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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哇——人好多哦!”泯泯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的场面会是一条不甚干净的小街道!空气中弥漫着各色小吃的混合香味,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喊价、杀价声。
俩人在人潮中举步维艰。好在流夏身高出众,才护住泯泯不被汹涌的人流挤得东倒西歪!
“好香哦!流夏,我想吃!”泯泯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引了出来,指着卖卤味的小摊笑着。
挤到小摊前,泯泯两眼放光,看着一大堆卤味,油亮亮的诱人模样不知道该选什么好!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胖子,他见这对金童玉女衣着格外光鲜,便笑开了脸:“小妹妹,我的卤味是全市最好吃的哦!”
“是吗?”对方的笑脸让泯泯感到一种新鲜而愉悦的轻松。不疑有它,泯泯对着各色卤味一阵疯狂搜刮。
“这个也要!”
看着泯泯不停点菜,流夏一眼瞟到老板身后那口黑不咙咚、乌漆抹黑的大锅,里头正在熬煮着什么东西,黑色的汁液看来颇恶心的翻滚着,顿时没了食欲!
他拉了拉泯泯,压低声音:“喂,那个看起来好脏,吃了会不会泻肚子?!”
“应该不会吧!闻起来很香,我想吃嘛!”她态度坚决!
“小哥,我阿胖的卤味是天下一绝耶!连市长都来吃过呢!你可别瞧不起我啊!”胖子昏天黑地乱吹嘘了一通!
“是吗?我可不认为马叔叔会来吃这个!”流夏暗自嘟哝了一句。
“听到没?没事啦!”泯泯快乐地接过卤味,流夏只好掏钱:“不用找了。”看到老板那油腻腻的手,他立刻要走开。
两人继续前行,泯泯用两个指头夹着鸡翅膀,开心地啃着,一边吃一边说:“好吃!流夏,你都不吃吗?比家里的厨子做的好吃啊!”她不遗余力地诱惑着流夏。
流夏只得苦笑:“……我不喜欢边走边吃。”其实是害怕不卫生。
听到流夏的话,泯泯看了他一眼。平心而论,流夏的生活虽自由散漫,风流不羁,但良好的家世与教育,毕竟还是把他锻造得与普通人不尽相同。许多生活习惯,只有在严格的教养下才能养成,而这种小细节的与众不同,恰恰是平头百姓永远也学不来的。
“是你不习惯吧!我还记得,小时候,妈妈给我买肉包吃,我那时觉得好饿好饿,还不是照样边走边吃!”泯泯道。小时候的记忆并没有淡忘,只是逐渐模糊而已。那时,每天能在妈妈下班时吃上个包子,是最大的乐趣!
流夏看泯泯快乐的模样,突然想起,泯泯五岁以前,一定是过着相当贫困的生活!为了一点点好味道而兴高采烈,则是自己永远都难以体会的心情。
“……我不饿。”感动虽感动,但他照样没勇气和自己的肠胃较劲!
“哇!棉花糖好吃!”
“哦,那个奶茶帮我拿一下!”
“走吧,去吃炸鸡翅膀!”
……
一路上,泯泯几乎是看到什么就要吃什么,仿佛是为了补足十几年来的生活中富足而空虚的部分,拼命地往胃里填充着。流夏几乎要用怀疑的目光来审视她的胃,到底能装下多少东西?!
看着泯泯还在不停地咀嚼着,流夏终于忍不住表示一下他的担忧:“你还好吧?那些毒素……你吃了好多。”
“不会啊,都很好吃!我们下次再来!”泯泯鼓着圆滚滚的面颊嘟哝着,这个地方的气氛很好,她很喜欢。
还有下次?流夏一翻白眼:“吃了那么多,闹肚子我可不管!”嘀咕了一句,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格林威治]式手表,时针指向九点种方向,他们该回家了。
“相信我嘛,不会的啦!”泯泯‘亲热’地抱着流夏的胳膊。
“不要!别这样!你手上净是油!”流夏尖叫。
“呵……有什么关系……”这种时候,耍赖是女孩子的绝招,泯泯一阵偷笑。
……
跑车以轻缓的速度在夜晚的街头行驶,徐徐的晚风清凉,流夏心情愉悦地注视着前方路况。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吃,但光看泯泯快乐地大吃大喝的模样,就已经够让人欣慰的了。原来,人也可以那样地不在乎他人眼光,尽量有滋有味地品尝,大快朵颐,发出幸福的咀嚼声。
“待会儿回家要记得吃胃药……”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提醒着泯泯。
反常的,一向有问必答的女孩竟一味地沉寂,怎么了?
“泯泯?”流夏又问了句,侧头看去。
女孩缩在副座上,手按着肚子,头埋得很低。
“唔……”她发出小动物似的呻吟声。
“怎么了?!”流夏赶紧空出手来,一手抬起泯泯的下巴。
那张小脸皱得像陈年梅干菜一样!
“我,流夏…肚子好痛……”女孩终于语不成文地交代了个清楚!
“叫你不要吃——”流夏没来由地一阵慌乱。泯泯痛苦的样子令他措手不及,突然揪心起来!他立刻换档提速,“怎么这么快?忍耐一下,我们去医院!”
“不、不是…我要上…厕所……”涨着通红的脸,泯泯憋足了劲道。
“厕所……哪里有?!”茫然地环顾四周,流夏这才想起,他压根儿就没了解过公厕是什么概念!
“该死!”诅咒一句,那些该死的垃圾食品!在泯泯意志力的坚持下,流夏只好放弃医院这个遥远的选择,而就近找了个他所了解的,必定有厕所的地方——
挟着奔腾之热,冒着差点撞烂丽晶酒店大门的危险,跑车凌厉地杀进这所五星级大饭店,将钥匙丢给泊车小弟,抱着泯泯风风火火地冲了进去!
开一个房间就为了上一趟厕所——流夏已经没有时间去想想自己这个钱花得冤不冤了!
在客房部侍者惊讶的目光中,他抱着痛苦不堪的妹妹迫切地冲进房间,再以后脚一踢,利索地将门关上!
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门房小弟看得佩服不已,还以为是皇门集团的二少爷又泡上哪个小妞!
流夏颇紧张地在房间的豪华地毯上踱来踱去,焦躁不安。他一手夹着烟,一边吸上几口,在重重地吐了出来,然后,担心地看着紧锁的洗手间房门,半晌后又放弃地掉头,重新来回踱步。
妈的!早知道就死活不让泯泯吃那些烂东西了!说什么也不该答应!他就知道不会有好事!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起反应——不会是因为她吃太多了吧?!
这时,洗手间里隐约传来水声,流夏立刻走到门前,象征性地敲了敲,问:“喂,泯泯?”
半晌,里头才传来虚脱的声音:“……什么…事?”
那声音都分岔了!
“该死!”流夏又低咒一句,才道:“你还好吧?”
门喀哒一声开启,探出一张苍白的小脸。由虚弱加失望,再加不服气所交织的脸上,满是对幻想失意的悲伤。
事实上,泯泯是为自己的失态而羞愤不已!当着最喜欢的人面前,大声说自己要上‘厕所’!天下还有比她更丢脸的女人吗?!又拉肚子又丢人!天呐!她当然难过!面子、里子都不同程度的受损,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你不用叫那么大声,我听得见。”她对流夏咕哝了一句,朝沙发走去。咦?步伐好像很飘逸?泯泯恍惚地感到,自己的双脚如同踩在云端里一样,轻飘飘的,没有矢感。
看她一副快晕倒的样子,流夏只得叹了口气,将泯泯的身子打横抱起来,放到柔软的床上去。
“躺一下吧。这下你满意了?早说去[槐园],你偏要去夜市。好好的大小姐不当,你稀罕小市民干什么?”他微责地轻叹,自己也跟着半躺下来,一手撑起上半身,一手轻柔地梳理泯泯微乱的鬓发。
“你,在偷笑我吧?”泯泯嘟起嘴,腮帮子气鼓鼓的。想来就恨!她……居然会在流夏面前……呕死了!
流夏对她的小性子视而不见,淡然地道:“人人都有各自的命。要安守本分,才会有自己满意的人生。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难处,小市民有小市民的悲哀。能拥有自己的生活就已经很幸运,因为我们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这次就当是在体验生活好了。”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面颊,那修长细致的指节,温柔地婆娑着妹妹的长发,些微暖热的温度,缓缓地烧灼着泯泯的心房。
泯泯一定认为他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二世祖吧?他不了解贫穷吗?也许吧。他何必去了解呢?既然是上天注定他生在皇家,那么,就没有任何再次选择的机会了。贫与富,本来就是相对而言的。贫困固然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不是所有富人都是生来就有钱有势!他们也要经过一番困苦的挣扎竞争,才能在社会上脱颖而出,白手起家的人也比比皆是!贫穷的原因有太多种,许多人都可以为自己的失败找出上万条理由,可综合起来看,外力因素也不是绝对的!真正的原因还是不肯付出心力,生活毫无目标,缺乏斗志,理想单薄,意志脆弱,得过且过……自然,这样的人生也就只有供有能力的人驱使、利用!——这是‘社会’这条食物链的基本构造,而泯泯……只是还不明白而已。
他和紫海,也许出生较幸运,不用自己去打拼,白手起家地操劳。但是,他们为了‘名门之后’这个头衔,也必须付出比同龄人多许多倍的辛劳!幼年时,得时刻提防着被绑票,被抢劫;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不得不更多地学习各种防身术;为了能充实自己,挑起家族重担,几乎在牙牙学语时,就得接受外公、公司元老们传授的‘帝王学’、‘生意经’、‘人生观’……别人家的小孩天天乐得逍遥自在,而他们这种大家族的二世祖们却个个操劳得未老先衰,等到有时间为自己的行为做主时,已经失去了童年的所有乐趣。
泯泯沉默地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小扇般地掀起一片阴影:“是吗?我记得,小时侯,我家也很穷呢!连妈妈的脸都记不太清楚,只觉得每天都好饿好饿……妈妈没回来的时候,肚子就饿得受不了……”那些时光,只是过去了,却并没有忘却。一旦脱离了那贫乏的土壤,她就再也不愿回到那段困苦的日子;一旦抓住了某些可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力量,她就不再想松手了……
流夏体贴地俯下脸去,轻轻拭去妹妹脸上那浅淡的泪痕,以轻松的口吻换了个话题:“现在还痛吗?我叫小弟拿些胃肠药来。”
“不用了,”泯泯撒娇地翻身环住流夏那柔韧的腰身,露出调皮的笑容:“上上下下,该出来的都出来了,现在反而很舒服!”
上上下下?“你这肮脏的家伙!”流夏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以示薄惩。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拉着泯泯的手,道:“起来吧,回家休息了。”
“唔——不要!我都脱水了,一点也不想动!”贪恋地汲取着那副坚实的身体上的温暖,她不想放手。任何一个可以和流夏独处的机会,她都不要放弃。
因为,她只能是‘妹妹’,所以,在排除了男女间的藩篱后,她唯一能享受到的优待,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消耗着流夏对她的容忍与宠爱。
“饶了我吧!紫海会担心的!”电话都没打一个回去。
“紫海真的会担心吗?”泯泯觉得不太可能。越是长大,她就越是发觉紫海和流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紫海的温柔体贴仿佛永远只有那么多,那张微笑的俊美面孔下,不知藏着怎样的内心世界。他可以从来不过问她在学校的状况,也对她的成长视而不见,浅浅的温柔停留在每天碰面时的礼节性问候中,总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有几次,她因为补习而留到八点后才回家,他却一个人吃过饭后回房去了!不闻不问呵!
流夏,虽然经常外宿,时常几天都不回家,但只要他一回来,总会让她看到自己。亲昵的感觉是那样明显,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孤单的;紫海却不一样,哪怕他天天在家过夜,书房又在泯泯房间的隔壁,但泯泯感觉,她和紫海相隔的,也许不止是一副躯壳、一道墙而已……
流夏看着泯泯那颇坚持的眼神,听到了泯泯那疑惑的问句,他叹了口气。紫海把他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封闭着,连泯泯都看出来了!他们在同一所大学,但科系并不相同。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公对自己越是倚重,紫海眼中的阴黯就越是深沉,有时他不禁怀疑,紫海根本就是在讨厌他这个弟弟!
“好吧,不过我要打个电话。”拿出手机,流夏拨通家里的号码,在管家的转接后,电话到了紫海手上。
“喂——什么事?”紫海那冰冻的声音传来,与他平日对别人说话时完全不同。流夏倒是习惯了,紫海是完全的双重性格,与他平常骗骗长辈师尊的‘两面三刀’截然不同!
“我今晚不回来。”流夏感到一阵疲惫,没来由的疲惫。
“二少爷你外宿时有□□,何必打电话报备。”紫海冷笑一声。
流夏眉头一皱,挪开身形走到离泯泯较远的地方,才低吼道:“泯泯还没回家,你就一点也不在意?!”
“我?我倒想知道你怎么会对她突然转性呢!哦?——她是和你在一起?”紫海冷淡地回应。
流夏摇摇头,虽然他知道紫海看不见。“她今晚不回来,就这样吧。”烦躁地挂了线,他气结地将手机砸到角落里。
另一边,晕黄而暗沉的光线描绘出一个修长的背影,他无声地放下电话听筒,走向桌边,身影仿佛与书房里的阴暗融为一体。随手,他长臂一抽,将面前的书桌上一干物件尽数扫到地上,发出急促而巨大的声响!
“好了,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流夏走到泯泯跟前。
“啊?”泯泯一阵慌乱地四下投递目光,就是不敢和流夏视线相交!天呐!她很大胆呢!居然邀流夏一起“过夜”……
“我…我们来玩牌吧!我书包里好像有副扑克牌……”
“跟你玩有什么意思?又没有输赢。”流夏露出不苟同的神色,老实说,他已经很疲倦了,时差还在休整当中。
“那我们看电视……”
“快十一点了,小姐——你的睡觉时间!”他无力地提醒。
“明天是假日!”
“拜托!泯泯,我在酒店过夜呢,从来不陪女生看电视!”意有所指地,好久没出现过的笑容又回到了流夏唇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擦起一朵带着电流的火花。泯泯呆呆地看着那双淡绿色的眼睛释放着晶亮的光芒,那光芒像是有它自己的温度,在肆意地抚摸着她的身体每分每寸……
是当妹妹好呢?还是当女人比较好?这个问题像是可以追究到直至宇宙洪荒。泯泯不知不觉地开口:“我…我又不是女生……我是你妹妹吧……”
流夏怔了怔,不料泯泯会这样回答。他对自己笑了一下,觉得自己适才那种态度真是多余!何必用应付女人的口吻对泯泯说话呢?泯泯还没有成长到需要兄妹避嫌的时候吧!
“好吧,你先看电视,我要洗澡了。”他摆了摆手,转身走向浴室。只见泯泯大大地松了口气,快乐地雀跃起来,听话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是小女孩的通病吧?来到新鲜刺激的环境后便没有睡意,想拉个伴儿一起消耗兴奋的无聊时光。呵……还是小女生啊!流夏摇摇头,正要走进浴室,突然脑后传来一阵耳熟得令人心跳加速的呻吟声!
“哇——!!”紧接着,是泯泯发出的高分贝尖声怪叫!
流夏像是被雷劈到一样,飞身夺走遥控器,切换一个安全的频道!糟糕,忘了酒店里的闭路电视,通常开机都是‘收费频道’!
“那是什么?!”惊魂稍定,泯泯很感兴趣地追问刚才那画面是什么。
流夏没好气地瞄着泯泯那张兴致勃勃的脸,顿时觉得好难向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说明。
泯泯灵光一现,哈哈大笑:“我知道了!哈哈,是你最爱做的事!你和女生亲热时,她们也是这么叫的!”
从来不知道脸红为何物的人,今天终于是领教到了!他尴尬地大吼:“你怎么会知道?!”搞什么?泯泯几时知道那么多?
“我看到过嘛!你们那样子在琴房呀,我九岁时……”
“你干吗记起来!”真是的!是他素行不良的恶果吗?泯泯的纯真教育受到严重的威胁!
“我当然记得!你当时还看见我了呢!照样和她们缠在一起,她们的声音比刚才还大!”泯泯不知死活地描述起来。
“泯泯——!!”流夏气结地来了个泰山压顶,结结实实地将纤小的身子压在身下,一手捂住那张不知分寸的小嘴!
“忘掉!听见没有!”他那时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泯泯目睹那个过程!
泯泯睁大眼,拼命摇头,表示绝不忘记!虽然流夏好重,但被他压在下面,一点也不觉得是惩罚,反而很舒服,像按摩一样!
泯泯的态度顽抗,流夏不得不使出杀手锏!腾出一只手来,五指并用,灵活地伸到泯泯的腋下——搔痒痒地狱之刑!
“呼!不听话的小孩,就要接受惩罚……”流夏恶毒地攻击对方的弱穴。
“呜哇…啊哈哈……哇呵呵…唔唔……”被捂住了嘴,想大笑又笑不出来,泯泯连眼泪都渗出来了!
“忘掉了吗?没忘记的话哥哥我来帮你!”流夏得意地俯视着那双含泪的大眼睛,突然发觉,泯泯真是个漂亮的女孩,难怪追求者排到太平洋!
好汉不吃眼前亏!泯泯虽非好汉,但也懂得这个道理。她拼命在流夏身下扭动身体,原本是死命摇头变成拼命点头。
然而,她的扭动,造成了某些奇妙的事情突然发生!流夏尴尬地埋下头去,看着自己的下腹紧压着泯泯大腿的地方,后悔着自己为何要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好了,不要闹了……该死!”他暗骂,怎么搞的,又不是欲求不满!老实说,下飞机后他还和一个靓丽的空姐在酒店度过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家中,照理是不会‘勇’到这地步的!而且泯泯是妹妹!两兄妹嬉闹有身体接触多么正常啊!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对妹妹产生情欲?!
不…不太妙!
泯泯感到流夏的肌肉骤然紧绷!突然之间,流夏压在身上的分量变得沉重而有真实感起来!对方的表情严肃,淡色的瞳孔像是中了邪似的,黯沉而浑浊,失却了焦点,像是两泓原本清澈的湖水,突然间掀起滔天的巨浪,扭曲的无底的漩涡,会把她吞噬!
气氛好像变得奇怪起来!空气好粘稠,头好痛,有些缺氧。鼻端传来熟悉的淡雅香味,以及一种使人眩晕的独特气息。流夏缠绵的呼吸萦绕在她的颈间,泯泯感到一股异样的电流通过她的身体,传达回了流夏身上!
闭上眼吧!不管流夏要做什么,她都甘之若饴。颤抖地闭上眼帘,急促地呼吸着从流夏的指间滤过的空气,泯泯感到自己的嘴唇在他的掌心濡湿。
“啊——?!”但流夏却突然清醒过来。乍然松开捂住泯泯的手,忙不迭地爬了起来,快速地背过身去。他的离开,让一团冷空气凶猛地扫荡过泯泯的躯体,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除了第四台,你爱看哪个频道都可以!”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流夏踩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浴室。
他走了。泯泯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平躺在床上。心跳还是很快,也许,自己那久经考验的心脏已经不堪再次的凌虐了!她还没有找到那个为她打开心门的人吗?还是那个人始终踌躇在门前,不肯为她打开?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她的心里,已经开过一次又一次的花期,反反复复、永无止境、直至荒芜吗?
闭上眼,泯泯倦了。她的心脏太累,早已不堪负荷。
半小时过去,流夏才围着浴巾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态度相当慎重,仿佛走错一步就会踏进雷池!
“泯泯,你该洗澡了……”正想找点话题,却见电视机开得大声,但泯泯已经倒在床头,沉沉睡去。
一抹无尽的柔软感觉袭上心头,流夏无言地走了过去。泯泯的睡颜就像个无知的天使,卷曲黑亮的长发犹如天使的羽翼,包裹着她小小的身躯,无邪中散发着一些懵懂的诱惑力。看着她,会觉得眼睛有些刺痛,流夏深呼吸一口,才小心轻放地,如同对待玻璃易碎品一样,将她抱到床正中,替她盖好被单,调整好睡姿。轻轻坐在床沿,点燃一支烟,悠悠长夜,无法成眠……
悠然的晨风轻拂,吹开一室淡淡的肌肤香味。带着清晨特有的空灵,柔柔地刷过熟睡的面庞,小扇般的睫毛在微风中颤了颤,才微微地掀起眼帘。
早上了?她昨天什么时候睡着了?泯泯再次眨了眨眼,终于唤醒了那根名叫‘清醒’的神经。她注视到了离自己的鼻尖不到一寸的位置,另一张熟睡的面孔!
“流……”是流夏!他去澳洲两个礼拜,昨天回来了?!泯泯克制住自己即将滑出喉咙的声音,流夏睡得很熟。她还从来没机会看到流夏的睡脸呢!心里流淌起一股甜蜜的汁液,将她整个心房浸润得甜滋滋的!眼睛不由得痴了,贪恋地注视着睡梦中的俊颜。
铜色的光滑皮肤,凑近些看更觉光亮动人。记忆中的流夏,脸上永远像水煮蛋一样光洁,从来没有雀斑、痘痘的困扰。眉毛是修长型,形状优雅,眉头工整。眼睛是流夏最显著的特征,别于东方人的扁平之处即在此。睁开来时,会出现很美丽的淡绿色瞳孔,现在闭上了,显得眼裂很狭长。这是双中西合璧的桃花眼,因为突显东方特色的眼尾是向上挑的!他的睫毛令女人嫉妒,与发色一样的棕色,长而密,妖娆地卷曲着,在下眼睑撒下一片媚惑的阴影。挺直的鼻子下是丰美的嘴唇,这是流夏脸上最明显的魅力器官,与肤色相比,唇色不太深,所以轮廓不够锐利,但衬在优雅的鼻梁下,唇形就显得比大多数纯正东方人更立体,有种更柔软、更有质感的视觉效果!
“原来你真的很好看啊……”难怪那么多女人都追着你跑。泯泯小声地自语着,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戳了戳那尖削的下巴。顺着下巴,直接滑到那触感温热而坚实的脖子上。一边游移,一边在一处细小粗糙的皮肤表面流连,那里是锁骨上方。受了什么伤吗?泯泯忍不住好奇,凑得近些,一看之后,不免心头升起一点一点的火焰——那是吻痕,因为流夏的肤色深,不仔细看会以为是旧疤痕!
“色狼!”原本愉悦的心情,突然间如同患了重感冒一样,晦涩的焦躁迅速传达到全身每一个细胞!阴郁,犹如夏日的急雨来临,滚滚地吞噬着她的平静。流夏一直是女友不断的,他的每一段光阴,都必然会与情色结下不解的缘分。本以为,自己是不会在乎的!在自己九岁那年开始,在自己过早就明白这个事实的时候开始——以为自己会把习惯,当成自然的!流夏对于女人吸引力,就像是闪亮的光源点亮了满是飞蛾的夜空!小时候,更小的时候,自己早就习惯了无数不同的女孩子穿梭在流夏的四周,看惯了他如同一尾最艳丽的热带鱼,在平乏的鱼群中……任意悠游!
流夏是个能最大限度提升别人劣等感的混蛋!她早就知道的!
“带着吻痕呢……居然还好意思裸睡……”放任自己的指尖悄悄向下滑去,戳戳那副掩在手臂间的光裸胸膛。
坚实而富有弹性,指尖传来一缕烧灼般的热烫,神思远去——
“你看什么?”幽凉的嗓音带着晨起时的微哑,不知什么时候,流夏睁开了双眼。绿金色的眸子如同一泓冷冽的秋水,冰凉而缺乏寒意。
慌忙想把手指收回来,不料却被被单下那只突然伸出来的大手给擒获!
流夏的嘴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咧,他早就醒了,本来就只是浅眠而已。枯坐到半夜四点,实在熬不住睡意,才睡了一会儿。其实他也可以再去开个房间,但不知为什么,他找不到离开泯泯的理由说服自己!只是没料到泯泯会在醒来后做些小动作,他只好假装熟睡。
不论是泯泯的自言自语也好,还是她的毛手毛脚也好,他都一清二楚。不知基于何种理由,他就是不想打破这宁静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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