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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那一跪，跪得并不算太久。田不易去得并不算太晚，即便如此，秦羽认为田不易去得本应更早，只是按他的脾性，怕是把时间全浪费在了来的路上。
田不易没再说些什么，这一点并没有出乎秦羽的意料，他本来就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除了张小凡和田不易以及秦羽也再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后续:
第二天的一大早，田不易就把张小凡给拽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在流波山上，算不得主力的大竹峰所处的位置本就是偏僻的，而田不易带张小凡到的地方更是偏僻中的偏僻。
田不易开口就是一声长叹，继而久久沉默不语。张小凡在一旁等得衣角都快被自己捏得皱缩不成样子的时候，田不易终于又冒出了几句话，“大竹峰一向式微，我本以为你可以……如今看来，你实在是不合适啊！”
秦羽同意地点点头，没想到这田不易倒是看的通透。那厢，田不易继续说道：“老七，我且问你一句，你是喜欢修炼，还是热爱青云门？”
这个问题问得张小凡一愣，秦羽却了然地笑了起来。
“我……我喜欢修炼，也喜欢大竹峰里的每个人！”犹豫再三，张小凡吐出了这样一个答案。对于张小凡来说，他对大竹峰有着强烈的归属感，但对青云门却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一直以来，他得到的被冠以青云门名义的关注太少太少，少到他几乎忘却了自己不仅仅是大竹峰的弟子，更是青云门的弟子。
田不易注意到了张小凡的概念偷换，顿时便明白了张小凡虽然没有说不热爱青云门，但事实上张小凡对青云门着实谈不上热爱。他又叹了口气，“罢了，有些事强求不得，当年师父临终前将大竹峰托付给我，我性子本不适合做一脉首座，如今实在有负师父众望。你既也做不到，罢了，罢了……
“龙首峰跟大竹峰虽然同属青云门，但积怨由来已久，并非从我辈开始，当年我入门时就已经如此了。所以，龙首峰那个臭小子和灵儿的事情并非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这么多年的仇怨能因为一场姻亲就化解，哼！”
张小凡有些傻眼，他从没想过这么一件事情要处理起来会这么复杂，他有些心有戚戚焉，毕竟田灵儿是他曾心仪过的女子，如今感情之路却走得这么艰难……
以上是张小凡听出来的意思，秦羽却自田不易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这田不易只怕已经心生了让小凡离开青云门这个是非地的心思。毕竟，他有成为将来首座的可能，却没有这个心性，继续留在青云门非他之福。如此一来，只怕他将来的离开要容易一些……
这日过后，一切都恢复以往的平静了。青云门众人很明智地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所有的人更是都对发生的一切选择性失忆了。
魔教依旧未见有多大动静，正道门派的人却是逐渐地多了起来。不几日，张小凡就见到了前几日刚刚结识，本来相约一起来东海的石头，他与他的师父“大力尊者”在一起。
那大力尊者虽名为大力，却并非是个如同石头般的威猛巨人，反而是一个看去颇为瘦小的老者。
既是石头的师父，张小凡自然恭敬万分，那老者却没怎么理会他，反倒一直与天音寺的法相谈论。
他二人的谈话，张小凡本是没什么兴趣，只是猛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让张小凡的心脏骤然一缩——“普智神僧”！
张小凡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个名字上，秦羽却分明看到了法相的眼神落在了张小凡身上，目光意味深长！如果说，当日在空桑山的是错觉的话，这次可是有确凿的证据了。
普智究竟想做什么，秦羽至今没能琢磨透，看这法相的样子，只怕是知道一二了，否则，他不可能独独对张小凡如此特殊。
转眼间张小凡已来到流波山上半个月了，一切却还如初来时一般，虽然正道与魔教依然对峙，但魔教中人却不愿恋战，往往虚晃一枪随即遁走。这让所有正派人士都感到大惑不解。按理说，魔教在此聚会，正道之士来除魔，魔教人应当奋起反抗才是。
张小凡跟着秦羽跟久了，对魔教的敌意也少了不少，别人都在那儿焦头烂额地想着魔教到底在耍什么花招的时候，他还有闲情逸致听着秦羽瞎掰活。
“照我说，这魔教定然是在找什么东西，而这东西定然宝贝得很，否则魔教的人也不会这样遮遮掩掩的！”
张小凡只是清浅一笑，“秦大哥，什么时候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了？”
“感兴趣？”秦羽挑了挑眉，“感兴趣还算不上，只是有些好奇魔教那些人究竟要找些什么！”
张小凡应和道：“确实让人很好奇，什么东西能让魔教倾巢出动！”
“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张小凡点头，“也好！”
于是，二人向着流波山深处飞行而去，一路仔细搜索，希望能找到魔教徒众。一路下来，魔教教众没见着，来寻魔教妖人的正派人士倒见了不少。因张小凡极少与他们同行，几次都险些被误认为是魔教妖人，好在大竹峰众人也过来了。
误会澄清后，张小凡本欲与大竹峰众人一路，无奈他飞行速度远超他人，最后还是和秦羽二人先行离开。
虽说张小凡在这流波山也转悠了不少时日，但这流波山委实太大，他对流波山实在算不上熟悉，找了半天，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倒是又一次见到了一个山洞。
张小凡面露犹疑，他进过两次山洞，却两次都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导致他一见到这个洞穴就头皮发麻。秦羽倒是没能注意到张小凡这般诡异的心思，径自走了进去。一见秦羽走了进去，万般无奈，张小凡也不得不走进去。
两人走了没多久，就听到洞口处传来嘈杂的声音，听声音只怕不在数十人之下。究竟……是敌是友？
为了以防万一，张小凡躲了起来，好在这洞穴的光线幽暗，只要张小凡不发出声音，一时半会儿，张小凡还不会被人发现了去。
那些人进了洞中，却俱是魔教中人，看他们的行动，这洞穴只怕是他们在流波山的据点之一。他们插上火把，洞穴瞬时亮了不少，张小凡更是屏住呼吸，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侧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秦羽倒没什么顾虑，却也没敢大模大样地坐在外面，毕竟也不确定这儿有没有人有能耐能看到他。
偷听别人谈话，果然是获取情报的最佳途径。不多时，那群魔教中人就说到了主题——他们所要找的乃是那三千年方才出世一次的奇兽“夔牛”！
夔牛是什么？张小凡和秦羽都不由一愣，他们要找的竟是一活物，还是奇兽！
最令这二人惊讶的却不是这夔牛，毕竟他二人连夔牛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惊讶？他们惊讶的是，此刻娉娉婷婷地立于场中的人——碧瑶！
场中众人对碧瑶十分忌惮，却原来她竟是鬼王的独生爱女！原来，她不仅仅是魔教妖女，还是妖女中的妖女。
秦羽偏头看了看张小凡，见他虽然惊讶，却没有什么愈加痛苦的表情出现。不是碧瑶吗？秦羽皱了皱眉，那……那井中的人究竟是谁？他不由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却又忍不住摇头苦笑，全副心思又放回到魔教众人的谈话上。
魔教众人的争执比之正派人士更为赤|裸裸，暗讽早已升级为明嘲。不过，秦羽的目光落到了一个名为周才的年轻人身上，这人周身气度不凡，即便对着这么多魔教中人依旧能够侃侃而谈，着实不像是个初入魔教的晚辈。而且，他一言一语虽然合乎道理，却没有一个字不是在暗地挑拨的。这人……怕是正派的卧底吧，却不知哪门哪派的……
看着哗然的魔教众人，秦羽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果然……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啊……
碧瑶虽然干练，但毕竟年轻，眼见场面渐渐失控，也有些不知所措。转身与她身后的中年男子说了几句，那中年男子站在阴暗处，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以秦羽的眼力，即便周围光线昏暗也绝不止于看不清他人的脸。高手！又是一个绝顶的高手！这人是……鬼王？
鬼王竟然都亲自驾到，这夔牛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这次正派怕是要失利了！
风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小周的挑拨还没解决，外面又传来巨大的轰隆声，“魔教贼子，快快出来受死！”
听声音，那显然是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的声音。
魔教中人顿时混乱起来，碧瑶只得勉励安抚大家同心协力，共抗强敌。此时此刻，别无他法，当下各魔教众人蜂拥而出。不多时，外边便响起了打斗声。
而此时，偌大一个洞府就剩了碧瑶和那神秘中年男子，还有隐在暗处的张小凡和秦羽，而那小周竟也没有随众人一起去抗敌。
如今洞穴之中已无他人，那中年男子也显出身形，一语就戳中了那小周的死穴，“你不是我圣教门下之人，究竟是何身分？”
那小周身子一震，却还是硬扛着不承认，而鬼王又岂是好相与的人，小周的种种破绽被他挑的清清楚楚。碧瑶本就恼怒这个挑拨离间的家伙，如今知其是奸细，哪还忍得下刚刚那口气，轻咤一声就攻了上去。
事已至此，那小周也不得不应战。这一应战，恰恰说明了他的身份！张小凡本想上前帮忙，但秦羽却拦住了他，鬼王深不可测，张小凡岂是他的对手？！
场中，小周和碧瑶愈打愈烈，论修为，那小周远胜碧瑶，可论法宝，小周的却远远不及碧瑶。战况如斯激烈，小周也再不敢留手，太极玄清道被施展了出来，这小周竟是青云门门下！
张小凡此时再忍不住，也加入了战局。刚一加入战局，一直袖手旁观的鬼王也出手了，却不是攻击，而是拦下了两方人马！
虽不知这鬼王有何目的，但秦羽着实松了一口气。
小周沉声道：“莫非你就是当今魔教四大宗主之一的鬼王吗？”
此时那中年男子的面容总算显现出来，但见他细眉方脸，眉目儒雅，一点儿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没有，反倒像是个得道高人。
小周低声对张小凡道：“此人道行太高，不可力敌，我来拖住他，张师弟你先离开！”
虽不知这人如何得知自己的名字，但是张小凡却万万不能抛下已然受伤的他离开，“师兄，你身受重伤，不能逞强，我还是留下来帮你吧！”
“哈哈哈……”不料此时鬼王放声大笑，道：“你们不必如此，我并无意为难你们。”
“什么？”鬼王的一句话让小周和张小凡惊讶不已，而张小凡更是把目光有意无意地投向了在一旁用心假装陌生人的碧瑶。
鬼王道：“你们正派人士此刻都在外面，我何必为难你们两个小辈！”
小周和秦羽虽不信鬼王这番说辞，但那鬼王却的确朝着洞口走去，再没理他们。
张小凡上前扶住小周，关切道：“周师兄，你身体不要紧吧？”
小周莞尔一笑，“我不姓周，周才不过是个假名罢了！我乃是青云门通天峰，道玄恩师座下弟子，姓萧，名逸才。”
萧逸才？这个名字张小凡自是有印象，原来他就是那个被赞为他们这一辈第一人的人。张小凡不由肃然起敬，“萧师兄好！”
萧逸才微带歉意地说道：“当日张师弟掉入死灵渊的时候，我正好被分配在另一路对付天音寺的法相师兄等人，来不及去救援，幸好张师弟福大命大，安然无恙。否则，我真是难辞其咎！”说着，就要弯腰行礼。
张小凡连忙拦住他，“这事怪不得萧师兄，当日事发突然，谁都难以预料的！”张小凡看了看萧逸才，见他脸色苍白，“不如我们先回去吧，萧师兄受了重伤，理应先治疗一下才是！”
想来，萧逸才的伤势确实严重，也便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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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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