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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宴会厅里人声嘈杂，还夹杂着杯盘交错的声音，但马小萌还是听到了宣小磊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更听得心习惯性地绞成了一团。
“小萌！”这时，宋楠在不远处叫她、还朝她招手。“过来一下。”
“别理他！不准过去！”宣小磊在马小萌背后咬牙切齿。
“我……”马小萌茫然地两边张望，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纠结过。
宋楠看马小萌姿势怪异、表情诡异的样子，不放心地快步走来，走了没几步便看见坐在她身后角落里的宣小磊，顿时恍然大悟，但脚步并没有丝毫停滞。“嗨，”走到近前，他笑着朝宣小磊点头。“宣先生。”
“嗨，Howard。”宣小磊纹丝没动地坐在椅子上，脸上也浮起个招牌式的皮笑肉不笑、瞬间已恢复了一贯的少爷样。
“怎么坐在这儿？没吃东西吗？”宋楠客套地问。
宣小磊没答话，只是懒洋洋地耸了耸肩，百无聊赖的样子。
宋楠不以为意地一笑，扭头对马小萌道：“来，介绍方先生给你认识。”说着，朝她伸出右手。
看着他朝自己摊开的掌心，马小萌惊诧不已……他们什么时候到这么亲昵的地步了，还要手拉手？这么想着她的脸已涨得通红，从眼角使劲地瞥宣小磊。
宣小磊气定神闲地眺望着远方，一副压根就没看见这一出的样子，可握着空杯的手指已收紧了。
马小萌感应出来了，他的表里不一。这就叫心有灵犀吧？“呃……”她拉了个尴尬的长音、抛了个“等会儿行不行”的哀求眼神给宋楠。
宋大总裁要么是眼神不好、要么就是别有居心，总之对马小萌满的为难视若无睹，依旧摊着手、还对她款款地笑着。“你刚才不是还很想认识他么？现在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了。再说E&S和青叶以后会有很多合作往来，你作为我的秘书能借着这个机会早点认识他这样的头面人物也正好。”
马小萌扛不住了。他搬出这么正经的理由来压她她怎么能扛得住？“哦。”她无奈加憋屈地低低应了一声，心中泛起一股细微但却刺骨的寒意……她不是傻瓜，感觉得到他的话、他的笑、他的姿势貌似温柔无害，可处处都透着股绵里藏针的味道。
宣小磊似有若无地嗤笑了一声。其实马小萌的屈服完全在情理之中，但他却无法遏制心底涌起的那股浓浓的失望。
虽然他的笑声很轻，但马小萌还是听到了，心也被刺痛了，踩了弹簧似地猛然扭身道：“我走开一会儿，你就在这儿等我，我们待会儿再聊。”
宣小磊挑着眼皮瞥了她一眼就扭头朝不远处的服务生举了举手中的空酒杯。
不论远看近看，方致新都是个非常迷人的男人，言谈举止间哪儿哪儿都透着股浓浓的优雅范儿。可此刻马小萌已完全没了刚才在台下远观时的那份欣赏的心情和YY的心思……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被他是个gay这样残忍的真相打击到了。看宋楠跟他用英语不疾不缓地低声交谈、一时半会都不会停的样子，她深刻体会了一把“热锅上的蚂蚁”的滋味。
她知道凭宣少爷的性子才不会乖乖地在原地等她，唯一能把他留在那把椅子上的恐怕只有他的腿够疼、疼得让他起不了身，但问题是这里不是还有个与他一起亲昵出场的许晴么？就算他再争强好胜，也保不准会在一气之下跟许晴示弱、借着她的肩膀离开现场啊！想着她已情不自禁地把脖子拉长了到了身体极限，尽量不动声色地在视野范围内搜索先前还让她觉得超级碍眼的那两只。
扫描完毕，未发现目标……那两只都失踪了！
马小萌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猫爪子挠了一下又一下，还一下比一下狠。终于，她顾不得礼貌了，心有不甘地侧身看向身后的角落。
果然，那儿只剩下一把空空的椅子。
“咣当”一声，马小萌那颗被猫爪子蹂躏了好一会儿的小心脏狠狠坠落、直统统地砸进了空荡荡的胃里。说不上有多痛……肯定没有晓得宣小磊腿疼得站不起来的时候痛，可却声势巨大、余音不绝。
马小萌很难形容当下的心情。照理说，眼前有两个非常养眼且合口味的熟男型西服帅哥，身边有一大群衣着亮丽、举止得当的俊男倩女，流光溢彩的灯、精致美味的菜、醇美芬芳的酒、悦耳动听的歌……这一切本该是美好和让人愉悦的，可她身在其中却有种寂寞极了的感觉。慢慢的，空荡荡的胃里难过起来，愈演愈烈。
谁发明的，没有“最”只有“更”这样的句型？太深刻了，至理名言啊。
在南麓山庄的那个黑色星期六上午惨遭宣小磊的“被分手”时，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伤到了。可是，经过那个各种意外和难过的悲摧生日后，她发现所谓的黑色星期六不过是小菜一碟。又可是，昨晚在电话里听到许晴的那句“他在洗澡”时，生日神马的已经成了的浮云。再可是，眼睁睁看着许晴挽着宣小磊的胳膊和谐登场让她的神经和心灵倍受打击，而当她刚瞅准时机想挽回点什么时却又在一个转身之后就遍寻不着他们的身影了。
原来，真的没有最难过，只有更难过啊！
尽管宋楠与方致新谈笑风生着，但眼角的余光告诉他身边的某人已经越来越没存在感了，不过他还是问了方致新一个让他颇感好奇的问题。“B市的副市长怎么会来？你认识他？”
“偶然认识的，刚才就是去请他才来晚了。”方致新扬了扬下巴道：“难道你不知道你就跟你们的市委领导住在同一家酒店么？”
“是嘛？”宋楠倒真不知道这事，苦笑道：“还以为现在□□整得厉害，他们会低调一点、住更便宜的酒店。”
“低调不低调的我不知道，但……”方致新耸耸肩道：“房价的确很便宜，在账面上肯定过得去。”
宋楠心领神会地挑眉一笑，随即转头四下看了看，皱眉道：“人已经走了？”他本来还想抓紧这个难得的机会跟副市长好好促进促进同城情谊呢！当然，这一扫视他也顺带明白了某人心不在焉的具体原因了。
“佳人有约吧！”方致新的嘴角划过一丝隐而不发的笑意，拍拍宋楠的手臂道：“过些日子我会和小笛一起去B城的，到时候再跟你慢慢聊。”说着，他朝一直默默地站在一侧当花瓶的马小萌扬了扬手里的酒杯道：“马小姐请随意，我失陪了。”
“呃？哦，好。”挣扎在情绪谷底的马小萌赶紧仓促地点头回礼。
方致新绅士地点了下头便转身走开，很快就与另一个人交谈起来。
“你是饿得没力气说话了还是怎么了？”宋楠扭头直视着马小萌，目光很犀利。
马小萌咬着嘴唇不看他。一方面是有点赌气，另一方面也是有点心虚……好歹她现在是在带薪加班啊。
“知道这次为什么带你一起来上海么？”宋楠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垂头丧气的某人，也不等她抬头就又接着道：“你的资历不错，又是上海人，将来和E&S正式合作之后会成立新的项目，我希望你能在这个新项目里起到一定的作用。”
“啊？”马小萌很吃惊，脑子有点跟不上宋大总裁的节拍，结结巴巴地问：“可、可我只是个秘书啊？”
宋楠微蹙着眉头看了看她，嗤笑一声道：“就像你曾经问过我的，你觉得我要找一个翻译还不容易么？”
这话让马小萌再次经受了严厉的打击……自己琢磨的和听到别人亲口确认的感受可是两码事啊！“那为什么？”她哀怨地瞪着宋大灰狼。此刻，他在她眼里曾有过的光辉形象已完全扭曲了。“别告诉我是你看在你妈和我妈的交情的份儿上。”
宋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也严厉起来。“我一向公私分明。”
“……”马小萌无语。对啊，忘了这茬儿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宋楠看着她，表情很复杂。确切的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可却让人看了有点不好受。
马小萌挠挠头，暗暗反省上次喝醉的时候是不是跟宋楠胡说八道过什么。她的酒品不太好，半醉的时候爱借酒壮胆，全醉之后就会借酒闹事、还会酒后失忆……她生平第一次醉倒后的那段经历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谜团。
“算了。”宋楠有些泄气地叹了一声……她这反应已很好地说明了一切，侧头朝餐桌示意了一下道：“去吃点东西吧，我看你今天很缺乏能量。”
马小萌没挪地方，怔怔地看着宋楠，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琢磨着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忘了就忘了吧，也好。”宋楠被她苦思冥想的模样逗乐了，刚要转身就听到她胳膊上挂着的小手袋里有嗡嗡声。“电话。”他提醒了一句。
“呃？哦！”马小萌这才感觉到手臂上的微微振动，估摸着电话是妈妈打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可拿出来一看就傻眼了……竟然是失踪的“三石”打来的。
“打你老半天了，干嘛不接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这雷霆万钧的一嗓子，震得马小萌的耳膜和脑仁都发颤。“放在手袋里，没听见。”说完她飞快地看看手机屏幕，果然在左上角看到个小小的未接来电标志、八成也是宣小磊打来的，不禁暗暗扁了扁嘴。
宋楠也听见了通话内容……就那一嗓子他能不听见么？苦笑一下，摇着头退开了。他很清楚马小萌和宣小磊之间没那么简单，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马小萌会坚持所谓的“朋友”之说。
“你那儿完了没？上来！”宣小磊
“……”马小萌原地石化了。不得不承认，她还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喂喂喂？”宣小磊冲着话筒哇哇嚷。
马小萌停滞的脑袋恢复了运作，捂着嘴问：“许晴呢？”边说边迅速朝墙角逃窜而去……宣少爷的音量让她实在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多逗留。
“我怎么知道？”宣小磊没好气地答了句。其实，他知道马小萌这一问所为何来，但此刻他正暴躁着，没耐性唧唧歪歪这些不打紧的事儿。“1707，赶紧的。”
马小萌还没来得及移行换位到墙角，电话就已咔嚓一声断了。她张着嘴再次原地石化了……谁能告诉她这算哪门子情况？
“嗨！”冷不丁的，何小笛的脸闯入了马小萌的视线，而且还是放大了无数倍的。
马小萌被吓了一跳，赶紧捂住扑腾得厉害的小心脏挤出个笑容道：“嗨，何小姐。”
“叫我小笛姐！”何小笛亲热地捏了捏马小萌温热的脸颊，笑眯眯地问：“怎么脸这么红？”
“小、小笛姐。”马小萌晕乎乎地应了一声，手则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果然很烫手。“宝宝们呢？”总算她及时在被宣小磊的电话震得七零八落的脑袋里捡了个合适的话题出来。
“我老公带他们回去了。”何小笛朝宴会厅大门甩头道：“过会儿就是他们睡觉的点儿了。”
“哦。”马小萌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词穷了。
“你真没事吧？”何小笛被她不在状态的状态唬住了，不放心地细瞧着她。“不舒服？”
“没有。”马小萌赶紧摇头，可“不舒服”这几个字也一下子砸开了她乱作一团的思路……宣小磊肯定是腿疼得厉害才急着叫她上去他房间吧？想着，她急了，指指大门道：“不好意思啊，何……小笛姐，我、那个、去那边一下。”
何小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她踩着小细跟的高跟鞋急匆匆冲出了宴会厅，心里头暗暗为她的“高速行驶”捏了把汗。
电梯匀速上升，马小萌的心也跟着这速度节节提升、很快就从胃里窜到了嗓子眼。
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儿。想想自己又不是没跟宣小磊关起门来在一个屋里呆过，甚至都同床共枕过了……照某石头的原话那就是“夫妻结发”了呢！而且听他刚才在电话里中气十足的嗓音就可以证明他除了气大了点、别的状况应该还不错，肯定没到腿疼得满地打滚的份儿上。那，她到底为毛会紧张得背上都发汗了呢？
马小萌感到很困惑，紧张着并困惑着。
“叮”的一声，十七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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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前段日子某A挣扎在Excel方阵里潜泳、仰泳、花样泳，浮上水面透气滴时候真想仰天长啸：偶恨预算季！当然，木有敢~~~(>_<)~~~偶知道偶懦弱，鞭打自己ing～～
话说，偶把本文改名为“马小笨和宣小呆”好不好？很有喜感咧（挠墙ing～～）
再话说，今儿爬上来一看，《静言》竟然正式出版了……擦擦擦，偶咋不知道？为毛米有人告诉偶一声？为毛啊为毛啊为毛？！不过偶还是粉鸡冻，顺便吆喝一声：各位看官，有钱滴捧个钱场，米钱滴捧个人场哦！（手舞足蹈ing～～）
好吧，偶抽搐了（默默退散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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