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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遇见,白芷动芳馨
本以为天上人间,女子的美丽都需靠妆容细细描画。然而眼前——
始知清水芙蓉,淡极生艳,唯天然足已。慕容安赞叹不已。
他静望向那不远处的女子,衣白胜雪,裙袂翩翩,宛若天人。
眉,浅浅细细,恰如一钩新月。双眉透着一股自然的青色。一双剪水清瞳,睫如团扇,翕张如蝶。两潭秋水明亮澄澈,灵动流转。肌肤如玉,白皙动人,吹弹可破。唇如粉色樱花,巧笑倩兮,倾国倾城。
她傲然立着,纤纤素手抚上琴弦,玉指轻轻一拨,音韵流转,似金石清越。
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只是如此立着,便有这般冷然强大的气场?
她的裙裾前,跪了一个富商模样的人,脑满肠肥,绫罗满身,想是家财万贯,却没骨气地磕头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我家小姐才不要你的命呢,没得脏了她的剑。”她身边的侍婢,斜捧着剑,一身浅碧色真丝结花罗裙衫,挽了反花髻。眸子是浅浅的琥珀色,如酒,透明得可爱,显得清纯自然。
身边的人竟也如此国色天香,没有丝毫扭捏做作之态。慕容安不禁叹服,更急于想要了解:她,是谁?
那富商仍在不住磕头,慕容安身旁的司徒炎不禁皱眉轻声说:“他也太没骨气了,欺软怕硬!”慕容安笑着摇摇头。
只见那女子嘴角微微一勾,裙角一转,迈步走向被欺负的老者和少女。
那少女如同受惊的小鹿,脸色苍白,清秀有余,艳丽不足。遇上这样的事,真真无可奈何,若非有人搭救,也只有受苦的份了罢。慕容安在心中轻叹。
只听那女子轻启朱唇道:“爷爷,这可真是把好琴呢,不如卖给阿月吧?”
阿月?原来她叫阿月,皎若天上之月,果然好名字。慕容安的嘴角勾起微笑。
那老者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姑娘相救之恩,小老儿和孙女已无以为报。这把琴,蒙姑娘不弃,自然该送给姑娘。”
老者身旁的少女亦言道:“恩人姐姐如此大恩,玉儿无以为报。若有机会,愿结草衔环报答姐姐。这把琴,还望姐姐一定收下。”
阿月闻言却摇了摇头:“不要说什么结草衔环,我救你们本不是为什么回报。若你们真想报答我,那就让我把这把琴买下,可好?绚雅——”
她身后的侍婢递上一个荷包。行侠仗义,却不居功求报。真性情!慕容安在心中赞道。
阿月接过荷包,硬塞到老者手中:“爷爷,买、卖,天经地义。不能因为阿月救过您而坏了规矩。这些钱爷爷好生收下。说实话这把琴的价值还不止这些。给妹妹找一户好人家,安顿下来吧。”说着摸了摸少女的头,眼中满是怜惜。
借买物助人,不给对方一点推却余地。这样新奇的法子,有趣。慕容安更萌生出了解她的念头来。
那老者见无可推辞,自己和孙女也确实需要这笔钱,只好收下。那少女粉泪盈盈:“姐姐大恩,玉儿当真无以为报……”
阿月拍了拍她的肩:“去吧。”不知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玉儿停下哭泣,正要和她爷爷下楼,忽然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慕容安,惊为天人。她的心,忽然就飞快地跳起来。只是第一眼,她就这样沉沦。以至以后,无论做什么,她都是,心甘情愿。
慕容安亦对玉儿礼貌地微笑了一下。他总觉得,也许会再见到她。虽然他的想法,实在太过离奇。
等到祖孙俩下了楼,阿月转过身,却发现那富商想要逃跑。绚雅一个箭步拦住他:“怎么,想跑?我家小姐还没让你走呢!”
富商害怕地抬头,正对上阿月对他凝眸:“人家辛苦为生计奔波,你却这般欺侮调戏。难道因为你比他们有钱,便可对他们胡作非为了么?你今日的行为,想必不是第一次了吧?平日里强取豪夺,仗势欺人。看你模样,家中想必已有多位娇妻美妾吧?怎么还没足够?巴巴的出来寻?女人对你而言,大概只是暖床之用吧?抢了去,不过温香软玉几夜,自此丢开。你可懂得怜香惜玉?何苦白白糟蹋人家清白女子?像你这般人物,就该将你放到街头,做个乞丐,做个过街老鼠,让你尝尝饥寒交迫的滋味。人人嫌恶,就此死了,倒也干净,与人无碍!”
好!好一番说辞!人漂亮,话更漂亮!能有这般说辞,究竟是怎样的性情?怎样的气魄?慕容安惊叹不迭。
“公子?”司徒炎好奇地问,“公子,你在想什么,我们该回去了。”
这时绚雅喝道:“你还不快走开呢!让小姐见了心烦。”
那富商一听此言,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溜得无影无踪了。
阿月嘲讽地笑笑,一回头便对上一道探寻的目光。她一直知道附近有人在看着这一切,但她没在意,以为只是普通看热闹的人。没想到……
惊为天人!他身穿着一件玉白色绣金的锦衣,干净的衣袂上,各有一朵用金线绣出来的兰花。
兰本如女子,可衬着他,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秀气,反而竟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超然。两道眉斜飞入鬓,横生不怒自威之感。一双眼又黑又亮,如两汪深潭,竟让人深深沉溺。那眼神中,透着探寻,还带着一种迫人之势。
阿月不禁惊叹,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再多的溢美之词都无法形容他。只有王者的气场,如君临天下一般。当她扫过他腰间挂着的一枚玉佩,眉尖便轻轻蹙起。
见阿月凝神打量自己,慕容安的薄唇轻轻抿起,带着一些戏谑道:“在下慕容安,惊见姑娘行侠仗义,心中佩服,敢问姑娘芳名?”
阿月闻言心中一动,却又不知想到什么,眉心一皱。
“在下司徒炎。”慕容安身旁那个身穿紫衣的少年出声,隐隐像是对阿月的催促。
阿月清浅一笑,转身将琴放在桌子上,答道:“上白下月。她是绚雅。”
慕容安微微一笑:“白姑娘有礼。”
“萍水相逢也是有缘,公子唤我阿月便可。”
“那么,可称我为安,称他为炎。”
白月点点头:“安,炎。既是朋友,也无需客套。”
慕容安:“阿月果是爽快之人。羽想明天邀你们一同游湖,不知,可否?”
“公子!明天你……”司徒炎在一旁对慕容安的决定十分惊讶。
白月望了一眼慕容安,没有说话。一旁的绚雅说道:“小姐与你认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怎能贸贸然与你相约?”
“绚雅……”白月制止了绚雅,“可以。”白月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口答应了他,难道他的那双眸子真的如此摄人心魂吗?
慕容安听见白月答应,不知为何竟喜不自胜:“那真是太好了……”
“可是公子,你……”司徒炎在一旁皱眉。
白月看了一眼司徒炎,又盯住慕容安的那块玉佩,眉轻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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