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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院儿的心事
待到众人散了,蒋老爷又折回屋内,陪老太太说话
“这三年考评快要到了,你打点的如何?”老太太早已进了里屋,斜斜的倚在塌上,一小丫头正蹲在地上为她捶腿。
“儿子上下都打点好了,知府大人悄悄透了风儿,这次考核,儿子必能拿到优异。”蒋老爷端过丫头奉上的茶,吃了一口继续说道:“只是若要升迁,怕是要费些功夫。”
“若是升迁,你估摸着能补个什么缺”
“大约也是允判一类职责。或是入翰林院修撰”
“不好。”老太太摇头道:“不如当个一县之长松快。”
蒋老爷笑道:“儿子也是这么想。所以想和母亲商量着,仍留任县令一职,陈师爷说,若是儿子想要留任,他可去联合各乡保村长并商会,联名请求留任。”
老太太点点头:“你今年才二十六岁,不急着上赶着往京里去。再者那个地方,我也是着实不想回去。”
蒋老爷知道老太太又想起伤心事了,便笑着开解道:“儿子省得,知府大人说了,儿子进士出身,做得县官已是委屈了些。再加上这连续几年的考评都是优异,想来今年能官加一等。若是仍留任同心县县令,却是再好不过了。”
老太太笑道:“可不是这个理儿,你且记得,无论这六品七品,若是想要升迁的快些,还是要在实缺上有些成绩。”
老太太想了一想又说道:“陈师爷家的儿子今年该有七岁了吧,今儿个我听李氏说,已是开始上学了,知书识礼的。咱们家那两个,你可得上上心。”
蒋维笑道:“今儿李氏才和我说呢,儿子想着,可以先请陈师爷来教导,”
“好好,陈师爷饱读诗书,为人又正派,不过得吩咐住,不但四书五经,人情世故也得讲,可不要成了傻读书的。”
蒋维笑着应了,又陪老太太说了会话方才离开。
“老夫人,奴婢看了,老爷一出门子便往那林姨娘院子里去了。”晚饭时立于老太太身后的婆子张妈回禀到。她自幼伺候老太太,从闺阁时一直至今,知道主子最是讨厌这些装狐媚子的妾们。老太爷在世的那些年,为了和妾室斗,她们俩可没少吃苦头。
蒋老太太冷哼一声:“凭她如何,妾终归是妾。”
张妈又说道:“不过是受了些宠,便不知天高地厚。算盘打得噼啪乱响,当着一院子的人都是瞎子。”
蒋老太太点头道:“想让太太帮她养女儿?凭她也配?”
张妈又道:“只是这青姨娘惯会耍手段心计,不知五小姐要被她教养成什么样儿呢。”
张妈自小和老太太奋斗在妻妾争的第一线,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无数残酷战役,好几次差点连命都没了,所以一直秉持着敌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这一原则,连带着一点儿都不喜欢舒月。
老太太沉默了,以前那些妾啊通房的儿女们,她才不管如何教养,越是不成材才越好。只这舒月是自己的亲孙女,万一学了青姨娘那些臭毛病?虽说刚过三岁,却是该考虑一下……。
李氏此刻正端坐主屋,查看宝贝儿子抄了一天的千字文,阮妈一打帘子进来禀报道:“少爷小姐都已睡下,老爷往林姨娘院儿里去了。”
李氏略略整理了下书稿,吩咐道:“春菊春竹去打些水来,咱们也收拾歇了吧。”
“太太,您怎么能这么冷静。”阮妈跺脚恨恨到,“白的教那小妇得意。”
李氏冷笑道:“得意?林姨娘也就在老爷那装装可怜,在老太太那是决计讨不到好的。”
可不是,阮妈转而得意道:“看她今天被老太太臊的没脸。”
“所以说,老太太还是向着我的。至于老爷往谁房里去,腿长在他身上我可管不住。”
“可是太太,您就看着老爷这么整宿整宿的……”
“阮妈,你还记得我们刚进蒋府大宅吗?”
阮妈不做声了,那一段往事,现在府里上上下下向来不愿多提,那时候老太爷独宠妾室,对蒋老太太这一枝是横竖看不顺眼,李氏嫁给蒋维,阮妈作为乳母一同陪嫁入蒋府,两人没少受闲气。所以自打蒋维外放了县令,老太太便入宫求了恩典,让全家老小随儿子上任。留着京中蒋家大宅只让那贱人当宝贝似的守着
看着阮妈沉默了,李氏方道:“我越是隐忍,老太太便越是想起自己遭遇的不公,便越会向着我。青姨娘是我们合家迁来同心县才入得府中,并不知道京中大宅之事,早晚得在老太太那里栽个大跟头,你我且看着便是。”
阮妈这下方放下心来,服侍李氏洗漱歇息。
只是方才于阮妈一番闲话,李氏又想起了当年京中蒋家大宅种种不公。她只盼这一世万万不要回去才好。
盛姨娘院内此时正热闹。
吃过晚饭,盛姨娘被相公和青姨娘酸了一阵,想起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带着一双儿女急急回到自己小跨院。
“跪下”盛姨娘入屋坐定,一拍桌子指着儿子喝令道。
诚松忙贴着盛姨娘双膝跪地,一双大眼睛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狠狠心,盛姨娘忽略掉儿子的目光喝道:“你这孽障,今日都说了什么!”
诚松再小,也知道这个是反问句不需作答,只是委屈的跪着,听着亲娘发作。
“姨娘喝口茶顺顺气。”心腹大丫头秋梅忙奉上茶盅,又替诚松辩解道:“大少爷也究竟是孩子心性,抄了一日的书,也该知道错了。”
诚松忙不迭的点头。
“知道错了?那错哪儿了?”
“儿子不该说哪些混账话。”
“就这些?没了?”
诚松想了半响,又委屈的说道:“儿子当时并不知道父亲就在屋内。”
盛姨娘皱皱眉,叹气道:“我的儿,不管是在哪里,这些话岂是浑说的。”
顿了一会,盛姨娘又说道:“虽说你现在才六岁,但有些道理不得不明。这些话我原并不想这么早说。”
诚松一听,忙跪的直直的,听老娘吩咐。
“你是这府里的大少爷,却觉得自己处处不如诚玉。那是因为,诚玉的娘是大太太,而你的娘是妾。”
“太太,对大少爷说这些……”秋梅忙提醒道。
“不妨事,他早晚得认清楚,早认清楚少吃苦头。”盛姨娘挥手制止住了秋梅,继续说道:“就拿今日家宴,你们坐在主桌,而为娘却上不得台面。在外面你得叫大太太娘,叫我做姨娘。你是这府里的主子,而娘只能算是半个。”
“娘,你别说了,松儿知道错了。”诚松听着自己的亲娘如此作践自己,忙带着哭腔认错。
“可是娘所求的,便是你们争气。若你们不争气,娘即使是被捧到天上又如何。若你们争气些,乖乖读书进学,将来做个大官,那才真是给娘长脸。”
诚松忙点头说道:“松儿一定好好读书,将来考状元当大官给娘张脸。”
盛姨娘轻轻托起诚松,拍拍膝盖上的灰,缓缓说道:“现在逞一时之气做什么,况且诚玉是嫡子,你是庶都已是事实。有闲工夫为这个置气,不如多去读几本书写几张大字。”
“儿子知道了,儿子这就去把没抄完的千字文补足。”诚松几乎是连蹦带跑的回到自己的屋内,铺纸磨墨充满干劲的开始抄书。
盛姨娘教导完儿子,又搂过女儿仪月,说道:“今日的事我都听说了。只是丫头,有些时候,什么都不做,也是错。”
仪月今年才四岁,梳着两个小揪揪辫,歪着脑袋不解的说:“可是娘说的,不要跟诚玉哥哥和初月姐姐争。”
“仪月真听话,那你哥哥争的时候,你可得帮娘管着他点。”
“为什么,哥哥说的没错,有时候大太太真偏心。”仪月撅着嘴不干了。
“你说,你见过娘这么搂着初月吗?”
仪月摇摇头,两个小辫子一晃一晃的。
“这天下间的娘都是偏心的,都是疼自己儿女多一些。初月她们有大太太疼着,你们,有我疼着。”
仪月点点头,缩在盛姨娘怀里开始撒娇。
萤姨娘那就惨淡多了,即没有儿女可以教导,又等不来相公,回到院子里后只是没好气的叫丫鬟打水,卸妆洗脸通头。
看着镜中那渐渐老去的容颜,萤姨娘是又急又恨,自己已经三十多了,再没个一儿半女傍身,老了该怎么办?都是那青姨娘,天天霸着老爷不放!
每日里盛装打扮去诱引老爷?不行,一想到老太太凌厉的眼光,萤姨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她太清楚老太太有多恨这些不庄重的姨娘们了。
想起老太太,萤姨娘又觉得有些盼头了,老太太可是最最讨厌青姨娘的,她的想个办法,把青姨娘扳倒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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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古代的庶子庶女们也挺造孽。家里有好处没他们啥事儿,家里倒霉了跟着一起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