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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软但防备
“我相信有宿命,但是,”幽顿了顿,接着道,“我不相信从人类口中说出来的宿命。我认为所谓宿命是即使搏命去改也改不了的轨迹,而并不是因为以为改不了于是主动屈从的选择。”
“……也许你是对的。”流水看向幽,“但是我不想更改选择。当然,你可以净化我,让我失去古代病菌给予的力量,那么那时我就不需要选择了,也造不成危害。”
“你在开玩笑?”幽笑出了声,“你现在的打算是杀了流风,让当麻的注意力转到你身上,毕竟你和流风是双胞胎,要作为替代品真是太适合了。只是杀了流风而已,有没有病菌的力量很重要吗?有强生先生的帮助,想要不留罪证地杀人很难吗?”
“如果我失去了古代病菌的力量,金恩不会再帮我,他可能会转去帮流风,为了继续研究这股力量,”流水漠然道,“事实上,他也想研究真正的灵术师的力量,但是,灵术世家直接拒绝了他,而零散的灵术师很难找到,即使找到了,”她瞥了幽一眼,“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还有,你不用试图激怒我,我不在乎做流风的替代品,只要能得到克之。”
“我再问一次,”幽笑了笑,“你真的认为当麻克之比你的双生姐妹更重要吗?如果他们俩只能活一个,你真的会选择当麻活流风死吗?”
“……我想杀了流风得到克之。”流水的答案依然不变。
“很好。”幽略微低头,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那么,我就继续监视你限制你的行动好了。”
“除非你能监视我一辈子,否则我早晚会做到的。”流水警告道。
“那就试试看吧。”
长期监视对现在的幽而言并不太困难——顺便缅怀一下她曾经为此头痛欲吐的脆弱过去——但要保证完全的无所遗漏幽却也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稍一疏忽结果只是让人被感染倒还好,但如果是死亡,那恐怕就不能再对流水手软了。
“现在就可以容忍她吗?”幸村虽然没有反对幽的决定,但也再次指出,“她已经杀过人了,无辜的人,同一个社团的人,不止一个,而且她并没有悔意。”
“我知道。”幽也有些矛盾,“可是……我还是想再给她一个机会,只要她肯试着控制住她的心神而不再随意放纵。”
“但是她现在摆明了不肯。”
“如果直接净化了她体内的病菌,让她失去灵力,总觉得很可惜,”幽仰头看着自家户主,“无论是因为执念还是因为不甘或者恨意,她在灵力的学习力上都非常优秀,如果不偏离正轨,她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灵术师。”
灵力的强度不是衡量灵术师优秀与否的唯一标准,但不可否认的是,它是极为重要的标准。比如论心性修养钉宫家并不输给结野家,从世代延续来看,甚至是超过的,但是,结野家被称为最强灵术世家,而钉宫家始终与‘废材’一词相连。
再比如八神和麻在被赶出神凪家之前,其实是个很正直很勤奋除了无法操控火焰外各方面都是标准意义上优秀的好少年,但几乎整个家族都视他为笑话,而现在他虽然疲懒独断独行唯我独尊开口没好话闭口也显露鄙视……但神凪家却有越来越多的人在敬畏他……好吧,主要是畏再加上厌恶。
总之,至少在灵力的钻研度上,流水是值得称道的,哪怕促使她钻研的动机让人叹气。
“我想再等等,好吗?”幽询问着幸村的意见。
幸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由你决定。”他对灵术师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基本上幸村还是主要将自己放在非灵能力者的角度在看问题,灵力对他而言很大程度上只是工具,即使他用得很熟练,但始终这个力量都没有成为他灵魂的一部分。
其实这也是觉醒时有过多外界帮助的后遗症,没有深入灵魂的痛苦和克服痛苦,也就没有建立起刻入灵魂的融合。
幽不知道这回事,虽然她发现了自家户主对待灵力的态度跟自己很不一样,但她一直认为每个灵能力者看灵力的态度都不可能一样。藏马倒是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世界基本上还是很和平,不需要那么深入地与力量相融。
其实也许这样才最好,藏马有时会这么想,因为后天觉醒的灵能力者很容易会迷失在力量中,太过沉溺以至忘却了得到灵力前的自己,把握不住该走的道路。幸村对灵力的淡漠态度却恰恰决定了他不可能沉溺于其中,灵力根本还没资格成为打扰他正常生活的理由,哪怕他的灵力在人类中算得上相当强势。
这也是当初藏马花时间教他灵力使用的原因之一,看着一个没有作为灵术师意识的家伙在灵力使用上快速进步,看着他使用灵力就像是在使用碗筷杯盘,感情上来说远远比不上一支网球拍。对于看惯了人类一有灵力就将灵力视为全部整个人生都全盘颠覆的妖狐而言,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要知道,活了这么多年,能让藏马觉得新鲜的事情真的不多了。
幽最终决定暂时封印流水的力量。简单说来就是大幅度遏制了病菌的活力,让它们一旦离开流水的身体便立刻死亡,无法达成感染的目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开呢?”流水讽笑。
“不知道。”幽耸肩,“也许这辈子就不解开了吧,虽然那也意味着跟直接净化没区别,不过,我心理上比较能够接受。”
“对了,”在流水转身就走的时候,幽出声道,“我知道在强生先生手上还有一些用你的血液制成的药剂,可以感染人,不过我得提醒你,即使那东西现在成功进入到了人的身体中,你也控制不了了,因为你体内的病菌力量太弱,已经没资格担任毒母。”
“那你又何必再阻止。”流水冷硬地说道。
“这可不是我在阻止,”幽笑道,“你非要把目标定在泉身上,柳生学长当然不会疏忽,其实强生先生的判断没错,研究成果也足够优秀,那药剂能瞒过很多灵术师,但是,柳生比吕士绝对不会在‘能被瞒住’的名单之中。”
这是由力量属性决定的,金恩·A·强生再优秀,说到底也只是个没有灵术根底的外行人,想要在灵力问题上翻天终归是难了点。
“我可阻止不了金恩,你自己去警告他好了,反正你又不是做不到。”说完,流水再不理会幽,往图书馆走去。
没有力量的依凭她又成了一个初恋失败的普通人,而且是背负着血债的普通人,如果有人发现朝子学姐、石仓队长死亡的真相……流水冷笑,那就发现好了,顶多不过是抵命而已,她这条命,包括她自己在内,谁会在乎呢?
“虽然你是无法控制那些病菌了,不过我还是会毁了它们,还包括作为根源的古墓。”幽补充道。
“真是谨慎呐,”流水脚下微顿了片刻,没有回头,“哼,随便你。”
不是谨慎,只是因为,幽低笑,那位强生先生比流水更加危险。流水是疯狂的偏执,而金恩·强生却是冷静的疯狂。高智商的疯子,尤其当他不被感情所约束时,总是需要更多防备的。
“学长,流水已经不具危险性了。”泉笑望着柳生说道。
他们正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柳生为泉和自己撑着伞,看着雨丝,他轻笑:“不要松懈,泉。”
“可是药剂也已经毁了,古墓也没有了,”泉继续道,“没有流水提供病菌,无论强生先生有多么天才也不可能再一次制造出感染药剂。”
柳生拿出一小瓶液体晃了晃,里面是现存仅有的感染药剂,从泉被下了药的饮料中保留下来的样品,被限制为一旦离开柳生的灵力百米以上就会自行毁灭。
在柳生眼中,这液体里就是一小点一小点的灵团,沉静地蛰伏着,等待合适的繁衍土壤,例如,人体。一旦扎根,便可瞬间爆发,遍布身躯,控制神智,听从于毒母。
“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柳生说道,“所以,要小心再小心,不要拒绝我的保护吧,泉。”
“才没有拒绝啊,”泉微红着脸笑着说道,“我一听说有危险就立刻向比吕士你求援了啊。”
“这是个好习惯。”柳生赞道。
“可是现在确实已经警报解除了。”泉偏头道。
“所以你是在暗示我这个临时保镖被解雇了?”柳生询问。
“不,应该说,保镖先生又完成了一胜,所以,”泉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快,身体始终被伞遮挡着没有沾染到丝毫雨滴,“需要奖励吗,签了长期卖身条款的保镖先生?”
“奖励……”柳生笑着,“我得仔细想想,作为大方的保镖雇主,泉允许我多考虑一段时间吗?”
“当然可以啊,为了不辱‘大方’的评价。”泉点头,然后视线定在前方,突然愣住。
“怎么?”面向着泉的柳生转头看向泉的视线落点,一个中年男子靠扶在路灯柱上,雨伞掉落在身侧,不知道是生病还是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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