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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三]
“精市也快到高中来了吧?”女生微笑问道,“到时候就要叫我学姐了HOHOHO~”
“大两个月的学姐。”拍拍女生的头,幸村看着对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笑了起来。
不明白她为什么有资格提前一年入学。
“喂,有车诶……”女生抓起男生的手把对方向自己身旁拉了拉,一辆自行车从身旁过去。
“谢谢。”
搭在肘上白皙的手,透着几丝凉意。“你是我弟诶,不用说……精市?”
男生在女生身后环住她,头深埋在她的颈窝。
“呐,精市在撒娇么?”
“没有。”
女生伸手向上摸索着,艰难地找到男生的头,轻轻拍了拍,“呐,要哭可以哦,不过只许一会儿。”
“对不起。”
我没能达到你的期望。
生病在医院的时间,是女生一直陪在身边。
怕他心情压抑,总是翘课来看他,用夸张的声音讲笑话甚至拿来玩偶自导自演小剧,面对他的无动于衷,她渐渐息音,陪他沉默。
直到几天后再也受不了,终于哭了出来,绝望地喊了一声“精市”,他才从沉寂中醒来,说了声“对不起”。
自此从哀愁中醒来,每次部员们离去,女生便像小偷一样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被问起还很神秘地说,“我是你的秘密姐姐哦,不能让大家发现的。”
他总会宽容地笑笑说“好”,知道她是他姐的人越少越好。
她总爱穿着白裙在病房中边整理边转着圈边用奇怪的调子唱着“大扫厨”,停顿时向后仰头反向他,笑容灿烂得没有天理。
“很好听。”微笑,朝她扬了扬头,“继续。”
女生便继续唱了起来,甜糯的声音在病房中飘荡,点亮了多少日子的黑夜。
然而。
但是。
为什么总要用这样转折意义强大的词语来连接?
“幸村君大概再也不能打网球了。”
心中刚刚筑起的希望之墙砰然倒塌。
真田告诉了他关东大赛结果,青学胜。
“我不想再听到什么下次下次了。”
——因为我没有下次了。
“请你离开好么。”
感受得到真田瞬间的凝固,之后走出病房,脚步停住。
他终于喊出来,像是被困已久终于爆发的小兽。
可是谁来告诉他,他还能依靠什么活下去?
绝望地睁开双眸,却看到站在房门泪湿满面的女生。
“精市……”声音带着些哭音。
一瞬间愣住,对方却迅速跑过来抱住他,泪水滴在颈窝,寒意袭来,下意识地拥紧面前的女生。
“精市,你的病肯定会好的。”
“精市,你的病好了之后,我们就一起到北海道去看薰衣草,肯定会很美。”
“精市,你一定会赢得每一场比赛,直到最后的决赛,到时候说获奖感言一定要说‘感谢我的表姐’,那时候阿绫会在台下很开心很开心……”
就这样一天天走来,从黑暗的绝望中醒来,由女生带来新一天的希望。循环往复,从脆弱变到坚强,终于看到曙光。
直到痊愈,打进全国大赛,走进决赛会场,为了实现立海三连霸――
为了实现心中最重要的人的愿望。
但……
他这个神之子显然失去了上天原有的眷顾。
“精市,不要不开心,不要不开心。” 女生的声音在耳畔,温柔而甜美。
还好有你在身边。
“你快一些来高中吧,这样我就可以骄傲地跟她们说‘这是我的弟弟’了。”
哪怕只是做“弟弟”这个角色。
[四]
本以为就这样一直不会改变。
本应该就这样一直不会改变。
我们的生活应该就是这样融洽且简单,每天早上我们在那个既定的十字路口相遇,你把亲手做的便当给我之后挥挥手走向另一个方向;知道我的化学成绩最差,牺牲晚上的时间来为我补,用奇怪的没有逻辑的联想方法让我记住那些化学方程式,每当我否认你的方法之后蛮横无理地拿起一旁的枕头扔到我身上还大喊着“精市是笨蛋”……
我以为我会是你的唯一,可是,我只是你的弟弟。
时间刹那间过去,转眼到了新学年,终于升入了高中。
幸村看着阿绫兴冲冲地带自己参观高中部,把自己带到网球部,在里面部员们正在训练时大喊“这里是我弟弟的天下”之后像兔子一样快速跑到一旁的草丛中向自己笑,留他一个人尴尬地向众部员挥手打招呼。
偏巧始作俑者在受到控诉后还一副“天上地下从古到今我最有理”的表情,“本来就是嘛。”之后摇着男生的胳臂开始撒娇,“精市本来就是最强的,阿绫以你为骄傲。”
男生只能无奈地笑笑。
我从来都拿你没有办法。
总是那么精灵古怪,靠着一张无害的脸到处去祸害别人,却要我去帮你善后。
午休的时候背靠背坐在天台,蓝天白云,好久没有这样惬意。
女生穿着黑色的制服裙子,小腿因为悬空而晃来晃去,“呐,精市……”
“恩?”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算是有吧。”因为我爱的人并不知晓。
“是……什么样的人呢?”
“……脱线,可爱,有一点傻,有一点蛮横,但还是有温柔的时候。”并不是只有这些,可我只能说这些。
“是不三么?”说的是两人共同的好友,日暮不三。
“不是,她有喜欢的人。”是青学网球部的部长,手冢国光。
“哦……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想和这个人,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那我想,我好像也喜欢上了一个人……”
还未来得及去深思这句话的含义,男生只是觉得后悔,没有在刚才说出“深思缜密”这一个特点。
喜欢一个人。并不想直接说出来,而要用这样的表达方式,让我措不及防。
“学生会室,从服部辙开始,顺时针方向,第十个。”
是说的喜欢的人。
于是不再说什么,按照对方的意愿跑去了学生会室外,透过小玻璃向里面看。
服部辙。距离并不远,制服上有挂着名牌,是个戴着眼镜的板寸头男生。
顺时针方向。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直接说逆时针方向第一个人不就可以了么?
还来不及感慨女生的死脑筋,便看到那个人抬起头。
学生会长。真田松泽。真田的哥哥。外表帅气,品学兼优,待人温柔。
哦,是他。
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喜欢上也是应该的。
没有太多负面的情绪,只是觉得心里闷闷的,耳畔一直回响着女生那句“你是我弟诶”。
只是弟弟而已。
哪怕感情再深,也不过是亲情而已。
我只是你的弟弟,只是你的弟弟。
到达天台,日光还是那么明媚,女生抱膝蜷缩在墙角,听到响声,抬眸望着他,“看到了么?”
“看到了。”微笑,把她拉起来,“紧张也不必把自己当成抱枕一样扔到角落里啊。”
“呐,怎么样?”
顿了几秒才明白是什么意思,“是很适合你的人。”
女生顿时展开了灿烂的笑容,得意忘形地扑向他的怀中,“就知道你会支持我。”
“你开心就好。”
我也无法左右你的想法。
你并不可能只因为我的想法而放弃喜欢他。
——如果我没有想得那么清楚该有多好。
因为起码你曾说过,如果我喜欢的东西精市不喜欢,那我也会抛弃它。
或许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愧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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