子对外卖实在是没有太多好感，我本来也就不喜欢外卖，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真的？”郑泽把吃了一半的匹萨重新丢回盒子里，“太好了。”
　　“我帮你，”沈天磊也放下了手里的匹萨站起来。
　　“不用了，你陪Marry和郑泽看电视吧。”
　　从来故事里说的都是美女配帅哥，我不是灰姑娘更不想做一只飞上枝头的凤凰。我不想和他们再有更多的瓜葛，还是不要走近，这样就不会有离别。

　　一顿饭做了一个钟头却只吃了几分钟，郑泽好像很饿，Marry也吃的很香，这让我很有成就感。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如果有人欣赏那一定是最快乐的，真希望我们永远都是这样可以一起吃饭的朋友。
　　Marry心满意足的放下手里的筷子，对着我说：“颜颜，没想到你的手艺还真不错。”
　　“什么呀，是你饿了，”被人称赞还是让我有些不安，难得，做了快一个月的饭，见谁都觉得我做的饭好吃，实在是件开心的事。我猜也许是因为这些公子小姐，好吃东西吃的太多了，所以这么平常的菜肴才让他们觉得好吃。
　　“是真的好吃，”郑泽不遗余力的吃光了桌上最后一点东西，表情夸张地接着说：“你看天磊就知道，他今天吃了两碗饭哦。”
　　“暮颜，你的礼服买了嘛？”沈天磊一边帮我收拾碗筷一边问。
　　“嗯，”我点点可还是不明所以，下半场Marry带我一头就扎进了高档礼服区。
　　“为什么一定要买礼服，Marry什么都不肯说，只告诉我这是郑泽的意思。”我问。
　　其实，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这么一个梦，梦见自己是全世界最美的公主。永远有那么一刻会穿上世界上最美丽的礼服，然后站在自己心爱的王子面前。
　　多么美丽而极致的梦想，不知道到底能有几个女孩实现这样的梦想。童话故事的唯美是不是因为公主都会穿上一件美丽的衣服？在shopping mall礼服区，琳琅满目的晚装和礼服，镶嵌着水晶、羽毛的修饰，哪一件都让人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公主，我还着实的在那沉醉了一会。
　　Marry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没我这么一惊一乍，只是很优雅的一件一件比对着。
　　哎，自认从来不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却还是被那一刻童话般的意境深深打动，想象着如果自己穿上其中的某一件，自己也会变成童话里美丽的公主。
　　“别收拾了，来我们炫耀一下，” Marry拉着我往二楼走，等不及想要把我当作品一样推出，一点都没有疲惫的意思。我被Marry拉着进了自己的房间，丢下一桌杯盘狼藉，留给客厅里两个倒霉的男人。
　　其实这辈子真的还从来没穿过这种衣服，总是觉得有些奇怪。脖子下面实实在在露出一大片皮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老是觉得好凉。Marry说习惯了就好，这种衣服谁会穿到大马路上去。好吧，说的也是，美丽的女人谁不爱，牺牲一下总是难免。
　　Marry帮我挑的是一件米黄色嵌着一些细小水晶的礼服，很淑女的剪裁，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我能穿的衣服。
　　等她和我再次出现在客厅里的时候桌子已经收拾干净，两个男人正坐在客厅里喝咖啡。
　　“两位，觉得我的作品怎么样？”Marry很自信的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往楼梯下面走，我很紧张所以故意放慢了脚步。
　　郑泽和沈天磊同时转过头看着我们，也许是因为我太紧张，于是觉得客厅里突然变的异常安静，他们谁也不说话，郑泽走过来很夸张地围着我转了一圈。
　　“不好看？”我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也许是因为是太露骨的关系？我本来就适合穿这样的衣服，从小到大不是牛仔裤就是T恤衫，那里试过这样的装扮。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白痴，干嘛要买，转身有些泄气的想去换掉它。
　　“很好看。”
　　沈天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很小心的转身看着他，然后看见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于是总算对自己有了点信心，原地转了一圈，问：“真的很好看嘛？”窃喜的心情慢慢攀升。
　　女人永远希望自己是美丽的，自然我也不是例外。
　　“当然是真的，”郑泽停了停，然后接着说：“我看明天你还是不要穿这件衣服了，省的天磊他又凭空多出许多情敌来。”
　　我不理郑泽的胡闹，追问道:“明天去哪？”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一定要买一件这么贵的衣服，可是郑泽和沈天磊还是沉吟了一下。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和沈天磊相互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
　　“是这样，明天公司有个新年酒会，我想请你能和我们一起去。正好，我父母也希望可以见见你。”
　　最后还是郑泽先开了口，神情有些尴尬。
　　我猜他是怕我不高兴，于是干脆装出不高兴的样子问：“呐，我要和Marry一起去，你们不介意吧？”原来是年会，郑泽的父母当然也就是郑瑶的父母。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应该去见见他们，不知道两位老人家看见我会是开心还是伤感。我一些矛盾，可话已经说了又怎么都收不回来。
　　一面我希望能给Marry和沈天磊一个机会，但另一面又觉得这样的机会最后可能会尴尬收场。如果好心做了坏事一定不是我所愿，但话已经说了出去又不能收回来，我看了看Marry希望她不会介意。
　　“当然好，有美女捧场那是求之不得。”郑泽嬉笑着圆场，气氛重新轻松起来。
　　沈天磊还是一贯的漠然，真不知道为什么人和人的差不多会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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