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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
隔壁说我这一上午都在嘀咕什么呢?
唉,我可不是受刺激太多有点神经衰弱么?上个月报表做的一塌糊涂正反工呢。
喂,你说今天晚上比赛谁赢?前面那位突然从后面过来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一个条件反射跳起来,一肘子打他下巴上不说自己也摔一屁股墩。
你吃错药啦!那位捂着腮帮子朝我喊。
我就目瞪口呆的坐在地上,这有点反应过激了吧。
怎么回事?老头听见响动从办公室跑出来,看我坐在地上,椅子翻在一边,你怎么回事?叫你们晚上别熬夜,瞧瞧,坐都坐不住了!
隔壁的赶紧扶我起来,没事没事。
看热闹的散了,我重坐回椅子上,死活想不通怎么一惊一诈的。
再这么下去我非疯了不可。
骑士根本没了音讯,gf也在玩失踪,就把我一人扔这儿也不给我解释,就让我一个人担惊受怕胡思乱想。
你说我骂他们一声王八蛋不算过分吧?
对了,还有神父,她倒是个能倒苦水的,可她为什么偏偏是个女的?
奶奶的,我撞邪了。
挨到下班,gf手机终于通了。
你怎么回事?我有点气急败坏。
我还问你呢,你每天往我公司打十几个电话有病啊?
我有病?好好,不跟你计较,再过半个钟头我们星爸爸见。
我凭什么去啊?
你不去是吧?你不去我就从电信大楼上跳下来。
神经病!
那边挂了电话,我神经病?我没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正常了。
到星爸爸叫了杯星冰乐,悠闲的在那儿看楼梯口上来的姑娘,嗯,近来美女都上哪儿去了?
虽然没有美女,但是上来的小青年倒是一个一个韩流欧巴风,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据说现在是男色时代了?可苦了我这种没色又没钱的,娶老婆都成问题。
所谓风水轮流转,像我这种一不抽烟二不喝酒的踏实青年换了70年代怎么的也是广大妇女同志托付终身的最佳人选,当然白璧微瑕,我祖上办过工厂,成分不好,可人老实啊,决不会干出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事,请组织放心请组织考验。
半个钟头过去了,gf没出现,当然了,这么快出现显得没悬念,悬念是什么?咱西区柯克说了,拍桌子底下的定时炸弹,让观众自己琢磨他到底什么时候炸,其实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没悬念,20岁看到60岁,一目了然。
我灌下第三杯星冰乐,整个人都快冻成冰棍了,gf总算是款款而来,一身职业装精明干练。
找我来干吗?
来来,先坐下。我指指对面,喝什么?我去买。
不用了,她不情不愿的坐下,你不是要跳电信大楼么?怎么,不跳了?
正在琢磨着从南边跳还是从北边跳。
你往中间跳!
它又不是个烟囱……
你再贫嘴我可走了。
别别,我拦住她,重新坐好,然后犹犹豫豫的开口。
那个……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
你结巴了?不是挺能说的么。
我恨自己小时候语文没学好,回回作文不及格!
骑士都跟我说了。
说什么了跟你?
就是……他不爱姑娘这回事。
他还真有胆往外说。gf嘀咕一句。
我笑得战战兢兢。
然后?她看着我,看得我毛毛的。
我想……既然这样……我们能不能……和好?
不可能。
太斩钉截铁了吧?
我告诉你吧,他喜不喜欢女人跟我喜不喜欢他是两码事。
怎么是两码事,明明……
听着,她打断我,我喜欢他并不代表他一定要喜欢我,你明白?
我不明白!跟绕口令似的,你这样跟单恋有什么区别。
我也正想跟你说这句话。
我就被噎住了。
我看着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看着她,原来我看她都隔着好几样东西,今儿算是全拨开了赤条条的什么也不剩。
你不喜欢我了?
我不知道。她叹气,整个脸像被冻住一样,可能我对你更像对朋友。
朋友?友谊真伟大,可我不需要这么伟大的感情。
如果你伤心,你就能体验我的感情,爱一个人却无法得到的感情。
她轻声细语的说着,让我感觉像琼瑶阿姨的哪部大作。
你的意思是说,即使他不喜欢你,你也不肯喜欢我?
她的笑容竟然看起来很纯真,我不想再欺骗自己的感情,也不想欺骗你。
这个时候我真想把中国那些拍言情片的导演揪到这里来看看,什么叫爱情,他们都不知道“虚情假意”这四个字怎么写!
对不起。
不,你不要说对不起。我想象自己肝肠寸断,可事实他妈我没这么伤心。
希望我们都能找到幸福。她完全变成文艺片女主角。
还有,请不要责怪骑士。
她说完就走了,至此,女主角如释重负的离去,男配角黯然神伤的怀念往昔时光。
你说我把这拍成电影能不能拿个金棕榈什么的?再顺理成章成为中国第X代导演,捧红几个女演员,弄几个绯闻顺便导导歌剧?如果还没被广大人民群众砸死,我就可以接着把金庸古龙徐克程小东全部踩在脚底下宣称自己是武学宗师一统江湖。
妈的,跟自宫了一样。
我就是这么骂骂咧咧回家了,总之我很不爽,而更不爽的是,这时候没人听我发泄。
骑士,神父,哦也~!
天知道我是怎么回家的,整个人就像卸下了无比沉重的包袱,虽然感到轻松可包袱里有我珍藏多年的东西。
而欧洲杯对我而言已经变成了一出午夜档的肥皂剧,我强迫自己不要睡着可最后还是神游了十万八千里。
神父在本次杯赛的预测几乎全部命中,她要是去开个足彩培训班,应该会赚得盆满钵满。
是的,自从知道盘/口庄/家这些原本似乎不存在的东西之后,我看球就多了一个上帝视角。
每一次的欢呼,落的每一滴泪,都被某只看不见手操纵着。
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可惜普通人如我,没有影帝的毅力,总有演不下去的时候,不管愤怒还是悲伤,都表达的不够彻底。
抹了一把脸,身上出了汗黏答答的,酸臭的汗味连自己都能闻到,暑假快到了,真好。
9点,根据时差,周公如约来找我下棋,看着镜子里自己夸张到三重的眼袋,到底有什么地方出错了?不过,至少双眼皮越来越明显了。
我的生活被改变了?也许吧。
公司把几条旧流水线给了M市的分厂,调试培训的事又落到我头上。
我说我这儿还有那个全自动生产线没搞明白,没时间去分厂。
经理说没事,有小王他们。
我又说上个月的报表还在返工,没完事呢。
老头抬眼看看我说,报表等你回来再弄,这事你辛苦一趟,准备准备明天就走。
那我还能说啥呢,服从组织分配吧。
M市,有骑士的城市。
和骑士多久没联系了?虽然我知道不该这么婆婆妈妈,可总是尴尬到头顶冒汗。
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骑士还是那个骑士,什么都没变不是么?
趁着午休我拨了骑士的电话,接通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得不行。
找我有事?那边说。
咳咳,我喉咙有点干,那个,我明天到你那边出差。
嗯?
那个,我可以住你家么?如果方便的话。那边没有声音我赶紧加了一句。
当然。那边说,与我同样的如释重负,几点的车?我来接你。
买了票告诉你。
嗯!很好,比我想象中容易多了。
不管因为什么,我觉得骑士是个不错的朋友。
神父微信问我最近怎么样。
也许我应该该成她为嬷嬷,不过管一个年轻女孩子叫嬷嬷似乎不怎么厚道,就叫神父算了。
我跟神父说我很好,又变成光棍一条。
她说她想走就让她走,留来留去留成仇。
我喜欢张雨生,我说。
她说我也喜欢,我喜欢的人都早死。
那你可千万别喜欢我。
臭美吧你。那边不可一世。
决赛你看好谁?我转了话题。
无所谓,两边我都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
这种比赛看起来没负担,可也没什么意思。
神父说的非常有道理,照理说,决赛就该喝着冰啤,啃着小龙虾,进球了就跳起来,输球了就骂娘。
和神父天南海北的聊,这姑娘神奇就神奇在什么话题都接得住,关键是打字速度奇快,我差点以为是什么妖法。
不行了,我明儿还得赶火车。我看了眼时间。
去哪儿?
M市,出差。
离我这儿倒不远,回见吧。
这是神父第一次告诉我她的地理位置,虽然只是个相对概念。
到M市,下火车,还在想该怎么在火车站的人堆里找到骑士,他居然举了一个巨大的牌子。
在人群里看到自己的名字有点不好意思,而之前不知如何打招呼的尴尬也一扫而空。
太夸张了吧。我说。
我们社经常接人的。骑士笑得前所未有的爽朗。
我喜欢M市,大街上只有闲少的人,宽阔的街道上也甚少见到私家车的身影。
一个美丽并且带点田园感的城市。
骑士家离市中心不远,打的不过十来分钟,典型的城市小区,四楼。北欧风的家里有种家徒四壁的感觉,搬起家来估计也挺方便。客厅墙上挂了一把长剑,和“魔戒”里阿拉贡用的那把有点像。
我以为你会在家里摆套盔甲。
嗯,正在找地方定做。他把我领到一个房间门口,你住这里好吧?我收拾过了,那边是厕所,厨房在这边。
顺着他的手指环顾一周,跟我的狗窝比起来干净的像天堂。
谢谢。我说。
钥匙。他放在我手里,我回社里了,冰箱里有东西,你自己弄了吃。
骑士说着走了,我松口气,这里怎么这么干净?
纯白的床单有星级宾馆的感觉,这样我就不能偷懒不洗澡了。
不怎么饿,靠窗的沙发躺上去特别舒服,一个不小心就打个了盹,醒了连忙收拾一下去分公司。
分公司技术部的经理公式化的热情,吃饭了么?还没住下吧,我给你安排,特意要你过来培训辛苦了,有什么困难只管开口,我给你解决,这是我们部的小李,他会协助你。
把我丢给小李之后,经理就此失踪。
来,喝茶。
小李和我差不多岁数,戴一无边眼镜,倒也长的清爽。
我们这比不上总公司,您别见怪。
哪里哪里。我咧嘴笑着,说实话,这里的装备比我们那里先进多了。
那个什么,我带您到处转转?
小李话挺多,简直属于滔滔不绝型,更难能可贵的是没有半句离开工作的,这点我很佩服,我是说不到三句就该跑题了。
这技术部,就你一个人?我问,看着空荡荡偌大个办公室。
啊,哪能啊,其他人都在车间呢。
倒也挺辛苦的。我说。
他一笑,哪能跟您比啊,我们说是技术部其实跟工人没什么两样,真叫是托您的福,否则我今天也要下车间待着去。
哪儿的话。我有点不好意思,喝口茶。
那条流水线还没装配好,下午没什么事,您看着安排吧。
行。我就这么着从分公司溜出来。
M市属于旅游城市,风景名胜众多,可你真要我正儿八经的去旅游我也嫌麻烦。
看看时间属于不尴不尬的状态,寻思着要不看个电影吧。
问题是现在有什么国产电影保护月,一溜名字奇怪的片儿的让人不敢掏钱。
一个大男人,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在这种能中暑的天气里,能上哪儿去呢?
星巴克是美国一家连锁咖啡公司,1971年成立,是全球最大的咖啡连锁店。百度百科如是说。
你说这种咖啡店越开越多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每天都有无数像我这样浪迹街头的青年。
要了一杯乌龙茶,坐下吹空调的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业余生活可以用贫乏来形容。
当然,下班之后最大的可能性是加班,如果有幸自己支配时间,能干什么呢?除了上网以外。
看剧?看直播?或者新时代的大力丸——看书?那还不如玩游戏吧。
资本主义国家的年轻人业余生活倒是丰富,什么泡吧了,蹦迪了,看演唱会看球赛逛博物馆了,野餐了露营了亲子游了,其实如果我也想这么业余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扣掉房租之后七七八八,我还要攒钱娶媳妇啊!
就这样有的没有的刷手机,神父不在,手机打字又太磕碜,□□和人聊了几句就关了,这种时候就想有个笔电该多好。
gf好几天没更新朋友圈了,以前没事发个自拍啥的,吃个冰淇淋啦,买件新衣服啦……突然想起来,她和我约会从来不发朋友圈。
大概因为我实在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吧?
手机扔在桌上,身体陷入一种疲乏,昏昏欲睡。
直到骑士打电话来约我吃饭。
显而易见,对于火锅这种东西,骑士是有100个理由拒绝的,但是我喜欢。
所以我现在感激涕零的坐在火锅店的包间里。
其实火锅还是要坐大堂才有气氛,但是鉴于骑士已经做出了巨大让步,我也不好意思得寸进尺。
这么好心请我吃饭?我开玩笑,一边把猪脑花下进锅里,肉眼可见骑士的脸抽搐一下。
难得你来。骑士就这么坐着,两手交叠在桌上。
对话就这么卡壳了,我只好不断的把菜下到锅里,一副忙碌的样子。
我说,你喜欢些什么?
什么?看我下菜看得有点走神的骑士有些转不过弯来。
爱好啦。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吧。他说。
那平时你做什么?
上班啊。
下班呢?
一三五健身,二四闲着。
我知道了,我这辈子是干不成记者了,尤其是遇到骑士这种采访对象。
你星期天要不要做礼拜?我锲而不舍。
要的。
带我一起去吧,可以去的吧?
骑士挑了挑眉,很无聊的。
我没见过嘛。
好吧。骑士点点头,有点无奈的感觉,你怎么想到跟我去做礼拜?
我跟他说我认识了一个叫神父的怪人,经常给我讲关于上帝的逸闻趣事,现在我对他老人家好感大增,打算去他庙里拜拜。
骑士终于乐了,你还真能扯。
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我还真没瞎扯。
现在神父也上网?我怎么没遇到过?
也不是真的神父,是个丫头,骗惨了我,我一直以为他是男的。
是不是男的很重要么?骑士侧头。
我当然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我只好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事实上我没别的意思。
骑士说你别紧张我也没别的意思,来吃条鸭肠。
我有点神经过敏,骑士变得一触即发,苦了我这种说话一向不经大脑的人,说句话都要前思后想,犹如回到大学英语口试。
累就一个字。
回家看电视,终于不用说话了。
电视里放韩国片,听说高丽小姑娘都是回炉重造的,我来瞧瞧。
你喜欢这个啊?骑士作恍然状。
才怪。我换台。
别啊,你看你看。他笑嘻嘻的。
你让看就看啊?我一撇嘴,他递上茶杯。
哎,停!他叫,电视里放汽车之友。
敢情真是琢磨着买车啊,那个啥,帕拉丁?
我就孤家寡人一个,用不着那么大车。骑士说。
诶,对了,你的那位呢,还没消息?
哪位?他明知故问。
就你爱上的那位罗。我现在知道那位是男的。
骑士瞪我一眼,你操什么心啊。
别拒人千里嘛,兄弟我也是想帮你一把。其实我是好奇心作祟。
谢了,我自己能摆平。
到现在都没弄清人叫什么。我哼哼,来来,详细说说,我负责帮你找。
骑士看看我,又看电视,半晌才说,找着了又怎样?
我一楞,是啊,找着了又怎样呢,总不能上去就对个男人说我挺喜欢你的我们谈个朋友吧?
我估计这时候骑士心情复杂,果然,他站起来说先去洗澡。
骑士走了之后我也有点坐不住,本来没啥感觉,现在发现骑士这个状态确实挺纠结的。就好比一本小说,不管怎么写,最后肯定是坏结局。
那我能怎样呢?像神父说的去帮他?该不该帮?怎么帮?
全是疑问句我智商不够用啊。
骑士洗完出来就看见我摊在沙发上,电视里全是购物广告,摇摇头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到公司报到,也不知道是昨天那顿火锅吃坏了,还是晚上睡觉着凉了,总之肚子一阵一阵的不舒服,纠结半天,还是去厕所解决一下。
天气炎热,加上环境不佳,蹲了没一会儿就头晕眼花。
得,赶紧起来吧。
正满头大汗的走出来,隔壁那门也开了。
你还别说,我自认这么些年没遇上过半个帅哥的今儿倒是给遇上了。
30左右,起码180的身高,穿了公司的工作衬衫,胸卡上写着采购部,一张脸长得颇有布拉特·皮特的风格。
可能被我看得有点发怵,那人尴尬的笑笑,你好。
你好。我说。
你是新来的?他看我没穿工作服也没戴胸卡,有些疑惑。
我是总公司派来给技术部培训的。
帅哥咧嘴一笑说,原来是这样,辛苦了。
我一面洗手一面客道,哪里哪里。
想不到分公司还藏龙卧虎,照这个趋势搞不好会有美女也不一定。当然啦,美女是不会搭理我这种□□的,但总比满眼跑恐龙好吧。
回到办公室把U盘里的讲义打印出来,技术部人手一份,然后就领着这群爷们儿上流水线了。
真是邪门了,车间里来来回回就没见过一个女的。
实在无聊得跟骑士抱怨,你们社有女孩子么?
那边说有个茶水小妹。
美女否?
不记得长相了。
我呸,连长相都不记得估计也在平均线以下了。
看来我的光棍还得继续打下去。
那条流水线用了几年了,也没什么调试不调试的,拿着讲义给技术部的各位同仁讲了讲编程接口啥的,简单故障排除啥的,下来给工人培训的事就不归我管了,整个过程轻松愉快,预计下周就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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