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花落去之十 出院

　　果然第二天，墨言就要求出院了，“言儿，你身体真的好了？”高傲不无担忧地问着。
“恩，好了。”墨言只是淡淡的答，昨天他和高诗雨的谈话对其他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秘密，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墨言不想说，诗雨也自然不会和高傲说，说她昨天是怎么说墨言不配做她的哥哥的，说墨言早已不是高家的人了。
“好，出院！出了院你还是要好好养着，听见没有？”银灼宠溺地拍拍墨言的后脑。
“恩，墨言不敢不听师傅的话！”墨言甜甜地笑着。
“好，残阳已经给你办手续去了，我们走吧！”银灼很自然地接过墨言简单的行李，揽着他的肩膀起身来。
“冥夜，带少爷回家！”傅天冷冷地命令道。
“不必了，墨言说了，要和我一起回去，我带他回去就行了。”银灼也不给傅天面子，带着点讥诮地说着。
“不行，墨言现在身体不好，怎么能不赶紧回家还在外面乱跑？”傅天真的有些急了。
“就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才更不能和你回去！”银灼很是理智气壮，拍拍墨言的手臂，“言儿，跟师傅回家！”
“银灼！”
银灼根本连理都不理，径直带着墨言出门。“爸，墨言先走了，谢谢你们送我出院。”墨言的话只是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脸上还带着一点笑容，高傲和傅天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看到墨言这样轻松的笑容，却只觉得心里揪疼。
“师父，以前我有没有去住过啊。”墨言乖巧地依着银灼，甜甜地问着。
“当然有，你在我那里很开心的。”银灼说的是实话，虽然墨言去住的时候满身是伤，可是确实很开心，银灼对他很好，而墨言最渴望的就是有个疼他的人。
“师父，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进了车里，墨言有些疲惫地依靠在银灼身上。
银灼让墨言在自己身上趴着，大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这些天，他一直都没有和墨言说起他以前的事情，墨言却很信任亲近他，银灼就没有说以前那些事，破坏墨言的好心情。“你以前啊，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还不听师父的话，做事死心眼，自作主张。以后不许这样了，要不然师父不疼你了。”银灼是真的心疼墨言，其实银灼并不喜欢墨言那种自虐式的孝顺，而且对高傲的行为更加不满，银灼是个性情中人，在他看来保护儿子是高于一切的事情，并不是银灼不够聪明，而是他没有高傲那么狠心。
墨言听银灼这么说，微微地愣了一下，这些天残阳一味强调着自己的好，如今听银灼这样说，还真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师父，我以前真的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吗？”
傻小子，你当然不知道轻重，你从来把什么看得都比你自己重要，为什么你一定要让自己过得那么痛苦？“是，你以前就是这么不懂事的人，以后要听话，要知道保护自己，你要学聪明了。”银灼的话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温热的手掌在墨言背上捋顺着，墨言的身体太过于清瘦，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骨头，硌得人生疼。
墨言似乎察觉到什么，把自己的脑袋埋在银灼身上，没有说什么。
“墨言，你记得，没有什么比你好好活着还重要，如果那些人真的爱你，他们也只会希望你好好的活着。”银灼的大手揉着墨言的头发。墨言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了，银灼真的不知道他还能活多长时间，为什么不让言儿就这么好好活着，真正为自己活一次呢？
“师父，在你看来，他们爱墨言吗？”
银灼还是不断顺着墨言的后背，他不知道说什么，不过他知道现在墨言相信他。“言儿，有师父，还有一班兄弟，不够吗？”
墨言能够听得出银灼的意思，点点头，“墨言知道了。”
“这才听话呢！”银灼赞赏地拍拍墨言的脸颊。
“言儿，你先上楼洗个澡，一会下来吃晚饭，今天师父给你做好吃的。”
墨言只是越过银灼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熟悉的场景，乖乖地上楼去了。
银灼兴致勃勃地亲自下厨，还特地想着墨言爱吃什么，张罗了好长时间才做好一桌子的好菜，满意地端出来。
银灼到客厅的时候，墨言正在泡茶，银灼和傅天一样有喝茶的习惯，墨言看见那精致的茶杯就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不自觉地跪在茶几旁，沏茶，一切就如行云流水一般，似乎沏茶的人此时已经不是自己，可是偏偏心里还能感受到一种神奇的感觉，一种带着痛楚的。。。幸福？
银灼看着墨言正跪在茶几旁边摆弄着什么，想也不想一脚踹在墨言背上，“跪着干什么？给我起来！”
墨言正沉溺在那种奇妙的感觉里，银灼这一脚虽然力度不大，却害得墨言扑倒在茶几上，茶杯茶碗落了一地。墨言怔怔地看着那些碎片，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一把被银灼拉起来。银灼看他愣愣的神色，心里竟有些慌乱，大声质问：“谁准你跪的？”
墨言的眼光有些迟钝地移到银灼脸上，看着银灼生气的模样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我。。。”
银灼冷着脸，“以后不许乱跪，男儿膝下有黄金，不知道吗？还有，不许你碰茶具，你笨手笨脚的，就会惹事。”
墨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委屈的低着头，不敢看银灼，好像在等着银灼责罚。看墨言这小模样，银灼心里却很乐，这孩子还有这么招人疼爱的一面啊。银灼禁不住疼宠地捏捏墨言的脸颊，“好了，吃饭去吧！看在你受伤初愈的面子上，先饶了你。”
墨言听得出银灼语气明显的疼爱，顺势和银灼服个软，“恩，言儿知道错了，以后会乖乖的了。”
银灼还真没听过墨言和他这么肆意的撒娇，就是以前对墨言怎么好，墨言虽然对他亲近，可是还是不肯对银灼完全的依赖，如今这样，银灼倒是很喜欢。银灼笑着揽了墨言的腰，带着他一起往餐厅去。
看着满桌子的菜，墨言眼睛都有些发直，其实一般人不知道，墨言小时候是个挺挑食的孩子，加上当时有父母的宠溺，胃口就越加的娇贵起来，当然这只能是以前。不过墨言在食物上还是很有鉴赏力的，在医院里已经吃了好些天清淡的了，现在更加是胃口大开。
“快吃啊！这可都是你爱吃的。”至于银灼为什么知道这是他爱吃的，“你那张嘴啊还真是挺刁的。”银灼说的是有一回给墨言做肉食吃，结果墨言的胃病犯了的事情。
“有吗？”墨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也不客气，很愉快地吃了起来，还吃得很香。
看着墨言大口大口地吃饭，银灼心里浮起一丝疼爱，墨言是这些年最让他心疼的徒儿，银灼不想自诩是他的父亲，可是却真心的疼爱他，“慢点吃，没人和你抢。”银灼满眼疼爱地给墨言添了些菜。
墨言宠着银灼甜甜地一笑，嘴边还沾着调皮的米粒，更加地可爱了，逗得银灼忍不住一笑。言儿，以后的日子你跟着师父，师父虽不能保你荣华富贵，可是却能让你生活得高高兴兴的。“言儿，吃完了饭，我们去买两件衣服吧，我们言儿长得这么俊，不好好买两件衣服不是浪费了？”银灼笑着逗他。
“师父！”墨言小脸有些红晕，他一个大男人，哪有让人当面夸长得俊的啊。
银灼又笑笑，陪着墨言安安静静地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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