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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第二弹!
梅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不好吗?其实现在只要能赶紧躲开一看就马上要火山喷发了的李寻欢,就算是一头霸王龙过来邀请我出去散散步,我都会忙不迭的同意的。蹑手蹑脚地跟在梅二后面溜出屋子,终于可以恢复自然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梅二说的那什么陈年女儿红在哪里,李寻欢喜欢酒特别是好酒没错,但是我在李园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有酒窖之类的地方。
梅二看着我一脸无措的神情,摇了摇头道:“看来前一阵子听说你失忆了的事情果然是真的啊!”
哈?“失忆”就“失忆”,还有什么果然?我一头雾水地回头看向梅二,他却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自顾自地下了台阶走进了梅林。他走得极快,我只好勉力紧紧跟上,只见他三绕两绕到了梅林中央那个湖边,站定之后扫了几眼就选定了一棵梅树,走过去蹲在树下不知在挖着什么。我好奇的过去一看,他已经三两下拨开表面的覆土拎出了一个不大的陶制酒坛,尽管坛口封泥完好无损,还是能闻到隐隐酒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我不好酒,不过遇到如此上等的佳酿也是不拒绝一饱口福的,反正这酒闻起来也没有蒸馏酒那股浓烈的酒精味道,想必喝一点无妨。我这么盘算着,梅二就回手将那坛酒递给了我,自己又拎出一坛,道:“想当初李寻欢跟我提起这些酒还说是你亲手埋在这里的,如今你这个藏宝贝的人都忘了,倒让我这个偷宝贝的领着来,实在过意不去啊,所以自然要和你五五分成啦。”
什……什么!这些酒是林诗音埋在这里的?天地良心,她之前做了什么我怎么知道?我……我“失忆”了,从现在开始我决定闭嘴,不干己事不张口,一问摇头三不知,继续高举“失忆”的伟大旗帜,直到胜利的那一天……
梅二站起身,用脚将那个坑随意填好,一边拆开酒坛的封泥一边在湖畔那块阳光最好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午后的阳光细细的描摹出他侧脸的轮廓,静静的淡黄光晕中仿佛能看到水晶般剔透的颜色,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落拓君子,什么叫温润如玉。
他的个性和李寻欢如此不同,但给人的感觉却有着那么多相同的地方,尤其是跟他们在一起总能让我觉得安心,可以放开自己的心灵自由自在的呼吸。虽然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可我就是愿意毫无保留的信任,也许这就是古人所说的“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吧?
一时两人都沉默,我也拎了酒坛过去坐在一个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十几年陈酿的女儿红澄香醇厚,绵柔爽滑,入口果如传闻中那般六味俱全,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梅冷香。秋日的阳光没有夏日的热辣逼人,又恰恰保持了充足的热量,微风徐来,水波不兴,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恍惚间都觉得就这样睡下去,学刘伶长醉不醒才好。
“感觉你,似乎变了很多。”这个煞风景的梅二!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眼睛,漫不经心的咕哝了一句:“是么?”
梅尔竟然还锲而不舍:“以前我所知道的林诗音,可不是我看到的这个样子。”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我上辈子肯定就是被害死的其中一只。听他提起这个,我竟然没来由的就清醒了起来,看今天在龙啸云那里的情形,梅二似乎和林诗音之前见都没有见过,但他提起林诗音的样子又似乎对她很熟悉,他都知道些什么?原本的林诗音又该是什么样子?
“我不记得我之前是什么样子,掉进湖里之后醒过来好多事都不记得了。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梅二先生知道么?”尽管很想套话,“失忆”大旗依然不能倒啊不能倒,不去做演员我真是浪费了!
梅二想了想道:“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很温柔娴静到有点柔弱的女子,脾气很软,最听李寻欢的话,一切事情都由表哥替她拿主意,不过有的时候也会有倔脾气。”
“哦。”我毫无兴致的随便应了一声,跟我想的差不多,她当然是“最听李寻欢的话”,李寻欢让她嫁给龙啸云她都赌气嫁了,用自己一辈子幸福换两个人一辈子不痛快,实在不知道她这账是怎么算的。
“不过你失忆之后倒是变得比以前好多了。”梅二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睛笑得弯弯的,乍一看去我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狐狸。
“为什么?”
“有自己的主意了啊,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且勇于表达意见。你没有看到吗,你说‘宁可孤独终老的不喜欢’的时候,李寻欢那彻底震惊的神情?说实话,认识他这么长时间,即使是生死关头我也没见他那么吃惊过。那表情真的很难得也很好笑啊。”
我无语,这梅二究竟是神马心态……真是看出殡的不怕殡大,只要是笑话哪怕有把命搭进去的危险他都敢站在旁边看两眼。
“不过男人一定都不希望自己的未婚妻变成你现在这样。”梅二又蹦出一句,这次我可以确定我已经看到了他的狐狸尾巴在身后晃啊晃。
我咬牙切齿道:“这又是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还说这样很好么?”
梅二笑得很无辜:“好是好,可自己有主意了就不好管了啊,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李寻欢言听计从吗?瞪我做什么?不会了吧?男人都想要自己夫人听话的,所以说啊……我说你比以前好多了只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李寻欢可未必这么想哟。”
我被这个家伙气死了!怒火冲上脑门的同时也顾不得这话妥不妥当了,控制不住地冲口而出道:“老婆听话得像个木偶一样任你摆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才是所有男人的愿望吗?那我很想知道你夫人倒是听不听你的话!”
梅二看我动怒,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慢条斯理、认认真真地答道:“虽然我有夫人,但那也只是有过,我们两个在一起总共也才不到一个月,所以我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有“过”夫人?!不到一个月?!嚯!好时尚,闪婚闪离啊!我顿时眼放精光、呈完全膜拜状,原来古代人也时兴这个啊?可是扒人家为什么离婚的八卦是不是不太好……但是放着这么大一个新闻不挖掘又实在不是我的性格,所以我决定迂回,迂回……
“对不起哦,我不知道……”看那小子好像也不是太在意的神情,我狠了狠心试探地问道:“不过我能不能问一下,是……因为性格不合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太麻烦了啊。”
“啊?额,我没有听清……”
“你没有听错,女人,太麻烦!”
我的下巴直接掉到了地上,这算个什么离婚理由!?会被爹妈打死的吧?明媒正娶的儿媳就因为这样一个算找茬都嫌过分的理由被休掉了?好悲惨的姑娘……
梅二看看我已经完全僵硬的面部表情肌和根本不受我掌控还在微微抽搐的嘴角,凑过来用比我还好奇的眼光观摹了一番,拉了拉我的袖子道:“怎么了?你中风了?要不要我去拿银针……”
我连忙跳起来挪得离他远一点,用两只手飞快地搓着脸道:“嘿嘿……嘿嘿,不劳动了,我自己来就好。”
“有那么难理解吗?”看我几乎是逃命一样的躲开他,梅二仿佛恶作剧得逞般地一笑,又坐回原处,望着天上的云彩接道:“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娘,印象中的亲人除了我爹就是大伯,可他们都是一门心思钻研医术,平时没什么时间管我。而且这两个老头子脾气特别刁钻古怪,偌大一个神医山庄,能受得了他们折磨留下来的下人里,男人都寥寥无几,更别说女子了。一直到十八岁那年,我爹说我长大了,该成亲了,就不知道从哪家聘了一个女孩子来塞给我。那个时候我学艺已有大成,要是让我治个什么疑难杂症,解个什么奇门剧毒都不在话下。现在忽然出现一个女子在我身边,而且告诉我她是我妻子,要我好好待她,我根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梅二一边说,手上也没有停,此刻酒坛已经差不多见底。我听得呆了,过了半晌,才醒过神来,低声叹道:“然后你们……就分开了?”
梅二将空了的酒坛随手抛进湖里,看着它漂到不远处慢慢沉下去,头也不回地道:“不然呢?让她跟着我?神医门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门派,毕竟也是江湖留名,乱七八糟的事不比你们李园少。我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照顾不好她,她也受不了三天两头有拿着刀剑的江湖客扛着一个要么浑身是血要么脸色青黑的人冲进家里来。既然这样,还不如早点给她找一个适合她的好归宿,没理由就这么一直耽误人家。”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象征性的出言安慰一下,只好紧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他们的世界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我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一直受的是法治社会教育,虽然当代中国的法治社会也木有多法制,但脑子里的观念始终都是杀人偿命,犯法坐牢。如今却把我扔进这么一个鲜衣怒马、热血江湖的时代,武功高者横行天下,学艺不精者命如草芥,如我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又该何去何从?就算喊破嗓子,110警察叔叔也不会来救我了。
梅二见我目露悲戚之色,还以为我是颇有感怀,懒洋洋躺在草地上用袖子挡住阳光,漫声道:“早听说你多愁善感,没想到现在性格变了伤春悲秋这点倒是没怎么改,我都不在意了的事倒把你听得眼泪汪汪的,对你的‘同情’我是深表感动啊。”
哥哥,其实,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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