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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周末又到了,以澄在不怎么熟悉的被窝里窝到十点多才起床,这个家里的被子都是纯色的,四个房间里有三个都是白色被子,白色床单,只有那间稍大一些的房间里放着深蓝色的被子,她瞄过好几眼,那应该是那个男的房间吧,里面放的东西都很少,被子也叠得很整齐,大概是很少回家吧。
以澄很自动自觉地搬到隔壁最小的房间去住,她不喜欢住很大的房间,显得空荡荡的,她思想斗争了很久还是决定弄一弄自己住的这个房间,至少在这个月里面没有人管她。
于是,她风风火火地跑到商场,挑了一床樱桃小丸子的被套,还有海绵宝宝的枕头套。然后,她就开始犹豫要不要买点东西给那个他,好像只有自己买东西不大好啊,她就提着几个袋子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看到了专门卖马克杯的地方,她看到那种有着渐变颜色的很好看啊,她欣喜地拿起一个渐变蓝色和渐变黄色的马克杯放进篮子里,然后又去挑了一些毛巾之类的,两个人的款式都是类似的,以澄想反正他到时候不喜欢再说,反正用的都是她的钱。
结果购物欲一上来,以澄又溜去衣服区,其实她是很少逛街的,所以她的衣服也不多,都是苏丹硬拉着她去买的。她突然有点想帮那个他买一件衣服,可是想起自己都没见过他,说不定是个胖子呢。
当她准备转身走的时候,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的身影,脑袋开始混沌起来。
“小姐,是来买亲子装的吗?”一个柔和的女声,以澄迷茫地看进去,才发现这是一家专卖亲子装的。
她有点不受控制地点点头。
“那请问你先生的身形是偏瘦的,还是偏胖些的?”
以澄挑了一下眉,有些迅速地说:“高高的,偏瘦的。”
售货员小姐似乎被她的迅速吓到了,笑了笑:“那小姐,你觉得这套如何呢?”
以澄转头看了看售货员小姐手指指的方向,那是三件同一款式,只是尺码不同一些。那是一种套帽的休闲装,有几种颜色拼凑在一起,给人一种很灿烂的感觉。
以澄摸了摸那衣服,暖暖的感觉由心而生,她转头朝售货员小姐甜甜一下:“嗯,我就要这一套了。”
售货员小姐也回以一笑,麻利地帮以澄把衣服包装起来,然后抬头看着以澄:“小姐,你笑起来很好看。”
以澄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两颊的酒窝深深地陷了下去,大大的眼睛此刻眯成了小船般,虽然知道这是奉承的话,可是女人总是很喜欢听的。
一出了店门,她就接到苏丹的电话,她手忙脚乱地腾出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以澄啊,你在哪里?”
“我刚买完衣服啊。”
“啊,难得你会主动去买衣服啊,买给谁啊?”浓浓地揶揄味道。
以澄听到这句话,却愣住了,停住了脚步。是啊,她这套衣服是买给谁的?她明明不知道那个他的尺码啊。她记得,那时候,她脑袋里闪过一个身影。
是他,简漠琛。
以澄给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怎么会想起他的?!也许,也许是这几日听苏丹和小安她们说多了吧。
真是的,自己到底在干嘛啊!以澄忍不住用拿手机那只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以澄?”苏丹久久没有听到以澄的回应。
“啊嗯?你说什么?”以澄才反应过来。
“你真是的,又走神了,”苏丹似乎对以澄的走神已经习以为常了“我说啊,你今天不去看千亦了?”
“去啊,我还打算让他到我原来那个房子去住啊,起码好过他现在住的房子,离他的小学也近一点啊。”
“那好啊,我晚点去找你,和你一起去!”
以澄挂了电话,看着自己手机屏幕那两个脸贴脸亲密照相的人,左边的有着两个深深的酒窝,大大的眼睛,圆圆的娃娃脸,右边那个清秀的面庞透着浓浓地稚气,眼睛眯成一条缝,扬起灿烂的笑容。
左边的自然是以澄,右边的就是她们刚刚说的千亦。
千亦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他的爸爸滥赌,总是喝的醉醺醺地回家,有时候三两个月都不回家,就让小学三年级的小千亦自己待在家里,一回家就打千亦,一回家就打。
以澄她们认识千亦的时候,那一次,千亦站在学校门口对老师说他打算不读了,因为读不下去了,没有钱,怎么读。
老师千般地阻止他这个念头,这个孩子学习成绩优异,小小年纪,却早熟得很,像个小大人似的,什么东西都很会想,都想的很周到。
只是,可惜有那样的家庭。
以澄那个时候就拉这苏丹过去朝老师坚定地说:“老师,他会读下去的。”然后另一只手拉这千亦就走。
千亦那时候大概有点吓到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走了几步路,他就甩开以澄的手,沉静地说:“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已经决定了。”
转头似乎又准备回去和老师说。
以澄那时候忍不住甩了他一巴掌,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这条命是你爸妈给你的,可是你的未来是你自己的。”这句话以澄说的颇有些河东狮吼的意味。
就是这一句话,一个眼神。千亦就折服了。
没有办法啊,因为他也想有他的未来。
后来,以澄和苏丹就经常跑去他们家帮他做点事,千亦的学习成绩很好,也不用她们帮忙补习,有时候她们也会给些钱他买菜,其他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她们买的。
她们已经把千亦当成她们的弟弟来对待了。苏丹还时常说,真是佩服当初以澄的勇气,以澄大笑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对面红绿灯的红灯一闪一闪,以澄收回思绪,她已经决定无论如何,她一样要让千亦拥有他的未来。
“咕噜……”以澄这才察觉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好像光顾着弄被套搞卫生那些的,她低头一看,不出所料,看到了一个毛绒绒的身影。
她笑着蹲下身子把那团毛绒绒的东西抱起:“毛毛,也把你饿坏了吧?”
毛绒绒的米色的小兔子此刻正垂着长长的耳朵,一副受虐的样子,以澄笑着抓抓它,然后抱着它去给它找吃的。
毛毛从刚出生不久就跟着以澄了,现在长大了不少,也有一岁了,圆溜溜的眼睛,乖巧的性格,这是兔子中的极品,极品中的兔子啊。
她放下毛毛,让它去吃她拿出来的东西,然后她抬头看看钟,已经4点半了,她才发现从早上吃了几个小笼包就没有吃东西了,就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找东西吃。
她来的时候冰箱还是空空如也的,无奈之下,她就随便去买了些冷冻食品,还有一些蔬菜。
以澄在冰箱里找了一包冷冻的饺子出来,弄熟它然后就准备吃它就算了。她走到外面坐在毛毛的对面,决定和它大眼对小眼,看谁吃的快,看到毛毛小小口的吃,却吃的频率超快的样子,以澄也加快了速度。
突然,以澄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她有点疑惑地抬起头,只是这个房子太大了,以澄看不到门口的情形,不过她觉得也许是对面人家在开门吧,她好像没有关木门。
于是,她继续低下头吃剩余不多的饺子,和毛毛大眼瞪小眼。
不过,毛毛却停下了嘴巴,转过身子看着别的地方,以澄觉得有些稀奇,平时只要有吃的摆在毛毛面前,毛毛一定会吃完的,不管地震啊还是海啸什么的,大概都影响不了它。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以澄还是决定到门口去看看。
只是当她还没万全站直脚的时候,一个身影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个人不是林靖。以澄脑袋好像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脑袋中冒出许多问号,连毛毛都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进的来?
这个男人好像有点熟悉啊?
以澄手中还端着碗,神情有点茫然地看着自己面前那个神色平静的男人:“呃,你是不是要找简……简律师啊?不好意思啊,不打凑巧,他好像出差去了。”
“……”那个男人全身散发着从容的感觉,眉轻轻挑起。
“呃?还是你有什么宝贵的东西要交给他?他好像一个月后就会回来了,你再等等呗……咱要有点耐心。”以澄笑着安慰眼前的男人。
不过这么男人挺俊美的啊。
而且,怎么能俊美得那么令人感到熟悉呢……
男人似乎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眼眉间轻轻皱了起来,以澄继续扔了一个饺子进嘴里,毛毛似乎在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个男人,以澄企图用她白皙的小脚阻止它。
“以澄!”苏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以澄告诉过她这个房子的地址,只是她不明白苏丹干嘛不打电话给她,虽然有电梯,但干嘛要多此一举地上来啊?
“以澄,快走啊,那个老男人回来了,又在打千亦了!”苏丹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在门外大喊,刚刚那个男人好像把门关了。
以澄一惊,把碗往旁边桌子上一放,推开面前的人就要往外冲。
“你一个月之后再来找他吧,对不起啊,我有点事啊!”以澄朝后面喊着,毛毛看到自己的主人忙着,乖乖地坐在原地,男人也转身看着门口那抹蓝色的身影急忙消失了,他看着门口旁边的平台,一串钥匙安静地躺在上面。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以澄和苏丹从逃生的楼梯飞奔到楼下,电梯太慢了,然后拦住一部的士急忙坐进去。
“去光明村。”苏丹简洁地对司机说。
司机好奇地看了看她们俩,还是驱车前往光明村了。光明村是C市的“贫民窟”,不过那里近日似乎是要拆迁了。
“我也想早点告诉你啊,你手机关机!”苏丹没好气地对着以澄说。
以澄一愣,正想掏出手机来看看,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似乎购物完回去就被自己仍在沙发上了,她今天穿了一条紧身裤,带着手机有点不舒服。
“啊,大概是没电了吧。”以澄说的有点没底气。
“哼,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大头虾,还害的我辛辛苦苦地跑上去。”苏丹把双手抱在胸前。
光明村坐车的话其实离以澄家不是很远,十几分钟就到了,苏丹知道以澄急急忙忙出来肯定没有带现金,便第一时间掏出散钱来付了,以澄迅速地打开门,跳下车朝千亦家跑去。
一户破破烂烂的小屋前,歪歪扭扭的木门打开着,四周安静得很,让人的心情有些压抑。
以澄皱着眉头,推开了木门直往屋内走,屋内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只是地上凌乱的一片,以澄走几步就踢到东西,似乎是碎片。
“千亦……”以澄努力克制声音中的颤抖。
没有人回答,屋内太暗了,以澄和苏丹看不清千亦到底在哪里,亦或许,他不在屋内。
轻轻的吸气声引起了以澄的注意,屋内安静极了,连一根针落地都等听得见,何况是微小的吸气声。
以澄准确地判断了千亦的地理位置,在一处黑暗的角落把千亦揪了出来,苏丹也找到了火柴擦亮了。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只有几平方的房子。
千亦微闭着眼睛,有着说不出的疲惫感,浑身的细小的伤口仍冒着血,地面上布满了酒瓶子的碎片,大概是他爸爸摔在地上的,他爸爸似乎已经不在。
以澄把千亦扶到木凳子上做好,然后熟门熟路地找到急救箱,给千亦擦药,她们早就把急救箱准备好了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幸亏,那个老男人没有把酒瓶往千亦身上甩,千亦身上虽布满细小的伤口,但都没有大碍。
以澄小心翼翼地帮他擦药,苏丹找来了一条小毛巾湿水后把千亦的脸抹了抹,千亦一直都没有出声,眼睛微微闭上,以澄以为他是太累了睡着了,可是微微颤抖的手却告诉以澄他还清醒着。
“千亦啊,姐姐接你到姐姐的房子去住好不好,不住这里了好不好。”以澄轻声地对千亦说。
千亦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呀,你在这里怎么好好学习啊……怎么……好好生活啊……”苏丹有点哽咽。
“我可以的,我怕,以后,爸爸找不到我……”千亦微弱的声音响起。
以澄终于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苏丹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哭什么哭!真是的!”
千亦微微扯了扯嘴角:“没事的,以澄姐姐,苏丹姐姐。”
“我已经习惯了。”
一个8岁的孩子,平静的语气。
都这么让人难过。
以澄用手抹去脸上的泪痕,与苏丹一起走出破烂的小屋。千亦已经睡下了,他无论她们怎么说都不肯离开这间小屋,只是答应她们,等到拆迁的时候再说。
一个破碎的家庭,注定让他坚强起来。
以澄和苏丹都呼出了一口气,既然千亦都这样坚强,她们不能这么悲观下去。
突然,苏丹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以澄啊,我怎么在你家门口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个男人?”
以澄似乎也想起了这个问题:“呃,好像是有个男人在里面,应该是找他的吧。我叫他一个月之后再来。”
“怎么好像谁都有你家的钥匙啊?”苏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以澄耸耸肩,对此表示她也不清楚啊。
突然,一部沃尔沃停在了她们面前,她们两个都有点愣住了,互相对视了一眼。
“苏丹,你最近又傍上了哪个开沃尔沃的大款?”以澄瞥了瞥苏丹。
苏丹皱了皱眉:“没有啊,我最近挺收敛的拉。”
沃尔沃的车窗满满的摇了下来,一副年轻俊美的面孔出现在她们眼前,嘴角扬起温和的笑容。
“啊!你……”苏丹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以澄感觉到有点奇怪,这不就是刚刚在她家的那个男子吗,他怎么还跟过来了……
突然间,以澄的大脑也反应过来了。
好像,发生了一点了不得的事情啊。
苏丹一跺脚:“天啊,你是简漠琛律师啊!”
以澄有点出神,自己怎么刚刚没有认出他呢,他怎么在这里?
她想了想有觉得有点搞笑:“哈哈,苏丹,你看,简律师去找简律师,好好笑啊。”
第一个简律师是指简漠琛,第二个就是指她的老公。苏丹知道。
简漠琛轻轻地笑了起来,手举起来,手指上勾着一串钥匙。
“我刚刚是回了自己的家。”
房子的正牌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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