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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求得的答案
霍去病、沙吟、李敢三人见面之后,日子仍是不紧不慢的向前滑去,但长安城里的气氛却似是舒缓了许多。李府的婚事已经传开,朝臣们虽觉蹊跷,但皇上下的旨没人敢过多议论,反到是纷纷赞天子对人臣的体恤。
李府准备婚事十分尽心。这期间汉武帝十分仔细的盯着霍去病,可霍去病却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闭门不出,又以身体不佳一直不曾上朝。然而汉武帝看到他没有因此而做出任何过激的事已是十分满意,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大约是为了安抚和赞赏他的这种表现,汉武帝随继开始大量赏赐起霍去病来,补品医药隔三差五的往霍府送去,对之前的杖刑仿佛一揭而过。
而霍去病的表现不仅安抚了汉武帝,同时对另一个人也产生了影响,卫长公主在阴郁了许久之后,心思也悄悄的活范起来。她十分高兴私底下汉武帝还是帮了她的大忙,虽未听她的处死沙吟,但下旨让李敢和沙吟完婚这也等于是替她扫除了障碍,虽然她内心里认为沙吟连这样的福气也不配有,可是能断了霍去病和她联系,她还是满意的。而霍去病没有对这事提出异议,这更是让卫长公主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巨大的希望。
于是在忍耐了一段时间之后,卫长公主按捺不住向汉武帝请旨,要亲自去霍府赐药并探望霍去病。汉武帝在听后稍稍斟酌一番,最后点了头,毕竟在他的心里也还是希望霍去病能够成为他的乘龙快婿,所以他也想让卫长多去与霍去病沟通沟通。
长公主摆出了全幅仪仗,以最高规格大摇大摆的去往霍府。去前她就想好了,这一次她一定要让霍去病明白,她是天之娇女,是大汉最高贵的公主,这世上没有人能比过她,所以也不该有人拒绝她。如果霍去病真的聪明就该知道做出怎样的选择。
卫长公主事先没有通知,所以当来到霍府时并没有人迎接,当叩开紧闭的大门后,门房紧张的想要通报,可卫长公主却拒绝了。她昂着头以一种高傲且十分熟拈的姿态带着人直接向霍去病的卧房而去。让管家老槐惶恐的满脸都是汗,却也没有胆敢越过她去提前知会霍去病。
待到了霍去病的卧房,好在霍去病并没有卧在榻上,而是衣衫整齐的站在窗边不知向外望着什么。看到这么呼拉拉的一大堆人进来,他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严厉的瞪向了老槐。
老槐的脸上全是不安,可还是硬着头皮对他轻道:“将军,公主,公主忽然前来探望,老奴,老奴……”
霍去病没等他说完,已向卫长公主行礼道:“臣参见公主,不知公主驾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说完,这才向老槐冷声斥道:“既然公主到来,你为何不先来报我?你这差是怎么当的?”
老槐不住的擦汗,想解释又不敢说,“这个,这个是……”只能不停的吱唔。
好在一旁的卫长公主这时将话接了过去,解了他的围,“表哥,是我不让他们通传的。我代父皇前来赐药是临时起意,所以就没有通传。到了后又怕你还病着不好起身,也就不让他们禀报自己过来看你了。表哥不必怪他们。”
卫长公主这样一说,霍去病不好再去责怪老槐,只能再次行礼道:“臣多谢皇上和公主的关怀。”
而卫长公主仔细的瞧着霍去病,看他这病了许久人果然瘦了许多,一身常服穿在身上竟显得空空荡荡的,顿时一颗心就不由得就软了起来,心疼的道:“表哥,你的身子怎么样了?我怎么瞧着还是没有好透?”之前特意摆出的架势此时也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一腔柔情不停泛滥。
霍去病不想与她在自己的卧房里叙什么家常,于是也不答话,只对老槐道:“前厅摆茶。”而后才对卫长公主再说道:“公主,请去前厅叙话。”
卫长公主点了点头,霍去病率先而去。片刻之后,前厅准备齐全,闲杂人等也都退出厅外,霍去病这才和卫长公主隔案而坐,说道:“有劳公主前来探望,臣的身体已无大碍,不日便可返朝,还请公主回去后向陛下禀明,也请陛下放心。”
霍去病的这几话说的十分恭敬客套,这让本有许多话要对霍去病说的卫长公主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只能看着他那明显表现出来的疏离缓缓端起了茶杯。
许久之后,卫长公主脸上的表情也又恢复到来前的高傲,抬了抬下巴突然说道:“我来探望表哥正是因为奇怪,表哥身体一向强健,这次受到杖责竟病了这样许久真的是让人很是意外,所以父皇和我都想知道,表哥这迟迟未愈的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话藏着玄机,霍去病听了皱起眉头片刻答道:“让陛下和公主忧心,是臣的过错。不过这次久病,许是经年累积的伤痛不巧一并发作了,所以就好的慢了些。”霍去病说着慢慢的垂下了眼帘,不愿和卫长公主刺人的目光对视。
可卫长公主却不愿让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推挡过去,眼神一利将话挑的更明:“哦,我还以为表哥是因为心病才至如此的呢。父皇下了旨让李敢尽快完婚,我以为表哥是因为这事心中难受所以才一病不起呢。难道不是么?”
霍去病的眉间沟壑更深,眼中也迅速的滑过一抹痛色,不过却还是淡淡的对卫长公主说道:“公主多虑了。这些事本不是公主该操的事,这样的的妄加揣测于理不合。”
卫长公主看清了霍去病眼中的痛色,心中的嫉妒丛生,咬着牙讽刺的再道:“我怎么能不关心呢,再怎么说我也是大汉的公主,而现在李敢也已经是关内候了,他成亲我当然要送上一份大礼。对了表哥,到时你会送什么贺礼呢?李敢可一直是你的兄弟,你这份礼可不能送轻了吧?不如说出来也好叫我参考参考。”
卫长公主说着眼睛直直的盯着霍去病,她这就是在刺激霍去病,想让他痛,让他明白那沙吟已要嫁给别人了并且还是嫁给他的兄弟,所以他早就应该死心了,早就不应该再想着那个贱人了。
霍去病的脸色果然有些发白,额角也可见暗绿色的青筋,但是卫长公主并没有等来霍去病的惊醒,更没有等见她想要的悔悟。他看着霍去病抬头却是突然对她说道:“公主,若是公主没有它事臣想告退了,臣突感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再和公主说话了。请公主移驾回宫,臣改日再去宫中向公主请罪。”
卫长公主错愕,这……霍去病这是在逐客吗?他竟要赶她走?待反应过来立刻高声道:“霍去病,你怎么敢?”
霍去病却是起身再行礼道:“公主,臣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还请公主体恤。”
终于羞愤、不信、还有屈辱一下子涨满了卫长公主的胸膛。卫长公主也猛的站起来,提声道:“霍去病,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是皇家公主,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这世上,这世上除了父皇母后谁也不能这样对我。”
霍去病的表情冷淡,垂下眼睛再道:“臣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担不起公主的屈驾探望,更不敢多耽误公主的时间,因而还是请公主早些回宫吧。”
不软不硬的回答,让卫长公主哑然,仿佛她所有的愤怒都打在了皮球上,只弹回来让她更加难堪。这一刻她终于看清了霍去病的心理,他不在乎她,从来都没在乎过,所以她所有的言语和行动都不曾入他的眼,更不会入他的心。
顿时,所有伪装出来的坚强高傲被摧毁的一点不剩,眼泪潸然而下。卫长公主向前问道:“霍去病,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却这样对我究竟是为什么?你这般的冷淡我,拒绝我,羞辱我是不是都因为那个女人?”
终于卫长公主问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话,此时她一定要求得一个答案。这么多年所有的梦想所有的希望,她一定要听霍去病说个清楚。然而许久许久她等来的却是无尽的沉默。
心中的信念一点一点的坍塌,绝望漫延过卫长公主的全身,原来在霍去病的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她的位置,让他连解释也不愿给她一句。眼泪更多的落下,卫长公主却是笑了:“好,好,霍去病,你既这样对我,那就不要怪我了。你今日对我的每一分,我都会让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而我所承受的每一分痛苦,我也都会如数报在那个贱女人的身上。你,千万不要后悔。
终于,霍去病不再沉默,出声打断了她:“公主,请慎言。我所做的事与他人无关,请公主不要随意牵连他人,若是公主对臣有任何不满尽管向臣一人来就是。”
“呵呵……”卫长公主歇斯底里的笑了,“果然是护着她啊。可是我就要牵连她你能怎样?我就是要报复她你又能怎样?更何况她已是关内候的妻子,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这件事?”
刀一般的眼神射向卫长公主,卫长公主从没见过这般神态的霍去病,冰冷且危险。“公主,臣奉劝公主还是三思而后行,否则臣也一定会让伤了她的那个人后悔。”
卫长公主退了一步,周身都冒着寒气,这样的霍去病让她害怕,可是心底的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却促使她仍是大叫道:“后悔?我还有什么好后悔的?我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怎么没早看出你们的奸情,怎么没早些除她!”
霍去病的眼神终于结成了冰,冷冷道:“公主,既如此,那有些话臣也就言明了。不管是谁,哪怕只伤了她一根头发,臣都会十倍奉还。谁若是想伤她,就得踏着臣的尸呢过去。她是臣这辈子的倾心之人,不管她嫁给谁,臣心亦不改。这是臣的誓言,请公主明鉴。”
卫长公主打了一个颤,心中惊痛到极致,这是怎样的一种坚定才能让人执着如此?她明白霍去病说的这些并不是威胁,而只是告知,他真的会为沙吟付出一切。而这却让卫长公主犹如凌迟般的疼痛。
卫长公主呆愣着,有什么东西再次夺眶而出,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仿佛不知身在何处,只能怔怔看着眼前这个她曾深深喜欢过的人,然后将那爱化成痛,化成怨,最后化成刻骨的恨。她一定要报复,她也一定会报复,她定要叫这人后悔曾这般对过她!
第一次卫长公主主动将目光从霍去病的身上移开,她转过身决然的道:“好,霍去病,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我们走前瞧!”说完甩袍而去。
霍去病看着愤怒离开的卫长公主,张了张嘴,最终将一些话咽下,只高声的道:“臣恭送公主。”
许久之后,前去送卫长公主出门的老槐归来,满是担忧的向霍去病说道:“将军,你,你这是何苦惹怒公主。依老奴看,公主,公主她是决不会善罢干休的。”刚刚他守在门外大体听到了霍去病与卫长公主的对话,按道理以他的身份这些话他不该讲,可,可他实在不想看霍去病因此惹祸。
而霍去病却是神色淡淡走出门外,随继看向天空低喃道:“沙吟,也许我又为你惹了麻烦,不过……我并不后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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