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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
[瓶邪] 病人
医生打开病历,里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那些字颇有狂草的风格,要多潦乱就有多潦乱,简直就像是要从纸上跳脱出来,蹦跶着在他面前跳起华尔兹。
他揉揉眉心,匆匆掠了两眼便没了耐性再去看那些繁琐的记录。心里暗暗骂着把主治的病人甩手给他便拍拍屁股走人不干的同事,他合上病历看了眼病人的姓名。
吴邪。
作为一个在这里工作了许久的医生,他对这人还有些印象。三年前送来的病人,有严重的妄想症,当初进院的时候有过过激的行为。不过后来一直很安静,只是一直通不过测试,所以无法出院。
具体症状是什么来着?医生绞尽脑汁想了会才找到答案。
啊,好像是幻想出了一个不存在的男人,叫张什么的。
他可以说出有关这个人的所有细节,仿若他真的曾与这个人一起度过这样的一段岁月。但是认识他的人都失口否认他的生命中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医生对心理学有些研究,明白疯子和正常人的界限其实是个很微妙的概念,很多时候,对精神病症的判断并不由你自己做主,而是,当社会认为你是个精神病患者的时候,你就成了精神病患者。
医生有些同情这个叫吴邪的男人,不过也仅限于同情。
又到了每天一次的查房时间,医生伸了个懒腰,起身的时候又打了个哈欠,整整自己的白大褂,在胸前的口袋上别一支钢笔,把病历往口袋里一抄,晃晃悠悠地去了37号病房。
“哟,下午好。”推门进去的时候,医生习惯性地打了招呼。没有人回应他。
视野范围内被白色所占据,饶他心理素质良好,这样纯然的白色还是让人没来由的心里发怵。
青年坐在床上,两手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上,眼睛闭着大概是睡着了,可是嘴里却嘀嘀咕咕念着什么。
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
张张张张……
医生站了一会自觉无趣,于是他叹了口气,拿出病历,翻到空白的一页,打开笔帽,写下日期和情况。
X月X日,正常。
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做完这一切,他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床上的吴邪不知梦见什么,笑得很是开心。
“小哥,我们回家。”
对于世界来说,从来都不存在张起灵这个人。
但是对于吴邪来说,和张起灵有关的事情,构成了他的整个世界。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
“你要是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病人•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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