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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影][XII]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嗯，信已经送到了。”
“哼。”
毛线帽男扯下了带了一天的黑色毛线帽，揉成一团攥在了手心里。他看着汐见昌作的嘴角在自己进门的那一刻就一直都维持着诡异的上翘角度，马上不寒而栗起来。
一问一答之后，汐见昌作用鼻腔发出的一记冷哼更把毛线帽男带到一个诡异的精神层面。
【肯定有哪里不对劲……果真是因为那封信么……】
站在那里的毛线帽男虽然依旧板着那张冷冰冰的脸，但是心里却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汐见昌作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嘴角依旧向上弯起了诡异的弧度，似乎在想什么，那样子让人毛骨悚然。
“很好，你先出去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没有半分赞扬的语气，平平淡淡带着点阴森森的恐怖，汐见昌作光是用他说话的语气大概就可以吓死一个人了。
“是。”就连这个字的尾音还残留在空气里，毛线帽男已经三步并两步不发出响声地退出了门外，还不忘轻轻关上了门。
【终于……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
将不知道从那里捣鼓来的毛线帽往一旁的纸篓一扔，毛线帽男……现在的光头男转过身决定好好去放松一会儿。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脖子被一道力带住往楼梯死角拐去。
没有做任何挣扎，光头男在心里凉凉地对自己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你去干什么了。”
连见诚把嘴凑到了光头男的耳边，像是情人间呢喃一样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热气喷在了光头男脖颈处只感觉莫名得恐惧。
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手却不由得捏紧，手肘用力往连见诚胸口一顶，“变态，放开！”
轻巧地躲开，抓住了光头男右手臂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
“乖，好好回答问题。”
嘴边顺势扯开一道笑容。
光头男看着连见诚冷冷的眼神，黑曜石般的眸子深不见底，即使是一副笑的样子，但是……
【鬼才相信他！】
“这种事情直接问老大不是更好么。”挣脱掉了被擒住的右手臂，光头男压着嗓音开了口。
挑眉，连见诚吹了一个口哨，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只手继续搭在了光头男的身上。178VS193，高度差马上让连见诚有点吃亏，不过他倒是丝毫也不在意。
“看着我们的关系上说一下嘛~小光光~”
爪子还搭在光头男的头上趁机摸了一把。
光头男万年不变的机器人表情好像终于有点破裂，嘴角微微抽搐。
“不准叫我小光光。”
声音里的抵触不止一点点。
他甚至还记得当初刚刚把头发剃光时候，连见诚看到自己站在那里傻愣了半天，然后扑哧一声笑，跳过了摸着他光溜溜的脑袋一边亲昵地叫：“小光光~”
觉得玩笑话开得差不多了，连见诚终于严肃下来一张脸，看着光头男。
“嘛~我记得以前跟你讲过不准伤害她的吧。”
“她……哪个她？夜总会的那个还是……喂！”一记漂亮的上勾拳在空中划过凌厉的一道弧线，所有的力量汇聚在前方结结实实打在光头男的下巴处，几滴血花绽放在空中，落到了墙壁上。
“不要跟我装傻，我就不相信你真不知道‘她’是谁了。”看着光头男半跪在地上，血液模糊了他的下巴，连见诚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滋生出来。想了想走到了光头男面前，蹲了下来，两人持平，用手比了比位子，连见诚相当满意——似乎自己还高出那么一点点来。
食指挑起了他的下巴，脸上展现出一个无耻的笑容。
“快说哟小光光，否则不是一记拳头那么简单了哟~”
“不准叫我小光光……”吐掉了血沫子，光头男一脸狠劣地说道，但在对到连见诚眼睛的时候立马又败下阵来。
“啊恩，你说什么？”食指拇指相弯曲，弹在了光头男的下巴上，清晰地撞上了他的骨骼。
光头男依旧是那副死鱼眼看着连见诚，连站起来都不想一边揉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挑衅似的看着他，半响开口说道：“你到底跟那个女孩子什么关系……”
连见诚似乎也不想站起来，顺势坐在了他旁边，背部抵着墙壁。
“我和她什么关系大家不都知道的么~小光光被我打傻了？”从口袋摸出了一包烟，抽出了两支，把其中一只塞进了光头男的嘴里，自己才慢悠悠点着烟开始一番吞云吐雾。
“你这些话骗骗新来的那些人还差不多。”从鼻腔里吐出带着浓烈气息的烟，光头男把头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享受着。
“那你就当我是个喜欢萝莉的美少年好了~”
“切~就你还美少年……再说我可没有见过打起来那狠劲跟你有的一拼的萝•莉过。”
光头男掐了吸了一半的烟，把烟蒂在地板上狠狠碾了几下才丢进了一旁的纸篓，嘴角还残留着烟草的香味。
“人家是格斗系的嘛……”连见诚靠在墙上歪着脑袋看着光头男……身后窗外的景色，一点都不在意地说着，换来光头男又的冷冷一哼。
“要是被老大知道了，你觉得你会过得像现在那么快活。”
光头男用完全陈述的语气说着在连见诚听起来应该带那么一点疑问的句子。
“知道跟不知道我过得都那么快活哟~小光光要是嫉妒就直说，如果憋在肚子里头发是不会长不出来的哟。”
晃了晃脑袋，连见诚把烟蒂扔进了纸篓，整理了一下衣服，转了个身看着光头男继续说着：
“再说了~就算他知道也不能改变什么不是么。”
“……说不过你。”最终决定不去管连见诚事情的光头男站了起来，不顾脸上一副惨状，三步并两步走下了楼梯，人影很快消失不见。
“真是的说不过就跑像什么样子……等等，他还没跟我讲他去干什么了……”喃喃自语到一半的连见诚突然回过了神，扫了一眼楼梯发现光头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马上跑了下去。
被扔掉的烟蒂还有隐约红色的火花在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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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崎真葵感觉日子过得很快，一边收拾书本准备离开一边听着走过身边的同学或兴奋或低气压地说着：
“后天就要开学考了呢，这个假期我们才过了几天啊口胡。”
“……担心开学考，那算毛……你不知道明天就是开学典礼了么！”
“不就是个开学典礼么……完蛋了，明天是不是要家长会！”
“哦哦，你终于记起来了。你觉得家长会恐怖还是开学考恐怖，二选一，给你十秒哟。”
“家……家长会。”
家长会。
捏着书本一角的手一紧，城崎真葵看着两个人结伴而远去的身影微微失神。
【是啊……高三了呢……日子过得好莫名其妙。】
磨磨蹭蹭地讲书本全部收拾好离开位置，城崎真葵这才发现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检查了下窗户是否都关好，慢吞吞地往教室门口挪去，移上门。
看着空旷的走廊，城崎真葵拎着书包的手紧了紧，快速向另一端走去。
【不知道……妈妈有没有时间来。】
虽然城崎真葵知道城崎奈月从来不会用工作繁忙这个原因来推迟像是家长会、母姐会这些学校活动，但她发现自从上次有人跟踪她被她察觉到了之后，心中那份不安越来越强烈。
就好像当初千鹤躺在床上，自己陪了他三天时候的心情一样。
【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城崎真葵突然被自己的想法给定住了，想到了城崎奈月这两天苍白的脸色，她慌了。
但是，慌也没有用。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根本没有办法去阻止。
城崎真葵第一次对于未来有了点迷茫，好像走进了别人眼中的万花筒，随着支离破碎的形状拼成可笑的世界。
【这种明明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完全没办法阻止的感觉……好难受。】
这种诡异的心情一直延续到城崎真葵站在毕业典礼的看着台下刚刚从初等部升上来的新生，展露出平日里的微笑，说着万年不变的客套话。
“……那么，让我们站在这初春的早晨去迎候每一个人新的春天吧！”
“啪啪啪——”齐刷刷的掌声让城崎真葵想起了自己刚进校的那一会儿，也是这么一副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走下台去的时候城崎真葵没有往台下走反而从后台里一个偏僻的小门走出了出去。
几乎全校的学生都挤在礼堂里，校园顿时空旷起来了，校门口已经有家长驾着车到了，全部站在校门外带着几分好奇地往这里看。
……………………
…………
“妈妈明天回来的的吧？”
“啊……什么明天？”
“家长会啊。”
“哦……应该吧。”
……………………
…………
礼堂再一次爆发出来的掌声切断了城崎真葵的回忆，想到昨天城崎奈月带着不确定眼神的样子，也向着校门外望去。
【似乎……还没来呢。大概是人太多挡住了吧。】
开学典礼似乎已经结束，除了新生留在那里继续他们的新生典礼，其余的人都不约而同向校门这里涌来。同一时间，校门也被打开，家长也从外面想里面走了进来。
两道潮流汇聚在一条线上，然后迸发。
城崎真葵在远处注视着别人，直到柳的手搭在她肩上才渐渐回过了神。
“不过去么？”
“嗯人太多了，况且——”我妈来不来也是个问题。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疾驰声音从耳边呼哨而过，顺带起的风刮过脸颊，头发被吹得凌乱。城崎真葵好不容易用手理住了被吹乱的头发，耳膜被震得有点疼痛。
【似乎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呢……】
看到原本合成一条的线渐渐往校门边靠拢，却又不敢近一步走过去。
“啊——！”
不知道是谁爆发出了一声尖叫，停在树上的鸟扑棱棱拍着翅膀走了。
“撞……撞死……撞死人了！”
城崎真葵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传来，脑袋里一片空白。
大脑死机了几秒之后，不顾人群的多，往中心点跑去。
【千万……千万不要……求求你。】
但是上帝却永远喜欢跟你开个玩笑不是吗。
城崎真葵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再也走不动了，熟悉到刻骨的一张美丽脸庞下面是一滩血，城崎奈月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就那么躺在那里。
“快打急救电话！”
不知道是谁传来的一声，人群再一次骚动。城崎真葵几乎是跪在了地上，抓着城崎奈月前几秒还有热度的手，眼泪想掉却怎么也掉不下来，想说的话也全部堵在了喉咙口。
一直到有人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才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着：
“不要……不要……”
眼泪如同决堤一般往下掉，混合着城崎奈月的血发出诱人的腥味。
溅到了城崎奈月的脸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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