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微凉

　　我躺在沙发上看花花公子，季栩在厨房忙绿，淡黄柔和的灯光倾泻一地，幸福冒着粉红色泡泡在空气中飘荡。
　　“季栩，我们结婚吧。”我眼睛直直地盯着花花公子上双手抱胸半遮半掩露着□□的女人。
　　没有回音，抬头，季栩站在沙发前，一片阴影从他头上洒下，可以听到空气中的泡泡细细的破裂声。季栩居高临下的看了我好久，久到我的心脏麻痹，呼吸停滞，才听到他淡淡的声音，“擦擦吧，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扯着衣袖满不在乎地擦擦嘴角，季栩忽然怒了，将我一脚踢下沙发，“赶紧去洗手，吃饭。”
　　从地上爬起来，“真是的，男人心海底针。”
　　路过餐桌前时，伸手到盘子里拈一块肉，季栩似是后背长着眼睛，转身一筷子敲掉我手里的肉，黑着脸，“去洗手。”
　　我舔干净手指上沾着的肉汁，“知道了。”
　　吃完饭季栩去上班，我殷勤地站在玄关处，挥着小手帕为他送行，“亲爱的，一路顺风，路上小心，晚上早点回来，我爱你。”
　　隔壁一对刚结婚的小夫妻从门口走过，妻子娇嗔地对丈夫撒娇，“看看人家多恩爱。”舌头一下子被风刮到，卡在上下牙齿之间。
　　季栩上班去了，我一个人公寓里极度无聊，将电视柜下抽屉里的碟片翻了又翻，不知道季栩这厮将那些小护士的碟片藏到哪去了，随便抽出一张碟，眼睛到处瞄瞄，没看到有女人留下过夜的迹象，难道都是他去女人家过夜？
　　“铃，”清寂的房间想起电话铃的声音，我激动地扑到电话机旁，拎起话机，“喂”一声，没有声音。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摸出手机时，电话铃已经接近声嘶力竭，刚按下通话键，就传来大吼声，“夏末，还不来上班，工作不打算要了？”手机在手中跳了好几跳，张开爪子努力握紧。
　　“经理，”赶紧放低声音，“我好像发烧了，想请假几天。”
　　“什么发烧这么严重，还要请假几天，要不要住院啊。”
　　“是真的感冒了，”假意咳嗽两声。
　　“那行，明天来上班。”
　　“经理，”我哀嚎。
　　“不然就不用来上班。”一说完啪地挂断电话。我揉揉笑的有些僵的嘴角，更年期的女人真难伺候。
　　将手机丢到一边，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继续无聊。发了会呆，用脚将手机勾起，拨个号。电话铃声响到停，继续拨通，好久之后听到一个激情未平的声音，“谁啊，打搅别人的好事要遭天打雷劈的。”
　　“这么大清早的，好性致啊。”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赶紧说完了我好办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夏末，你丫的找抽，”那边的人牙齿磨得咔咔作响。“宝贝，别这样，”一个男人安慰地说，同时听到一声让人面红耳热的嗯声。接着是子初愤怒的声音，“你还不挂电话。”
　　“姐姐，我不出声，你们继续。”我好言好语地跟子初商量。
　　“滚，”一声暴吼，手机被吓得抛出老远，再捡起来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叹声可惜，去冰箱里翻些吃的，空洞地对着电视屏幕。
　　季栩下班回家，我还维持着半死不活的姿势对着电视机，里面一个男人在讲笑话，旁边一个女人捧场地哈哈大笑。季栩在玄关处换了半天鞋，我嚷嚷，“在磨叽什么呢，饿死了。”
　　“冰箱里有东西。”
　　“还要热，太麻烦。”
　　季栩冷哼，“怎么没饿死你。”大男人，不带这么毒舌的。
　　季栩换完鞋将手里一包东西兜头砸过来，我一偏头，嘭地砸到沙发上，打开，里面一套睡衣，还有薯片，饼干，酸奶，果冻类零食种种。
　　挖一片薯片控诉，“季栩，你虐待我，就给我吃这种垃圾食品。”
　　季栩忍了忍，才没将手中的菜刀扔过来。我抱着薯片踱进厨房，辣子鸡丁的香味在厨房空气中浮动，满室的暖香，空气柔软地拂过鼻翼，温馨的让人心酸。低头，季栩的背影被灯光在地上拉长拖曳，“季栩，你喜欢过我吗？”
　　地上的背影纹丝不动，我缓缓地叹口气，“算了。”汲着拖鞋踢踏出厨房。
　　吃饭的时候,季栩对着我的脸看了又看，我对着他抛个媚眼，“是不是发现自己喜欢上我了。”
　　季栩一口饭梗在喉咙口，伸直脖子咽下去，沉默地别开脸，低下头吃饭，我得意地笑笑，当他是害羞，现在的社会流行闷骚。
　　吃完饭，我主动申请洗碗，我不是个无事生产者。
　　“你和苏幕涵怎么了？”
　　手中的碗一滑，差点掉在地上，“我们俩能有什么事？”
　　“没事，你会半夜三更鬼哭狼嚎的将我吵醒？”
　　“那时是四点，才不是半夜三更。其实主要是我怕你一个人太寂寞，你知道的，经常单身的人万一在公寓昏倒在浴室，都快死了也没人发现。”我快速地擦着碗。
　　“我看到韩雨了，”房间一片沉闷，空气的氧气分子停止流动。
　　“啊哈，她什么时候回来了？”我笑着打哈哈。
　　“夏末。”
　　“我们之间真没什么事。”我语气坚定，是真的没什么事。
　　季栩再没说什么，我舒口气。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现在苏幕涵应该和韩雨走在夜市林的街上，帮她拿着一串串的烧烤，偶尔会有爱玩的小孩子跑来，苏幕涵将她拉入怀中。韩雨仰头，他低头为她擦去嘴角的酱汁，轻笑，“小心。”
　　从床上起来，到厨房找水喝。打开门，黑暗的客厅里明明灭灭的火光，“季栩？”伸手打开灯，顶灯柔和地照射，灯光下烟雾袅袅，季栩的脸在烟雾后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你也睡不着吗？我去厨房喝水，你要不？”
　　“不用了，”季栩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恩，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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