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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高一下学期开学，九月的T市骄阳似火，班主任领着一个沉默冷峻的男生走进教室，夏柒在日后无数次的回想，那大抵是每一个言情小说的开始，也是每一个女孩子心底的幻想——至少对于十六岁的夏柒，遇见秦誓，对秦誓表白，和秦誓在一起，她的青春从未留白。
那个沉默的男孩子穿着白色的校服T恤，没有像时下流行的男生一样订制宽大的长袖校服外套邋遢的套在身上，带着一股子不可一世的嚣张。他就那样安静的站在讲台上，微微抬了抬眼，说：“我叫秦誓。”
班主任有短暂的尴尬，“你可以介绍介绍自己，比如爱好什么的。”
男生垂下眸子，似乎在思考，最终慢悠悠的说：“喜欢下棋。”
“轰——”周围有好事的男生开始起哄，身后的苏暖用笔开始捅自己，她记得苏暖无忧无虑的声音：“小姐小姐，帅哥说喜欢你耶！”那时候的苏暖已经有了伴随她数十年的口头禅和刻意模仿的港台腔，夏柒想瞪苏暖却在抬头的瞬间对上男生淡漠的眼神……
所有想说的话都腹死胎中——确实是个帅哥……十六岁的夏柒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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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梦境太美好，以至于夏柒懵懵懂懂醒来时看见秦誓的侧脸都未曾反应过来十年的光阴已经打马而过，难得迷糊的她伸手拽了拽秦誓的衣角，声音慵懒得一如十年之前：“阿誓，你怎么不叫醒我。”
她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梦中，十六七岁的年纪，她打着要会考的名义拉着秦誓到图书馆看书，春光正好，自己沉沉睡去，一醒来便能看见少年温柔的侧脸。
多年之后，远在美国的她从室友手中借过一本小说，上面写：我爱的男孩，有这世界上最英俊的侧脸。当时的夏柒哭得几近崩溃，他的侧脸仿若一根刺，刺入自己心脾，爱不得，求别离。
秦誓神色复杂的看着身旁依旧懵懂的女人，十年岁月过去，青涩退去，她被打磨得极好，宛如艳丽的红宝石，熠熠生辉。“小七，”他开口，看着夏柒的眼眸渐渐清明起来，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我想和你谈谈。”
他的声音宛如魔咒，打破了所有的平衡，夏柒打量着四周，暗色家具，简单却极具现代气息，若非她常与奢侈品打着交道，恐怕也难以分辨出眼前这些低调的衣柜或者座椅都有着奢华的做工与价格。夏柒翻身下床，脚下踩着柔软的拖鞋，她站起身，回头看着依旧半坐在床上的秦誓：“谈什么？”她的语气尖锐起来，以一种防御的姿态面对着秦誓，“谈你工作上的伟大成就还是你幸福美满的家庭？秦誓，如果可以，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你。”
她开始找自己的包，一边往大门那里走，秦誓连忙翻身下床，一把拉住她，“小七，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离开。”夏柒想甩开他的手，未果。
“低血糖加极度疲劳，你的后三十年想要在疗养院里渡过么？”
夏柒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低血糖？”她停止了挣扎。秦誓偏过头不去看她，“夏柒，我们好好谈谈。”
这是他第三次请求，夏柒也渐渐从遇见他的慌乱中恢复过来，客厅有一组黑色的沙发，她踩着拖鞋走过去，秦誓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沙发的背后是万丈高楼，已经很晚了，夜色沉甸甸的压迫着T市，夏柒俯瞰下去，楼下是车水马龙的繁盛，而楼上却有着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秦誓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他的肤色偏白，此刻站在阴影里仿若西欧的贵族。他从一个文件袋中取出一份资料，轻轻地推到了夏柒面前。
夏柒不明所以的拿起来，并未打开，只是看着他。
她的背后衬着T市的流光溢彩，却带着他所不熟悉的陌生。
——“这是我小姑姑的死亡证明。”秦誓的声音极淡漠，他没有再看夏柒一眼，“死亡日期是你去美国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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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柒觉得浑身都是冷的，连指尖都在打着哆嗦。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开始给苏暖打电话。已经很晚了，苏暖的声音传来时是迷糊的睡意，还带着无忧无虑的天真。“暖暖，你过来下……”夏柒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刚到恒绶来取车，这短短的路程却似乎耗费了自己一生的精力——“暖暖……来我家……”
苏暖也慌起来，连忙应了一声便爬起来，床那头的大BOSS颇为不满的看着自己的爱宠手忙脚乱的往外跑，不由起身拉住她问怎么回事。
苏暖从未见过那样无助的夏柒，说起话来也颠三倒四：“男人如衣服，朋友如手足。肯定是因为秦誓那件打折的大衣！他如果敢动小七，我就用我家衣服压死他！！”看着永远也抓不住重点的女友，顾洛慎拿起大衣披在苏暖身上，一边拉着她走：“走吧，我送你过去。”压死秦誓？顾洛慎的嘴角微微僵了僵，看来男人长得太漂亮也不是件好事。
秦卿卿死了。夏柒坐在进门处的靠垫上，那个女人死了，她心心念念恨了十年的女人竟然在她刚开始这十年的苦行时便早已不复存在。
——死于车祸，从她的通话记录来看，夏柒，你是最后一个与她通话的人。秦誓坐在夏柒离开时的地方，软软的陷入沙发之中，屋内没有开灯，他的眼前总是浮现出夏柒离开时的毫不犹豫，这句话梗在喉间，却再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要回来呢？秦誓苦笑起来，明明已经逃得那么远，为什么不一直逃下去。
“夏淮忠的女儿回国了。”秦岳背对着秦誓，神色难辨。
“不要动她。”秦誓低低地说道，“我自己有分寸，爸爸。”
苏暖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身皱巴巴套装的夏柒给她开了门，“小姐！”苏暖觉得事态非常严重，从来都干净整洁对衣着称得吹毛求疵的夏柒竟然会如此落魄，似乎眼角还有泪痕。
“暖暖，”夏柒揉了揉乱成一团的头发，“我没事。”
苏暖翻了个白眼，没事还火急火燎得打断自己和大BOSS的美梦？“小姐，说吧。”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是和你的阿誓哥哥旧情复燃了还是旧情复燃了还是旧情复燃了？”她有意无意的活跃着气氛。
夏柒却并不领情，只是愣愣的看着张牙舞爪的苏暖说道：“暖暖，秦卿卿死了。”
一片死寂，苏暖似乎也被这个不亚于台风强势登陆T市的消息给震撼了，“死了？那，那夏叔叔呢？”
“不知道。”夏柒回答得很快。
“谁告诉你的？”苏暖不死心的猜想，“或许是弄错了，毕竟是秦家……”
夏柒嗤笑一声，“秦誓告诉我的，我看过死亡证明了，确实是那个女人。”
苏暖神色也凝重起来，“今晚我就住你家了。”说出的话却丝毫没有重点，夏柒被她打败的抽搐了一下，叹了口气。
“住吧。”她翻出澡巾，“我去洗澡。”
——“暖暖，她的死亡日期是我去美国那天。”夏柒难得脆弱的开口，苏暖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酸酸的。“那又怎么样，生死无常嘛。”
——“暖暖，她的最后一通通话记录联系人可能是我。”
夏柒的卧室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此刻已经凌晨，只能看到不远处中国银行的标志嚣张的闪烁着，苏暖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暖暖，我叫她去死。我在电话里叫她去死。”夏柒忽然无助的抽泣起来，“我不敢告诉秦誓，他会恨我，他已经恨我了。”
寂静的房间里，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她的抽泣断断续续的，苏暖伸手将她抱住，忽然觉得她似乎更加单薄了，“暖暖，我可以恨他，可是他怎么能够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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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们看过《忽而今夏》嘛？里面的“我爱的男孩有这个世界上最英勇的侧脸”狠狠地萌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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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死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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