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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至痛之痛
“去世”已经一个月，Leslie整天只陪着Daffy，虽然他不知道他就在他身边。
除了第一次像那女孩祈求时很是激动之外，Leslie即使是再次表示已经后悔，也只是很平静的语气。
他甚至不再看她。
想要回去，只能求她。他舍不得不回去，但也不愿意求得太卑微。
除了自尊，更重要的是，那个女孩看着自己痛苦出声仍然平淡莫名的眼神让他觉得，即使卑微到尘埃都没用。
只能等。
等她什么时候满意。
神奇的是，这一个月他的情绪病都没再发作。
如果不是时不时仍会胃痛，他几乎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都好了。
直到那一晚，他跟着Daffy身边看着他神色如常地回答朋友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回去的时候，他听着他语气自然地讲着“不好晚回去啊，爱人会生气”的时候，一股熟悉的疼痛忽然从体内爆发，从心口开始迅速向四肢蔓延，唯一与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更痛的，是心脏。
他倒在地上挣扎哀嚎，曾经总会心疼地抱住他安慰的挚爱却只是奇怪地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准备离去。
他以为这一个月的无能为力已经是至痛，却没想到原来还远远不够。
如果之前是在地狱第一层，此刻他已经向着十八层坠落。
他无望地看着既看不到他又听不到他的挚爱转身离开，泪水还来不及滑落，眼前就出现了一片熟悉的衣角。
然后就看到那个女孩眼神怔忪地看着他：“……我不知道，原来你发病的时候是这么痛……”Tulipa之前只是一味生气他居然放弃生命，虽然看过他那份遗书，但从来想象不到，居然是这样的病痛，让这个连向自己祈求都顾着自尊的人如此全无形象地倒地挣扎。
究竟是怎样的痛苦，才能让他失态至此？
Tulipa呆了半晌，将手放到Leslie的身上。
Leslie惊讶地发现，在一阵温柔地白光笼罩之后，自己身上的疼痛既然都消失了？
虽然从这个女孩忽然出现将自己从高空定住就知道她不简单，但这样的能力……他之前甚至求助神灵都没能治好的病痛，原来在她面前居然如此简单？
Leslie一时间太过震惊，以致连那女孩离开、身前出现了另一个身影都没发现。
Daffy震惊地看着坐下地上的人儿。即使明明是自己亲手为那人封馆，即使那人的骨灰还摆在家里，但面前的那个人，那眉，那眼，那双唇……都是自己一生挚爱夜夜不忘的，就连那人狼狈的样子，都和之前一年间他发病后的样子一样……
他忍不住跑过去，想抱住那个人又怕惊醒了又一个美梦，只是跪在他面前既哭且笑，一声声呼唤：“……Le……Leslie？Leslie！Leslie……”
他的手紧握成拳，死死撑在地板上，就怕自己忍不住去触碰这个太过真实的幻影。
Leslie呆呆地看着自己眼前哭得像个孩子的男人，半晌，终于回过神来，扑上去拥抱着他：“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不要哭，不要怕……我在这里，我还在……”
感受到真实温暖的熟悉触感，Daffy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然后紧紧回抱，好似抱住了一生唯一的珍宝般珍惜，又带着几乎要将Leslie融入骨血的大力霸道。
也许他是真的想，将这个人融入骨血，永不分离，再不受孤身在世之苦。
“Les……”
Daffy摸着冰冷、整齐的另一半床榻，环视房间，苦笑。
然后躺倒，任眼泪横流。
眼泪湿了大半个枕头，却没哭出半声。
那个梦境有多真实，他现在就有多痛。
静静哭完，用冷水洗了脸，拿冰敷了眼睛。
微笑着亲吻Leslie的骨灰坛告别：“亲爱的，我去上班了。”
他神色自若地转身出门，脸上甚至带了一丝温柔的笑。
仿佛之前每一个早上，出门前总要与爱人吻别后一样甜蜜的幸福微笑。
Leslie看着他醒来，看着他无声地哭泣，看着他亲吻“自己”，看着他微笑道别……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他以为自己之前的那年已经痛到极致，但原来，那根本还不算痛。
Tulipa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哭声渐歇之后才轻轻地问：“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Leslie抬头：“那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Tulipa慢慢靠近他，抬手轻轻擦去他的泪痕，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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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Tulipa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其实我也知道，如果还有机会，哥哥会不会后悔自己太过决绝的离去？
虽然我更希望他能在彼岸安宁，可有时候，真的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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