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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以玩伴的身份,从小陪伴赛林长大的马尔克斯,可以说是对赛林最了解的人。
当然,这份“了解”,是建立在赛林的默许与纵容,再加上马尔克斯的些许脑补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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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寄托了自己所有美好感情的那人娶妻生子,他一直默默地陪伴,淡定用与生俱来的淡定脸掩盖心悸。
他本以为自己的退让与掩饰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他退后一步,把并肩的位置让给了那位美丽聪慧的琳娜小姐。
而自己,则渐渐退出那人的视线,成为一个守望者。
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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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人却似乎对自己的妻子不如他想象中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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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质问那人为何对琳娜的生命毫不在意,却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应。
其实,他那是想问的,不是他问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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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问,为什么你不爱她却娶了她?
他想问,如果我没有退缩,结局是否会有不同?
他想问,你有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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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问题也没问出口,只问了一个最死板,最官方,一个管家最应该问的:
“主人,您真的坚持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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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彷徨,犹豫,然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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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1945年,法西斯阵营溃败那日,那个骄傲的男人,那个雨后的黄昏,他侧脸,斑驳的光斑使他的表情模糊不清,声音有着隐约的压抑与期待:
“马尔克斯...如果...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他模模糊糊地回想。
啊,他想起来了,那时还很年轻的,极度缺乏自信的,自以为为那人做了最好选择的他说,“当然了,赛林,我会一直以管家的身份,陪着你,以及你的后代。”
-
然后,那个当时还是少年的男人沉默了。
他也沉默。
没有开始便结束了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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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世情已逐浮云散,离恨空随江水长。
一切已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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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那人一步步走上高处,只留下一个必须仰望的背影。
他只是看着。
只是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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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克斯,是时候告诉我了吧。塞林那个老家伙,到底在哪里?”
那人的孙女,他从小看大的女孩,用一种类似于失望与被背叛的眼神看向他,声音却依旧漠然而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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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相似啊……他们挑眉的样子,他们掩盖心事的故作冷淡,他们无论何时平静依旧的声音……
他们永远的自我中心主义,他们不变地层层包裹内心,哪怕是在如何亲密的人面前,都从不会轻易表露心迹。
他想,这就是血缘的魔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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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还有伏地魔先生。”糟糕,走神了。他淡淡地想,然后听见自己淡定地声音:“如果你们想要知道真相,可以去戈德里克山谷看看。”
也许……赛林,这个与你最为相似的孙女真的……可以……做到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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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马尔克斯。”骄傲的少女抿抿嘴,露出他熟悉的表情。她微微皱眉:“我想,你应该知道……”
“是的。”他微微鞠躬:“我失职了,小姐,我非常抱歉,您有权利让我回德国。”
“但是你不后悔,不管给你多少次机会,你都会这么做。”少女仍然无法很好地如那人一般的控制自己的情绪:“马尔克斯,我宁愿你从来不知道老塞林还活着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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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又如何?
自从琳娜夫人死后,自从他对他的质问后,两人之间……向来是……有意无意的,相互躲避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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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他静静地微笑,岔开话题:“需要夜宵吗?小姐?”
“……你总是这么平静,好像所有事情你都知道一样。”少女顿了顿,又抿了抿嘴:“我们回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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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他从小看大的女孩挽住了那位黑暗公爵的手臂。
他带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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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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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又与他何干?
他冷漠的想着,这个女孩,还未经历过真正的背叛与绝望,泯灭与浴火,在某些方面,她甚至还保留着堪称愚蠢的天真。
他冷漠地看着他们之间隐晦的暧昧,朦胧的互动,却不想出言提醒。
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才能真正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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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沐浴在傍晚残余的温暖下,静静地回忆,静静地追思。
遥想当年,那两个风华正茂的,混不知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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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事情就已尘埃落定。
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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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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