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化猫]遥相问

　　<怪化猫金药>遥相问
　　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卖药的……罢了……

　　*****

　　“在这样战乱的时候，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再养一个孩子。”孩子的父亲冲着身为妻子的女人大吼大叫道，“偏偏又这样体弱多病，如果没有生出来就好了。”

　　说着，他摔掉了手边的酒杯。

　　“请您少喝点酒吧。”

　　恭顺的女人俯下身去收拾地上的残渣，她的目光瞥到了躲在门背后的孩子，嘴唇不由抖动了一下，轻轻喊了声他的名字。

　　男人并没有消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捡起地上的残片，往少年那边扔了过去。

　　锋利的残片划过孩子的脸庞，伤口渗出血来，女人惨叫着，想要上去抱住少年，但是被男人制止了。

　　“这样的孩子，死了就好了。”

　　少年眼睛湿润着，手指死死扣着门，发白的嘴唇微微抖动着，颤抖着声音说道：“父……亲……”

　　“不要用这种语气叫我！滚出去！”

　　“是……”少年顺从地应答，突然跪了下来，向男人和女人分别磕了一个头。

　　然后，他站起身来，往外面跑了出去。

　　萧条的村庄，没有人在笑，没有人在意。

　　他跑到村子的神社，抓起村民们供奉的那些可怜的食物，被人告诫过很多次，神社的物品是奉给神明的，但是——

　　神明真的存在吗？

　　他现在从这里走出去，一定会很快就死掉吧。

　　外面的战争，死亡的血腥味，连这个偏僻的村子都能闻得到呢。但是，死掉，就好了，没有人会在乎，没有人……

　　他站在村口，遥望着家的位置。

　　“再见，母亲。”

　　柔弱的他一直以来，不过是在给家人添麻烦罢了。只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
　　“你，在找寻什么？”

　　他在满目的地走着，黑暗里，却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已经没力气了，好几天没有进食了，走过的地方，连人影都没有，荒凉得连风都在哭泣。

　　“是在找寻死亡吗？”

　　声音越来越近。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你甘心这样死去吗？”

　　“你想活着吗？”

　　少年在树边坐了下来：“你是谁？”

　　“我就是你。”

　　“哼……”少年哼笑了一声，“我快死了，这样也好。”

　　“只要你愿意回应我，我会赐予永恒的生命，长得可以忘记一切痛苦和欢乐。”

　　“要如何回应你呢？”

　　“让我成为你。”声音逼近了他的耳朵。

　　少年吃力地睁开眼睛，那个奇怪的男人俯下身来，慢慢靠近他的脸。

　　“我拒绝。”少年一个字一个咬得清晰。

　　男人的身体如幻象一样，随风吹走了。

　　“果然，只是梦罢了。”

　　他艰难地扶着树爬了起来，没有月光的黑夜下，不远处有间神祠却笼罩着淡淡的金色的光芒。

　　真的有神明存在吗？

　　他慢慢地挪向神祠，那神祠仿佛也在向他慢慢靠过来。

　　想活下去么？

　　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声音问他的话。

　　“活下去。”是母亲的声音。

　　他环顾四周，没有人。

　　“活下去。”他兀自回味着这三个字。

　　话音刚落，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神祠之中。

　　刚才那个奇怪的男人正盘腿坐在红色的毯子上，左手里正拿着刚摘下来的金色面具，他向少年伸出了右手——

　　“我会陪着你，陪着你一直活下去，不想多看些不一样的风景么？”

　　“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事在等着你。”

　　“你不应该这样死去。”

　　男人站起身来，手在少年伸手可及的地方。

　　“真的有神明么？”

　　“想看看吗？”

　　“嗯。”

　　“那就让你看看吧。”男人动了动手指，“一起。”

　　少年伸手触及他的指尖，刹那间，男人逼了过来——

　　“契约达成。”

　　男人在少年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下去。

　　少年的脸上，一条条彩纹延伸开来。

　　“我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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