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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不负风流
落花园
一对好看的男女走在群花之中,在阳光的照射下,笑得一脸明媚。许多人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世界是以自己为中心的,仿佛万物都只是自己的点缀,而这一刻,他们就是世界的中心。
“这地方和皇宫的御花园相比这是有过之而不及啊,你们的师父很有品位,必非常人。”男子缓缓开口,眼神飘忽地看着天边。
“那是自然,师父本就不是常人,否则又怎么能领导整个剑宗阁。”少女语气中带着十分的自豪。
他浅笑:“你似乎万分崇敬你的师父?”
“这是自然,我自小无父无母,是师父收养我,他就像我亲爹一样!”宁瑄讲到自己的身世不免带了点哀伤,以为他会像寻常人一样道一声对不起,却听他说了声“哦”就没了下文。
逍遥只注意到后边的一句话,瞥了她一眼眼角几分讥讽:“亲爹?”
“有何不妥?”
“嗯,没什么。”
他不再讲话,张开双手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花香。
宁瑄看着他闭目在无尽花海里享受的样子,有几分慌神,眼前人,实在是好看得过了些。大概二十来岁的模样,浓眉桃花眼,鼻梁直挺,嘴唇嫣红非常。他似乎是偏爱紫色,而这种华丽的色彩也很适合他,因为他的身上有一种天生的贵气足够去驾驭。
妖孽。注定要祸害人间的妖孽。
她想。
呆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为什么他会知道皇宫御花园的模样?
少年低头看了看她,笑笑,显然看出了她的疑惑。
“我知道皇宫御花园是什么样子,那是因为……我进去过,而且是用采花大盗的身份!”
宁瑄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微微吐吐舌头,但是听到“采花大盗”这四个字,忍不住笑出声来。
“采花?皇宫的花也敢采?”她笑着说。
“非也,偷香窃玉乃是一种高雅的情趣。对了,你叫什么?瑄儿?”少年问。
“嗯,全名叫宁瑄,师父师姐他们都叫我瑄儿。哦!我知道你是逍遥公子,但是你真的是叫逍遥吗?”宁瑄歪着头说道。
“这……”他略有停顿,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有片刻失神,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映着宁瑄的影子,却隐隐约约有着另一个人,“你不如就叫我逍哥哥,瑄儿妹妹你看如何?”
瑄儿妹妹对这种事向来是没什么意见的,点点头也就同意了。
“走,玩腻了,没意思,咱们下山去。”说完,便转身离去。
宁瑄跟在他的后面,开始感概又可以出去玩了。
但……
“等等等等,我师父不让我随便下山的!”宁瑄都快走出山庄了才想起这个问题,连忙拉住前面的人。
逍遥公子回头看了看这个拉着他衣袖的小姑娘,或许是想下山又碍于师命,脸上有些泛红,大眼睛眨巴俩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他笑笑,一扇子扣在她额头上,轻声说:“有我带着你,他不会不同意。”
语罢,大步流星地向前方走去。
她想想也是,眼前人身份看起来不同一般,她要真下山了师父应该也是不会反对的。兴许是他用力过度了,宁瑄揉了揉头,兴高采烈地走了。
广胤城。
下山的路上已经是黄昏。天有些许昏暗,在这光明与黑暗的交界时分,最是群魔乱舞的时分。表面看似天下太平,里边又是何模样?
“哇,我从来只在白天的时候下山,没有想到原来夜晚的景色那么好看!”宁瑄东张西望地看着街边的事物,不禁惊奇道。
“你看你看!这个是水晶做的吗?好漂亮啊!”路过一个卖精致小物件的摊铺,宁瑄伸出手轻轻触摸着挂在小摊前的水晶灯,脸上挂着孩子般的灿烂的笑。
“快看,这里面还有夹层欸,画的是美人图呢!”她在昏黄的灯光下微抬起头,一笑两个小梨涡就深深地陷下去,甜美客人。
她不是倾城绝代的美人,却也是长相不俗的,逍遥一直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
“喜欢吗?如果喜欢就买下吧。”他在旁边看着她一副爱不释手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许久,终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可是,我没有带钱……”宁瑄眼神哀怨,可怜兮兮地望着逍遥公子,那表情活像是
被主人遗弃了的小狗在摇尾巴。
“嗯?要是跟我在一起你需要自掏腰包,那我不就枉为七尺男儿?”逍遥三分打趣七分逗乐,玉扇一拍就对摊子老板说道,“可曾听过剑宗阁?”
那老板木木地点头。
“嗯,这东西我要了,账算到剑宗阁头上。”说罢拉过她的手毫不客气地拿起一盏灯扭头就走。
“……无耻太无耻!”宁瑄毫不客气就是一句。
逍遥公子一扇子扣在她额头上,疼得宁瑄龇牙咧嘴的,“好妹妹难道没听过‘钱要花在刀刃上’这一句话?”他的眉毛虽然一端高高地挑起,明明无理却偏被他扯出个理来。
宁瑄好气又好笑,默默拿过他手里的灯就放回摊主的摊上,道:“他今天出门没吃药,别跟他计较,这灯我就不要了。”
学着他拉她的样子,一抓住手就走。
看她又是恋恋不舍又是大义凛然的别扭模样,他笑得很是猖狂:“那好妹妹,你出门的时候吃药了吗?”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逍遥公子脸上还是挂着笑。
“哪儿?”
“青楼。”
广胤风月楼。
月光洒落在大地,安静祥和的月夜却及不上广胤城的一世繁华。一到夜晚,广胤非但没有融入月夜中,静谧非常,反而比白日更为热闹。而位于广胤中心的风月楼,更是月夜如白昼。
风月楼于三年前创立,在一年之内迅速击败了各方对手,一跃成为青楼中的翘楚。那些常年沉醉其中的恩客们更是赞誉其为“香宫”。众所皆知,风月楼的姑娘们个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卖艺不卖身。而现在名艳大承的当红花魁伊若桑,更是令无数王孙贵族一掷千金只为博得佳人一笑。
虽然宁瑄身在深居简出,但剑宗阁的各路情报也不是拿出来做摆设的,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足不出户也不见得是个井底之蛙。
更何况,“香宫”的真正管制者是夜宫宫主。
风月楼前人如流水马如龙。
只见俩名佳公子站在风月楼前,一左一右并列站着,其中一名白衣少年抬头看着风月楼三个大字,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芒,另一名紫衣青年则嘴角微扬,时不时摆弄着手里的扇子,眼神飘忽。
眼尖的老鸨花娘一瞧到这俩位,立即上前招呼。
“哟~公子爷您好久没来了,姑娘们可想死您了!哟~这是?”花娘上下打量着宁瑄。
宁瑄此时早已是一身男装,清秀挺拔。而她每回下山都是以男装示人,对自己的伪装一向充满信心,也没有看她狐疑的目光,反之是转而看向她的逍哥哥,用眼神清晰地表达着一个意思:好久没来?
她的逍哥哥是何许人也,面不改色用同样清晰的眼神表达他的思想:风流人不负风流名。宁瑄无言以对,感叹:“枉我以为你对我风师兄矢志不渝,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那语调百转千回,如那落盘的珍珠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逍遥莞尔,道:“稍安勿躁。”随后大步走进楼内。
走在后头的宁瑄,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花娘又拉着几位客人说道:“哟~公子爷您怎么才来啊,姑娘们可想死您了!”
宁瑄默默地擦擦汗,难怪逍遥一脸淡定,还说一声“稍安勿躁”。她一路无语地上了二楼。
站在宽阔的二楼,倚着雕花栏,美酒佳人,宁瑄心中畅快无比。青楼楚馆,物欲横流,掩上门是一种风情,敞开门则是各大机密的最好来源。
想了想突然感觉空气中几分燥热,低头一看,原来是花魁出场了。
黑发如瀑,头上一枚精巧的玉簪挽起缕缕青丝,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眉目如画,薄纱遮住了半面悄容,但依稀可见嫣红的嘴唇似初开的花蕊,曼妙摇曳的身姿,步步生莲。
宁瑄被美人所摄,一时不察将茶杯打翻,破坏了这美好景致心下几分懊恼。逍遥在旁窃笑,道:“庸脂俗粉之辈,至于如此吗?”
宁瑄的品味遭到质疑,故意放大音量,反击道:“自然是比不上公子爷你这花容月貌令人心醉。”
逍遥一听此言,不怒反笑,眼中大放异彩,道:“当真?!”
“……”
混乱了一阵,宁瑄绝然无视身边的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花魁的舞蹈。而后惊呼出声:“剑舞!”
逍遥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认真看她的身法,虽然有些许差异,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夜宫中人的身法。”
宁瑄沉思,心中暗想:身法招式被她用更复杂的方法演示出来,也美化了不少,攻击性减弱,但为何与我剑宗阁的如此相似,莫非夜宫人与我阁人有所牵连?
宁瑄忽然觉得手中一紧,抬眼正对上逍遥略加疑虑的眼神,逍遥眼神示意她看向对面,宁瑄转头看去,一抹黑色从窗台跃出,宁瑄心中一颤,虽然只是模模糊糊的黑影,但此人身影竟有几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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