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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静寂中世界迎来了灰暗的天明,深色的天幕后透出一股奇异而朦胧的银白色亮光,仿佛天上的神祗将那蓝黑色的帷幕撩开了一些,悄悄窥视着这疯狂的世界。
九个人中,夜神绫是最早醒来的一个。尽管昨晚睡觉的时候,她身体里每几个小时就醒来一次的蛊虫在醒来的同时也会用温柔得要命的方式将她唤醒,但此刻她却竟觉得神清气爽,内心宁静更甚无波的湖面,那是一种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淡定,一种淡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镇定,一种深入骨髓的笃定。因为她知道这个任务将会和从前的那些任务一样被完美地完成,她知道她的敌人终将会死在她的手上,她知道她会活下去,她知道她会活着回去见他,她知道她依然会能够给他拥抱、在不一样的地方等他回去……她知道的。因为她永远不会做让他为难、让他悲伤的事情。
山洞外,夜神绫看着面前的一片银装素裹、粉妆玉砌的天地,轻轻笑了起来。
其实这种茫然一片纯白的情景,也挺好看的——当心里不再空无一物的时候。
或许下一次见面可以选在雪之国?听说那里有个地方叫做伊豆,非常适合泡温泉,有利于放松身心。
夜神绫静静想着,微微笑着,红发随风飘舞,那绚丽的颜色予人以它在飞舞着耀眼的火花的错觉。
“夜神。”正想着,风间和彦喑哑的声音顺着风传入她的耳中,“你……还好吗?”
夜神绫漫不经心地侧了侧首,目光却依然落在遥远的雪原上,笑道:“啊,已经好多了。”
——虽然是定时发作,但是就现在而言,的确是好多了。
除了那个足够强她也足够信任的人,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这是她戏称为王族后遗症的性格特点之一。
“嗯。”风间和彦抿了抿唇,“那……还难受吗?”
这次夜神绫总算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直到他不自然地侧首,她才缓缓地说:“啊……已经好多了。”
风间和彦轻咳了两声,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夜神绫眼明口快地打断了:“增援来了。”
顺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两人同时向某个方向望去。
一片空茫纯白的雪原上,金发的少年缓缓走来,那步伐从容而缓慢,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属于贵族的倨傲。他的头发如同最灿烂的阳光,清澈而明亮,让人联想起坠落人间的金色天使。
天使?——夜神绫的银色瞳仁里一片让人捉摸不透的流光——没有人比她看得更清楚,这家伙的恶毒程度简直连恶魔也比不上啊。
在缓缓飘落的雪花中,少年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他们面前,对他们浅浅一笑,瑰丽的双眸一片蔚蓝,深邃如浩瀚的大海,迷离如冬日的晨雾,美得让人沉醉。
夜神绫深深地看穿那层浓雾,看入他的眼内,然后微笑着说:“哟。”
“日安,两位。”凤潋点了点头。
“日安。”风间和彦回了礼,“增援就您一个人吗?”
凤潋笑着答道:“是的。”然后他看了夜神绫一眼,后者慢慢眨了眨眼,干净利落地转身回去了,在将要走进山洞的时候,轻轻丢下一句:”那就足够了。”
凤潋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掉户神澈了,其他人也就可以空出人手来对付户神亮和那些流浪忍者了。这样的话,她就只用解决那个户神治就可以了。
面对风间和彦复杂的眼神,凤潋微微点了点头,也跟进去了。
他心里在骂这个所谓的“砂隐村的天才”白痴。
喜欢上那种女人的,不是白痴是什么?
然后凤潋又和山洞里的其他人打了招呼,就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夜神绫的旁边。夜神绫瞥他一眼,懒得说话。
凤潋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又彬彬有礼的,所以几乎是山洞里的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非常好。哪怕是风间和彦也没有办法否认他是个几乎完美的少年。
只除了两个人,夜神绫和端木扬。
端木扬难得地露出了深邃而锐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凤潋,那目光就像一张网,牢牢地捕捉住他所注视着的事物。而凤潋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对上他的目光之后,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对他微笑。
于是端木扬收起了那种眼神,只是在打了个哈欠后,把身边的高桥和美搂得更紧了些。
至于夜神绫,她在一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凤潋这家伙在她面前的形象和在别人面前的完全是两个样子。不过她可不认为那是因为她是特别的——特别防备倒有可能。毕竟,没有人是完美的,表面完美内在幼稚比完全完美更容易取信于人。
于是大家联络了一下感情之后,该睡继续睡,就连风间和彦也闭目养神去了。
凤潋把头侧向夜神绫的方向,压低了声音说:“喂,白痴。”
夜神绫闭着眼睛没有应他——如果应了不就正好表明自己是白痴了?
“喂。”
“……”
“夜神绫!”
“……”
“夜神绫!”
“……”
在凤潋就要大声叫出来的时候,夜神绫睁开了眼睛:“什么?”
“手给我。”说完,凤潋轻轻地“哼”了一声。
夜神绫把手递过去,在凤潋握住她脉门的瞬间,另一只手悄悄地抓紧了手中的折扇。
半分钟后,凤潋露出些许讶色,抬眼望向她:“喂,你什么时候中蛊的?”
“废话,当然是昨天啊。”
凤潋顿了一下:“不可能。”
“怎么?”夜神绫挑了挑眉。
“如果是昨天的话……一共发作了多少次?”
“至今为止……大概五六次的样子。”
凤潋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但夜神绫只会容许一个人这样直直地看入她眼底的最深处,所以凤潋只看得见她眼中那一层美丽的如同星辰的波光。
“你听着,”凤潋吸了口气,“这种蛊,从有记载到现在,没有人能撑得过三次。”
夜神绫轻轻笑了笑:“你也会说了,没有‘人’嘛。”
凤潋却正色道:“听我说完。之所以没有人能撑得过三次,是因为他们的经脉在第二次就差不多已经全断了。可是你的身体可以自动修复,所以你能活到现在。可是……这种蛊最可怕的,是第七次。”
“哦?”
“这种蛊来自海外,在遥远的西方。那里盛行宗教、信奉神祗,他们那里的宗教组织里有一个职位叫做‘祭司’,几乎一生都在神殿里面侍奉神。据说,祭司拥有神力,可以治愈伤病,甚至复活死人。同时,他们的自我修复能力也非常强。祭司是不允许结婚的,可是有一天,一个祭司在秘密寻找神遗留下来的古籍的时候,喜欢上了某个女人。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对那个女人说自己是探险者,那个女人也相信了,就和他在一起了。几年之后神殿催他回去,他没有办法,就和那个女人坦白了。当时那个女人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在他们那里,未婚先孕是很伤风败俗的事情,所以那个女人发了疯一样地恨他。后来那个祭司离开了,那个女人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一本书,里面有一种诅咒祭司的方法。那个女人就按照上面的方法做了,把她和她的孩子的灵魂以及生命献给了撒……好像叫撒什么的……”
夜神绫怀着一种几乎是不可置信的心情轻声道:“撒旦?”
“撒旦……没错,就是撒旦。”凤潋看了她一眼,“然后七天之后,那个女人的尸体完全腐烂了,她的骨头变成了七只小虫子。其中一只去了神殿,进入了那个祭司的体内,其余的就开始在大地上繁殖、蔓延。那个祭司前几天只觉得经脉疼痛,到了第七天,就死掉了。据说这是因为七是个魔性的数字。”
“如果真的有撒旦的话,我倒挺想见见他的。”夜神绫耸耸肩。
“白痴。这个传说可能是假的,但是这种虫子绝对是存在的,而且现在就在你身体里。到了你体内的蛊第七次发作的时候,那些虫子就已经繁殖到七七四十九,一共四千九百条了。它们会分布在你身体的各个部位,在开始发作的七分钟后,将你体内的所有经脉咬烂,到时候你绝对会死。”
“嗯……”夜神绫沉吟了片刻后笑道,“那可真可怕。”
凤潋定了一下,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看样子你是没有办法解了?”
“我只能暂时冻住它们,大概三十六个小时之后,它们就会……”
看着凤潋如同矢车菊的眼眸,夜神绫接口道:“就会像被微波炉叮过一样,解冻了,对吗?”
凤潋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你真的就这么不怕死?你的小王子我爱罗你也不在乎?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那个人呢,你也不在乎吗?”
夜神绫垂下眼笑了笑。
我爱罗总有一天能够离开她,她也总有一天会离开宇智波鼬。
但,不是现在。
他们都需要那么一个人。我爱罗需要一个能让他依靠,教导他关心他的人,宇智波鼬需要一个能陪伴着他,温暖他理解他的人。这个并不是非夜神绫不可,但就目前而言,只有她符合要求。
所以她要活下去。
“如果有一天我能死去,或许我会为此而高兴吧?”夜神绫望向山洞外纷纷扬扬的白雪,“但最起码,不是现在。所以,我不会死。”
那么坚定的信念,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信仰一样的存在。
最强大的信仰。
凤潋翻了个白眼,一脸不情愿地摸出些什么:“手给我。”
夜神绫依言而行。
他的手在出汗。垂下的睫毛让这个金色天使一样的少年显出一种纯净的温柔。
有那么一瞬间,夜神绫的心柔软下来。
尽管这个少年的确狠毒得不可置信,可此刻,他的的确确是在别扭地担心着她的。
夜叉丸说得没错,人是无法喜欢寂寞的,不管是宇智波鼬,还是夜神绫,还是凤潋……其实每一个人,都是。
但同时夜神绫也知道,他担心归担心,如果有必要,他是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的。所以那种柔软,只仅仅存在于这一个瞬间。
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一瞬间的天长地久。
将一块冰片一样的东西融进她的体内,凤潋擦了擦手,解释道:“好了,已经冻住了。不过,你要记住一点。”
夜神绫微笑着,不说话。
“三十六个小时之后,你就会死。”
“那个无所谓。”夜神绫低头,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凤潋,“倒是你。是因为我死了就没有人陪你锻炼演技,所以伤心了吗?真不像你呢。”
银色的瞳仁直直地对上天蓝色的眼眸,两人静静对视。
凤潋一字一句地说:“你果然,是个糟糕至极的女人啊。”
“谢谢。我很喜欢这种评价。”
凤潋不说话。
然后夜神绫道:“如果我死了,你就帮我照顾好我爱罗吧。”
如果她死了,灵魂就会被曳影自动传送到另一个遥远的世界,但曳影却还可以凭她的意愿在这里撑一段时间。可是,宇智波鼬会相信曳影,但我爱罗不会。也就是说,宇智波鼬只要通过曳影能想起她,就能提醒自己还有人在陪伴着他,而只要有曳影在,他也不会死。
虽然斩魄刀消散后,死的人会变成她。但至少他可以回去,成为木叶的英雄,然后幸福地活下去。
但我爱罗还太稚嫩了,他需要的是切切实实的温暖。
尽管凤潋这家伙跟“温暖”这两个字根本扯不上关系,可至少凭他和久遥,可以保护我爱罗直到他足够强大的那一天。
“虽然我不会死,但既然你想听,我就这样拜托你好了。”
虽然她不会死,但既然有这个可能,她就有必要做到滴水不漏。
“哈。我凭什么要帮你?”
“嗯……这样吧,你回答我两个问题,如果其中一个答对了,你就不帮我吧。”
“说。”
“第一个,怎么把一只大象放进冰箱里?”
“废话,把它宰掉切成一块块咯。”
“不对啦。你太残忍了。”
“怎么不对了?”
“你白痴啊,那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喂,是你问我的耶。”
夜神绫无视他:“答案是,打开冰箱门,然后放进去,当然如果你推崇绿色环保节能低碳的话呢,就要再加一个关上门的步骤了。”
“……”-_-#
“那么好吧,下一个。”夜神绫摇了摇扇子,“有一次,森林里举行一个比赛。所有动物都去了,为什么大象没有去?”
“因为它太大了,走不了那么快。”
“错了。”
“嗯……因为它太大了,其他动物害怕它,所以不让它去。”
“还是错啦,说你笨你还真笨啊。”
“我不信!答案呢?答案是什么?”
“很简单——大象不是还在冰箱里吗?”
“……”(#‵′)凸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凤潋眯了眯眼,却是转了话题:“你这么宠那个孩子,如果这次你活下来了,然后他在你背后捅了你一刀,你会怎么样?”
夜神绫拨开遮住眼睛的头发的动作定住了,然后她侧首看着铅灰色的天空,望向空寂无垠的雪原的尽头,轻声说:“他捅不了,也不会的。可就算真的发生了这种事……也没怎么样啊。”
“起码,”凤潋凝视着她线条无懈可击的侧脸,“起码,会有个震惊、伤心、愤怒,甚至憎恨什么的吧?”
夜神绫突然觉得,这一次谈话,或许他们之间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的交心了。或许是因为他觉得她快死了,所以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一直以来都想得到答案的问题。
她想她应该认真回答的,为了这一段友情——是的,这一段充满了试探、虚伪、危险,却也有着相惜之情的友情。从前在王界的时候,她从来不会回答与此同类的问题,因为她要保持帝王的威严,她必须深不可测,她必须讳莫如深。或许她应该尝试一次,在我爱罗绝对安全的前提下——事实上,在久遥的保护下,他的确绝对安全。
于是夜神绫想了一会儿,回答他:“一开始,是因为迦琉罗拜托我,我才照顾他的。可是后来,我觉得他这么天真温柔的人,其实也挺有趣。所以我心甘情愿地照顾他。如果他想杀我,而我竟然察觉不到,我当然会惊讶。但是……”
夜神绫明白凤潋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所以她顿了顿,继续说:“但是,我不后悔。就算所有一切再来一次,我也会选择真心地照顾他,我不会后悔的。我被他杀了是真的,可是我曾经从他身上得到过的温暖和快乐也是真的。它就在那里,就在我心里面,没有人可以夺得走。只要我一想起来,心里还是会觉得温暖和快乐。我被他杀了没关系,我知道他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只要他会忘记我,不会为我的死去感到痛苦,那么,我怎样都没关系。”
“就算他杀了很多人也没关系?”
“或许有关系。但反正和我没关系。”
凤潋凝视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柔和而灿烂,真的就像一个金色的天使。
夜神绫怔了一下。
凤潋却闭上眼,貌似想要睡觉了。于是夜神绫耸耸肩,也闭上了眼。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缓慢而绵长,像是已经睡着了。
金发的少年睁开眼,安静地凝视着她,那双美得宛如一个梦境的眼眸里,盈满了一种奇异的伤悲。
知道吗,绫?能被你重视的人,很幸福。而那个我所不知道的,让人拼尽一切也要守护的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这种温暖的幸福,却绝不会属于我。
我明白这一点。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凤潋向着夜神绫伸出手,像是想要触摸她的脸颊,像是想要掐住她的颈脖。
然而那双倏地睁开的银色眼眸,如同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刃,定住了这只手的动作。
如果我爱罗对熟睡的她做出这个动作,她会醒来,但不会有动作。因为她怕伤了他的心。
如果那个人对熟睡的她做出这个动作,她根本就不会醒,因为她相信他。
她一旦相信一个人,就会完全信任他。就算因为这信任被狠狠地刺伤,也不会后悔。
可是如果是他的话,她就会马上醒来。
绫……到底为什么?
夜神绫看见了他的眼神,也明白了他的疑问,却只是这样与他对视了几秒后移开目光,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灰暗的天光中,端木扬翻了个身,背对着凤潋,做了个“笨蛋”的口型。
想让戒备深重的人放下戒心,除非你自己全然信任她,万般珍惜她,对她没有任何戒心。戒备深重的人只会被背后交给放心把背后交付给她的人。
而要做到这一点,需要非常温柔的心,以及非常聪慧且敏锐的头脑。
后来端木扬和高桥和美在砂隐的饭店遇到了凤潋,那个时候凤潋问他:“那次增援的时候,你是想和我说什么的吧?”
然后端木扬看着正在点菜的高桥和美,这样对凤潋说:“其实也不是想对你说,只是我觉得,如果只用一半的心去交换,最后只会什么也得不到。想要看到别人的心,除非你先把自己的心捧出去。”
接着高桥和美凑过来叽叽喳喳地对端木扬说了什么,所以他没看到凤潋脸上那瞬间闪过的表情。
那是一个包含了讽刺、悲哀、无奈的笑容。
凤潋离开之前告诉他:“心这种东西,我已经遗弃了很多年了。”
他走得太快,以致于他也没有听到端木扬口中的喃喃。
那句话是:“可是夜神的心也丢了啊。”
两个都没有心的人,是不可能从对方身上取得温暖的。
所以,也就注定了擦肩而过的结局。
那天过后,端木扬一直没有见到凤潋,也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见这句话。
直到那个消息传来。
“啪”地合上《砂隐晨报》,端木扬以一种从来不曾表现出来的沧桑惋惜的神情轻叹道:“果然……没听到啊。太过聪明……其实有时也注定太过寂寞。”
砂隐村的聪明人,又少了一个。
然后高桥和美从他身后“嘭”地一声打开门,大声吼道:“端木扬!妈的你的袜子到底多久没洗了!臭死了!我是疯了才会来这里帮你打扫卫生!恶心死了!”
端木扬转过头,静静地凝视着高桥和美。
高桥和美以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他:“干什么?你傻掉了?”
一声轻响后,端木扬瞬身出现在她身旁,像一只没睡饱的树熊那样一把抱住她:“人家果然还是最喜欢你啦,我的和美甜心。”
“滚开!恶不恶心啊你!”
“人家当然不恶心了!你看,我在《砂隐周刊》的‘最想被拥抱的男性人选’里排行第三哦!第三耶!你老公我这么受欢迎,怎么会恶心呢?如果我恶心,大家怎么会选我呢?”
“那是他们瞎了眼了!喂喂喂!你放开我,我还要帮你洗衣服呢!”
“YADA!”
“端木扬!”
“我不会放手的啦,和美甜心……一辈子都不会的。”
一直不断挣扎的高桥和美忽的便安静了下来,乖乖地让他抱着。
端木扬紧紧地抱着她,眼角无意中瞥见圆形窗外经过的那个女子。红发绚丽,银眸璀璨,风华绝代。
她似乎也看见了屋里的情形,便笑着挥了挥手,继续走向她的目的地。那笑容依旧是那样,柔美、妩媚、魅惑,又隐约带着一种亘古的沧桑和辽远。
看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端木扬突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不知道是为谁。
不过那都是些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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