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月色凉如雨

　　“爹爹。”我刚一躺下，昊青就爬到床上，握着我的手指头，道。
　　“爹爹没事，只是弟弟调皮了。”我摸着他的头，道，“等先生回来，你就和先生回去。”
　　“不要！”昊青用力地摇头，“我要陪在爹爹身边。”
　　“乖，别让爹爹担心。等到弟弟出生，叫让你过来看。”
　　“可是，弟弟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昊青皱着小脸，道，“弟弟不仅不让我和爹爹在一起，而且还让爹爹这么痛苦。等他出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小脸，倒是觉得跟他父亲很像。肚子里的好像听到了哥哥的话，又不乐意地拳打脚踢。
　　我用手安抚他。倒是为这个孩子的生命力如此之旺感到安心。
　　“不能这么说弟弟哦。弟弟还小，只是想让大家注意到他。而且，弟弟这么活泼，说明很健康啊。那时候，你动的很少，爹爹还以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拍拍他的脑袋。要是让他讨厌弟弟可就不好了。
　　“昊青知道了。”
　　“诺儿！”蜃楼像是一步就跑了进来，到我身边，“怎么样？是不是要生了？”
　　“应该还不是时候。现在已经不疼了。”我道。
　　“哦。”他松了一口气，然后对公良宇道，“你带着昊青离开。这几天就不要过来了。”
　　“不要。”还没等公良宇答应，昊青就大声地反对。
　　“你在这里又没什么用，别打扰你爹爹休息。”蜃楼的语气有些警告在里面。
　　昊青嘟起小嘴，整张脸皱得像包子。
　　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道：“你现在还小，等到长大了就可以帮助爹爹。所以，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健健康康地长大。”
　　他低下头，十分不开心，但还是答道：“我知道了。”
　　我让他躺到我的胸口上：“爹爹可是等着你长大，好保护我们。所以，你现在要拼命地跟先生好好学东西啊。”
　　“嗯。”昊青应了声，然后跳下床，跑到外面去。
　　公良宇向我们鞠了一躬，跟在他后面。
　　“不要那么凶，孩子还那么小。”我握住蜃楼的手，道。
　　“我可是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的，所以，所有的弱点，都应该抹杀掉。”他的眼里冷光一闪，让我顿时遍体生寒。
　　“一定要你的孩子继承教主之位吗？能不能换个人？我不想我的孩子……”蜃楼渐渐冰冷下来的视线，止住了我的话。
　　“这是已定的事情。这些事你不用再多说了。”
　　“我的孩子，我怎么能不管。我不希望他们有多大的出息，只要平平安安长大就好。”我从床上爬起来，平视着他，“不管你们是怎么定的，昊青懂事之后，若是不同意，我一定会阻止的。”
　　蜃楼与我对视许久，最后移开视线，道：“我今天晚上会晚点回来，你好好休息。我让人在外面侍候着。”
　　“蜃楼！”我抓住他的袖子，“我们把这个事情说清楚。要不然，我自己来教导昊青。”
　　“你一个人能做什么？还是一个人好好呆着吧。”说完，他扳开我的手指，把袖子抽出来，离开。
　　第一次，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无力。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怪物。明明是个男人，却像个女人一样生孩子，还是一个接一个地生。心先献了出去，然后，就觉得那之后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我是个男人，却比一个女人还要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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