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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叶博闻陪咏诗去超市购物,琳琅满目的货架前咏诗驻足挑选却只见身边的男人殷勤地将各种食品搬进购物篮。
“这个对身体好!”
“这个对阿B好!”
咏诗从来没有见过叶博闻罗里吧嗦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正打算故意刁难,派他去取货架最高处的物品,或者逐一试吃促销小姐盘中的食物却听到天籁般童音的手机铃声。
她接通电话眉心不由得一皱。
超市里冷气虽然开的足够,但人也多。孕妇怕热,不出十分钟后背上便是汗涔涔打湿一大片。叶博闻担心她一冷一热身体吃不消不停催促。只见讲完电话后的咏诗忧心忡忡。
“怎么了?有什么事让你烦心?”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这些臭男人!”
叶博闻不顾抱怨继续讨好,“好好好!都是我不好。生气太多小心阿B不漂亮。”
咏诗赌气,“你怎么知道是女宝?说不定是BOY。”
“BOY也好,长大了我好带她去泡妞。”
“你敢!”
“那我还不如生下来就剪断他的小JJ。”
手指刚做了个剪的动作,忽然只觉腹中如有一条小鱼游过般轻轻触动。
“哎呀!”咏诗轻声呻吟。然后兴奋地抚摸小腹对着叶博闻大叫,“动了,快来,阿B动了!”
叶博闻闻讯转头,无视旁人异样的眼光,贴近咏诗的肚子一本正经地安慰,“阿B不怕,有爹地在,保证你有小JJ。”
咏诗笑而不答,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幸福,原本快要分道扬镳的两人因为这个小小的生命而又重新紧密地联系到了一起,或许这就是命运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回去的路上叶博闻仍不停开玩笑逗咏诗开心,却见她心不在焉,两只手不停拨弄手机明显有事放心不下。
叶博闻问原因才知道是刚刚的那通电话。
其实电话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乐靖宜只是交代以后不要随便把备用匙交给其他人。咏诗觉得奇怪的是叶博瑜借完钥匙的第三天乐靖宜便不动声色地换了一把某品牌广告“敲不烂,撬不开”的知名锁具。她的解释只是为了让家中更安全但更让人觉得是在逃避某些人。
咏诗将她的疑虑和盘托出,只听叶博闻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
原来他去弟弟的公寓,透过虚掩着的门看到正在厮打叶博瑜和陆浩霖。只见陆浩霖怒火中烧如刚出笼的困兽般扑向叶博瑜。
“臭小子,你还是不是我兄弟?”
叶博瑜不甘示弱搏命反击,虽不如对方身强力壮,略微文弱的他用尽全力将情况反转。他一手按住趴在地上的陆浩霖,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正要落下,只听刚刚进来的叶博闻大声呼和,“住手!”
已经打到眼红的两人被强行分开,叶博闻连声质问,“这么多年你们从来都没有争执,到底什么天大的事能让彼此这么恨对方。”
“问问你弟弟,看看他做了什么好事?”陆浩霖没好气地说。
“我做人一向光明正大,就算静宜选择我也是因为她不再爱你。”叶博瑜理直气壮。
“臭小子。”陆浩霖上来又是一拳。
叶博瑜挣脱哥哥的劝拉出手回击,将陆浩霖逼至无法反抗的死角。义正言辞地开口道,“不要以为只有你会打也不要认为只有你爱静宜。有没有想过她根本无法承受你这么沉重的爱,与其让她痛苦还不如放手。”
听到这句话,陆浩霖怒不可遏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不可置信地摇头,讪讪离去,口中不停地重复“我的爱太沉重?真好笑,难道爱上一个人也是一种错?”
旁观的叶博闻始终不明白到底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口气,叶博瑜并不是横刀夺爱的一方。正欲一探究竟却被下了逐客令。他深知弟弟的脾性,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是用工具撬也无法让他开口。
叶博闻说出自己的所见,咏诗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分手,这个问题连陆浩霖也苦恼不已。
离开叶博瑜的公寓后他一人开车兜兜转转,漫无目的地在路上游荡。这个城市最繁忙的时刻,蜿蜒曲折的环城公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浅灰色水泥柱撑起的高架桥上大大小小的车辆婉若游龙,夕阳的最后一丝余光也在这悠长的等待里消失殆尽。
隔壁车上热恋中的年轻男女正在嬉笑打闹,女孩看到被人注视羞涩地笑了。陆浩霖自觉失礼尴尬地朝两人挥了挥手,人生不过是一场萍水相逢。
思绪混乱,头脑发胀,脚下的油门随着马达的发动轰轰作响,不知不觉车子又停到了熟悉的公寓楼下。
停车场旁边一段窄小的花基里开满了紫的,黄的,白的,红的花,他又想起乐靖宜曾经指着那里。
“这里本来是杂草丛生无人管理的区域,有一天西西问爸爸,为什么这么乱,没有人规划?天气刚暖的春天,黎昕带我们拿了花籽,水桶,小铲,先把这里铲平然后种上小花。过了些日子种子发芽了,小家伙别提多兴奋。每天拿着小桶帮它们淋水,除草,不亦乐乎。”
她的表情沉浸在一片祥和的幸福里,西西,黎昕,黎昕,西西,她的世界仿佛全部都是他们,而他似乎从来没来过。
妒忌的火焰刹那间在胸中燃烧,他快速停好车,不顾一切向楼上冲去。
房门已经换了锁,以前的钥匙根本不合适。一阵急迫凌乱的门铃声后仍然不见主人,他索性用手猛拍大门。
他知道她在躲他,所以不顾四周邻居的抱怨依旧大喊。
这招果然有效,不出几秒钟便见到乐靖宜憔悴的一张脸。短短的几天,她竟又瘦了许多,下巴甚至尖过他们初初见面的时候,唯有一双眸子依然黑白分明,清冽照人。
看到她如此的模样,陆浩霖只觉得心疼,胸口一阵发紧,原本快要喷出来的怒气竟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睁大眼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皆不出声。其实此时陆浩霖的样貌也很残,因为和叶博瑜的打斗,身上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堪。原本英俊的脸上也留下了青一块,紫一块的拳印,乐靖宜痛在心里,表面上却故作坚强。
四周一片寂静,仿佛微微出气空气便会立刻结冰。
一阵僵持之后还是陆浩霖先开口,“就算不爱我,你身边总是需要一个男人!”
这样的一句话,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脱口而出。爱的极限是什么?便是不求回报无条件地为对方付出。曾经以为相爱是对等的两个人,现在才明白,爱的越深的人就越卑微。此时此刻,如果能用一千次的卑躬屈膝换回她的回心转意,那么,他会毫不犹豫。
又是一阵安静,唯一能做的便是漫长的等待。
有这么一种说法,有结果的等待是幸福的,无结果的等待是痛苦的。对于今天的陆浩霖,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都是痛苦,他却偏偏不甘心。
短短的几秒钟好似千年般漫长,双脚站在原地如坐针毡。只见乐靖宜嘴角微微上扬神情不屑一顾,“男人?你怎么知道我这些天不是夜夜笙歌,纵身与酒色□□之中?”
陆浩霖脸色微微一变却仍低声下气,“我不信,你不是这样的女人!”
“我是怎样的女人你倒是说说看?”乐靖宜讥笑反问。
色调青暗的节能灯下越发显得她的身子削弱单薄。初秋的晚上已经略微有了一丝凉意,她身上披了米白色的开司米披肩。那披肩经过多次的清洗已经微微发旧,陆浩霖认得它。乐靖宜曾说过是褚黎昕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自从车祸之后她再也舍不得拿出来穿。
费尽心机搜罗而来的限量版又如何,私人定制的高级珠宝又如何,千方百计为她制造各种惊喜浪漫到最后还不如别人随手拈来的一件廉价披肩。眼看着火焰马上又要被重新勾起却在转念间峰回路转。
这不过是她想要摆脱他故意使出的伎俩,在两人没有交往之前乐靖宜就以褚黎昕为由拒绝。如今看到她故技重施,他的反应便又冷静许多,缓缓开口道,“我知道的静宜总是习惯用伪装的坚强来掩盖她的软弱,我知道的静宜受到委屈只会一个人默默承受,我知道的静宜爱黎昕,爱西西,但也已经爱上了我。我总是在想,那么纤弱单薄的一个人心中竟有如此巨大的能量来承受这么多的痛苦,所以,不管怎样从今以后一定要让她幸福。”
他一边说,一边走向她,伸出的手眼看着就要在肩上滑落却被她抬头犀利的眼神硬生生挡了回去。那眼神在阴暗的笼罩下熠熠生光,不过那光并不是为了吸引异性而是一种警惕。
乐靖宜面无表情地开口,仿佛丝毫没有受到方才一番肺腑的感染。
“是吗?看来是你把我想得太高尚。”
她将她的脸靠近他的,柔软的指尖在他小腹上画圈,原本清冷的空气开始燥热,只听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感情和欲望完全是两回事,不然我也不会在那天和你上床。”
陆浩霖听后只觉得五雷轰顶,耳边除了那句刺耳的话再也听不进其他,压抑不住的愤怒在胸中沸腾。他不可置信地一把推开她,腥红的眼睛仿佛随时会淬出血来。
“这么说,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满足欲望,你把我当成什么?”
“你说是什么?以前你身边也有不少这样的女人,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陆浩霖一个踉跄又后退几步,两只手捂住耳朵不停摇头,生怕再继续她口中所说的每一个字就真的变成了事实。
“不要再说,我知道你只是想借机刺激我。”
乐靖宜一步步逼近她,心中的支架虽然已经摇摇欲坠,脚步却依然沉稳。
陆浩霖已经退至靠近卧室的衣帽间,木色的小门被微微推开。布置合理的狭小空间里衣服,手袋,鞋子层层一字排开,虽有少量男装但最为醒目的还是那些风格各异的女性奢侈品。
乐靖宜绕过陆浩霖推门进入,拎起其中一双高跟鞋,黑色的鞋面上醒目的白色山茶花在灯光的映射下分外刺眼。
“你年轻,多金,有时间,被这样的一个男人穷追猛打试问那个女人没有虚荣心?”
陆浩霖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她,下定决心般开口,“如果这样能让你满足,我可以给你更多。”
“更多?更多是多少?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厌了,况且我还收了你母亲五百万。我不是贪心的女人,短短几个月就已经得到这么多应该知足了。”
指尖轻轻掠过那一排排摆放有序的LV,GUCCI,CHANEL,HERMES,眼睛里是压抑不住的笑,正待乐靖宜还要出声只听“啪”一声,脸上却并没有觉得辣。对待痛苦的事情她已经学会反应迟钝,更何况该演的戏还没有做完。
忍耐到极限的陆浩霖终于头也不回夺门而出,她也耗尽了全力瘫倒在地。挣扎着起身到沙发边拿起电话,“董事长夫人,浩霖已经走了,麻烦你好好照顾他。”
陆夫人在电话中一片平静,“辛苦了,记得明天准时上班。”
乐靖宜熄了灯,独自躺在松软的沙发上。天上的乌云散开了,月光穿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她的身上,闭上眼回想起两人第一次在酒吧见面的情形心中默念,“对不起浩霖,请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实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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